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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的道路

时间:2022-0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朱善醉烈士只是度过二十三年的短暂一生,但他走上了极其光辉的道路,为革命后来者特别是知识分子指点了方向。为了有效地保护这个联络点,地下党经过活动,推荐倾向革命的青年朱善醉同志担任了校长。朱善醉同志利用早会、晚会,周会等一切师生集会,极力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气愤的观众涌向化妆室,把化妆室包围起来,要警备队退出去。有的人还向警备队员的腰部偷偷地捅拳头。

昙花,虽然艳丽,只是一现,就消逝了。腊梅,虽然迎着严寒霜雪开放,但也不能经久不落。苍松翠柏,虽然可以生长到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但终究要衰死以至失去生命力。人的一生,上百岁不算短吧,但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也只不过是一朵浪花或一点水珠。只有把自己的一切贡献给共产主义事业,那人生的道路才永远闪耀着灿烂的光辉。

朱善醉烈士只是度过二十三年的短暂一生,但他走上了极其光辉的道路,为革命后来者特别是知识分子指点了方向。

朱善醉同志是平阳县矾山镇(现属苍南县)人,从小就富有炽烈的反抗性格。他母亲封建意识比较严重,三个孩子,只有善醉是男孩,盼望他赶快成人,荣宗耀祖,所以对他特别溺爱。有什么好穿的好吃的都先让给小善醉:兄妹之间嬉戏争吵起来,母亲不骂男孩骂女孩。可是小善醉却不喜欢穿好的,一穿好的衣服,一下子就滚了满身泥。穿旧的衣服却小心地保持整洁。好的东西给他吃,他总是分给姐妹吃。有时给他糕饼炒豆,他就分给东邻西舍的孩子,那些穷孩子每人都分得一份。所以周围几十户人家的孩子都听他的,不管是捉迷藏、打架、堆雪人,小善醉不临阵,事情就不好办,他成为孩子们的头目了。

他的母亲信佛,经常到各地庵堂庙宇去烧香叩头,求神拜佛,祈保她的孩子读书长进和全家平安。母亲有时也拉年轻的善醉去,善醉总是不去。母亲语重心长地说:“好孩子,去拜菩萨吧,菩萨会保佑你的!”善醉这个时候已经上小学了,懂得一点科学知识,他回答说:“活人也保佑不了,还靠泥菩萨,我就是不相信那一套!”一溜烟地跑了。

善醉的父亲是明矾窑厂的老板,比较富有。他希望善醉长大以后能继承他的产业。当善醉少年时代,他就要儿子学珠算,学司秤,学会计,要儿子严守家规。可是善醉却十分同情劳累终日、满身大汗、少穿缺食,折磨成弯腰驼背的矾矿工人,对父亲的“管教”不理睬。

“这小子,真不成体统!”父亲发怒了。

“我就是不喜欢你那种体统!”善醉也不示弱。有时干脆换上草鞋,学着去干明矾窑厂的重活了。

后来,善醉考上温州市第十中学。在中学时代,受革命思想的影响,他的叛逆精神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他对父母包办的婚姻一直不满,父母亲不知劝说了多少活,又委托亲戚朋友劝说了多少活,善醉还是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终于抛开了包办婚姻

中学毕业后,朱善醉回到故乡当了石宫小学的教员。这座小学借用了所谓矾矿开山始祖的宫宇,正殿后面屹立着一块巨崖,所以叫做石宫。这座小学当时是地下党的联络点,陈百弓、陈正鹤、张传卓等地下党员都先后在这里当过校长或教师。地下党的领导同志也经常深夜到这里开会,研究工作,布置任务,有不少重大问题是在这里决策的。为了有效地保护这个联络点,地下党经过活动,推荐倾向革命的青年朱善醉同志担任了校长。

这时,抗日战争已经开始了。在地下党的直接领导和支持下,朱善醉同志和其他同志一起,轰轰烈烈地干了一番抗日事业。

朱善醉同志利用早会、晚会,周会等一切师生集会,极力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有一次,朱善醉同志讲到日寇侵入,由于蒋介石消极抗日、积极反共以致大片国土沦亡的时候,他的牙根咬得“咯咯”响,恨不得把媚外反共的顽固派捣成肉酱。当讲到国土沦亡后,我们的骨肉同胞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悲惨情景时,这位硬性汉子也不禁涌出了热泪。会场寂静,同学们有的流泪了,有的发出抽泣的声音。朱善醉同志在学生幼小的心灵中播下了抗日救国的种子!

