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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的“一号命令”之后

时间:2022-01-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后来才听说他住在一个秘密地方,为林彪的儿子空军作战部副部长林立果写学习毛泽东著作的“讲用报告”。我和林彪手下的“四大金刚”都很熟,与黄永胜、李作鹏渊源更深。否则林彪“折戟沉沙”之后,又得跟着倒霉!林彪下了一号命令,将刘少奇、邓小平、朱德一大批高级首长“疏散”赶出北京。挨到年底,宣布把我“解放”了。他属于阎王殿的“判官”被揪出来,并无多大罪状。

1969年3月,发生了“珍宝岛事件”,苏军入侵我黑龙江中的珍宝岛,被我边防军击退。紧张的战备气氛笼罩着北京上空,“要准备打仗”的口号,在大会小会喊着。新任总参谋长黄永胜说,苏修在中苏边境陈兵百万,美苏制造那么多核武器,不打仗干什么?林彪下了一号命令,乘机把刘少奇、邓小平、朱德陈毅陶铸和一批中央高级领导赶出北京。我们在风山口的旧总政人员,当然也列入被赶出北京的名单里,说是要去山西某农场,已派打前站的人去了,并且把黄寺存下的木板,发给大家做箱子,准备全家滚蛋!在未离京之前,我们奉命在校园山包上挖战壕,好像敌人已经兵临城下。

有人告诉我,同组某某某给黄永胜写信,要求到珍宝岛前线。黄永胜叫他好好学习改造思想。不久,这位“黒友”忽然不见了。后来才听说他住在一个秘密地方,为林彪的儿子空军作战部副部长林立果写学习毛泽东著作的“讲用报告”。这报告被空军司令吴法宪吹成空军放了一个政治卫星,说林立果是“天才、全才、全局之才”,是“第三代”接班人。这位同窗还给吴法宪写信,他曾陪叶群下过部队,被第二夫人看上重用了。后来还听说林彪1970年在庐山会议有关“天才”的讲话,这位同窗也参加起草。

于是有人劝我:“你和黄永胜、李作鹏那么熟,为什么不给他们写信?”我和林彪手下的“四大金刚”都很熟,与黄永胜、李作鹏渊源更深。1948年辽沈战役,我在四野六纵队当记者,黄永胜是六纵司令员。黄永胜的妻子项辉方和我的爱人冷克,同在哈尔滨子弟学校工作,我们时常见面。四野进关到武汉,黄永胜还打电话,约我们夫妇到他家吃饺子。吃完饺子,黄拿出一张1929年在福建永定县拍的三人照片。黄当时是排长居中,两旁二人是他的战友,都已牺牲了。黄永胜是湖北黄陂咸宁人,1927年参加武汉警卫团。“八一”南昌起义,警卫团乘船赶去参加,耽误了时间,起义部队已南下汕头,警卫团就上了井冈山。天津解放后,黄回家探亲,取出家中保留的这张照片。他叫我在照片后面题一首诗,盛情难却,我只好写了一首打油诗:“南征北战二十春,今日南下过家门,战友已乘黄鹤去,小照一纸今犹存。”1950年,我到北京参加部队创作会议,在天安门广场西侧的总政礼堂,听过刘少奇同志的报告。他号召作家搬一张床与将军们住在一起,与将军们同吃同住,以便熟悉他们的生活。回到中南军区,主任交给我写辽沈战役的任务。我预定去找43军几个熟悉的领导人:黄永胜、龙书金和黄荣海同志。其时,黄永胜已任华南军区副司令员(司令员是叶剑英兼)。我到广州,住在黄永胜家隔壁一幢小楼,每天和他一起吃饭,一同开会,有空时和他谈话,了解他的生平。

李作鹏,抗战时任八路军115师作战科长,我主编《战士》报,时常一同起草战报。吴法宪,战争年月我就认识他,建国后不断见面。邱会作,任广州军区政治部副主任时,我是他的部下。

这时候“四大金刚”正红得发紫,我素来有个臭脾气,不想做官,不愿趋炎附势,没有向他们求情。否则林彪“折戟沉沙”之后,又得跟着倒霉!林彪下了一号命令,将刘少奇、邓小平、朱德一大批高级首长“疏散”赶出北京。我们风山口这些人也接到搬往山西的通知。并且领了一些木材,在家里做大木箱,准备滚蛋!后来不知怎么变了,山西未去成,却传出要结业的消息。挨到年底,宣布把我“解放”了。我当即打电话往家“报喜”。家里没安电话,负责传送公用电话一位大叔也为我高兴,小跑步到我家里,气喘喘地传了喜讯。

