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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音走调的骑兵进行曲

时间:2022-02-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天鹰俱乐部”的所有会员紧随在后。“神勇号”并没有倒栽葱地降落,它在晒谷场上空环绕了一圈,就像巡回展出,牵着“救生网”的“天鹰”会员们跟着它在晒谷场上奔跑,没有人出声。《骑兵进行曲》雄壮嘹亮的音乐仍从航空站传出来,没错,低沉的鼓声正是阿龙和小彬的心跳,一声声“咚咚”敲着。阿龙咬紧牙关,眼睛定定地看着沙地,顺着沙地上的每颗石子,看向“天鹰”跑道那条白色的中央线,渐渐迷蒙。

堤防外,便是胖子他外公的稻田。

收割完的稻田,散放着一束束干稻梗,胖子的外公正忙着将它们集中一处,堆成稻草垛。

“神勇号”拉高后,做着无动力飞翔,飘向堤防外。要是能在收割完的稻田降落,还有一点希望,要不就真的完了!

长堤上的观众,你看我,我看你,有人还以为“神勇号”又要使出什么新花招来呢!都问:“玩什么把戏?”

阿龙咬紧牙关,小彬握紧双手,屏住呼吸。两人的身子往上提,踮起脚尖,跟着“神勇号”拉高,拉高,再拉高,他们的身子倾向右边,转向,转向,只想助“神勇号”一臂之力,要它慢一点坠落,慢一点,慢慢地。

长堤上有观众叫道:“掉下去了,掉下去啦!”

当“神勇号”飞过胖子他外公的头顶时,老先生并没看见,只觉得一个黑影一掠而过,头顶上凉凉的一阵风,再抬头一看,看见一架飞机飞向他家,飘向后院的竹围,要掉不掉地搁在竹顶上,在高耸的细竹尖顶摇摇晃晃。

阿龙和小彬傻眼了,惊慌的眼神似乎都在告诉对方:“完了!‘神勇号’完了!”

长鬓角的裁判这时说话了:“唉!光知道耍飞机也不行,赶快去收拾吧!这架飞机叫什么名字?”

“‘神勇号’。”

“名字倒取得挺好,真神勇。”

阿龙和小彬拔腿狂奔,越过人群,爬上堤防。“天鹰俱乐部”的所有会员紧随在后。红衣少年叨叨说:“不会有事的,那么好的一架飞机。”就像他的“红飞侠”坠落时一样喃喃自语。

胖子的外公看这一群人像蜜蜂似的从堤防飞过来,吼道:“不准踩我的田。”

虽然稻田已收割完毕,但依老先生的脾气,还是不允许有人作贱他心爱的田地。他双手叉腰,一声怒喝,一伙人全跳上田埂,排成一队,整整齐齐地跑动。心里可真急呀!窄窄的田埂却让人难以迈开步伐,阿龙和小彬更是急得满头大汗。

“阿公仔——我们是来找飞机的。”

也不知道胖子的外公有没听见,他摇头,笑出声来:“你们怎把飞机开到竹围上去了?”又说,“讲话不要这样大声,太吵了!”

换在平时,外地裁判和胖子他外公的这种话,阿龙忍得住,小彬也忍不住的。在这时刻,却什么都忍下来了。

青翠的刺竹丛细长而浓密,找不到一处可以挤身进去的地方,就算勉强挤进去了,谁又有轻功,爬到细竹上去?

怎么办?

摇动细竹让它飞下来吧!

比屋顶还高的细竹少说也有三丈高。“神勇号”飞下来后,不砸得支离破碎,碎成一堆零组件?

风吹竹动,“神勇号”仍在细竹尖端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阿强对胖子的外公说:“老阿伯,请让我们把稻草铺开来,‘神勇号’降落后,我们会再把稻草堆好。”

这时,胖子的外公似乎又听不见了,拨着耳朵问:“什么?你讲什么?”

