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和对象

10.2.3 物质和对象

现实世界可以视为由原始对象（粒子）和由其构成的复合对象组成的。通过在诸如苹果和汽车这类大对象的层次上进行推理，我们可以克服单独处理大量原始对象所涉及的复杂度。然而，现实中有相当一部分对象似乎不服从明显的个性化（individuation）——划分成独特对象。我们给这部分对象一个通用的名称：事物（stuff）。例如，假设我面前有一些黄油和一只土豚。我可以说有一只土豚，但是说不出“黄油对象”的明确数量，因为一个黄油对象的任何一部分仍是一个黄油对象，除非我们分到了非常小的程度。这是事物和物体（thing）的最大区别。如果我们将一只土豚切成两半，我们不会得到两只土豚（很不幸）。

英语清楚地区分了事物和物体（stuff和thing）。我们说“一只土豚”，但是，除了在自命不凡的加州饭店，我们不能说“一个黄油（a butter）”。语言学家能区分可数名词和物质名词，前者如土豚、洞、定理；后者如黄油、水和能源。不少有相当能力的本体论都宣称能处理这个区分。我们只描述一种，其它的会在“历史的注释”一节中论及。

为了恰当地表示事物，我们先从明显的开始。在我们的本体论中，我们至少要把我们处理的总的事物“块”当作对象。例如，我们会认定一块黄油就是昨晚留在桌上的同一块黄油；我们可能会拿起它，秤一秤，卖掉，或者如何如何。在这些意义上，它就是像土豚那样的一个对象。让我们称其为Butter3。我们还定义类别Butter。非形式地，它的元素将是所有那些我们可能说“它是黄油”的东西，包括Butter3。在我们目前忽略了非常小的部分的前提下，任何一个黄油对象的部分也是一个黄油对象：

我们现在可以说黄油在30摄氏度时熔化：

我们还可以继续说黄油是黄色的，密度比水低，室温下是软的，有很高的脂肪含量等等。另一方面，黄油没有特定的大小、形状或者重量。我们可以定义更为特殊的黄油类别，如UnsaltedButter，它同样是一种事物。另外，包括所有重一磅的黄油对象为成员的类别PoundOfButter，不是物质。因为如果我们将一磅黄油切成两半，很可惜，我们不会得到两磅黄油。

这里体现出来的是：有一些属性是固有的（intrinsic），它们属于对象的物质而不是作为整体的对象。当你将物质切成两半的时候，那两半保留了同样的固有属性集——如密度、沸点、口味、颜色、所有权等等。另一方面，非固有（extrinsic）属性则不是这样：诸如重量、长度、形状、功能之类的属性在划分时不能保持不变。

在定义中只包括了固有属性的对象类就是物质或者说物质名词；在定义中包含了任何非固有属性的类就是可数名词。类别Stuff是最一般的物质类别，不指定固有属性。类别Thing是最一般的离散对象类别，不指定非固有属性。所有物理对象同时属于这两个类别，因此类别是同外延的——它们指代相同的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