1970年春天,风山口军事学院里百花齐放。黄澄澄的迎春花,红艳艳的碧桃花,白莹莹的杏花……杨柳吐出新芽,从全国各地移来名贵树木和奇花异草,绿莹莹、青葱葱。它们不管人间发生什么悲剧,不管院里搞什么斗批改,还跟往年一样,争奇斗艳,喜气洋洋。

旧总政的干部却高兴不起来。尽管宣布“斗批改”学习结束,使大家喘了一口气,然而前途茫茫。命运掌控在别人手里,而且听说全部赶出北京,谁也轻松不了!

建国初,成立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罗荣桓兼总干管部部长,为了搞“五湖四海”,总政副主任和下属的部长、处长、科长、干事,全是从各个野战军调来的。这次宣布解散,原则上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也有少数分配到需要的地方去。我是第四野战军的干部,命令我回广州军区(原四野)。但要我先参加文化部的勤务组,为遣散的干部搬家服务,买火车票,运行李,送人上车。我搬回黄寺大院,每天送离京的干部上火车。

遣送很优待。不管哪级的干部及他们的家属,一律给买软席卧铺票。家里的东西,只要你愿意可以全部带走。普通的干部都把有用的家具物品托运,丢弃一些破烂,一家人的东西有辆大卡车够装了。但那位在斗批改时出尽洋相的张批评家,却是与众不同,我和几位战友为他装满了两大卡车。

那天我到张某家搬运行李。看到他除了床铺衣柜、桌子沙发、箱笼袋包、日常用具、锅碗瓢盆、火炉煤炭……书籍文具,加上一捆捆旧报纸旧杂志,还有两把破笤帚,一串旧钥匙。此时,方信前些日子对他的批评,不是故意埋汰,果然是个“葛朗台”。

我对张某说:“你把蜂窝煤、劈柴搬运到那边,还不够运费呢!”

张某坦率地说:“运费公家可以报销。我到那边再买不得花自己的钱。”

我说:“院里就有收破烂的,我帮你把那几大捆旧报纸卖了吧?”

他说:“不行!我写文章时还要参考呢。”

我说:“你的行李太多了,一卡车运不完。”

他说:“那就劳驾多跑一趟。”

我说:“带这许多破烂,给搬运的战士看了,影响不大好。”

他说:“有啥不好?破家值万贯!又不违规!”

我无话可说,只得和几个战士吭哧吭哧将东西搬上汽车,送到火车站托运。累得我腰酸腿疼,出了一身臭汗。

送完了文化部的干部,原以为可以走了,不想又派了新差事。这差事叫我有些为难,叫我搬到地安门宿舍,看管虞棘。虞棘原是创作组组长,我的顶头上司,部队创作会议期间,他经常主持会议。当年我发配西北时,还训了我一顿。在风山口“学习”,我们是同窗同室。他属于阎王殿的“判官”被揪出来,并无多大罪状。不知为什么我们这些“黑帮”都解放了,他却仍然被挂起来?

虞棘是个好人。抗战时是胶东国防剧院的领导,我看过他写的话剧。我到总政创作组,觉得他关心同志,和蔼可亲。他时常在小组开会后,请大家到小饭馆喝两盅,吃点烤羊肉什么的。现在给我这个任务,大约是怕他想不开,所以让他从楼上搬到楼下。“文革”以来,自杀的人很多,不能不防,可怎么防呢?只要下决心了结自己的生命,谁也制止不了!

虞棘对我来陪他感到不快,彼此心照不宣。幸好这尴尬的任务时间不长,使我松了一口气。

我的去向迟迟未通知。二儿子在海南岛插队回京探亲,住了一个多月,派出所一个女片警来赶他走,气势汹汹。我同意孩子到琼崖插队,一来老战友丁达明家在文昌,他的儿子也去海南,有个照应;二来海南气候与南洋相似。正好福建侄儿来电报,说祖母病重,催我回老家。我拿着电报找造反派头头请假,居然得到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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