红衣少年赶快掏出纸笔,将阿强的话写在纸上。

小彬跟着又补上一句,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

“铺稻草,接飞机。把渔网也借给我们, 当安全网。”

胖子的外公说他看不清楚,等他回房里去找老花眼镜。真要命,“神勇号”随时都要掉下来了,胖子的外公偏这样不急不躁,维持他老人家该有的速度。啊!跳脚!

胖子的外公扶住老花眼镜,看着纸条,看了三遍,终于说:“好吧!以后字要写清楚一点。”

干稻草铺满大半个晒谷场,渔网取出来了,“天鹰”会员团团拉开渔网,像火灾现场的救生员,准备接住高楼跳下来的人。他们将网紧紧拉住。

阿强担任现场指挥,叮嘱大家:“不要把渔网拉得太撑,免得接到‘神勇号’ 又让它弹出去了。”他叫“救生员”们两腿要灵活,看“神勇号”降落的方向,随机应变。

胖子的外公将袖管和裤管统统折起来,充当首席技术指导。他持着一支细竹,一手叉腰,高高地站在打谷机上。

阿龙伸手去摇动细竹。

他轻拍一下竹身,竹子一动也没动。

“再用力一点。没关系的,我们会接住。”

胖子的外公闲闲地说道:“把手举高,拍高一点,只要用两下力,就行了。”

阿龙和小彬回头看这一群人,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行动和眼光都流露着“一定要把‘神勇号’安全救下来”的期待和决心。阿龙不禁颤抖了一下,心头一阵酸,还有一阵涩涩的、甜甜的、很奇怪的滋味。想想自己是怎么对待大家的,每次有伙伴出事, 自己在哪里? 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连“摔得越多越好”这种话也说过吧?

阿龙和小彬照胖子他外公的指示,高举双手,合力在竹子上拍了两下,“啪!啪!”。

“神勇号”脱离竹梢,飞下来,飞下来了。

“神勇号”并没有倒栽葱地降落,它在晒谷场上空环绕了一圈,就像巡回展出,牵着“救生网”的“天鹰”会员们跟着它在晒谷场上奔跑,没有人出声。

胖子他外公从打谷机上跳下来,叫道:“接住哇!”

“神勇号”却像筋疲力竭的战士,沉重的眼皮盖住了眼睛,分不清方向,一头撞向打谷机。

一声沉闷的“砰”,螺旋桨飞离机头,机身三翻两滚,弹跳得好高,摔在坚硬的晒谷场上,连那摆动的尾翼也飞散开来。

急跑气喘的“救生员”们都愣住了。

晒谷场上只剩下竹涛的“沙沙”声。

阿龙和小彬说不出话来。还说什么呢?完了!心头一阵紧缩,握在拳头中的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却也不觉得疼痛。

“笑话闹大了,这场比赛也完了!”浮荡的脑海里,只闪现着这两句话。

陈教练的影子浮现在眼前,无言无语。他墨镜里的眼睛,不知道作何表示?

堤防上的观众看见“神勇号”支离破碎地被扛回来,都说:“怎么摔得连头都不见了呢?”

“什么时候不出事,偏偏选在比赛开始前?可惜了一架好飞机,它刚才飞得多好哇!”

骑兵进行曲》雄壮嘹亮的音乐仍从航空站传出来,没错,低沉的鼓声正是阿龙和小彬的心跳,一声声“咚咚”敲着。他们行走的步伐该配合鼓点,双脚却总不听使唤,忽快忽慢,无力地抬起、放下。

阿龙来到陈教练面前,低声说道:“我们让‘天鹰俱乐部’丢脸,我们不该这样做……”

不知陈教练墨镜内的眼神有什么表示,说话呀!骂人哪!陈教练却直立着,无言无语。他拍着阿龙的肩膀,阿龙的眼泪滴落下来,流过嘴角,咸咸的,苦苦的。阿龙咬紧牙关,眼睛定定地看着沙地,顺着沙地上的每颗石子,看向“天鹰”跑道那条白色的中央线,渐渐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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