为东北三省人民筹募寒衣时,朱善醉同志带领师生走上街头,用极其凄凉悲壮的声调演唱《流亡三部曲》。工农群众听了演唱和宣传,感动了,有的掏出了腰包,有的当场脱下外衣来作为捐献品,献给苦难的同胞。

在抗日救亡团演出“文明戏”的舞台上,纸炮放在煤油箱里点燃,发出“乒乒乓乓”的枪声,在浓重的硝烟中,朱善醉同志扮演着抗日勇士的高大形象出现了。他用握紧的拳头向日本鬼子狠狠揍去,真的是狠狠揍去,扮演日本鬼子的那个演员,被揍得哭笑不得,台下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人们说:“演得真有劲,对日本鬼子就得狠狠地揍!”

过端午节的时候,朱善醉同志和儿个进步青年请来北港抗日救亡团,在矾山镇演出。这天晚上,镇上的闹市区——亭子下,显得特别热闹。卖酒菜的,卖点心的,卖五月祧的,卖儿童玩具的,摆了满街。在一座戏台的正面,黑压压的都是人,围成一个半月形,戏台对面的楼上也挤得水泄不通。戏台上挂着两盏煤汽灯,照得台上红布白字的横额格外显眼。观众们都把目光投射到台上紧闭的蓝色帷幕和台前大柱上挂着的五色纸演出节目单上。不时有顽皮的儿童攀上大柱,掀一掀节日单,做一个鬼脸,顺着大柱溜下来,台下一阵哗笑。

“这么迟了,为啥还不开演?”

“看了戏,我还得走二十里山路回家的。”

台下议论起来,吵吵闹闹的,像一锅正在沸腾的粥。

台后的平屋里发出喧哗声,骚动声,那是抗日救亡团的化妆室。

“晚上不能演,谁演谁负责!”警备队的一伙人在胡闹,有的还动这动那,妄图夺走服装道具。

朱善醉同志也在化妆室里,他据理力争,耳根红了,额头冒出汗珠。有位中年汉子拉着老朱的手在门边轻声地说;“这些人无非就是要钱,就答应给一点吧,免得台下那么多人在等。”

“宣传抗日还要给这种冤枉钱吗?不能给!”老朱向中年汉子解释。他对警备队的无理刁难,感到很气愤。

警备队有个塌鼻子的家伙,这时钻出台上的帷幕,嗡声嗡气地对观众说:

“今天晚上不让演出了,大家快回去吧!……”

不等塌鼻子讲完,老朱也出现在帷幕前面,向台下高声地说:

“现在有人在捣蛋,不要怕。戏一定要演,谁反对抗日宣传,谁就是汉奸卖国贼!”

“对,谁不准演抗日的戏就是汉奸卖国贼!”

“打!打汉奸卖国贼!”

台下不知是谁领头喊了一句,群众就一直喊着“打!打!打卖国贼!”

塌鼻子不见了。化妆室里乱成一团。气愤的观众涌向化妆室,把化妆室包围起来,要警备队退出去。有的人还向警备队员的腰部偷偷地捅拳头。警备队那伙人背着长枪夹在潮水般的人流中,荡来荡去,有的帽子被甩掉了,有的肩膀被抓破了,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疑神疑鬼地在叫喊:“观众们,快退出去,不要上共产党的当!”“快退出去,我们要开枪了!”抗口救亡团的演员们已经化好妆,不屑地看着警备队的无耻表现。

老朱又赶到后台,吆喝着:“警备队退出去,戏就要开演了。演员们做好准备。很对不起,想不到会碰见这个场面。”

台前出现片刻的寂静后,又响起那个塌鼻子嗡声嗡气的声音:“大家静一静,区长对大家讲话,大家欢迎。”塌鼻子合着手掌猛鼓了几下,但观众根本听不到声音。这时台下仍是一片混乱。警备队已绕圈子挤到台前来了。

“塌鼻子,滚!塌鼻子,滚!塌鼻子,滚!”台下原先只是少数人喊,越喊跟的人越多,后来几乎是全场叫喊。塌鼻子被喊得不好意思,掩着鼻子溜走了。区长站在台前开不了口,气鼓鼓的,从眼镜里射出狠毒的目光横扫着四周。区长想不出什么法子,只是喊:“朱校长在哪里?朱校长在哪里?快到台前来!”

朱善醉同志英姿勃勃地出现在帷幕前。

“老朱,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谈一淡吧!”区长想把老朱推出来当挡箭牌。

“跟我谈有什么用?戏是应该让他们演的,否则,今天就散不了场!”

