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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镜像神经元系统和模仿

时间:2022-02-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这些脑区的解剖学位置很好地对应于猴脑镜像神经元脑区的解剖学定位。图20-3 人类镜像神经元系统与模仿模仿手指运动的功能性磁共振成像研究显示,人类两个皮层脑区具有预期的镜像神经元区激活的形式。
人类镜像神经元系统和模仿_脑研究的前沿与展

人类也有MNS,但不是通过记录单个神经元电活动得到的,而是通过近年来多种其他手段的研究才得到的。20世纪90年代早中期,应用经颅磁刺激(TMS)和PET方法的动作研究,提供了某些证据说明存在着人的MNS。然而这些研究并没有考察模仿。到90年代晚期,当研究者接触到这个问题,即人类MNS与模仿之间的关联时,研究者应用了fMRI方法。这就涉及一个必须讨论的基本问题:你如何从一个非模仿性作业中的单位记录型式,转到模仿性作业时应用fMRI的活性观察?有假说认为,存在着大脑皮层神经元放电与fMRI信号之间某些水平的关联。此假说以后受到经验性材料的支持,由此提出了一个相当简单的模型。我们知道,当执行而不是观察动作的时候,镜像神经元的放电会更多一些;又已经知道,在模仿的时候,一个人同时观察并且实施动作。这样我们可以预计,执行动作的时候,人类镜像神经元的脑区应该显示高活性,比之观察动作的时候,而最大活性应该是在模仿的时候,那种情况将反映观察及实施动作活性的总和。有一个模仿手指运动的fMRI研究,展示大脑皮层两个区域有这种预计的活动型式(图20-3)。其中一个位点位于下额回的脑盖(在一个重要的语言区——布罗卡区里面),另一个区位于嘴侧后顶叶皮层。这些脑区的解剖学位置很好地对应于猴脑镜像神经元脑区的解剖学定位。此外,可以与布罗卡区镜像神经元活性相匹配的fMRI信号,支持了一个假说,即镜像神经元可能在言语机制的神经进化上是一个前驱[2]

图20-3 人类镜像神经元系统与模仿

模仿手指运动的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研究显示,人类两个皮层脑区具有预期的镜像神经元区激活的形式。(a)受试者观察或模仿举起食指或中指(上)。在视觉对照条件下,他们看到一个叉叉出现在静态手的食指或中指(中),或出现在左侧或右侧灰色方块内(下)。在运动对照情况下,受试者举起食指或中指作为对出现叉叉的反应。(b)在对照性运动作业中,与动作观察相比较,两个脑区显示预期高活性激活型式;在模仿时有最高活性;定位于下额皮层(即布罗德曼44区:BA44)及后顶叶皮层的嘴侧部(PPC)。(c)在BA44测量到的血氧水平依赖的(BOLD)fMRI活性的信号强度,通过光滑化加以重新调整,显示镜像神经元区的预期激活型式。(图引自[2])

然而,有可能在任何作业形式下,人语言区的活性简单地反映了内隐言语表现,即使这个关于内隐言语表现过程的假说,不能完全解释在模仿、执行、观察动作时测量到的总体布罗卡区活性型式,也不能解释这种活性的侧向化。以后的研究就直接应用重复性TMS(repetitive TMS,rTMS)检测这种假说。应用rTMS方法时,受刺激的脑区会被诱导出短暂损伤,以后可以观察到行为效应。如果模仿时观察到的布罗卡区活性简单地是一种副现象性质的内隐言语发音,则rTMS不应该引起模仿缺损。在rTMS研究中,受试者实施手指运动模仿作业及对照的视觉运动作业,对照作业中的运动输出等同于模仿作业。受试者的后布罗卡区(下额回的脑盖区)被刺激,另外还有一个对照皮层位点被刺激。rTMS实验结果显示,它仅仅选择性地损坏了模仿,作为仅仅对刺激布罗卡区的反应。这些资料明显地表明,后布罗卡区在模仿中起重要作用[2]

