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珉琦
众所周知，人的左右脸并不对称，但到底是左脸更美一些，还是右脸更美一些？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翻看一下自己的照片，你更倾向于把哪一侧露在镜头前？
你的左脸更美吗？
据国外媒体报道，很多人在照相的时候都倾向于将脸转向右侧，从而露出自己的左侧脸。剑桥大学的心理学家麦克马纳斯和汉弗莱早在1973年就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他们检验了1 474幅14—20世纪的西欧肖像画（单人），发现891幅人像（约占60%）都展现其左侧脸，而只有583幅人像（约占40%）展现的是其右侧脸。也就是说，艺术家们也倾向于将呈现左侧脸的肖像给我们看。在这方面，《蒙娜丽莎》可以说是一张最为标准的左脸范本。
还有一项研究设计，是让37名大学生观看10男10女微笑的侧面头像照，每个人既有左侧脸的头像，也有右侧脸的头像。为了弄清楚到底是长相问题还是方向问题，研究人员还给出了对应的镜像反转头像。每看完一张照片，需要对照片审美上的愉悦度从1至9打分，评分越高表示越偏好这张图片。结果发现，不管是原始图片还是镜像反转的图片，不管头像是男的还是女的，大学生对左侧脸照片的愉悦度评分更高。
这种效应也被叫作“左边偏见”，无论是被拍、被画的人，还是欣赏者，都存在认为左边更美的倾向。
右脑是情绪开关？
对于这种现象，有的心理学家解释，人脸的左边比右边更具表达性，因为左边是由大脑负责情绪的右侧区域所控制的。
美国心理学家利奥波德·贝拉克30多年前就开始对面孔的不对称性进行研究，他也认为这种不对称也许揭示了更为深层次的内涵。
众所周知，人的大脑有左右半球之分，右脑对具象的东西更敏感，与想象力、创造力有关，它掌控着人类内在的情感、直觉和知觉，而左脑更多地涉及逻辑思维，主管语言和处理数字以及抽象思维的能力，它控制着知识、判断、思考等。而左右脑对人身体的控制是交叉的，大脑的右半球对身体的左半部分有着更大的影响，反之亦然。因此，利奥波德·贝拉克认为这向人们提出了某种暗示。
人类的内在情绪是人们对自己和生活表现出的一半的基本态度，由于它主要发源于右脑，因此，更容易从面孔的左半部分表现出来。而那种经过更多控制的或有意识做出的反应，源于左脑，所以更多从面孔的右半部表现出来。
不同的是，利奥波德·贝拉克还发现，虽然情绪表现在面孔的左半部，但是给观察者心里留下强烈印象的未必如此。他的解释是：“就观察力而言，观察者的左眼受右脑支配，很可能比右眼的直觉更敏锐，而左眼在看对方时，是与被注视者的右半脸相对的，因此，右面似乎给观察者的印象更深。”对着镜子看自己也是如此。
充其量只是一种推测
但是，北大心理学教授沈政驳斥了这种观点。他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从科学上来讲，并不存在左右脑分工一说，准确的形容应该是大脑两侧半球的功能侧化现象。也就是说，无论是情绪、知觉还是语言、数学，两侧大脑都是共同参与的，只不过大脑的一侧比另一侧可能在某些功能上占有一定的优势，但这种优势不超过10%。因此，左脸的表情是由右脑控制的说法本身就是不成立的。
事实上，即便是一侧化现象，在现在的生理心理学看来，也是有争论的。沈政表示，只有在一些两半球之间神经联系被切断的特殊病人身上，科学家才能明显看到左右脑功能的差异。在对正常人进行的脑成像检测时，左右脑功能的优势现象并不存在，也就是说，人脑左右半球的功能基本上是均等的。即便有所差异，也被认为是由于儿童时期生活习惯的不标准所导致的。
其实，就连利奥波德·贝拉克自己也承认，那些说法更多的仍是推测，过于笼统地认为左脸总是暴露根本情感的一面是片面的。因此，用大脑右半球情绪优势假说解释“左脸偏见”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种推测。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直接的实验证据证明两者之间存在必然的关系。
《中国科学报》（2014－03－07第16版《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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