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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换思想就换人

时间:2022-12-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葛飞知道徐蓉爱干净,甚至有洁癖。这一脱,徐蓉皱起眉头。葛飞的两只袜子都看不出颜色,臭味儿扑鼻。徐蓉没说话,拿出父亲的一双雪白雪白的袜子,让葛飞换上,随手把旧袜子扔在垃圾桶里。从此,葛飞再也不进徐蓉的卧室,发誓把徐蓉改造过来再进。可今天,徐蓉坐在椅子上,哭成了泪人,两只眼睛像两颗小红果。葛飞虎着脸,在屋里来回走着,像头发怒的狮子。动车司机只有葛飞参加。

葛飞卧室的布置,也充满了阳刚之气。床头的上方有个大镜框,里面镶嵌的不是个人和家庭的照片,而是现代各国足球明星的照片,从贝利、贝肯鲍尔、马拉多纳、马特乌斯、克林斯曼、布洛欣、古利特、巴斯滕、里杰卡尔德、博格坎普,到如今的罗纳尔多、C罗等共二十多张。一个大书架里都是他喜爱的各类书籍。另一个书橱里有一个足球,几个足球比赛的冠军奖杯和奖牌,还有一些飞机、赛车、动车组模型。每当徐蓉来到他家,进了他的卧室,都给他整理一番。屋里有些汗臭味,徐蓉给点上熏香,打开窗户,通通空气。把脏衣服集中起来,放到洗衣机里,把运动鞋刷干净。徐蓉还多次劝葛飞把球星照片、奖杯等撤掉,说:“都多大了,还放着毛头小伙子的东西。”

葛飞说:“别动,这些都是留给儿子的。”

徐蓉一撇嘴说:“还不知道哪年才有儿子,就是有了儿子也不要这些。”

“要什么?”葛飞笑着问。

“要钢琴、小提琴,我要把他培养成艺术家,整天踢球打蛋,多让人揪心。”

“钢琴?”葛飞哈哈大笑:“这屋里怎么摆钢琴?画一个差不多!”

徐蓉又一撇嘴,道:“结婚后,谁在这臭猪窝里住?咱要有大房子,新房子。我要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葛飞知道徐蓉爱干净,甚至有洁癖。内衣一天一换;床从不让别人坐,谁不知道情况坐了,她马上就换床单;进屋子必须脱鞋,穿袜子进屋。葛飞第一次进徐蓉的卧室时,徐蓉让他脱鞋。被逼无奈,葛飞只得脱了。这一脱,徐蓉皱起眉头。葛飞的两只袜子都看不出颜色,臭味儿扑鼻。徐蓉没说话,拿出父亲的一双雪白雪白的袜子,让葛飞换上,随手把旧袜子扔在垃圾桶里。从此,葛飞再也不进徐蓉的卧室,发誓把徐蓉改造过来再进。徐蓉笑道,看谁改造谁吧。

两个人憧憬婚后的幸福生活,亲亲热热,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然后,葛飞骑车把徐蓉送回家。

可今天,徐蓉坐在椅子上,哭成了泪人,两只眼睛像两颗小红果。葛飞虎着脸,在屋里来回走着,像头发怒的狮子。

原来,今天上午,在局会议室,赵德勤召开第一次动车联调联试总结会,各有关部门的领导都来了。动车司机只有葛飞参加。

在会上,赵德勤指出:“通过第一次试车,证明我们的动车质量、线路质量、供电、信号设施基本是合格的,有些欠缺需要我们马上整改。特别值得表扬的是我们第一代动车司机中的佼佼者葛飞。小伙子心理素质很稳定。大家都在车上,也都感觉到了,当动车以设计最高时速350千米进入大田湾弯道的一瞬间,向心力突然加大,车厢里噼里啪啦响成一片,笔记本、保温杯都甩出去了,好像马上就要翻车了。可葛飞的心理素质很稳定,任凭后面怎么叫,怎么乱,始终把速度控制在350千米,就是不踩刹车降速。你们知道,一踩刹车降速,动车非飞出去不可,那我们这伙人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开会。国外多少先例摆在这儿了。有人可能会质问我,第一次你为什么就跑设计最高时速,为什么不缓慢上升。我告诉你们,我专门仔细研究了咱们的动车,咱们动车的转向架、车体的流线型设计,通过半径一万五千万米的缓弯道,380千米的速度都没问题。过弯道最大的忌讳是突然降速。你们开过汽车、骑过自行车的都有这个体会。不过,为了防止万一,路局还是给车上的每个人上了保险,只是为了稳定军心,没通知大家而已。