在广泛的模仿研究中,应用了一系列不同学科的研究途径,包括人类学、经济学、社会学、动物行为学哲学、机器人学以及社会心理学、发育心理学和实验心理学。综观近来的研究材料发现,模仿吸引了广泛学科的关注。在这些丰富文献的大量令人高度感兴趣的课题中,某些课题似乎特别关系到神经科学家。例如在动物模仿性行为的文献中,一个关键的问题是,不同形式的拟态伪装(mimicry,模仿)和接触传播(contagion)的分化,与真正的模仿(true imitation)之间是有区别的。所谓真正模仿是指在观察别人做那个运动以后,在自己的运动节目单中增加了一点新东西。这个分化很好地以神经活动的方式作图,即在模仿性学习时表现为镜像神经元系统(MNS)和前额叶及运动准备结构之间的相互作用,在社会性镜像(social mirroring)时表现为MNS与边缘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2]

在发育心理学方面,20世纪70年代A. N. Meltzoff的经典性工作显示,婴孩发育早期有未充分发展的模仿行为,提示学习的关键形式是婴儿生命早期的模仿。另一个从发展心理学文献中浮现出来的重要话题是模仿和社会认知之间的功能联结,特别是发展某种神智理论的能力。社会心理学文献提醒我们,在社会互动中自主模仿(mimicry)是如何普及的;实验心理学文献经常在考察模仿的功能方面,以便更好地了解知觉和动作之间的共同编码。MNS的神经科学显然也很好地切入了这些议题[2]

镜像神经元系统(MNS)可能在社会认知中起一定的作用,它也具有神经失功能的临床意义。模仿是发育过程中最广泛运用的一种学习方式,它提供了获得众多技巧的方法,而不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模仿对于发展基本的社会技巧也是核心问题。例如,为了了解别人的目标、意向及需要,为了识读别人的脸部及肢体表情。虽然模仿在学习和社会认知中有这样的核心作用,但是直到近来,模仿研究几乎唯一地由社会科学家来进行。我们关于模仿神经机制的了解非常有限。MNS的发现,鼓舞了一系列关于模仿的神经相关研究。此外,由于已经知道模仿和其他社会认知之间的行为关联,现在已有人进行镜像神经元脑区和社会认知过程之间的活跃研究,例如了解其他人的意向和情绪。近来的资料也显示,人类MNS的疾病失常,可能是自闭症缺损的核心问题,而自闭症是一种与社会隔离的情况。这种假说现在正受到积极的讨论。本章首次提供近来的研究回顾,这些研究探讨MNS的发育,以及它在自闭症中的功能障碍[2]

必须记住的基本原则是,MNS是一个特殊的高级运动系统。高级运动系统倾向于双侧性,而不是像初级运动皮层那样是侧向化的。如果意识到这个原则,那么应该预期,MNS是相对双侧性的。手指运动模仿的元数据,的确也显示了强的双侧性活性型式[2]

近来有一项fMRI研究,它调控不同的侧向化因素,以此来研究人类MNS的侧向化问题。用闪光刺激受试者左侧或右侧视野,引起其模仿手指运动。只有左手指的运动提供给左侧视野,右手指的运动提供给右侧视野。受试者被要求:当左侧视野看到闪光时,用他的左手模仿进行左侧手指的运动;当右侧视野看到闪光时,用他的右手模仿进行右侧手指的运动。运动实施和动作观察的对照条件按照侧向性,适当地加以控制。研究结果显示,人类的MNS是相对双侧性的。考察两侧大脑皮层在动作观察时运动易化的TMS资料,也符合人类MNS的双侧性特点[2]

那么,实现作用观察和模仿的相对双侧性系统,是否能够导向语言的左侧侧向化系统?TMS研究提供了一个关键性的发现。此研究让受试者听动作的声音,以寻找两个大脑半球的运动易化。因为镜像神经元也对动作的声音起反应,所以当受试者听到动作产生的声音时,通过MNS的激活,他的运动系统应该被易化。经颅磁刺激(TMS)研究显示,这种易化仅仅产生在左侧脑半球。此结果提示,人类脑的左侧半球有一个多感觉(视觉、听觉)MNS,而右侧大脑半球只有一个视觉MNS。在原始语言或语言系统的交流前驱系统,多感觉性的特点被认为是一个重要因素。在人类,从视觉转移到多感觉模式的MNS,可能决定了两者的功能变化,此变化易化了语言,也易化了语言功能的左侧侧向化[2]

