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然徐公讳征乃吾父辈之友与之交往

李英然

徐公,讳征,乃吾父辈之友。与之交往有年,素呼之为叔。其言也,其行也,有长者风,然未尝以长者居。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即关心吾夫之成长,教其为人,砺其治学,诲其治事,以迄于今。吾与夫交往始,未尝不沾溉其泽。常感铭于内,而未发之于外。

二十余年间,公仕宦生涯不定,初由石门而牛城,复由牛城至石门,历任数职。官阶日高,声望日隆,然未尝以色骄人,直至挂冠致仕,逍遥余生。其人也,其德也,未尝异于往。是以吾辈敬爱之心,亦未尝异于往。然公究乃吾之长辈,且与吾辈之情谊始于家翁,至于吾夫,达于吾,况吾乃一女流乎?是以与公之交往,不免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公勤于文,尝出版《人生影集》《永州人语》等书,初时以为不过文人士大夫暇时弄墨而已。至乙酉夏,公又出版其《退居散记》一书,以赠吾夫妻,始觉其恒心委实可敬。午休之时,夜眠之际,常以之为床头读物,初亦不过消遣之意。然一读之下,竟手不释卷,洋洋三十余万言,不过数日间读竟。其人也,坦荡磊落,慈心热诚,大有古仁人之风;其文也,平易畅达,时复婉曲,兼有诗骚之风雅。字字可贵,句句情真。窃以为于世风日下之时,尤为难得。是以,知徐公,由《退居散记》始。

感佩之余,不免发之于诗。吾夫尝以短信转发于公。公阅之,甚喜,以为吾夫所为。后乃知余所为,畅然大笑,以诗谐谑,不一而足。由是,公但有佳作,即以短信形式发之于余。余亦不揣浅陋,时时与公唱和。是岁秋末,公偕夫人避寒海南。公与吾,一南一北,虽有万里之遥,然鸿雁往返,不废吟哦。由是,公视余为诗友,褒奖过甚。而余知徐公之日深,终以忘年交许之。

公致仕后,其心平和,游历颇广。然为文,为诗,为词,为学,笔耕不辍。每有佳作,即欣然示诸亲友,望其改正。其谦虚之心,常令吾等汗颜。诚如蒋公所言,无论老少妇孺,凡有可取,即不吝改之。其诗文虽未有太白东坡之高才,然其勤勉,亦不逊古人。公为官,不失正直之道;交友,常怀侠义之心;于亲情乡情友情,一书之中,三致志焉。其为子为兄为父为夫为外公,角色虽异,而其真情一焉。一片烂漫,发乎自然,非有心机者可比。故发之于诗文,亦渲然外溢,感人至深矣!

会公《人生韵集》结集,公命余审校,私有所畏。然长者有命,敢不从焉?数次拜读,感佩之心日深。后公复命余为之跋,余心之惶恐可知矣,以为所托非人,但恐有辱于公之声名。后思之,公向不以大小上下视人,于人于物,常怀谦逊之心,非有睥睨之意,于此,恰见公一片胸怀如日月之明,故强为之,以为感言。幸不负其所托。

丙戌岁初

2006年2月15日

(英然:吾之至交郝庆才之儿媳,石家庄学院中文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