“可是车厢里坐的人,有些人的心理素质就不行了,有的喊,有的叫,有的骂。这样做是扰乱军心,是绝对不允许的。你们知道在战场上,两军对垒,旗鼓相当,杀得难解难分时,哪一方意志稍微薄弱,一声撤退的喊声,就会造成队伍的土崩瓦解,瞬间大败。”

讲到这里,赵德勤看看会场说:“谁喊的,谁骂的,大家也都知道,我就不点名了,希望大家回去都反思一下。发展是需要代价的,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坚定目标,坚定信心,把损失降到最小,把成绩搞到最大。

“我说这个问题是有根据的。目前,社会上有一股舆论,说是发展高铁,占了很多资金,影响铁路工人提高工资,工人们要上街请愿、游行。咱们上高铁之初,反对声也很多。所以,我还是那句话,看准了,就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发展是硬道理。20世纪60年代,三年困难时期,我们国家勒紧裤腰带,砸锅卖铁也要发展核武器,因为有了核武器,我们就不怕核讹诈,腰杆子就硬,在国际上就有了话语权。当前发展高铁也是这个道理。有了高铁,我们国家就等于给国民经济发展插上了翅膀,安上了助推器。有了中国创造的动车、轨道,我们就可以出口,赚外国人的钱,就有可能使之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另一个支柱产业。希望大家明白这个道理,往远处看。谁要还是因循守旧,裹足不前,甚至搬弄是非,对不起,我赵德勤就该从人事上动刀子了。我的意见是‘不换思想就换人’,‘哪儿有毒瘤就从哪儿下刀’……”

赵德勤的这些话,震动了许多人,也触动了葛飞。他知道那天徐蓉吓得大喊大叫,幸亏柴静迅速堵住了她的嘴。当然,徐蓉并不是反对上高铁,而是胆小、幼稚。这样,批评、教育徐蓉的任务自然就落在葛飞身上。不过,柴静嘱咐葛飞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葛飞受到表扬,心里高兴。徐蓉的表现可给他添堵了。自己这个动车车间主任,以后怎么在弟兄面前说道?因此,晚上他把徐蓉喊到家里。父母都不在家,徐蓉一进门,他就虎着脸,把上午开会的事情说了,接着就是暴风骤雨般的一顿狠批。什么“娇生惯养”“骄娇二气”“干不成大事”“朽木不可雕也”之类的话全用上了。

二十多年来,徐蓉像个高贵的公主,千人哄,万人供,哪儿受过这个。她坐在椅子上,哭成了泪人。看着看着,葛飞心也软了。这还真应了梁阿妹那句话:热恋中的青年,男人就怕女人的眼泪,女人就喜欢男人的甜言蜜语。

葛飞拿出纸巾,递给徐蓉说:“蓉蓉,别哭了,以后咱们坚强点儿,胆子大点儿好不好。”

徐蓉也清楚,自己太软弱,太娇气了,可她又不满意葛飞的态度,一扭身子,赌气道:“人家还不是担心你?瞧你那样,凶得像头狮子,要吃人哪!”

葛飞心软了,笑道:“车上还有你未来的公公,有赵爷爷,有你干妈柴姨,你不担心他们就担心我呀?让他们听见了,不恨你?”

徐蓉红着眼,天真地说:“飞飞,说心里话,现在世界上我可以没任何人,唯独不能没有你。你看,别的男人的臭球鞋,连我爸的都算上,我早就扔了,可你的臭球鞋我挺喜欢刷;别的男人身上的臭汗,我闻了都想吐,唯独你的汗衫,我特爱闻。你说,这叫不叫爱,算不算爱得要死?”

葛飞摇摇头,深沉地说:“蓉蓉,这说明你还没有真正了解男人,不了解男人需要怎样的爱。你要爱一个男人,首先要支持他的事业。”接着,他又把自己和冬妮娅的恋爱史坦诚地讲了一遍。最后,他说:“冬妮娅不支持我的理想,不支持我的事业,我们只能分手。当然,我也应该尊重你的理想,支持你的事业。”

犹豫了半天,徐蓉还是吞吞吐吐说出几句心里话:“飞飞,我还是希望你换一个稳当的工作,整天这么风风火火,高度紧张,我的心都一直提着。”

葛飞惊讶地看着徐蓉,好像不认识了:“蓉蓉,咱俩相见的第一天,你就知道我要当高铁司机,现在怎么又不愿意我干这行了?”