往后的人类成像研究,探讨了MNS中的模仿问题,注意研究特定类型模仿的功能方面,以及模仿的过程。发育研究显示,在儿童生命的早期,倾向于模仿别人,如同在镜子前面一样(如果一个人举起右手,那么模仿者举起左手)。当受试者按镜子里面一样进行模仿时,下额叶镜像神经元的脑区反应更多,比之按照解剖上正确的方法进行模仿(也就是一个人举起右手,模仿者也应该举起右手)。这种脑-行为的相互关系提示,在生命早期,人类的MNS对于模仿行为特别重要。此外,发育学研究也显示,儿童倾向于首先模仿动作的目标。成像研究显示,模仿时的动作目标也由下额叶的镜像神经元编码。与此不同,人类的IPL镜像神经元区似乎更多地关系到需要模仿动作的运动方面。合起来考虑,人类的成像资料表明,人类的MNS与沿着上颞沟(STS)的高阶视觉脑区一起形成了模仿的“轴心回路”。在这个回路中(图20-1),STS将提供高阶的视觉描写给模仿的动作,而MNS的顶叶成分将关系到被模仿动作的运动程度,而MNS的额叶成分将关系到模仿动作的目标[2]

弥散张量成像(DTI)资料明显地显示,人脑的上述3个脑区之间有强的连接型式。事实上,除支持弓状束连接后上颞区和下额叶的经典看法之外,近来通过DTI还发现,与弓状束平行的还有连接上颞皮层和IPL皮层以及IPL皮层和下额皮层的白质传导通路走行。有了这样强的解剖学连接,这些脑区之间的功能性连接也就不足为奇了,如同演示的那样[2]

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记住,模仿的轴心回路很显然还不足以实施各种形式的模仿行为。现有的资料提示,大规模相互作用存在于模仿轴心回路与为了完成两个主要形式的模仿行为所需的其他神经回路之间,也即模仿性学习和社会镜像的神经回路(社会镜像的神经相关,下面会讨论)。近来用fMRI方法研究了模仿性学习,考察没有接受过音乐训练的受试者,看其在观察另一个体实施同样的吉他弹奏动作之后,如何学习乐器吉他。结果显示,在进行模仿性学习的时候,MNS与运动准备区及背外侧前额叶皮层(PFC)相互作用[2]

最后,近来的模仿fMRI研究的元数据表明,下额回尾部有两个分离的功能性部位。第一个部位在脑盖内侧部,这个背侧区域是真正的“镜像”,当进行动作观察和模仿的时候它被激活,在模仿的时候它有很大的活性。第二个功能区域位于脑盖的腹侧部分,这个腹侧区域并不是镜像,因为它不是在观察到动作的时候被激活,而是在模仿的时候被激活。在对照运动作业的时候没有发现激活,所看到的这种对照运动输出是等同于模仿作业的;所以,这个脑盖的腹侧区域似乎不是简单的运动区,相反,是一个特定的、被模仿作业所激活的区。它的功能重要性可能关系到更高的需要,例如用模仿来预测运动输出的感觉后果,其目的是为了把模型的运动匹配到被模仿的过程中去(这个模型就是所谓前馈模型)[2]

有些话题关联到镜像神经元和语言。一个进化上的议题是,镜像神经元可能是人脑语言发育相关神经系统的前驱。这种看法多数是基于解剖学上的同源性,即猴脑F5区和人脑后下额回布罗德曼44区的同源性,这两个脑区曾经强烈地被认为与语言有关系。一般认为,这种看法支持语言来源于手势表达的进化理论[2]

还有一种看法,认为镜像神经元的功能作用在于创造一个共同编码、一个等值,例如观众和演员之间的等值,类似于某些言语知觉理论所假定的那种信息发送者和接收者之间的等值。具体地说,像镜像神经元所演示的那种运动结构参与知觉的情况,其首次提示是由言语知觉的运动理论提出来的。此理论建议,语言知觉的对象是讲话者的意向性发音姿势,而不是讲话声音的内涵。近来一系列经颅磁刺激(TMS)及fMRI研究提供了证据,在语言知觉的时候有语言运动区的激活,但此激活是否也为领悟所必需,还不太清楚[2]

有数个TMS及成像研究调查了语言和运动结构一般共享的神经系统,具体地说,是语言和镜像神经元系统(MNS)的共享神经系统。支持此工作的主要功能框架是具体化的语义学框架。按照此看法,语音概念是自下而上地建立起来的,应用为制定这些概念所必需的感觉-运动代表。作为对此种理论的支持,有证据表明,语言材料的加工过程激活运动区,而相对于身体部分及身体动作的语言材料,诱发代表那部分身体活动的运动区活性。近来的研究显示,运动前区的图像是两方面共享的,一是动作的观察,另一是动作的判定,两者特异性地支持镜像神经元在体现语义方面的关键性作用[2]