“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看怎么办好。”区长想拉老朱到帷幕后谈谈。台下又是一片喊声:“区长,讲话!区长,讲话!区长,讲话!”声音越来越齐,越来越高,周围的群山也起了回响。

区长下不了台。但是他还是鼓起勇气,咳嗽一声,对台下喊话:“问题是有的,救亡团已经来了,大家也来了,就演吧。大家不要误会,警备队是来维持秩序的……”

“是来敲竹杠的!嘘——”戏台对面楼阁下面发出声音。接下去又是“嘘——嘘——”连续不断,声音越来越大。区长的脸像被雨打过的红纸一样,红一块,白一块。

“区长,我们下去吧,可以开演了。”老朱假装恭敬地说,给区长一个体面的下台。

“行!行!”区长连连点头,由老朱陪着下台去了。

台下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欢迎抗日救亡团的演出,欢呼斗争的胜利!

朱善醉同志在斗争的熔炉中锻炼成长起来了。他亲身经历的许多事情,使他认识到党领导的重要,也看到了群众力量的强大。他感到自己非常幼稚、渺小、无能,只有加入无产阶级先锋队的行列,投身到火热的群众斗争中去,去掉渣锈,炼成纯钢,生命才能进出火花。由林辉山等同志的介绍,一九三九年党组织批准朱善醉同志入党的申请。在矾山镇一座高山的草屋里,朱善醉和另外两个青年一起,虔诚地举起拳头宣誓:“……不怕困难,不怕艰苦,不畏强暴,不惜牺牲,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终身。”

在斗争中,朱善醉同志深刻地体会到:赤手空拳是无法对付拿枪的敌人的。要斗争,就得自己手巾有武器,人民有武装。他毅然要求脱离家庭,扛起枪杆去打游击。经党组织批准,这位热情满怀的青年人走上了武装斗争的道路。

朱善醉同志突然出走,连对家庭也不打个招呼。当他的父母亲知道时,可急坏了:只有这么一个男孩,又聪明,又能干,到哪里去了呢?从此不是断了家庭的根基吗?他母亲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填补她心灵的空虚。不久,我们地下党派人去劝说了他父母亲,他俩才暂时放下心来。

当时,社会上更传出各种各样的议论:

有人说:“朱善醉有福不知享,真是傻瓜!”

有人说:“矾山溪水浅,容不了朱善醉这条大龙!”

有人说:“善醉真有骨气,敢于跟国民党反动派斗!”

有人说:“跟共产党走才是正路,朱善醉的路子走对了!”

说好也罢,说坏也罢;肯定也好,否定也好,朱善醉同志毫不动摇,扛起枪,跟着党走了。

朱善醉同志先后当了鼎平县委青年部长、宣传部长,得到党和人民的信任,在革命的征途上,他迈开豪迈的步伐,向着宏伟的目标前进。

一九四一年三月下关镇举行武装起义,朱善醉和欧阳宽等同志怀着激动的心情前往接应。起义成功了。在归来的途中,却受到前来“围剿”的敌人的突然袭击,朱善醉同志的腰部中弹受伤,他跟不上队伍。当即由吴荣地同志背着,来到南宋乡一个姓李的赤色群众家里隐蔽。老朱整天躺着。按伤势,应该马上送去住院,可是哪有这么好的条件呢?下关镇起义后,敌人每天有三四百人在这一带巡查“围剿”,谁敢露面呢?去请医师吧,也没有谁敢到赤色的土地上来。只能采用红军的老传统——用土医草药医治。

有一次,吴荣地同志化装为打柴的人,到南宋乡与矾山镇之间的鸡冠岭拔草药。不料在中途遇到巡查的成队敌人,这里又没有岔道。如果马上扒开乱草上山,一定会引起敌人的怀疑。刚好,前面路边有一座明矾小窑,吴荣地就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喝茶水。敌人进来了,在老吴身上搜不出什么东西,只有一把柴枝和一些草药,也就管自己走了。回来时,老吴将经过情况讲述一遍,大家都为老吴安全回来感到欣慰。老朱也风趣地说:“真难呀,这简直不是草药,而是从神仙幻境里取来的灵芝草!”