徐蓉说:“现在我才知道这一行的艰苦和危险。我不愿意我心爱的人去冒这个险。再说,干这行整天不着家,这辈子咱在一起能待多久?”说着,她又扑到葛飞的怀里,像只小鸟,嘤嘤地哭起来。

葛飞抚摸着徐蓉瀑布似的黑发,真是哭不得笑不得,怒不得喜不得。他知道这个蜜罐里泡出来的娇小姐,被社会、家庭捧着护着的漂亮姑娘,没有什么经历和阅历,没有远大的抱负和理想,就希望未来有个安静温暖的小窝,有个高富帅的男人做靠山。对这样柔弱的女人,只能在爱抚的同时,给她们增添刚强,让她们着眼未来。想到这里,他说:“如果都像你这么想,社会上又苦又累又危险的工作谁去干?当初,小日本侵略中国,如果中国人都当缩头乌龟,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躲在家里,中国早就亡国了。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必须有一群人,在关键的时刻,敢于站出来,勇于奉献。这样的人越多,这个民族就越强大。否则,这个民族就会衰亡。”

徐蓉伏在葛飞怀中,头也不抬:“你那是大道理,没人听。”

葛飞笑着说:“那好,我不讲大道理,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你听不听?”

他没等徐蓉表态,就讲起来:“我在慕尼黑读研时,有一天,去一个小酒馆喝啤酒。老板娘给我拿出两小瓶,酒瓶造型新颖别致,像个艺术品,我一看就喜欢上了。喝完,我就想把空瓶子带走。可老板娘不让带。我问为什么,老板娘说,我们是按空瓶子给国家交税,你拿走两个空瓶子,我就少给国家交两瓶酒的税。逃税的事我不干。我说,我花钱买行不行?老板娘摇摇头说,这是包装物,不是艺术品,多少钱也不卖。我惊呆了,一个小酒馆的老板娘,一事当前,首先想到维护国家的利益,太高尚了。在我们国家,小业主、民营企业家,就连国企领导都算上,哪个不想偷税漏税,哪个不想从国库里捞一把呀?难道我们国家的企业领导,我们国家的大学生,连德国小酒馆的老板娘都不如?再说,德国人也死性,你把瓶子卖了,对外就说摔碎了,赚了钱又逃了税,何乐而不为。要是中国人,这个空子早钻了……”

徐蓉抬起头来,听着听着,听到最后,明白了葛飞的意思。她攥起小馒头似的拳头,在葛飞胸前轻轻地打着:“你说我,你讽刺我。”

葛飞开怀大笑起来:“我们老说,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如果人人都想着自己,国家什么时候才能富强起来?没有国家的强大,能有我们自己的安乐窝吗?”

葛飞接着说:“在德国这几年,我老琢磨这么一个问题。德国是两次世界大战的战败国,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被毁得很惨,差不多所有的城市都成了废墟,工业设备被苏联拉走,许多科学家被英美抢走。可没过几年,德国就恢复过来,又成为世界强国。这是为什么?就是德国的人还在,日耳曼民族精神还在。”

徐蓉坐好,葛飞起身拿条毛巾给她擦擦脸。徐蓉说:“我不是拖你后腿,我就是怕……”

葛飞说:“哪项工作没有危险?我妈还差点掉到山涧里。你要是怕这怕那,你就在家里待着,当全职夫人,相夫教子。”

徐蓉嘟囔道:“那不行,我还有我的事业。我将来就和柴姨一起,设计出世界上最好的动车。”

葛飞乐得蹦起来,抱起了徐蓉,在屋里转起圈来,边转边说:“想明白了?想明白就好。将来咱们有了儿子,我还让他去开飞机,开动车,当宇航员……”

将近十一点,葛飞骑车送徐蓉回家。初春的夜里,马路上基本没人了。葛飞骑车带着徐蓉,边走边说,顺着职工住宅区的小道,刚拐上马路,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从路边大树底下推着一辆自行车,跟上前面的一个女青年。在离女青年十几米时,那位男子突然上车,快速骑到女青年旁边,顺手将女青年肩上的挎包抢走,飞快向前方骑去。女青年的喊声惊动了葛飞。他抬头一看,让徐蓉下车报警,自己则骑车飞速向前追去。

突然发生的抢劫案,把徐蓉吓坏了,她不知怎样掏出手机,怎样报了警,然后向前方跑去。边跑边喊,葛飞小心!

