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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北京的信

时间:2022-01-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长沙工作时,一想到自己是省教育厅直属机构的工作人员,还感到身上有一种力量;在北京工作时,一想到自己成了一个北京人,属于教育部直属机构的工作人员,身上自有雄兵百万。弟子不肖,未经批示,擅自做主,辞职而别。近日,才妥善安居,并逐渐乐业。

远离北京的信

2006年10月,我从中国教育报刊社调来井冈山学院工作。来这儿之后,清净了,但发现自己除了清净之外,就没有更多的东西了。在长沙工作时,一想到自己是省教育厅直属机构的工作人员,还感到身上有一种力量;在北京工作时,一想到自己成了一个北京人,属于教育部直属机构的工作人员,身上自有雄兵百万。可是如今,成为一位普通的教师,一位不知名地方高校的教师,没有一点资源,没有一点名望,不免顿生一种巨大的失落感。不过,这些都在我的意料与考虑中。当我在长沙和北京工作时,我看到其他地方的许多工作人员,谈笑风生,无不羡慕,心中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优越感,尤其碰到那些才华横溢的学者,真的希望自己要走学术道路。

当前,我必须待在这儿,而且,这儿也是我一年以来没有放弃的一个单位。那么,为何我不能好好地爱她呢?不能充满信心地接受现实呢?×××,你不是有个性吗?怎么还不能向世人宣布:我来到井冈山学院了!?是的,我应该把这种选择告诉同学、朋友及师长等,尽管目前地位卑微,不代表我没有出息;尽管目前我不能为他们带来什么,不说明以后他们不需要我帮助。事实上,只要我健康快乐地生活,脑袋里就好像装着巨大的宝藏,里面价值连城,这是我最引以为豪的地方。我离开北京,还有一个我认为较为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午也要待在办公室的这种工作方式,不利于我的身心健康;同时,北京人山人海,连一个健身的地方都难以找到,也不利于我的身心健康。来到井冈山学院,就像在大学读书一样,有规律地生活,劳逸结合,慢慢发掘我的脑库。

有了这些想法,前几天,我给邬老师、唐景莉主任、姜言东主编及黄蔚写了信,并准备逐渐将各种联系网建立起来,找回自信,扬帆起航。

邬导:

您好!弟子不肖,未经批示,擅自做主,辞职而别。不过,您肯定早就知晓,说不定已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国庆节来井冈山学院这边之后,一直很忙,直到今天,才静下心向您汇报,见谅!

离开中国教育报刊社,原因很多。我曾与师母谈过,您或许从她那里得知一些。应该说,最直接和主要的原因是待遇问题,那边人才济济,博士进去与本科生没有区别。在那工作,近三年我都将过着苦行僧的生活。另外,我崇尚自由,正如我在日记中写的:

假如我是一名士兵,哪怕要用我的身躯去堵住炮眼,我会义无反顾奋勇当先,因为这是我的职责;假如我是一位医生,哪怕要我不眠不休去急救一位病人,我会无怨无悔任劳任怨,因为这是我的工作。我来《中国教育报》工作,同样把它看成我的一种使命和责任。当前,办好高等教育周刊,便是我的全部追求

有了较为满意的待遇,我可以在工作之外放飞自己,翱翔在广阔的蓝天;有了自由挥洒的平台,我可以在工作之中锐意进取,挺进在希望的彼岸。如果两样都没有,那么,在工作内外,我将失去自由与活力,像一只囚禁于铁笼的老虎,一日一日地消磨自己的锐气;像一条搁浅于沙滩的鲸鱼,无法荡起四溢的浪花。或许有人说:“Have patience”。而如今,历尽蜿蜒心路的我不需要虚幻的明天,而是要抓住眼前的现在,因为我相信: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一块宝藏;只要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何况我已经把这个世界看得透明清澈,何况我已明白纷繁复杂的人际活动都围绕着一个“利”字,何况我已明白人生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的最后结局都逃不出一个“静”字。

