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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乎想象力的中国

时间:2022-01-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2011年,朝鲜中央电视台公布了“世界各国国民幸福指数”,在203个国家中,中国、朝鲜、古巴位列前三,美国则在总分为100分的评比中,以3分列末位。[1]2012年4月,联合国首次发布《全球幸福指数报告》,在报告所列156个国家和地区中,中国大陆位列112。在他们离世一个多月后,毕节一些垃圾箱外喷上了“严禁人畜入内,违者责任自负”12个大字的警示语。

“幸福不仅是基层百姓中的稀缺品,也是以‘幸福’作为施政目标的省区和打算建设‘幸福城市’的官员们的必需品,这分明是全社会的供需关系失调的紧俏货——以此为鉴,进而质疑CCTV《走基层·百姓心声》节目,是为公权力制造一种贴有‘幸福’商标的特供品,并不为过。”

《南都周刊》2012年第51期《幸福是个紧俏货》一文如此写道。

2012年中秋、国庆长假期间,央视推出《走基层·百姓心声》特别调查节目,该节目向每个采访对象发问:“你幸福吗?”

“你幸福吗?”“我姓曾。”这个出自“清徐县北营村务工人员”之口的答案,被网友称为“神一样的回复”。

在浙江海宁,该节目记者问一位捡瓶子的老人:“大爷,您今天上午收了多少瓶子了?”“73岁。”“73岁了是吗?”“1瓶1角钱。”“您收了多少个瓶子了?”“我现在是(靠)吃着政府啊,(靠)吃了政府的低保,650块一个月,政府好。”“您觉得您幸福吗?”“我耳朵不好。”

在郑州火车站,一位买票的大学生接受该节目记者采访,先不假思索地承认自己幸福,最想要的是一个女朋友,并称:“最坏的事是接受你采访,队被人插了。”

在成都浆洗街,该节目记者采访时,流动摊贩们误以为城管来了,四散。惊魂甫定,一位摊贩在说明了城管和他们之间的“猫鼠关系”后,明确表示不幸福,并反问记者:“我在猫爪子底下过生活能幸福吗?”

一位摆货摊的东北大姐听完问题冲同伴说:“她问我幸福吗?姐姐她问得真哏儿!”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接受央视采访时也被问及“您幸福吗”,他答:“我不知道。”他后来到瑞典领奖,在斯德哥尔摩大学作交流时,又有人问“你幸福吗”,他反问:“你是中央电视台的吗?”

《走基层·百姓心声》节目工作人员披露,“受访者只有10%的人表示不幸福”。

2011年,朝鲜中央电视台公布了“世界各国国民幸福指数”,在203个国家中,中国、朝鲜、古巴位列前三,美国则在总分为100分的评比中,以3分列末位。[1]

2012年4月,联合国首次发布《全球幸福指数报告》,在报告所列156个国家和地区中,中国大陆位列112。[2]

脸基尼

2012年夏,西方媒体发布了青岛海滩上大妈们头戴尼龙防晒头套的一组照片,并为此创造了一个新词:Facekini,直译为“脸基尼”。法国一家时尚杂志以中国大妈的“脸基尼”形象为灵感拍摄了一组泳池时尚大片。

此后,中国大妈引领世界时尚脚步不停:入市抄底黄金震动华尔街;在纽约、巴黎、莫斯科大跳广场舞。美国媒体惊呼:中国广场舞大妈正在慢慢“占领地球”。[3]

“我们没有这个兴趣。”

在2012年6月6日的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有记者问:“美方称,不反对中国驻美使领馆公布美城市空气质量数据,中方有无相关打算?”外交部发言人刘为民如此回答。[4]

此前一天,环保部副部长吴晓青表示,一些外国驻华使领馆监测并发布PM2.5数据的做法不严谨不规范,也不符合国际公约和中国的相关法规。[5]

“严禁人畜入内,违者责任自负。”

2012年11月15日夜,贵州毕节五名流浪儿童在路边一个垃圾箱里烤火,因一氧化碳中毒命陨。这五个孩子是堂兄弟,来自一个贫困山村,他们是中国数量庞大的农村留守儿童命运的一个悲惨缩影。

在他们离世一个多月后,毕节一些垃圾箱外喷上了“严禁人畜入内,违者责任自负”12个大字的警示语。[6]此举激起舆论反弹,警示语字迹终被抹去。[7]

“鲁迅回乡,发现一切都变了:闰土的房子被强拆了,闰家大儿子上课时死于地震,老二喝三鹿结石了,老三打疫苗残了。阿Q因土地征用,多次被精神病了。孔乙己研究生毕业,失业在家去买醉,被保安打残了。祥林嫂丈夫去山西挖煤丢了命,儿子在校车事故中死亡。鲁迅怒发微博,被删帖封号了。”

2012年网上流行的一则段子。这一年,曾遭遇强拆的作家阎连科说:“十天之内不听到超乎想象力的事情,就觉得不是生活在中国。”[8]

“韩寒把民众素质当作一个原因,而不是当作结果。比如说当下的道德溃败作为一个事实这是大家都承认的,但正是因为道德溃败,我们才更有推动制度改进的必要。而不是说因为素质不高,就不配享有好制度。韩寒完全弄反了。”

2012年1月,曾在2009年刊发报道《公民韩寒》的《南都周刊》以《“公敌”韩寒》为题,报道了“韩三篇”(2011年12月23日、24日、26日,韩寒在博客上连发《谈革命》《说民主》《要自由》三篇文章)引发的争议。学者王晓渔接受该刊采访时说了上述一段话。他认为,韩寒最大的问题是逻辑错误。

王晓渔曾经赞赏韩寒身上的公民精神:“在当今中国,稀缺的不是文人不是领袖,而是(韩寒这样的)公民。”但他对谈论宏大命题的韩寒表示了失望。“在极权主义下,那乍听起来如此高尚而诱人的‘我们都有罪’的叫喊,实际上只是在某种程度上为那些真正有罪的人开脱罪行。在《责任与判断》里,阿伦特反对滥用‘集体责任’的说法,称这是一种虚假感伤。这个批评也适用于韩寒所谓的‘党的缺点很多时候其实就是人民的缺点’,‘人民就是体制本身’。”[9]

2012年1月8日,韩寒发博文《我的2011》,其中写道:“一个好的写作者在杀戮权贵的时候,也应该杀戮群众。”[10]

一周后,韩寒“代笔门”引发口水官司。媒体人陈季冰以《庸常时代里热闹的庸常新闻》为题评论此事:“过去100年来中国社会的整体智识深度衰败到了何种程度?而如果再将‘韩粉’与‘方粉’之间丑态百出的话语暴力同当年的新旧文化论战相对照,那么,百年来中国社会的整体道德水准又堕落到了何种程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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