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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疑,是瘟疫

时间:2022-01-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按照往年的做法,都是由朝觐团统一负责灌水封装,然后统一运抵吉达机场,哈吉们所做的事情,只是到达国内机场后领取水桶,中间的环节不需要哈吉们操心。据说,不知道是谁对朝觐团封装好的水的性质提出了质疑,认为装在水桶里的有可能不是“则木则木”水,而是朝觐团为了图省事将普通的自来水装入了水桶。一个人的一句话,一个猜疑,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引起了一些人的嘀咕。

猜疑,是瘟疫

嗓子沙哑了三四天了。昨天在禁寺感觉浑身像被浇了冰水,原来是生病的预兆。最近几天的嗓子疼、咳嗽,终于一起发作,发展成了我的重感冒。昏昏沉沉地做完晨礼,躺在床上,从头到脚盖着毛毯,身上还是一阵阵发冷,一阵阵出汗,昏睡了一个小时,实在感觉难受,决定到楼下医务室去就诊。

刚刚八点,医务室里已经人满为患,医务室门口的沙发上也坐满了人,差不多都是老年人。发烧的,咳嗽的,看起来身体状况很不好,显得非常疲倦。大家都在排队等待叫号就诊。

等轮到我的号时,突然有几个人搀扶着一个病人急匆匆从我的面前挤进医务室,其中有个人还很有礼貌地转身对我说了声对不起。听知情的人说,这位生病的哈吉是被汽车门挤伤的,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这位病人还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我经常看见,接送中国哈吉的中巴车总是被挤得满满的,尤其是每番礼拜后从禁寺返回驻地的车,车门口挤满了人,车门都快关不上了,看着就让人担心。这么多天来,我很少挤得上回驻地的中巴,要么步行,要么再掏钱坐出租车。带着母亲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挤上中巴。

这个病人还没出来,又有位年轻的女哈吉一瘸一拐地走来,我只是小感冒,就赶紧让她在我之前先看病。她说她的脚崴了,是昨天晚上去希拉山洞,下山的时候因为天黑,没有看清楚路上的石块,重重地摔倒了,脚崴了,腿也磕坏了。

轮到我看病的时候,医务室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我是感冒,大夫只是给开了一些甘草片之类的止咳药。医务室依然没有青霉素药物。

回到房间,还是感觉头昏眼花,只好继续沉睡,直到午饭时候。

看我感冒了,隔壁房间的一位大姐把我和母亲的午饭也顺带着做上了,一碗香喷喷的羊肉面片顿时令我精神大振,感冒症状好了许多。大姐又给我倒了一杯她从禁寺用饮料瓶带回来的“则木则木”水。大姐还说,我们回国带的“则木则木”水恐怕要自己去禁寺灌。

关于回国时所带的“则木则木”水,我从来没有操过额外的心。按照往年的做法,都是由朝觐团统一负责灌水封装,然后统一运抵吉达机场,哈吉们所做的事情,只是到达国内机场后领取水桶,中间的环节不需要哈吉们操心。我一直觉得朝觐团关于水的安排是又人性又周到。说实话,自己去禁寺灌水,再将二十斤重的水桶带回驻地,非常地不方便,尤其对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自己去提水实在是太辛苦的一件事。

好端端的,为什么又要自己去提水呢?这个消息真让我郁闷,我和母亲两人就是两个二十斤的桶子。一想到要从禁寺提那么重的水桶再回到驻地,我感觉胳膊似乎已经疼痛难耐了。很多人都在谈论关于灌水的事。很多人也为灌水的事发愁。

后来在电梯口碰到一位朝觐团的工作人员,才弄明白朝觐团不再负责灌水的原委。

据说,不知道是谁对朝觐团封装好的水的性质提出了质疑,认为装在水桶里的有可能不是“则木则木”水,而是朝觐团为了图省事将普通的自来水装入了水桶。一个人的一句话,一个猜疑,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引起了一些人的嘀咕。人一旦开始嘀咕,事情也就开始出现戏剧性的变化。怀疑的、埋怨的、担忧的、气愤的,各式各样的情绪围绕着灌水这件事展开了。朝觐团原本的一番好意,如今也处于尴尬境地。据说朝觐团已经下发了明确的通知,不再负责灌水的工作。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疑。国家统一组织的朝觐团,不远万里到了麦加,到了“则木则木”泉水跟前,有必要再弄虚作假吗?水桶的灌装和密封都是由沙特“则木则木”水管理机构统一完成,他们不会让这么多的中国哈吉带着假冒的“则木则木”水回去吧?禁寺里灌装“则木则木”水完全是免费的,不牵扯任何的商业利益,怎么可能作假?更何况“则木则木”的尊贵意义人人皆知。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实在不明白这个猜疑的起源是怎样的!

心里非常难过,一种深深的悲凉从心底升起。一桶水虽然沉重,但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事情,费点事,或是花点钱,或是请别人帮忙,都能够将一桶“则木则木”水从禁寺提回驻地,也能够从麦加带回国内。而丢弃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却是很难再提得起的沉重。让信任和坦诚再回到我们的生活中来,何其难!我们生活在一个如此虚浮的时代,到处是假冒伪劣,怀疑成了我们的习惯,猜疑成了和我们的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我们一边猜疑着别人,一边也被别人猜疑着,我们承受着不信任带来的苦恼,却又不断地制造着新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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