葛飞人高腿长,骑车飞快,没几下就追上了中年男子。他用前轮一别,一脚把男子踹倒。接着,他下车骑在男子的身上。男子奋力挣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刀子,向葛飞刺来。突然,白光一闪,一个白皮包飞扫过去,把刀子打飞了。葛飞一看,徐蓉和女青年赶来了。这时,巡逻的警车也赶来了……

把抢劫男子押上车后,警察上前握住葛飞的手说,谢谢你见义勇为,和我们去派出所登个记吧。

葛飞说明了情况,并留下单位名称和电话。警察听说他是渤海机务段的司机,佩服地说,要不这么利索呢。

这时葛飞才看到徐蓉坐在便道边上,提着白皮包,脸色惨白。葛飞上前扶起她,赞叹道:“胆大了!”

徐蓉浑身颤抖,连连小声说道:“吓死了,吓死了。”她抬头看看葛飞,又柔声说:“你没事吧?”

葛飞摇摇头,紧紧搂住徐蓉,在她脸上亲吻着。徐蓉软软地倒在葛飞的怀里,小声说:“飞飞,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少管这些危险的事。”

葛飞说:“蓉蓉,你又错了。如果人人都看着不管,下一个遭抢劫的可能就是你。”

徐蓉抬起头,望着葛飞刚毅的脸膛,没再说什么。她好像有些醒悟了。

没过几天,赵德勤把运输处、财务处、工务处处长都撤了,科技处处长老靳已经60岁,到年龄退休了。路局提拔了一批新处长,其中,柴静由渤海铁路局科技处副处长提拔为处长。

赵德勤的这一举动,在渤海铁路局引起轩然大波。不久,一封匿名信寄到了“中纪委”和“铁道部党组”。匿名信是这样写的:

中共中央纪律检察委员会、中共铁道部党组:

我们怀着极大的愤怒,揭发以铁道部副部长兼渤海铁路局局长赵德勤为首的“高铁帮”,不顾几十万铁路职工的死活,以发展高铁为名,大肆挥霍国家的财产、人民的血汗,贪污受贿,中饱私囊。

1.赵德勤以他当渤海机务段段长时的死党组成高铁“四人帮”。其中,原渤海机务段党委书记,现任渤海铁路局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的汪洋为他敛财;叛国投敌,又潜回内地的港商邓宇宙为他管工程;他的干儿子、渤海机务段段长葛国钧为他管运输;崇洋媚外的资产阶级臭小姐柴静为她管技术。“四人帮”下面还有“八大金刚”和“贝勒、格格”,在渤海铁路局形成他的“家天下”。

2.汪洋当渤海铁路局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总经理时,借改造职工宿舍之际,大捞其房。不仅自己捞,“赵家军”人人有份。柴静刚从法国回来,就被任命为局技术处副处长,住上了别墅,最近还要提拔为处长。这简直是坐火箭呀。许多“文革”前毕业的老大学生,目前绝大多数还是科长、工程师,她有什么本事呀?

3.港商邓宇宙在搞工程时,低价拿地,高价付款,从中拿回扣数千万。借搞工程,请客送礼,大吃大喝。中国名菜都吃遍了,世界名酒都喝遍了。

洋洋两千多字的揭发信,最后署名为:渤海铁路局革命职工

一天下午,近百名不明真相的渤海铁路局退休职工,到渤海铁路局办公大楼前静坐,要求增加退休费。他们提出,先生活,后生产,高铁要下马,我们要吃饭。新上任的运输处处长去讲道理,讲实情,工人们才逐渐散去。这些举动虽没掀起大浪,但影响很坏,使一些人对发展高铁动摇了。

十几天后,局里开会。会后,赵德勤把汪洋等四人留下来,专门开个小会。赵德勤笑着问:“匿名信想必你们也看见了,有什么想法呀?”

