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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武举人赵尚仁

时间:2022-01-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嘉庆灵州志迹》进士目录中对赵尚仁的记载也只有寥寥几笔。翻阅史料文献,我们得知赵尚仁生于1872年,卒于1900年,享年28岁。自赵尚仁中举后,张俊将他请人自己的府中,既为幕僚也是西席。闲暇时,张俊同赵尚仁品茗谈文,他很佩服赵尚仁的文采和学识,由此两人既为宾主,同时也是好友。赵尚仁在张俊家做家庭教师时写下了大量的诗词歌赋。

灵武举人赵尚仁

赵尚仁是清代光绪甲午年举人,是灵武文坛上一颗璀璨的巨星,他的文章、诗赋、书法功力不凡,尤其是很多诗赋、文章被载入了一些史书文献。尽管岁月已逝去了多年,但今天读起来,人们仍然对他的才华大为折服。

翻开《朔方道志》卷二十八,有一篇文章《龙见井中歌》就是赵尚仁的得意之作。原文如下:

噫吁嘻,井中之龙兮,其飞也天,其见也田,颢苍之际,胡不躆焉,井中之龙兮,上不在天,下不在田,窗深之地,胡不群焉,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上凌霄兮,下须泉须臾,嘘气生云烟。出有时兮,宅有宫显见,变化幻无穷。今日幽囚深井中,仰焉,昭昭之苍穹,府焉,涓涓之青漆,湫隘不可容,盘折重复重,复光韬景日月,薄扬鬐鼓鬣,风雨从自昔,黄龙现祥符,三画开天河,呈图昌平圣,传绣绂荆山铸鼎,垂道胡为,一朝失驾驭,困勺水兮,潜潢汗地不降兮,宫沼时不逢兮,唐虞运掉不灵怯天衢,仰臂伸颈长叹吁,勿悒郁,本是天上种,终非井中物,所兴或非时,甘受泥蟠屈,献瑞帝王,谷济早作霖雨,遍为苍生福,转瞬隔天渊,下视砂井谷,鱣倄陋,蹄涔鱼暇失,揉黩时未来兮,不可几时已至兮,不可逐龙兮,龙兮,且莫嗟见田见天为尔卜。龙者四灵之长,阳德之精,能屈能伸,能幽能明,小则如蚕烛,大则涵天地,乘云而兴,因风而举,吾观上世之龙常以为瑞降及后世,反瑞为妖龙之有异耶,抑视乎。人之感之何如耳,龙官纪而太嗥,起龙蒙降而夏后衰。汉惠帝时,龙见兰陵井中,而有藩王残害之徽,魏明帝时,龙凡八井中,而高贵乡公卒以兵败,隋文帝时,龙见代州井中,而汉王谅竟坐逆诛,诚以龙贵象也,亦大人象也兴非其时,则为妖孽处非其龙,所实为,凶灾京房易传日,有德将害厥,妖龙见井中。晋刘毅日易称滑龙勿用阳在下也,然而符瑞之说,不可袭用也,物异之谭,不可穿凿也,乾之同人曰,见龙在田,其大有曰,飞龙在天,晋史墨曰,若不朝夕见谁能物之,郑子产曰,吾无求于龙,龙亦无求于我,龙水物也,渊龙室也,此理之常无足异者,虽然景龙纪瑞称,自古皇黄龙负舟传自夏帝顾何以不尽删废哉,是有说焉,吾不得而知也,呜呼,以神灵变化之物而潜伏,幽处于尺泽之中,为妖与久为祥与傥或具文明之德而动,多奇阮与抑,亦暂屈泥蟠而将获大伸,与为悲其遇,濡笔而为之歌。

这篇《龙见井中歌》是赵尚仁在光绪癸巳年(公元1893年)乡试未中之前所作,当时的他抱负远大,雄心勃勃。《龙见井中歌》引经据典。气势磅礴,以龙寓意,抒发情感。文章融进作者的情绪,一气呵成,淋漓尽致,文采横溢,笔法秀美,堪为力作佳篇。

《朔方道志》卷十七中记载了赵尚仁的生平,很可惜记述得非常简短:“赵尚仁,字寿山,灵州举人,性沉静,家贫力学,一灯一榻,寒暑弗辍,诸子百家,靡不涉猎,书法尤秀润,惜未三十而卒。”《嘉庆灵州志迹》进士目录中对赵尚仁的记载也只有寥寥几笔。两种记载中,一处为“赵尚仁”,一处为“赵尚任”,虽然不统一,但按史料考证,应为一人。