这一带既然有敌人在活动,大家考虑到老朱的安全,当天深夜就叫老吴背着朱善醉,到另一户赤色群众家里隐蔽治伤。就这样,朱善醉同志治伤期间转换了好几个地方。

每到一个地方,赤色群众都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送给老朱吃。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是不给吃番薯丝而给吃白米饭。这在当时的山区里可不容易!有一次,朱善醉同志在一个赤色群众家里,他一家人都吃番薯丝,却一定要老朱吃白米饭,老朱坚持要吃番薯丝,不吃白米饭,推来推去,互不相让。最后弄得没法,只得按照老朱的建议,把那两碗白米饭和番薯丝饭拌和起来,大家一起吃。

依靠群众,朱善醉同志在极其艰难困苦的环境中生活下来,并且治好了伤。强烈的革命责任感驱使他赶快走上战斗岗位。伤虽好了,但行动还不便,他拐着脚,踉踉跄跄地从鼎平县到了福鼎县,找到当时的县委书记陈辉同志。

老朱把下关镇起义的经过和自己在赤色群众关怀下治好伤的情况简要地汇报一遍,然后厚厚的嘴唇挂着微笑说,

“老陈,我这两个月来在治伤,对外边的情况不大了解,背时了,请你给我讲一点吧!”

“你这个人做梦也要跟敌人斗,背时不了,还是再休养一段时问吧。”陈辉同志体贴地对他说,同时把最近国民党反动派调动大批兵力向鼎平泰边境“围剿”的情况简单地讲了几句。“老朱,目前只能隐蔽下来,保存力量。多保存一个人,就是多一分胜利。”

经过老陈苦苦地劝说,老朱只好留下来继续休养。但是他像一匹强悍的战马,两个多月的卧床治伤生活已经使他的精神受到严重折磨,现在再不给他工作,更使他痛楚万分。一天,两天,三天,一直熬到第六天,老朱实在熬不住了,就冲着老陈说:“你再留不住我了,还是让我到最危险最艰苦的地方去,依靠群众隐蔽下来,多依靠一个群众就是多一份力量!”

老陈对老朱这种战马般的性格感到很可爱。是多么好的一位同志啊!原来是温室中的嫩苗,如今已成长为粗壮的大树,经得起暴风雨了。但是看到他的脚还是一拐一拐的,环境又这么严重恶化,又感到不放心。

“老朱,为了更好地保存力量,我考虑你和老杨还是到泰顺与福鼎交界的大山区去。等待一段时问,我们再见面吧l”老陈说着,跟老朱紧紧握手。两人沉默好久,没有说话,出于共同的感情,他们的眼眶都潮湿了。

笫二天深夜,老朱和老杨又继续走上征途。在泰顺这段时间,老朱他们在党组织和赤色群众的帮助下,度过了难以想象的困难日子。

那时,革命处在低潮。敌人到处设立关卡,强令并村移民,今天“清乡”,明天“围剿”。开始,朱善醉等同志还能在深山密林里分散的农家里隐蔽下来,依靠群众坚持战斗。敌人并村移民,大肆放火烧屋以后,再也不能住在群众家里了,只得睡山洞,宿密林。敌人“计口售盐”[1],实行经济封锁以后,甚至连吃的也成问题了。

有一天夜里,朱善醉同志和一位地下交通员从一个隐蔽点向另一个隐蔽点转移。他们已经三餐没有粮食下肚了,饥饿对于他们来说,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走着走着,眼前直冒火星,双脚酸软,几乎走不动了。

“老朱,路旁有个地窟!”交通员忽然高兴得叫起来,“这里面是放番薯种过冬的,我去把它挖开,拿两个番薯种啃啃。”

“我们可不能忘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老朱严肃地说,“不能挖,穷苦人明年一年的生活都指望它。挖了窟,空气灌进去,番薯种烂掉,那是不得了的事情。”

交通员听了老朱这么一说,马上打消了吃番薯种的念头,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你没有听说吗,我们红军长征过草地的时候,吃野菜,吃皮带,实在锇得没有办法,甚至把先头部队在野地拉的屎拢起来,把其中未消化的青稞麦粒用水洗净煮了吃,这就是一粒麦子几个人吃的故事。这里山多林深,东西有的是,我们还是挖野菜吃。”

天蒙蒙亮时,老朱和交通员在路旁的山坡上采了许多鸟葱、母猪耳、野芹菜、野蒜等野菜,拿到隐蔽的山洞里煮来吃,又度过了战斗的一天。

从此后他们就经常吃野菜。对于那些不知名的野菜,老朱有时拿来瞅瞅、掐掐、嗅嗅,有时把它煮熟,看颜色,尝味道,从而鉴定它能不能吃。就这样,他认识许多野菜。为了人民的幸福,人类的解放,他们在饥饿线上熬过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

