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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将宇宙看稊米

时间:2022-01-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庄子》一书,称得上我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开山之作。分别时,毛泽东用“二十八画生”的笔名写了一首七古《送纵宇一郎东行》。毛泽东与罗章龙相识较早。他用《庄子》中“中国之在海内”犹如“稊米之在大仓”的典故,以宏大的气魄抒发出“要将宇宙看稊米”的壮志豪情。“要将宇宙看稊米。”从中可以看出毛泽东、罗章龙等当时新民学会会员的抱负和气概。

《庄子·秋水》篇中,北海海神若向河伯谈论海洋虽然广大,但是自我感觉并不自大,“方存乎见小,又奚以自多”。这时,海神若又比喻说:

计四海之在天地之间也,不似礨空之在大泽乎?计中国之在海内,不似稊米之在大仓乎?

大意是说:衡量四海在天地之间,不就像蚁穴在大泽里一样吗?衡量中国在四海之内,不就像小米在大仓里一样吗?

《庄子》一书,称得上我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开山之作。“中国之在海内”犹如“稊米之在大仓”的况喻,正是这一风格的典型表达。

毛泽东年轻时代很赏识《庄子·秋水》篇中那种超越空间、卑视天地的凌厉气势;很欣赏庄子这种浪漫主义风格。

1918年4月,毛泽东、罗章龙与蔡和森等人在湖南长沙共同创建新民学会,以“革新学术,砥砺品行,改良人心风俗”为宗旨,探求中国的出路。

同年,罗章龙欲赴日留学。临行前,毛泽东和新民学会的其他成员、同窗好友四五十人,在轮船停泊处的长沙北门外平浪宫聚餐,为罗壮行。

分别时,毛泽东用“二十八画生”的笔名写了一首七古《送纵宇一郎东行》。“纵宇一郎”是罗章龙行前起的日本名字。罗章龙到上海后,因日本东京发生日警迫害中国侨民风潮。罗章龙中止赴日,进了北京大学。

《送纵宇一郎东行》全诗如下:

丈夫何事足萦怀,要将宇宙看稊米。

沧海横流安足虑,世事纷纭何足理。

(《毛泽东诗词集》,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第161—162页)

此诗诗句“要将宇宙看稊米”就从上引《庄子·秋水》篇中化出。

毛泽东与罗章龙相识较早。1915年9月,毛泽东为寻求志同道合的朋友,以“二十八画生”为名向长沙各校发出“征友启事”。启事引《诗经》语“愿嘤鸣以求友,敢步将伯之呼”,希望结交刻苦耐劳、意志坚定、随时准备为国捐躯的青年。罗章龙当时在长郡中学读书,首先响应,并在复信中引《庄子》语“空谷足音,跫然色喜”表达自己的心情。两人在湖南省立图书馆相见,畅谈了两三个小时,从治学、处世直到人生、宇宙和社会改造等,由于情志相投,他们初次相交,就“愿结管鲍之谊”。罗章龙归后还写诗作记,称“风流共欣赏,同证此时情”。此后,两人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送纵宇一郎东行》诗中,毛泽东写下这样的勉励之句:“丈夫何事足萦怀,要将宇宙看稊米。沧海横流安足虑,世事纷纭何足理。”他用《庄子》中“中国之在海内”犹如“稊米之在大仓”的典故,以宏大的气魄抒发出“要将宇宙看稊米”的壮志豪情。所谓“要将宇宙看稊米”,是说要把世界大事看成小米一样的小事;即是说“宇宙之在我心”,犹如“稊米之在大仓”。表达了一种敢于担当大事的博大胸怀,并以此与即将东行的故人共勉。大丈夫不应该为了某些小事情斤斤计较,而应该拥有宽广的胸怀,从更高的境界去把握短暂的人生,去做出更大的成就。《秋水》篇中“太仓”“稊米”的比喻,原意是说一切事物的大小贵贱都是相对的,只能听其自然,无须加以辨析,这跟毛泽东在诗里表达的敢于担当天下大事的思想境界,是不在一个层次上的。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思想基础和远大理想,毛泽东在诗中进一步表达的则是:“沧海横流安足虑,世事纷纭从君理。”意思是尽管变幻莫测,沧海横流,也不值得忧虑;世事纷纭,可按照你的想法从容打理。他期望罗章龙立大志、干大事,实现伟大的抱负,不辜负时代、国家和民族。

“要将宇宙看稊米。”从中可以看出毛泽东、罗章龙等当时新民学会会员的抱负和气概。他们当时很年轻,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极具诗人气质和浪漫情怀,这在“宇宙”与“稊米”之喻当中表现得最为痛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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