更近来的一项研究用猴做实验,发现了某些镜像神经元的更值得注意的特点。在下顶回(IPL)发现,同一个细胞关联到不同的意向,即在做抓握动作时有区别性的放电。应用食物作为对象,大约受检测的1/3神经元单位,在两种情况下的放电是相等的,一种是抓握以后有接着吃此食物的意向,另一种是抓握为了把它放入容器里面;在其余2/3神经元中,大约有75%的细胞,当猴在吃以前抓握的食物时,放电会更多一些,比之另外一种情况——在把食物放到容器里面去以前抓握食物;大约25%的其余细胞显示相反的型式:当抓握为了摆到容器时,放电频率增加,相对于抓握为了吃。在观察动作的时候,非常类似的型式被记录下来。在这里,存在或不存在食物容器,传送的信号是把食物放到容器里,或者把它吃掉。重要的是,抓握到去吃时放电更多一点的神经元,当猴看到实验者抓握并意向吃的时候放电也更多。也观察到同样型式的镜像神经元,它们在猴子看到抓取食物放到容器时有优先的放电。这些资料表明,MNS并非简单地提供另一个体动作的相对抽象代表,也编码一种关联到观察动作的意向。“意向了解”这个神经机制,似乎是了解其他个体神智状态的基本机制[2]

另有研究发现,当执行以及观察到进食的及交往性的嘴部动作时,某些F5区神经元放电。存在着嘴动作的镜像神经元,特别是为了交往的嘴动作。这是重要的,它关系到在人类研究中活跃的一个假说成立与否(看下面)。镜像神经元可能为理解另一个人的情绪状态起非常有用的作用,而这种状态倾向于通过脸部表情传递出来[2]

最后,近来有报道,有的镜像神经元反映了工具应用的动作,其位置在F5区外侧区域。对这种镜像神经元的初始实验报告显示,当猴看到实验者用手抓握一片食物时,神经元放电;但当同样一片食物被实验者用工具(例如一根棍子或一副钳子)抓握时,并不放电。考虑到一个现实,此观察是有意义的,因为猴并不是熟练的工具使用者。然而,有一群镜像神经元近来被鉴定,这些神经元更多地反映了猴看到实验者实施一个用工具的动作,比之实施同样的用手的动作。由于被记录的猴未曾学习运用工具,因此能很合理地推测,这些镜像神经元的反应,是通过视觉经验获得的。反复地看到实验室里一个人在用工具做目标朝向的动作,增强了以下两方面相互之间的关联:一方面是这些动作的视觉方面;另一方面从运动看,是编码猴运动节目单中动作的细胞,这些动作与观察到的使用工具时的动作具有同样目标。这是一个证据,MNS可以通过经验成型,而且可能支持观察性学习。在人类中,最广泛应用的学习形式之一就是靠模仿。有了镜像神经元的这些生理学特征,下面我们就可以讨论通过脑成像研究人类MNS与模仿之间的关系了[2]

发育行为学资料清楚地显示,模仿行为对于社会认知技巧的发展是关键性的。模仿和社会认知之间的行为关联提示,人类MNS在社会认知方面起关键作用。这个问题曾经被一系列的研究加以讨论。第一个fMRI研究特异性地探讨了MNS在移情中的作用,研究采用的实验程序是观察及模仿脸部的情绪表情。大家都知道,当他们在进行社会互动的时候,人类倾向于自发地互相模仿。这个现象称为“变色龙效应”。如果一个人更倾向于模仿另一人,那么他就更倾向于移情。资料表明,移情的一条途径是通过体现其他人的脸部表情和身体姿势。现在有了镜像神经元在模仿及动作认知中起作用这样一个背景,那么合乎逻辑地就可以假定MNS参与了移情的问题。显然,移情也需要情绪加工,因此需要边缘系统的参与。灵长类的MNS和边缘系统在解剖上是通过脑岛相连接的。所以,由MNS、脑岛、某些边缘结构连成的大尺度网络,应该会提供对其他人移情的能力,通过其他人的代表及动作的“内部模仿”(脸部表情、身体姿势)。的确,移情活动中关于MNS作用的fMRI研究展示,当观察到及模仿情绪脸孔的时候,整个镜像神经元区网络、脑岛和杏仁核,都激活起来了。此外,在模仿时整个网络活性都增加,如同在镜像神经元区典型地观察到的那样。这个发现符合一个观点,即镜像神经元也可能调制此网络中其他脑区的活性。其他研究支持了关于镜像、移情的感觉-运动性质的观点[2]

