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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博的心智,易适应的心智和几何学的心智

时间:2022-02-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研究拿破仑的心智时,我们能够观察到广博的心智的所有特征,我们像用显微镜一样看见它们被惊人地放大了。无论我们在哪里遇到它们,无论被它们概括其特征的心智本身适用的各种对象如何多样化,今后也将容易辨认它们。我们首先将辨认它们,我们究竟在哪里发现广博的心智,正如帕斯卡所描述的,这种心智本质上在于下述自然倾向:清楚地看见为数甚多的具体概念,同时把握整体和细节。

在研究拿破仑的心智时,我们能够观察到广博的心智的所有特征,我们像用显微镜一样看见它们被惊人地放大了。无论我们在哪里遇到它们,无论被它们概括其特征的心智本身适用的各种对象如何多样化,今后也将容易辨认它们。

我们首先将辨认它们,我们究竟在哪里发现广博的心智,正如帕斯卡所描述的,这种心智本质上在于下述自然倾向:清楚地看见为数甚多的具体概念,同时把握整体和细节。“在易适应的心智中,原理是共同惯例和整个世人都接受的东西。人们仅仅慎重考虑,而不强暴对待他们自己。它恰恰是对事物具有透辟眼力的问题;但是,它必须是透辟的眼力,尽管原理是如此弥漫和众多,以至它们要逃脱察觉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遗漏原理导致错误;因此,眼力必须十分明澈,以便看见所有原理。……它们几乎是看不见的,与其说看见它们,毋宁说感觉到它们;如果他们自己没有感觉到它们,那么要使其他人感觉到它们,就难于上青天了。感觉这样精细的和众多的事物,并按照这种感受正确地加以判断,的确需要十分精细的和十分清晰的感官,但是最经常地是不能用几何学类别的秩序论证事物,因为我们无法以那种方式获得原理,因为那样进行恐怕是一项没完没了的任务。必须放眼一瞥即刻就把全部事物一览无余,而不是通过达到任何次数的渐进推理。

“……这类心智如此习惯于一瞥即下判断,当给予他们一些他们不理解的、需要用诸如他们通常无法详细看见的定义和枯燥的原理系统阐明的命题时,他们便会惊讶不已,以致厌恶和憎恨它们……那些毫无例外地是敏感心智的人不会有耐心深入到想象思辨的事物的第一原理中,他们在世上从未看到这些原理,这些原理在事物的通常进程之外。” [52]

这样,正是心智的广博性产生外交家的技巧,这些外交家熟练地注意最细微的事实、他与之谈判的人的最轻微的姿势和态度,同时又希望看穿任何掩饰。塔列朗(Talleyrand)的技巧就是这样的,他收集数千条十分微小的点滴信息,这些信息将帮助他在维也纳会议上猜测所有使节的志向、虚荣心、妒忌、猜疑、敌意,并容许他与这些像活动木偶一样的人做游戏,他提着木偶的绳子。

我们可以在历史学家中找到这种心智广博性,历史学家在他的著作中保存着详尽的事实和人的态度;在圣-西门(Saint-Simon)那里,在他的《回忆录》中给我们留下“四百个流氓的画像,其中没有两个是相互类似的”。它也是最伟大的小说家的基本工具:它使巴尔扎克(Balzac)创造了众多会聚在《人间喜剧》中的角色;把他们中的每一个有血有肉地呈现在我们面前;他用这种血肉雕塑皱纹、肉赘、怪相,这使得灵魂的每一种激情、罪恶和滑稽方面变得栩栩如生;给这些躯体穿上衣服,给他们以生动的态度和姿势,并用将成为他们的氛围的事物环绕它们;一句话,使他们变成生活在忙忙碌碌的人世间的人。

正是这种精神的广博性,把多彩和生气赋予拉伯雷(Rabelais)的风格,使他充满了可见的、可感的、可触知的、具体的、达到漫画程度的图像,这些图像像喧闹的、流动的人群一样洋溢着生气。因此,广博的心智是与泰纳所描绘的古典心智针锋相对的,而古典心智则在于对抽象概念的热爱。它与在布丰(Buffon)风格中如此自然地表达的秩序和简单性背道而驰,布丰总是选择最普遍的术语来表述观念。

在那些能够在他们形象的想象中展现清楚的、精密的、详细的图景——在这里众多对象处于运作之中——的所有人当中,我们拥有广博的心智。广博的心智是金融投机家的心智,他们从一大堆电报中推断遍及全世界的小麦或羊毛市场的行情,放眼一瞥即下判断,当市场上涨或下跌时,他是否必须去冒风险。广博的心智是国家军事首脑的心智,他能够思考出动员计划,数百万人通过动员在一旦需要时将准时到达战斗地点,没有一点障碍和混乱。 [53] 广博的心智也是棋手的心智,棋手甚至不看棋盘,便能同时与五位对手对弈。

再次是心智的广博性,构成许多几何学家和代数学家的特殊天才。不止一位帕斯卡的读者在看到他有时把数学家置于若干博而弱的心智之中时,也许将惊讶不已。这种跨类并不是他的洞察力的次要证据之一。

毋庸置疑,每一个数学分支都涉及高度抽象的概念。正是抽象,提供了数、线、面、角度、质量、力和压力的概念;正是抽象和哲学分析,解决基本的性质和公设并使之变得精确。正是最严格的演绎,保证这些公设是相容的和独立的,而且耐心地以无瑕疵的秩序展开包含在公设中的定律的长链。我们把最完美的杰作归功于这种数学方法,自从欧几里得(Euclid)的《原本》和阿基米德杠杆和浮体的专题论文以来,这些杰作的逻辑精确性和理智深度就一直丰富着人类。

但是,恰恰因为这种方法要求几乎唯一地使用理智的逻辑官能,因为它在最高的程度上需要强大而精确的心智,所以对于具有博而弱的心智的人来说,这种方法似乎是极其费力和麻烦的。因此,数学家创造了用另一种方法代替这种纯粹抽象的和演绎的方法的程序,想象官能在其中起着比推理能力更大的作用。他们不直接研究他们涉及的抽象概念,不去独自考虑它们,取而代之的是,他们趁机利用这些概念的最简单的性质,以便用数表示它们;也就是说,以便测量它们。接着,他们不是把这些概念的性质本身联系起来,而是把测量提供的数交付按照固定的代数法则进行的处理;他们用运算代替演绎。现在,这种代数符号的处理(我们在该词的最广泛的意义上可以称其为运算)在创造者方面像在使用它的人的方面一样,都预设了比表达各种各样的复杂组合的自然倾向少得多的抽象能力和少得多的按秩序排列人的思想的技艺。为了当下看到容许人们从一个组合过渡到另一个组合的变换,这些组合可以由某些可见的和可摹写的记号形成。某些代数发现的作者,例如雅科比(Jacobi),在其身上对形而上学家毫不在意;他更像一个用车或马导致真正将死的棋手。在许多场合,数学心智将占据仅次于在博而弱心智之中的易适应心智(敏感的精神)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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