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时节，缕缕清风中夹带着一丝丝凉意，可在纪念伟大作曲家莫扎特诞生240周年之际，9月京城各大剧院的交响乐却热火朝天。
郑小瑛执棒指挥的莫扎特《安魂曲》奏响;
中国交响乐首演音乐会落幕;
诞生108年之久的荷兰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访华演出;
澳大利亚室内乐团一行20余人’96中国巡演……
今年，是独具景象的’96中国国际交响乐年。4月，法国国家交响乐团来访;6月，费城交响乐团访问演出;10月，奥地利维也纳爱乐乐团与听众见面。一年之内，相继有四家国际一流的乐团前来演出。我国音乐指挥泰斗李德伦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这样的大型演出对中国交响乐发展有很大促进，使各国之间的交响乐得到了交流，同时，可以让中国听众欣赏到世界一流的交响乐团的演出，一饱耳福。”
穿越宏伟雄壮的交响乐空间，走到听众席上，他们是检阅演出效果的定盘星，说到听众群，李德伦说:“目前中国人的整体文化水平还不高，当然，文化的落后也是由于经济比欧洲国家落后所致。许多人没有欣赏高层次音乐会的机会，也不具备买500块钱门票的经济实力。”
最低票价都在百元以上的大型交响音乐会，又有几户工薪族家庭欣赏得起。一位业内人士打趣地说:“我积攒了这么多年的钱，也不是一家人轻易听得起这场票价500元的音乐会。”对于穷学生来说，更是“强人所难”。一位大四外语系的学生说:“我省上加省，准备花60块钱去买张学生票，可还没有得卖。”难言之隐的高票价成了高档次交响乐远离听众的一个重要因素。
高票价高档次交响音乐会毕竟不是大多数人的消费水准。那么，交响乐应该把魂灵附着在什么上面，又怎样去安抚，成了一个人们关注的话题。中央乐团常任指挥胡炳旭对此有一番独到见解。他说:“外国一些名牌乐团来北京演出是件好事，但光看不够，要多琢磨人家怎么表演，去学习，然后切合实际地干，去提高自身的素质，来满足更多的交响乐爱好者。”
说到满足更多的听众，这又是一道难题，自从各行各业的体制改革以后，演出也商业化了。演出承办单位必须用经济杠杆来平衡市场。一位多次承办文艺演出的经理对记者说:“票价没办法低，因为前期投入大，最高价额的票是有限的，最低票价以及学生票，我们也不敢多设。你说，商业演出总不能不盈利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文艺活动是人们精神生活的一个支柱，据北京市演出公司总经理沈春友介绍:为普及交响乐，北京市委宣传部、市文化局推出北京交响乐团“星期天免费音乐会”活动，这主要是面对学生，他们凭学生证免费接受“普教”。在课上，老师给学生们进行一个部分、一个部分地讲解，让你听懂。
“爱乐女”是一支完全由志愿者组成的、向年轻一代介绍中外传统典雅音乐的非盈利性民办团体，曾对社会作出过不可磨灭的功绩。一位学生在写给指挥郑小瑛的信中说:“心灵好像净化了，我今天才明白什么叫回肠荡气。我第一次感到中国音乐也这么深刻、好听!典雅音乐就是不一样，这么一讲，一引导，严肃音乐并不神秘了。”
交响乐不像电影，它的每一场演出都是全体演员在艺术上的再一次创作，其价值本身就很高，因此演出的场次也一定不多，不是说凡喜欢交响乐的人都能听到。那么对于“终岁不闻丝竹声”的地区，又将怎样改善一下呢?关于交响乐走近平常百姓的问题，李德伦说:“中央乐团改组为中国交响乐团后，我们计划全国统一布局成一盘棋，并按照国家计划，在几个重点城市成立乐队，在组织乐队的同时，还组织独奏小组演出，以这些为主，开展广泛的音乐演出。”
这样看来，交响乐的魂灵应该是附着在平常百姓身上了。然而，目前是难以做到尽如人意，一些稍“高雅”的精品更是如此，还得靠各大交响乐团及一些愿意支持群众文化事业的企业，共同努力去开辟这片荒原。
(原载《北京市场报》1996年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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