社会互动的一个关键方面是那种能够了解其他人神智状态的能力。早些时候,有人建议镜像神经元不仅编码另一个人的动作,也编码他人的意向。近来的fMRI研究展示,如果动作是埋藏在不同的背景下,则人类镜像神经元区对观察同一抓握动作的反应是有差别的。这个不同的背景提示了关联到抓握动作的不同意向,例如是去饮水还是去洗涤。这是一种证据,MNS编码的不仅仅是动作(例如一个抓握),也关联到抓握的意向(例如抓握为了饮水)。所以,镜像神经元似乎是了解其他人日常生活意向的一个关键性神经因素(图20-4)[2]

图20-4 抓握的意向和镜像神经元

观察埋藏在两个不同背景之下的抓握动作。(a)提示两个不同的意向(左侧:饮水;右侧:把杯子洗干净),引起右侧后下颞回镜像神经元区的差别活性(饮水的反应要大一些)(b)。这显示镜像神经元系统并不简单地编码观察到的动作——“抓握”,而是编码与意向相关联的动作(那就是“抓住饮水”)。(图引自[2])

近来另一个令人感兴趣的发现是当观察社会互动时,关联到镜像神经元区活性的调制。在fMRI研究中,受试者观察一段视频,该视频描述人与人之间的日常互动。这段视频是这样构造的:其中有一段描写一个参与者在做日常的事情,例如烧菜,或在计算机上工作;有一段描写同一参与者与另一个参与者在互动。当观察社会互动时,镜像神经元区的活性增加。从原理上讲,活性的增加可能简单地由于有两个人同时在活动,比之一个人单独活动;但也有可能这个增加的活性反映了协同作用的编码,这种协同典型地发生在社会互动中[2]

最后,近来的fMRI和TMS资料也表明,人的MNS在自我认识(self-recognition)中起作用。经过镜像神经元而完成的模仿另一个人到自我的过程,也可能被个体(“感知的”自我)用来考虑自己的图像(picture;“感知到的”自我)。事实上曾有人显示,即使静态的图片似乎也可以激活MNS。这些神经资料可能为发育资料提供了功能性解释,发育资料显示自我认识和模仿之间有功能性的关联。把几个互相不熟悉的19个月大的儿童,按照是否有自我认识能力进行配对,模仿更多地发生在具有自我认识的一对儿童当中。这提示,自我感觉的发育与由模仿所提供的社会互动技巧这两者之间存在关联。用神经术语讲,这种功能性的关联可能由镜像神经元提供。某些其他的成像资料符合一种观点,即人类的MNS更加活跃,当观察到的演员和观察者是互相类似的。例如在跳舞的人群中,MNS更加活跃,当一个舞蹈者看到另外一个舞蹈者正在跳他最熟悉舞蹈的时候。此外,当一个人看到另一个人活动的时候,人类的MNS更加活跃,而不是看到猴或狗活动的时候[2]

对积极的目标朝向的眼球运动的研究发现,12个月大的婴儿就会预测另一个人的动作目标。同样,有两项研究演示,人类婴儿模仿别人脸部和手的姿势。婴儿的这种早期预测性能力及模仿性行为是否都由镜像神经元支持,没有被证明,但这似乎不是不可能的。有趣的是,近来研究展示,人类的早期模仿性行为并不是独特的。黑猩猩婴儿和猴婴儿均显示类似于人类脸孔和手姿势的模仿性行为,这样就提供了间接的行为证据:在灵长类生命的早期,存在着功能性的MNS[2]

近来,小于11岁儿童的脑电图研究显示,当执行和观察手动作的时候,μ节律被压抑。μ节律的压抑被认为是脑中央区运动激活的一个指标,而动作时μ节律的出现被看作镜像神经元活性的可能指标。用近红外光谱学(near infrared spectroscopy,NIRS)方法研究更年幼的人群(6~7个月婴儿),让婴儿看真人动作以及电视屏幕上显示的动作。在成年人脑内,真人动作典型地给出更强的反应,比之看显示屏上的动作。婴儿的NIRS数据也显示类似的活性型式。在两种条件下,运动区都被激活,看真人动作及看电视机上的动作都有反应,但真人动作引起更大反应。EEG和NIRS资料提示,在生命早期,MNS就行使功能了。然而这些资料并不表明MNS在发展社会能力方面具有什么样的关键性作用。在典型发育的10岁儿童身上做fMRI研究,让他观察及模仿脸部表情,研究发现,MNS的活性与移情性的关心和人际间的能力有关系。这个相关强烈地支持一种假说,即MNS是社会认知的一个关键的神经元系统。与发育资料相一致,近来成年人的fMRI资料也显示,听动作声音时的MNS激活和移情作用之间存在着相关[2]