邓宇宙怒发冲冠,骂道:“奶奶的,一群乌龟王八蛋,自己不干,还阻止别人干,胡说八道,造谣生事。让我逮着,拿铁锹扇。”

汪洋赶紧阻止道:“大头,生什么气,发什么火?奇文共欣赏嘛。还都是‘文革’造反派的语言。什么‘叛国投敌’啦,‘资产阶级臭小姐’啦,和张弯弯的文风一样。”

柴静道:“这就是中国特色。不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整天琢磨人。刮阴风,放暗箭。”她说着说着笑起来:“这帮人还真会比喻,‘四人帮’三男一女,我成江青啦。谁是张春桥,那当然是汪洋啦,老谋深算;大头是王洪文,年轻气盛。诗人葛段成姚文元了。”

柴静这一分析,众人都笑起来了。邓宇宙说:“当年我们就是反‘四人帮’,跑的跑,逃的逃,坐牢的坐牢。如今,我们又成‘四人帮’啦。这个‘四人帮’好,打不散,扯不断。”

赵德勤看着几位中年人,点头道:“今天把你们留下来,是给你们看一封中纪委派人送来的一位负责同志的短信,你们想不想听?”

邓宇宙一脸晦气,无所谓地说:“还不是那些原则话,再教训几句。”

赵德勤瞪了他一眼说:“有些人告咱们,不要有抵触情绪,这是人家的权利,人家的自由。咱们铁道部确实存在腐败问题,有些还很严重。上个月中纪委不是处理了一批。俗话说,身正不怕影斜,脚正不怕鞋歪。中纪委查查也好,查不出问题,正好为咱们正名,正好还咱们清白。这封信不是给咱们添堵的信,而是给咱们的顺心丸。你们想不想听?”

赵德勤这么一说,几个人就来了精神。邓宇宙说:“听听是怎样给咱平反的,咱不能老挨整呀。我上半辈子就没当过好人。”

大家都笑了,但笑得有些苦涩。回忆往事,几个人头上谁没戴过几顶帽子。

赵德勤说:“你们想听,我就念了:“……党的纪律检察机关,既要严肃党的纪律,打击、惩办腐败、蜕化、堕落分子,也要维护正义,保护党的好干部,为他们保驾护航,弘扬他们的事迹,树立他们的形象和威望。经查,匿名信中反映的问题都是无中生有,造谣诽谤。你们搞旧房改造,给十几万职工谋了福利,至今你们还住在原来的老房子中;邓宇宙为了工作,是吃了、喝了,但都是自己的钱,工程款上没有一分的吃喝费用。而且,为了渤海机务段宿舍区的改造,他倾其所有;柴静同志放弃自己在海外优越的生活、优厚的待遇,在祖国需要的时候,义无反顾,为祖国的高铁事业做出贡献;汪洋同志,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改造了几百万平方米的危陋平房,为渤海铁路局赚了上百亿元,直接支持高铁事业发展。

“我们没有查出一个腐败群体,而是发现一个优秀的干部群体,值得学习,值得宣扬……”

赵德勤念到这里,邓宇宙感动地说:“够了,够了,我不要宣传,不要表扬,只要党有眼,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我邓宇宙把命都献上。”

汪洋说:“你学习吴运铎,把一切献给党。”

邓宇宙嘿嘿一笑:“我不是党员,是无党派人士。我只能把一切献给祖国和人民。”

赵德勤一愣,问:“你还不是党员?”

邓宇宙笑了:“不但我不是,柴静、霍青也不是。我们在海外,哪儿找党去呀?部长,这点儿您官僚了。当初,您只给我们升官了,没发展我们入党。”

这个!这个!赵德勤一拍大腿,懊悔道:“咳!我忽视了。”

柴静道:“赵部长,不怨您。我们不图什么头衔、称号,只想踏踏实实为国家、为人民做点事。”

赵德勤说:“行啦,人这一辈子,被人算计,受点冤屈,也很正常,咱不去考虑这些了,还是回到咱高铁上来。咱……”

邓宇宙打断赵德勤的话,说:“赵部长,这件事不能算完,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就是诬陷罪。我咽不下这口气。这就像打仗,咱们在前边冲锋陷阵,后面有人打黑枪,这个仗怎么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邓宇宙不想背着黑锅干活,背后中枪倒地。”

赵德勤说:“小邓呀,你还是缺修炼。中纪委不是给你出气了吗?对了,你还不是党员,我也不能用党的干部条件要求你。‘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慈颜常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弥勒佛旁边这副对联你应该知道吧。心胸宽一些。我还告诉你,中纪委领导不是说,给咱们保驾护航吗?这封信谁写的,后面的事谁干的,谁是主谋,谁摇旗呐喊,我都清楚,证据已经在部党组手中,会处理的。煽动职工集会上访闹事,这是破坏稳定,破坏安定团结。”

邓宇宙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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