翻阅史料文献,我们得知赵尚仁生于1872年,卒于1900年,享年28岁。他居住在灵武县城,家境非常贫寒。他性格内向文静,陋室寒窗,独居一室,读书冬夏不辍,费尽了苦功。光绪癸巳年(公元1893年),他参加乡试,名落孙山。但他毫不气馁,狠下工夫,阅读了大量书籍,在第二年光绪甲午年(公元1894年)科举考试中,高中进士。赵尚仁和很多名流雅士是挚友,甘肃名儒慕寿祺、宁夏名儒吴复安等文人和他关系很不一般,他们经常结伴游山玩水,赋诗唱和,互赠诗赋新作。他写给吴复安的《同吴心斋游贺兰山》两首七律诗,一首是:“奇峰峭壁壮登临,杯酒当风对客斟。搔首问天愧觅句,浮云出岫本无心。名山独据三边胜,流水相逢一曲琴。满所俗尘抛世外,且持雄剑学龙吟。”第二首是:“老僧邀客破荒凉,各有留题在上方。万叠奇峰迷望眼,双环流水浣枯肠。边城缥缈人烟迥,梵刹玲珑道路长。好景一时看不尽,湖山风月贮奚囊。”吴心斋给他的《赠赵寿山登科》诗是:“姗姗仙骨认君身,元气淋漓迈俗尘,独步青云舒骥足,杏林先占一枝春。”这些清代名儒们在一起游名山胜景,赋诗唱和,显示了深厚的友情。几度风雨春秋,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很多难忘的时光。很多和赵尚仁同代的名儒墨客,对他的文采非常钦佩,他们曾评价赵尚仁是“才占峰巅独寿山”。赵尚仁在这些文人中虽然年龄很小,但由于才华出众得到了大家的尊重,他们对赵尚仁的文章《南渡将才论》佩服得五体投地,公认这篇文章言简意赅,论述精辟,观点独到,词语美艳,是朔方名文中很有特色的一篇。

有一位清代名将和赵尚仁交情深厚,也非常赏识他,在光绪甲午年赵尚仁中举后,将他聘为家庭教师,他就是清代将领张俊。

封建社会里,一些将军及官僚在主持军事及政务时,身边要招聘一些参谋、军师、幕僚一类的人物为自己出谋划策,赵尚仁的才华和文章在宁夏是被大家认可的,作为宁夏镇边清将张俊当然也是耳闻目睹,故对赵尚仁非常器重。自赵尚仁中举后,张俊将他请人自己的府中,既为幕僚也是西席。闲暇时,张俊同赵尚仁品茗谈文,他很佩服赵尚仁的文采和学识,由此两人既为宾主,同时也是好友。

张俊是清代西北名将,曾浴血沙场,为大清王朝立有功劳。他在吴忠和灵武都建有自己的宅院。吴忠堡西南的张府,前建住宅,后修花园,面积很大。灵武的张府也叫张公祠,修建在县城西南角,占地约20亩,砖墙朱门,庄严气派。解放前,张公祠在灵武县城内是很宏伟的建筑。20世纪50年代,张公祠被其后代卖给灵武国营农场作农场筹建处,1956年被拆除。赵尚仁在张俊家做家庭教师时写下了大量的诗词歌赋。他热爱自己的家乡,用大量的诗篇和文章歌颂宁夏山川和灵州风光,其文字功底深厚,用词讲究,使人读起来朗朗上口,感触很深。他的名诗《贺兰山怀古》在当时被很多名人墨客传抄、吟诵。原文如下:

黄水之西流沙东,贺兰突出莽榛中。晋室江山悲禾黍,夏王宫观乱蒿蓬。忆昔鹿走音尘绝,中原因之土崩裂。胡儿猎火照狼山,将军露布驰汗血。须臾摇曳星斗转,四海鼎沸波涛卷。铁弗西陲方勃勃,柔然北地复蠕蠕。黄袍弃瑞归炎室,天下侯王化为一。相称富文将韩范,附凤攀龙为时出。嵬理宿有经边略,阻河依山纵抄掠。花门回鹘已成擒,爵姓再经天子削。西征大将数无功,盈廷蛙黾鸣阁阁;男儿马革裹尸还,安知杀死填井壑!自从皇佑来天使,铜面能教敌胆坠。大勇岂尽读书人,肉食知非匹夫类。即如银川砦,未休永乐戍。营垒夜半水涌来,拥师趋走不暇顾。虏骑急驰骛,抄绝粮饷路,铜鹞天上下,河西飞军渡。雄兵卅万一朝屠,朔方健儿纷无数:元老尸居无建明,三旨谣传边事误。至今举酒话当年,河山罗列入华筵。赫连之都元昊宅,岿然宫阙耸云巅,曾几风风复雨雨,残甃断甓委灰土,空有斜阳照林坞,鸟啼花落春无主。同此秋草没窗漫,凄风肯使朽骨寒,山凹鬼哭阴嶙暗,对此无能生辛酸。浩歌怀古增悲哀,麋鹿在牧鸣不来,千金难买枯骨回,枯骨童童沙场堆。

沙场战骨君莫数,请为君歌战场苦;战场满地皆金鼓,彍骑奔腾逾狼虎,麾城若振槁,搴旗若拉朽,统帅或非人,劲军成木偶。号令奋迅雷车走,一夜风沙暗刁斗,旌飑雷掣蛟龙吼,肝脑纷纷涂原薮,岂无披坚静斩首,发纵何异功之狗!

呜呼!旷世英雄不数睹,绛灌无文何无武。君不见,骷髅台前白草生,名臣勇将共千古!

