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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没有讲清楚“两个飞跃”

时间:2022-01-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所以,明智的做法应该是“不谴是非”。因此,庄子的“不行而知”蕴含有“不知为知”的意义。庄子认为,要获得认识,必须以“无知”为前提。庄子从“以无知知”的认识观出发,认为他倡导的大“道”也是“未始有封”的。强调事物的自生自化,否认有神的主宰。庄子的认识思想,还不能正确解决认识论的一些基本问题,尤其没有讲清、甚至没有讲到认识的“两个飞跃”。毛泽东对冯文表示赞赏。

《庄子》一书中,有丰富的哲学思想资料,晚年毛泽东对庄子哲学作过深入思考。

1964年8月24日,毛泽东同北京大学副校长周培源,中共中央宣传部科学处处长、国家科委副主任于光远,就《自然辩证法研究通讯》第三期刊载的日本物理学家坂田昌一《关于量子力学理论的解释问题》的文章发表谈话。

这次谈话内容被整理者标题为“关于人的认识问题”,编辑收入《毛泽东文集》第八卷。毛泽东在谈话中说:

关于从实践到感性认识,再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飞跃的道理。马克思和恩格斯都没有讲清楚。列宁也没有讲清楚。列宁写的《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只讲清楚了唯物论,没有完全讲清楚认识论。最近艾思奇在高级党校讲话说到这一点,这是对的。这个道理中国的古人也没有讲清楚。老子、庄子没有讲清楚,墨子讲了认识论方面的问题,但也没有讲清楚,张载、李卓吾、王船山、谭嗣同都没有讲清楚。(《毛泽东文集》第八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89—390页)

所谓认识论,在传统哲学上一般被称为“知行观”。在中国哲学史上,自先秦诸子开始,历代思想家几乎都提出过自己的知行学说。他们从不同的角度探讨了认识的来源、认识过程和求知方法的问题。如孔子承认有“生而知之”者,但是更强调“学而知之”,兼重学与思、知与行;墨子提出“三表”主张,以之为判断言论是非的标准;孟子区别“耳目之官”与“心之官”的不同职能,指出“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兵家孙子则主张“先知”,提出“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的朴素辩证的求知观,反对“取于鬼神”“验于度”的先验论,正确地回答了求知的途径和方法;等等。

关于知行问题,老、庄的思想有其相通之处,即都主张通过直觉来把握“道”。这种直觉方法,否定感性经验,排斥“行”对于“知”的决定作用,都是主张“不行而知”的。

我们先来整体上看一下庄子的哲学思想,它包含着朴素辩证法因素,主要思想是“天道无为”,认为一切事物都在变化,他认为“道”是“先天地生”的,从“道未始有封”,庄子主要认为自然的比人为的要好,提倡无用,认为大无用就是有用。所以庄子提倡无用精神(即“道”是无界限差别的),属主观唯心主义体系。主张“无为”,放弃一切妄为。又认为一切事物都是相对的,幻想一种“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齐物论》)的主观精神境界,安时处顺,逍遥自得,倒向了相对主义和宿命论。庄子的哲学主要接受并发展了老子的思想。他认为“道”是超越时空的无限本体,它生于天地万物之间,而又无所不包、无所不在,表现在一切事物之中。然而它又是自然无为的,在本质上是虚无的。这也规定了庄子的认识论与老子的思想有着共同的本质和特征。

庄子“不行而知”的认识论,却是完全排斥了对具体事物的认识的。他认为对于具体事物,既无认识的必要,亦无认识之可能。

首先,就客体方面说,“物无非彼,物无非是”;“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庄子·齐物论》)如是万物齐一,本无质的差别,则自无分辨区别、正确认识的必要。另一方面,“物之生也,若骤若驰。无动而不变,无时而不移。”(《庄子·秋水》)既然事物都没有质的相对稳定性(“若骤若驰”),亦无规律可循(“莫得其伦”),则更无认识之可能矣。

