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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州罢吟寄同舍(一)

时间:2022-01-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长吟远下燕台去,唯有衣香染未销(五)。两句谓自己与同舍追随柳仲郢在梓幕任职已五年。本篇借罢幕寄赠同舍,对长达五年的梓幕生活作了回顾。五句承上,“皆有托”合彼此皆承幕主照拂而言。八句借“衣香未销”合自己与同舍作结。因寄赠同舍而处处不离幕府生活与双方关系,不可能突然插入无题诗的问题。

不拣花朝与雪朝,五年从事霍嫖姚(二)。君缘接座交珠履,我为分行近翠翘(三)。楚雨含情皆有托,漳滨多病竟无聊(四)。长吟远下燕台去,唯有衣香染未销(五)。

(一)大中九年十一月,柳仲郢罢东川节度使,内调为吏部侍郎。本篇是作者罢幕职时寄赠梓幕同僚之作。

(二)不拣:不选,不论。花朝与雪朝:犹言春天与冬天,举春、冬以概一年四季。从事:此指为幕府僚属。霍嫖姚:参看《偶成转韵七十二句赠四同舍》注。此借指柳仲郢。因作者在梓幕曾判上军,故以霍去病指柳仲郢就恰切而不生硬。两句谓自己与同舍追随柳仲郢在梓幕任职已五年(从大中五年至九年,首尾五年)。

(三)君:指同舍。接座:座席相连。珠履:战国时楚春申君黄歇有客三千余人,其上客均穿珠履(鞋)。此处指达官贵人。分行:指歌舞筵中的舞行。崔液《踏歌词》:“歌响舞行分,艳色动流光。”“接座”、“分行”皆顶次句“从事”而言。翠翘:妇女首饰,状如翡翠鸟尾上的长毛,此指代官妓。二句互文,意谓由于幕府公务需要,彼此既得结交珠履上客,亦常亲近歌妓舞女。这两种人贵贱悬远,却都要予以交接,殊为不伦,然既从事幕职,便不得不周旋在这些人之间,作者正是要借此表现幕僚生活的况味。

(四)楚雨:宋玉《高唐赋》述楚王梦遇巫山神女事,序中有“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等语。作者诗中常用“楚雨”、“梦雨”喻政治上的遇合。漳滨多病:建安时代诗人刘桢《赠五官中郎将四首》有句说:“余婴沉痼疾,窜身清漳滨(指邺城,今河北临漳县)。”刘桢是曹操的幕僚,作者常借以自况,如《楚泽》:“刘桢元抱病,虞寄数辞官。”《病中闻河东公乐营置酒口占寄上》:“可怜漳浦卧,愁绪独如麻。”两句意谓:数年以来承幕主照拂,彼此皆欣然有托,无奈自己体弱多病,常无聊怅卧,未能奉陪诸君多所欢游。

(五)燕台:燕昭台的省语,此指柳仲郢幕府。参看《偶成转韵七十二句赠四同舍》注。衣香:习凿齿《襄阳记》载:荀令君(彧)至人家,坐处三日香。两句意谓:自己即将远离梓幕,在吟诗作别时回顾五年间同僚生活,惟有旧日所染衣香犹未能消。

本篇借罢幕寄赠同舍,对长达五年的梓幕生活作了回顾。诗中抒写与同舍、幕主的情谊,而更主要地则是深深致慨于自己栖身幕府,愁病潦倒、无所作为的处境。诗的第五句过去不少注家都认为是为无题诗作注脚,其实不然。本篇一二句已与同舍合起。三四互文,兼及“君”“我”双方。五句承上,“皆有托”合彼此皆承幕主照拂而言。六句转入自己。七句承六句。八句借“衣香未销”合自己与同舍作结。章法严密。因寄赠同舍而处处不离幕府生活与双方关系,不可能突然插入无题诗的问题。

一气直下,而又有抑扬顿挫的节奏。写五年幕府生活本免不了要叙事,而全以抒情出之。笔致婉转,有感叹不尽的艺术效果。

(备考)

作者《上河东公(柳仲郢)启》:“两日前于张评事处伏睹手笔,兼评事传指意,于乐籍中赐一人(指官妓张懿仙),以备纫补。某悼伤以来,光阴未几。梧桐半死,才有述哀;灵光独存,且兼多病。……至于南国妖姬,丛台妙妓,虽有涉于篇什,实不接于风流。……伏惟克从至愿,赐寝前言,使国人尽保展禽,酒肆不疑阮籍。则恩优之理,何以加焉。……”(《樊南文集详注》)按启中所说“虽有涉于篇什,实不接于风流”,是表明自己诗歌中虽有时写到歌妓舞女,但并非对他们有所恋。从这里可以看出,诗人在男女关系上态度是比较严肃的,诗中所谓“近翠翘”,不过是对栖身幕府、无所作为的一种委婉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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