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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辞类纂》

时间:2022-01-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古文辞类纂》是中国古代散文最有影响的跨代分类读本,是一部用来诠释桐城派古文理论,并给学习古文的人提供范例的选本。《古文辞类纂》便是通过分类、选录、评语三个有机组成部分,系统地表现了编者的这一思想。总体而言,《古文辞类纂》集中了不少优秀作品的较好的选本。

古文辞类纂》是中国古代散文最有影响的跨代分类读本,是一部用来诠释桐城派古文理论,并给学习古文的人提供范例的选本。

《古文辞类纂》的编者姚鼐(1731—1815),字姬传,一字梦谷,人称惜抱先生,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进士,选庶吉士,历任礼部主事,山东、湖南乡试考官,会试同考官,并曾参预《四库全书》编纂,乾隆四十年(1775年)后,在江南紫阳、钟山书院主讲四十年。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姚鼐在主讲扬州梅花书院期间,为穷尽古今文体发展变化之法则,垂示后学,编成《古文辞类纂》一书。由于姚鼐是继方苞、刘大櫆之后桐城派的集大成者,同时也因他在书院任职多年,门生众多,所以《古文辞类纂》影响极大,自其编成后的将近200年,此书一直是青年人学习古文的圣经。

《古文辞类纂》的编纂包括三个部分:分类、选录和评点。姚鼐在《古文辞类纂·序》中说:“所以为文者八,曰神理气味格律声色。神理气味者,文之精也;格律声色者,文之粗也。然苟舍其粗,则精者亦胡以寓焉。学者之于古人,必始而遇其粗,中而则其精,终则御其精者遗其粗者。”在姚鼐看来,古文有外在的、浅显的、易见的形式,也有内在的、深层的、难察的神理,学习写古文必须由外及内,由粗及精,最后才能臻于化境,得鱼忘筌,悟其神而遗其形。《古文辞类纂》便是通过分类、选录、评语三个有机组成部分,系统地表现了编者的这一思想。

首先说分类。《古文辞类纂》共75卷,收录先秦到清代774篇散文及少量韵文,姚鼐在《古文辞类纂·序》中将其分为13类:

于是以所闻习者,编次论说为《古文辞类纂》。其类十三,曰:论辩类、序跋类、奏议类、书说类、赠序类、诏令类、传状类、碑志类、杂记类、箴铭类,颂赞类、辞赋类、哀祭类。

在分类的同时,姚鼐辨源文体,交待每类文体的源流变。如“赠序类”:

老子曰:“君子赠人以言。”颜子、子路之相违,则以言相赠处……所以致敬爱、陈忠告之谊也。唐初赠人始以序名,作者亦众。至于昌黎,乃得古人之意,其文冠绝前后作者。苏明允之考名序,故苏氏讳序,或曰引,或曰说,今悉依其体,编之于此。

在明确分类,交待文类的源流正变后,姚鼐依纲定目,依次在每类文类下按照作者的时代先后排列作品。这样,某一文类的来龙去脉、代表作家、代表作品便一一显示在读者面前,而姚鼐所谓的“始而遇其粗”之“粗”,即古文的外在分类形式也纤毫毕现。

其次说选录。姚鼐在选取古文时,严格依据桐城派的“文统”说,将重点放在先秦两汉唐宋八大家、明代归有光、清代方苞、刘大櫆身上,而对魏晋南北朝的作家(辞赋类除外,姚鼐:“古文不取六朝,恶其靡也。”——《古文辞类纂·序》)及南宋、元代、明代初中期作家一概不予选录。如八大家选录将近百篇,明代归有光32篇,清方苞多达11篇,刘大櫆多达15篇。同时,姚鼐于“论辩类”不录先秦诸子之文,因其“道有是非,文有工拙”;于“序跋类”不录史传之文,以其“不可胜录也”(司马迁《史记》、班固《汉书》、欧阳修《唐书》、刘向《战国策》除外);于“奏议类”不录《春秋》内外传(《左传》、《国语》)之文,录自战国以下。

