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翠柳白马湖

青山翠柳白马湖——参观春晖中学名人故居有感

朱自清先生在《白马湖》一文中写道：“白马湖的春日自然最好。山是青得要滴下来，水是满满的、软软的。小马路的两边，一株间一株地种着小桃与杨柳。小桃上各缀着几朵重瓣的红花，像夜空的疏星。杨柳在暖风里不住地摇曳。大有世外之感。”时光如白驹过隙，又是一个阳春三月，我们一行十余人怀着崇敬之心来到了白马湖畔。秀美的湖光山色令我们陶醉，而更令我们向往的是它是现代文学的殿堂。记得余光中先生说：“浙江文风鼎盛，民初以来，更是名家辈出。单以散文而言，两浙的贡献说得上是独步文坛了，真乃山阴道上更是应接不暇。”说到中国现代散文，是不能不提夏丏尊、朱自清、丰子恺这些大家的名字的。而他们的创作和白马湖、春晖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白马湖畔的春晖中学是文学爱好者的圣地，它也是我的故乡，我的大伯就曾经是春晖的学生。站在春晖桥上，想象着先贤们踱步徐行，走进校园，扑面而来的是暖暖的春风。

春晖中学老校门旁，是一条幽静的小路，小路边依次坐落着名人的故居。朱自清先生有文道：“走向春晖，有一条狭狭的煤屑路。那黑黑的细小的微粒，脚踏上去，便发出一种摩擦的声音，给我多少清新的趣味。”朱先生脚下的煤屑路早已不复存在，但小路“清新”依旧。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幢两层红色小楼“晚晴山房”，这是弘一法师的旧居，他出家后，由夏丏尊先生等人出资，兴建了这座山房，让年迈的弘一法师有个住处。红色的“山房”背倚着青山，面临着白马湖，傲然独立，恬淡出尘，这不正是房主人的写照吗？沿着小路向前走十余步，便是有名的“平屋”了，门匾是由钱君匋所题，上书“夏丏尊旧居”。从旧居中陈列的当年史料中可知，夏丏尊先生居平屋期间，一边教书，—边从事翻译写作。当年开明书店连出三十余版盛销不衰的《爱的教育》就是在平屋中译完的。平屋现已上交当地政府，作为省级文物保存。“平屋”的旁边是朱自清先生的旧居，对于这处居所，朱先生是这样说的“春晖中学在湖的最胜处，我们住过的屋也相去不远，是半西式。湖光山色从门里从墙头进来，到我们窗前、桌上。我们几家接连着；丏翁的家最讲究。屋里有名人字画，有古瓷，有铜佛，院子里满种着花。屋子里的陈设又常常变换，给人新鲜的受用。”环顾四周，虽然这些陈设已不再“新鲜”，但对照着墙头大家们的画像和资料介绍，我们仿佛可以看见他们当年吟诗作画的情景，这些精彩的瞬间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离“平屋”不远便是造型别致的丰子恺先生的“小杨柳屋”，门厅十分别致，模仿的是日本住房的“玄关”格式。丰子恺先生在《缘缘堂随笔》中有篇《杨柳》，其中写道：“杨柳的主要美点，是其下垂，越长得高，越垂得低。千万条陌头细柳，条条不忘根本。”而不同于“枝叶花果蒸蒸日上，只图自己光荣，而绝不顾处在泥土中的根本”。我想这大概就是他取“小杨柳屋”的来由吧。丰子恺先生公开发表的首幅漫画《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也就是在白马湖春晖中学任教时画的。“小杨柳屋”虽然几年前已修缮过，但是看起来仍有些破落。不过当年先生种的“小杨柳树”已高大挺拔，生气勃勃了。

80年沧海桑田，白马湖的湖光山色依然如故，春晖中学的声名依然显赫，远近闻名。“高山仰止”，我们缅怀先贤，景仰他们的人格，传承他们的思想。“景行行止”，一天的参观让我们在看中思，在行中悟。真要感谢组织者，让我们在耳濡目染中顿生豁然开朗之感。春晖一天，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