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换脑筋就换人

“共产主义必定胜利”

1992年10月12日，十四大开幕。当天深夜，北京大学经济学院资料室主任解万英在校园里跳楼自尽，留下一本封面上写着“共产主义必定胜利”的《求是》杂志。媒体报道称，53岁的解万英相信计划经济体制，曾经著文反对“私有化”引起的分配不公。^[28]

“在领导层摆脱‘左’的思想束缚，是一个重大的课题。如果不敢触动它，改革开放就无非是空谈一阵子。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改革开放能否持久，要划一个问号。”

1992年4月25日，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田纪云在中央党校作题为《中国农业和农村的改革与发展问题》的报告时说。

在这个被人称为“最为激烈的讨左檄文”的报告中，田纪云说：

总之，“左”的陋习对改革开放的阻力不能低估。干什么事，他都要问姓“社”还是姓 “资”，让你什么事都不能干。“左”的东西可以说比比皆是，而且，由于它带有革命的色彩，是革命的言辞，欺骗性大，危害性大，在我们党的历史上是如此，现实生活中也是如此。所以，我认为，在领导层摆脱“左”的思想束缚，是一个重大的课题。如果不敢触动它，不去触动它，改革开放就无非是空谈一阵子。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改革开放能否持久，要划一个问号。

在清除“左”的影响的时候，特别要警惕那些风派人物。这种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有机会就跳出来反对改革开放。这些人一旦掌握了国家大权，对国家，对人民都将是一种灾难。^[29]

“‘左’带有革命的色彩，好像越‘左’越革命。‘左’的东西在我们党的历史上可怕呀！一个好好的东西，一下子被他搞掉了。右可以葬送社会主义，‘左’也可以葬送社会主义。中国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

1992年春，邓小平南方谈话的一段话。^[30]

“他要为他身后铺好两条‘铁轨’，把第三代领导人推上这个‘铁轨’。你的列车只能在我这个轨道上开，离开这个轨道就要翻车。”

1992年5月20日，邓小平来到首钢。他对北京市和首钢的负责人说：“对我说的话，有人顶，有人拖，有人是真心地办。”他肃然提出，“要换脑筋”。

《解放日报》发文呼应：“不换脑筋就换人。”

另一家报社的记者索性挑明：“他要为他身后铺好两条‘铁轨’，把第三代领导人推上这个‘铁轨’。你的列车只能在我这个轨道上开，离开这个轨道就要翻车。”^[31]

“要少讲空话，多干实事，空话连野猪都骗不了。”

1992年1月25日，时任中央政治局常委李瑞环在全国宣传部长会议上讲话：“宣传思想战线的广大干部，特别是各级领导干部，要增强事业心，作风要扎实，思想要艰苦，虚功要实做。要少讲空话，多干实事，空话连野猪都骗不了。湖北神农架地区野猪糟蹋庄稼厉害，群众叫苦不迭。为此，乡村组织民兵巡逻驱赶，花费很多人力也不见效。后来有人想了一个‘高招’，用录音机录上狮、虎的吼声和人声、枪声，用高音喇叭播放，开始果然有效。但几天后，野猪试探着往庄稼地里凑，并用身子靠了靠绑喇叭的杆子，发现仍然只是叫喊而没动作，于是甩开嘴巴，把绑喇叭的杆子给拱倒了。当地人说，说空话、唱高调连野猪都骗不了！何况人呢？”^[32]

【注释】

[1]凌志军：《1992：惊心动魄的“证券大集”》，《经济观察报》2007年8月20日。

[2]陈煜、钱跃：《民间记忆1978 — 2008》，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11月版，第174页。

[3]凌志军：《1992：惊心动魄的“证券大集”》，《经济观察报》2007年8月20日。

[4]卢晓媚：《深圳股市狂潮日记》，《天涯》2001年第4期。

[5]《一槌惊天下——访上海拍卖行总经理林一平先生》，搜狐财经，http：//business.sohu.com/20070620/n250676001.shtml。

[6]《1992年10月11日 新中国第一次国际拍卖会开槌》，人民网，http：//www.people. com.cn/GB/historic/1011/4993.html。

[7]曹建利：《贝尔热“政治欺诈”之后又“抹黑”中国》，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9-03/03/content_10933909.htm。

[8]刘华：《法国皮诺家族宣布决定将所购圆明园兽首无偿送交中国》，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3-04/26/c_115561084.htm。

[9]孙会芳、张瑞谦、路其强：《1992：香波、袜子有奖销售，梁英芳赚得盆满钵溢》，《燕赵晚报》2008年12月15日。

[10]王安：《25年：1978 — 2002年中国大陆四分之一世纪巨变的民间观察》，世界知识出版社2003年9月版，第54页。

[11]金汕：《走向世界的北京红桥倒爷》，《家庭》1992年第11期。

[12]凌志军：《变化：1990年 — 2002年中国实录》，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1月版，第125 — 127页。

[13]凌志军：《变化：1990年 — 2002年中国实录》，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1月版，第98页。

[14]纪从周：《〈秋菊打官司〉“打”出了官司——贾桂花诉北京电影学院青年电影制片厂侵害其肖像权案一审纪实》，《当代司法》1995年第2期。

[15]宋喜燕、朱柳笛：《“教授卖馅饼”》，《新京报》2008年8月1日。

[16]杨潇：《倒爷老王与一座城市的兴衰 其兴也勃焉，其衰也忽焉》，《南方人物周刊》2008年第27期。

[17]凌志军：《1992：惊心动魄的“证券大集”》，《经济观察报》2007年8月20日。

[18]安冈、罗薇：《勇立潮头唱大风——记武汉光谷联合产权交易所董事长何亚斌》，《产权导刊》2009年2月刊。

[19]卓家伦：《珠海“百万元科技重奖”冲击波》，《光明日报》2008年10月8日。

[20]凌志军：《1992：惊心动魄的“证券大集”》，《经济观察报》2007年8月20日。

[21]《树与土的关系（大型文献专题片〈使命〉第三集〈力量之源〉解说词）》，《北京青年报》2001年6月22日。

[22]凌志军：《变化：1990年—2002年中国实录》，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1月版，第178页。

[23]李茂岚主编：《中国农民负担问题研究》，山西经济出版社1996年7月版，第69、127页。

[24]《封锁中央声音，对抗“紧急通知”，四川仁寿县继续强行向农民乱摊派》，《中国消费报》1992年5月10日。

[25]一方百姓_929：《江泽民总书记荆门行》，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9dd9cc 01009wj7.html。

[26]［美］罗伯特·劳伦斯·库恩：《他改变了中国：江泽民传》，谈峥、于海江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年1月版，第191页。

[27]徐一龙：《反贪腐，制约权力之路》，《京华时报》2008年12月1日。

[28]马立诚、凌志军：《交锋——当代中国三次思想解放实录》，今日中国出版社1998年3月版，第205 — 206页。

[29]田纪云：《改革开放的伟大实践——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周年》，新华出版社2009年1月版，第147 — 148页。

[30]邓小平：《在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的谈话要点》，《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10月版，第375页。

[31]马立诚：《交锋三十年：改革开放四次大争论亲历记》，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年10月版，http：//read.dangdang.com/content_499572。

[32]李瑞环：《看法与说法》第4册，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年3月版，第93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