根据镜像神经元的生理学特点,人类MNS和模仿之间有关联,模仿在社会认知中起关键作用。高度可能的是,MNS的功能障碍可能导致社会行为缺损。曾经有这样的看法,模仿减少可能是自闭症的一个关键缺损。此外,曾经有建议,自闭症是一种社会隔离的疾病,它的关键、核心缺损源自MNS的功能障碍。此假说又有进一步发展,因为有提示认为,通过具体化的模拟机制,MNS使得其他人的行为模型化,也就是说,身体状态的内部代表与动作和情绪发生关联。具体化的模拟可以提供一种“意向性的协调”,这是对别人的直接形式的经验性了解。如果MNS受损,将排除这种经验性地了解别人的能力,导致社会性的缺损及自闭症[2]

可能由于直观的吸引力,近年来自闭症的MNS假说曾经反复接受了检验,应用了不同的技术和不同的途径。形态测定研究展示,与典型发育的个体相比较,带有自闭症谱系障碍(ASD)的病人,其MNS区有结构上的异常。基于模仿嘴唇运动的脑磁图(magnetoencephalography,MEG)资料显示,Asperger综合征病人模仿时的核心神经回路活性的时间进展,与正常、健康的对照人群相比较,变得缓慢下来。这种延迟的时间进展可能反映了形成MNS的脑区和它的视觉输入之间功能连接的缺损。此外,也有ASD病人视觉区和下额叶镜像神经元区之间,以及在额区和顶区之间具有异常功能连接的某些证据[2]

如果把ASD病人与健康对照人群相对比,动作观察的脑电图资料显示,病人的μ节律受压制;TMS资料显示,动作观察时的皮层-脊髓易化减少。此外,近来的fMRI研究显示,ASD病人进行手指运动模仿时,其MNS活性减少。所有资料支持了一种观点,即患ASD成年人的MNS可能受到损害。然而,已经知道这些研究中所使用的作业主要是运动作业,所以社会情绪领域的问题还没有经过直接检测[2]

近来的fMRI研究直接测试了ASD儿童的MNS功能。当孩子在做社会镜像作业时,孩子的观察、模仿展示了基本情绪的脸部表情。研究发现,当孩子模仿以及观察脸部的情绪表情的时候,与典型发育正常的儿童相比较,ASD孩子展示了MNS活性减少。此外,对ASD儿童镜像神经元区活性的测量表明,如果作业关联到疾病的重要性(重要性是按照广泛应用的临床量表来判定的),则所得资料强烈地支持了一个看法,即镜像神经元的功能障碍是自闭症中的核心缺损,从而提示,社会镜像作业时的镜像神经元区活性,可以是ASD病人缺损程度的有效生物学标志物(图20-5)[2]

图20-5 人类镜像神经元系统与自闭症(彩图见图版此处)

让他们观察或模仿脸部的表情时,典型发育正常儿童与自闭症儿童的fMRI研究(a);与典型发育正常的儿童相比较,自闭症儿童展示其位于下额回盖区额叶MNS区的活性减少。更进一步,这个活性还关联到疾病的严重性,其判定方法是运用广泛采纳的临床量表(Autism Diagnostic Observation Interview,ADI)(b);及自闭症诊断观察表(Autism Diagnostic Observation Schedule,ADOS)(c);比较结果为,疾病程度重的,其MNS活性低(d)。(图引自[2])

新出现的工作结果提示,模仿可以被用来作为处理儿童自闭症的有效方法,这些工作包括MNS在自闭症中的作用以及MNS和模仿之间的关联。的确,行为资料似乎早就支持了这个假说。在一项研究中,有两组患有自闭症的儿童和成人互动,成人仅模仿一组小孩的动作。动作被模仿的那一组小孩,在后一轮测试中发动社会互动的倾向较强;另一组儿童仅与相关成人有偶然的互动,而没有模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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