赵尚仁是一介寒儒,家贫如洗,为谋求生计,少年苦读。从《朔方道志》中对赵尚仁的简介中,可以看出他寒窗苦读、铁砚磨穿的学习精神。在漫长的封建王朝统治下,文人所信奉的观念是“学而优则仕”,读书就是求取功名的必由之路。生活在封建社会的文人们把“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作为人生中的两大快事,他们做梦都企盼着科考中举成名,从而登上仕途。那时,在文人中有这样两句诗:“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专成名天下知。”赵尚仁也离不开这种思想的束缚,他之所以到张俊府中任西席,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想依靠张俊这个阶梯登上自己的仕途之路。从他留下的诗篇《书斋有感》中的“幽斋寂寞惜芳晨”及《贺兰山怀古》中“附凤攀龙为时出”等诗中就可看出他的求进思想。他虽寄人篱下,但有着远大的志向。他取用朱熹“半部论语治天下”这句名言,将自己暂栖身的斗室取名“半部论语斋”,抒发了一个封建文人对仕途的理想和憧憬。在“半部论语斋”里,赵尚仁写过一幅长卷,题名为《半部论语斋初草》。在长卷中,有诗词歌赋、绝句48篇,分为叙事、咏物、抒怀等内容。长卷写好后,他精心装裱,赠送给了他的挚友甘肃名儒慕寿祺。慕寿祺得到这幅长卷后惊喜若狂,将这幅长卷深藏书箧,几十年秘不示人,慕寿祺还曾题诗两首记叙此事。其一是:“贺兰西望势嶙峋,灵气钟成席二珍,白摺有时还赠我,青山何处不埋骨。”其二是:“翰林吐属三千首,流水光阴四十春,一卷琳琅情义重,保存仍望贵乡亲。”

赵尚仁不仅文采极好,书法也极有名气。1989年10月《宁夏文史》总第五辑刊登孙逊先生的文章《赵尚仁及其游贺兰山遗诗十九首》,孙逊讲他曾亲眼见到过赵尚仁的《半部论语斋初草》长卷。孙逊对赵尚仁书法的评价是:“诗卷以小楷正书写出,有赵孟之风,字体有力,端庄圆润,灵秀俏丽。”吴忠雷应龙也曾目睹过赵尚仁的书法作品,他在世时也曾题诗赞颂赵尚仁“书法堪追赵松雪”。慕寿祺说赵尚仁的书法是“笔姿秀极”,志书《朔方道志》评价赵尚仁“书法尤秀润”。

自秦汉以来。在漫长的2000多年历史中,中国文人的思想基本被儒、法、道三家所禁锢,传统的道学不允许文人的思想有丝毫的外延思维空间,一些新的学科难以进入传统的学府殿堂。自西方的“坚船利炮”打破中国封闭的国门后,如铁一般坚硬的事实,给很多文人学者敲响了警钟。很多文人学者开始觉醒。他们对酸腐之气的文人顽疾开始抨击,热衷于西方进步文化的学习,对西方的思想解放运动、文艺复兴、工业革命极为关注。赵尚仁就是其中之一。赵尚仁博览群书,善于思考,在张俊府中,每天给张俊子女上课时间很短,空闲的时间,就仔细阅读张俊府中大量的藏书,经过两年的刻苦攻读,掌握了大量的知识。他反复思索中国科技及各方面落后的原因,对一些新事物进行热情讴歌。从赵尚仁遗留下来的一些诗篇,就可以窥视到他的进步思想。他对电灯这一新奇的照明器材的描述是“电灯光彩绝新奇,人力应将物北移。烛是照天钮是月,三千世界尽玻璃。”赵尚仁对瞬间能将信息传播至万里之外的电报这个科技产品的精彩描述是:“朝发山陬夕海滨,邮程驿路若征人。边风漫滞云中雁,从此天涯若比邻。”他对在波涛汹涌、海浪涛天中行进的轮船的描述是:“星施电掣海涛空,水火机轮激射中。万里沧波平若砥,长驱不倩一帆风。”阅读赵尚仁这三首描述西方科技产品的诗篇,使人感触很深,他原来的一些诗赋文言文味道十分浓郁,而这三首诗让人感到一股清新之气迎面扑来。

赵尚仁在张俊府中授课于张的子女,他心中企盼的是将来蒙张俊举荐,谋求更大的发展。自古有很多文人墨客都是靠攀龙附凤而走上仕途。获取功名利禄。赵尚仁家贫如洗,空有满腹文采,无有政治依靠。因此,他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张俊身上。光绪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张俊故去。突如其来的打击使赵尚仁万念俱灰,他认为自己的仕途之路彻底崩塌。张俊死后,赵尚仁既失去了官场提携之靠山,也失去了自己的挚友知音。甚至连生活也无法维持。曾为镇边大将西席幕僚的赵尚仁转眼成为落魄书生,官场文人中的白眼、讥讽,使赵尚仁情绪悒郁沉闷。他本身性格内向,遭此打击,终日苦思,抑郁成疾,继而早逝,成为灵武文坛历史上的一大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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