现在,我还是认为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来这儿,不是逃离北京,而是远离北京;不是我被逼无奈,而是我的主动选择;也不是我鼠目寸光,而是我的长远考虑。这几年,是上职称的几年,是形成几门精品课程的几年,是积累资金的几年,更是应该过好生活的几年。现在,我越来越觉得,近几年,高校是我的最佳去处。我在省城待过,在省级教育科研与行政部门待过,近来又在京城待过,在教育部直属机构待过。对此,我不再迷信。因此,我不会像许多人那样认为,最有地位的单位就是最好的单位,经济最发达的区域就是最好的去向。人,如果不活在别人的眼睛里,就会很轻松。师母说得好,鞋子穿在脚上是否合适,只有自己最清楚。事实上,北京的高校,我不会考虑;假如当初要我去教育部,我肯定不会去。正因如此,我才不想在除广东之外的高校做行政事务,不会在除广东之外的各级政府机关及直属机构当小兵,而愿意在一个有教育学院、校内提供住房、待遇较好的高校,享受一份清闲,在清闲自在中奋进。

我当不了国家领导,成不了大商巨贾,生活比什么都重要。当初去《中国教育报》,以为自己可以搏击市场经济的浪潮,想不到,经济上受困,行动上受阻,精神上受抑。这样,哪有生活?不仅没有物质生活,而且在奋斗中享受的精神生活也谈不上啊!

谢谢导师的关心,我会努力的,在哪儿,我都会努力的,勤奋已变成我的一种习惯。只是,我不喜欢在别人的施压下生活,而喜欢自己给自己加压。在这里,我没有物质压力,没有精神压力,没有行动限制,但是,我会给自己压力的。我从来是按计划行动的,没有计划,就没有我的生活。

……

愿恩师保重身体,祝恩师事业鸿发!

不听话的学生:×××

2006年10月18日夜

唐姐:

您好!叫您一声姐,心里很舒坦。不过,现在叫起来,心里发慌,或许时过境迁了吧。不知唐姐如何看待这个既平凡而又不平凡的称呼?

近日,才妥善安居,并逐渐乐业。昨天晚上给邬老师写了一封信,今天晚上准备写十几封信,向曾经关心过我的人表示问候。虽然现在的我,就像一个被废除武功的勇士,但是,那颗知恩图报的心,并没有被废除,也永远与我同在,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李总与刘总的大恩大德,小弟铭记在心,这就麻烦唐姐帮我转告了。

您一直很忙,也很能干,用许多男士形容特别优秀女士的话来说,您是女强人。女强人有什么不好呢?她喜欢她的工作,为她的工作尽心尽责,为何不好呢?她没有侵犯别人的利益,甚至还在为他人做出更多的奉献,有何不好呢?地球上50多亿人口,有50多亿种个性,在我看来,都是好的个性。就像我在这边对我的学生们说,“在我眼里,每位学生都是好学生”。所以,唐姐,您努力按自己想法走下去,在背后有许多人会为您鼓掌与喝彩,我也永远是您忠实的欣赏者。

最后,祝工作愉快!

×××

10月19日

姜主编:

近来可好?

一眨眼,我由一位坐拥全国高校的《中国教育报》记者,变成一名地方高校的普通教师。这种身份的转变,是要有意志和勇气的。目前,也没有几个人能够理解我的这种选择,但是,鞋子穿在脚上是否合适,只有自己最清楚。

当您做我的领导时,我们可能还能够倾心交谈;如今,我望着中国教育报刊社,乃高山仰止,姜主编或许视我为草芥。不过,在我离开中国教育报刊社之前,我就考虑过,甚至也考虑到,跳进地方高校,尤其江西这里的高校,或许就像掉进了一个深井,要爬出来都困难。几年之后,拖家带口,如果对方实力不强大,要想出来透透气,实属不易。但是,为何还要往深井里跳呢?或许我这个人就很特别,在经历繁华与嘈杂之后,想找个安静之处,清净一下,修身养性,乃自有一番乐趣。这个时候,我能够理解包括顺治皇帝在内的许多出家人,能够理解许多隐居深山的仁人志士的想法。清净,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管这种事情是否有实用价值,是否能够带来名和利,这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这边与我想象的差不多,是一个“出家”的好地方。哦,不要笑话我了,其实,我一直认为,在高校进行教学与科研,乃至在研究机构做学问,与和尚在寺院修行念经差不多。第一,不要寄望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要能够自得其乐。第二,不要寄望别人多么看重自己,但要有一种自恋精神。

姜主编,您是一个急性子,同时,也在为自己的明天辛勤打拼。在此,祝您心想事成。

…………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问候:冬天来了,别着凉了,钢铁般的身躯,也要小心呵护。

×××

10月19日

(2006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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