一九四一年秋天,朱善醉同志和另一个姓杨的同志隐蔽在福鼎县与泰顺县的交界处——彭溪龙潭面村一位姓蓝的畲族赤色群众家里。老蓝的家是三间破烂不堪的平屋,外面有一道带有好几个缺口的围墙。屋前有密麻麻的杂树,屋后是无边无际的竹林。从自然环境看,这里十分偏僻、险要,是不容易出事的。但是离这里不远的苏家山有个坏人向敌人告密。于是福鼎县“剿”共老手林德明带着便农队来搜查了。

当朱善醉等同志知道了这些情况准备转移的时候,便衣队已经把这幢小平屋四周围住。敌人还摸不到底细,不敢一下子就闯进来。

“已经被包围了,怎么办?!”老朱对老杨说。

“冲出去,硬拼,反正活不了。”老杨说。

“遵照党中央‘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的方针,我们必须反对性急和暴露。”

“那马上就隐蔽起来。”老杨焦急地说。

“不,不可能了。敌人不是凭空来的,一定会搜查;况且小平屋又无法隐藏。这样吧,我打掩护,你冲出去,保存一个人也好!告诉党,我要为革命流尽最后一滴血。”

老杨一定要让老朱先冲出去,老朱不肯。老朱跳高跳远的技术,在中学时代已经不错。参加革命以后,为了革命的需要,也经常用沙袋包扎在小腿上,练跳高,练长跑,沙袋的重量逐日增加,一旦沙袋解下来,真像插了翅膀一样。这样的锻炼,就在他受伤治愈后还照常坚持不懈。老朱心想:这一下该是检验锻炼成绩的时候了。于是,他命令似地说:“老杨,快冲出去,不许犹豫!”

正在此时,林德明的便衣队开始鸣枪。“砰!砰!砰!”枪声在群山中回响。

老杨冲出去了,幸好没有中弹,他冲进密林,隐没在绿色的海洋中,终于回到了革命队伍。

老朱手拿木壳枪,从围墙上飞越出去。不料腿上中弹受伤,走不动了。“你们这些狗强盗!……”老朱一边骂着,一边向敌人开枪。他的形象是那么英俊、威武!

突然,从右前方飞来一颗罪恶的子弹,穿过了老朱同志的右眼,老朱应声倒下去了。不,老朱没有倒下去,他仍然威武地站在那里,走在战斗的路上、光辉的路上!

敌人把朱善醉同志的头颅砍下来,拍了照片,向反动政府报功领赏去了。

平阳伪县长张韶舞,为了显示自已的淫威,没过几天,当他来矾山“视察”防务工作时,把这张照片贴在矾山街最热闹的亭子下的木柱上,供人们观看。

照片的背景,敌人无法遮盖,现出青山、苍松,翠竹。烈士的头颅放在草地上,右眼凹进去了,左眼还睁着,似乎睁着眼在看这群豺狼横行到儿时!烈士脸上,阔阔的嘴唇似乎还留着笑意,真像他平时做宣传工作时痛骂了敌人后的得意表情。朱善醉同志并没有死去,他还活着,四周的野草也活着,在春风的吹拂下,一根根刚劲地站起来,真像剑麻,不,是银白色闪光的剑,在保卫着这高尚、伟大、纯洁的灵魂!

狠毒的敌人唯恐人们不理会,还在相片下面写着“奸伪者的下场”字样。敌人的用心何等恶毒、残忍!

人们看了这张照片,感慨万千。有的激起崇敬、悲愤的心情,暗自流泪了。有的捏紧拳头,愤怒地说:“什么奸伪者的下场。谁是奸伪者,就是你林德明、张韶舞!”

新中国成立前夕和新中国成立后,林德明和张韶舞这两个反共老手、杀人魔王终于在人民的巨掌下先后伏法了。这张照片成为他们杀害革命先烈的罪证:“奸伪者的下场”这行字样成为他们的自供状!

朱善醉同志离开我们将近七十年了。他那钢铁般的革命意志和坚韧不拔的革命毅力,征服了革命道路上的多少困难和险阻!他为人类的解放事业献出了头颅,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他与无数先烈一样,用头颅和身躯铺垫起时代列车前进的道路,用汗水和热血灌溉出;路旁鲜艳绚丽的红花。这条光辉的道路,召唤着革命的后一辈特别是青年一代继续前进,再前进,朝着共产主义伟大的目标!

【注释】

[1]国民党反动派根据他们清查核定的户口,售给最低限度的食盐,这叫做“计口售盐”。他们用这种办法对革命根据地实行残酷的经济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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