再从主体方面讲,“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庄子·养生主》)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知识,这是注定要失败的。那么,去追求有限的知识,这是否会成功呢?庄子的回答同样是否定的。他认为,世俗的所谓知识,其实都不过是人们主观的一偏之见,根本算不得真知。有些人企图通过论辩方式来弄清谁是谁非,实在是徒劳无益的。是与非是没有一个客观的标准。所以,明智的做法应该是“不谴是非”(《庄子·天下》)。

因此,庄子的“不行而知”蕴含有“不知为知”的意义。庄子认为,要获得认识,必须以“无知”为前提。所谓“以无知,知”,即以无知为知,也就是放弃了对具体事物的认识,而达到对“道”的直觉体认。庄子的“不行而知”,实即“以无知知”。

庄子从“以无知知”的认识观出发,认为他倡导的大“道”也是“未始有封”的。庄子继承和发展了老子“道法自然”的观点,认为“道”是无限的,“自本自根”“无所不在”。强调事物的自生自化,否认有神的主宰。他的思想有些方面包含着朴素辩证法因素,但他认为“道”是“先天地生”的,从“道未始有封”,达到“万物皆一也”唯心主义的见解。他看到一切都处在“无动而不变,无时而不移”中,却忽视了事物的稳定性和差别性。他幻想一种“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主观精神境界,安时处顺,逍遥自得,倒向了相对主义和宿命论。这些思想有他的认识论基础。

庄子的认识思想,还不能正确解决认识论的一些基本问题,尤其没有讲清、甚至没有讲到认识的“两个飞跃”。毛泽东在学生时代就研读过老庄及一些宋明理学家的著作,以后对他们的学说、对他们在认识论方面的主张都比较关注。

接受马克思主义哲学以后,毛泽东的认识论学说更强调从实际出发,反对认识与实践相脱离的本本主义、教条主义。在延安时期他为抗日军政大学讲哲学课时,为了揭露、批判教条主义的理论基础,他确定以认识论为讲课的重点。备课时结合中国传统哲学中的知行关系问题,认真研读了《船山遗书》。1950年,《实践论》公开发表,他又特为其加上一个副题:“论认识和实践的关系——知和行的关系”,清楚地表达了全文的主题思想。

毛泽东《实践论》重新发表,马克思主义哲学家李达随即写了一本《实践论解说》,对我国古代的知行学说作了旁征博引。后经毛泽东审阅全文,未作任何修改。同时,冯友兰写了一篇论文,题为《〈实践论〉——马列主义的发展与中国传统哲学问题的解决》,它回顾了从孔夫子到孙中山的知行观,反复论证《实践论》“正是发扬了自古以来的、认识论上的、唯物论的传统,解决了中国哲学中的知行关系问题。”毛泽东对冯文表示赞赏。

到1964年,毛泽东《关于人的认识问题》的谈话,又对这一问题作了一番历史的回顾。说了包括庄子在内的古今中外的哲学家对认识的“两个飞跃”没有讲清楚。也就是说,传统哲学中的认识论问题,即知行关系问题,直到《实践论》和《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才讲清楚。毛泽东研究哲学,特别注重认识论。五四运动以后,他很少讲宇宙观、本体论。从革命实践的需要出发,他自始至终紧紧抓住认识和实践,亦即知行关系问题来研究哲学、运用哲学、发展哲学。

毛泽东《实践论》系统地阐明人类认识在实践基础上有规律的发展过程。他在文章结论说:

“通过实践而发现真理,又通过实践而证实真理和发展真理。从感性认识而能动地发展到理性认识,又从理性认识而能动地指导革命实践,改造主观世界和改造客观世界。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这种形式,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而实践与认识之每一循环的内容,都比较地进到了高一级的程度。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全部认识论,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知行统一观。”

晚年,毛泽东从发展实践哲学认识论的目的和角度,对庄子哲学作了整体批判。这个批判,使人们对庄子哲学,尤其是庄子认识论方面的局限性有了更明晰的了解,也使人们从哲学史的角度对认识“两个飞跃”的科学命题有了更深切更丰富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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