最后说评语。在中国文学批评领域,评点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文学批评方式,自唐代至清代皆有作,从体例上来看,可主要分为三种:(1)在选择作品的同时,对作家予以列传,在传中夹评;(2)与选编作品结合,对所选作品进行评点;(3)在评选作品中融入校勘和考证,形成评、校、考结合之体,《古文辞类纂》的评点方式即属此类。

姚鼐对古文的评语颇尊“师法”,姚鼐自言“少闻古文法于伯父薑坞先生(姚范)”,且桐城派宗师方侍郎(方苞)刘海峰(刘大櫆)为其所宗,更因尊归有光兼及明代“唐宋派”之唐应德(唐顺之)和茅顺甫(茅坤),又因诸人对古文或有精到之言,或曾亲自选本按语,故姚鼐于古文评点中除自家评点外,每每称述诸人之语:

如卷六“序跋类一”班孟坚《记秦始皇本纪后》评点曰:

薑坞先生云:《宋书》志“五德递王”,有二家之说,邹衍以相胜立体,刘向以相生为义。

如卷四九“碑志类下编八”王介甫《给事中孔公墓志铭》评点曰:

茅顺甫云:荆公第一首志铭。须看他顿挫迂徐,往往叙事中伏议论,风神萧飒处。又云:于序事中一一点缀,而风韵焕发,若顺江流而看两岸之山,古人所谓应接不暇。

总体看,姚鼐对古文的艺术品评有两个突出特点,即辨源流、重神理。

重源流者,如卷六“序跋类一”班孟坚《汉诸侯王表序》评语曰:

鼐按:大史公年表序托意高妙,笔势雄远,有包举天下之概,孟坚此文多因太史公语,议论尤密,而文体则已入卑近,范蔚宗以下史家率仿之。

重神理风格者,如卷三六“书说类六”柳子厚《与李翰林建书》评语曰:

子厚永州与诸故人书,茅顺甫比之司马子长、韩退之,诚为不逮远甚。而方侍郎遽云:相其风格,不过如《与山巨源绝交书》,则评亦失公矣。子厚气格紧健,自有得于古人,若叔夜文,虽有韵致,而轻弱不出魏、晋文格,如子厚山水记,间用《水经注》兴象,然岂郦道元所逮耶?

从姚鼐序和古文评点的两相对照中可以感到,他选列文章、分类编次,是示人以“粗”,而评语则是示人以“精”,即指导人们体会揣摩古文辞的“神理”,进而达到“御其精而遗其粗”的境界。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姚鼐在古文的评点中除去对作品的艺术品评外,还夹有大量的考据文字。清代康乾之际,朴学大盛,乾嘉学派与桐城派相轻,梁启超言桐城派:“以孔孟韩欧程朱以来之道统自任,而与当时所谓汉学者互相轻。”(《清代学术概论》)为免于讥刺,受时代风潮的影响,姚鼐的古文评点中亦带有训诂、校考的体制。

如卷十二“奏议类上编二”贾生《陈政事疏》校考曰:

此“二”字疑本是“一”字,后论匈奴一事,而迭出“可为流涕”句耳,非有二也,俗人或遂于起处增一为二。

再如卷二五“书说类一”《苏季子说赵肃侯》校考曰:

秦攻赵,齐不应远涉渤海,盖清河之误耳,《史记》是。

需要注意的是,姚鼐毕竟是文学家而不是考据学家,因而他的考据中就不可避免地有一些错误,如前举贾谊《陈政事疏》中以“二”为“一”,就是没有细读全文的臆说妄断。再如卷十一《苏子说齐闵王》辨苏子当为苏厉,乃是对《战国策》及苏秦故事演化不够了解的表现。

总体而言,《古文辞类纂》集中了不少优秀作品的较好的选本。它体现“采辑博、选择精、分类善”之诸多优点,自行世以来,即被誉为“文章正宗”、“阅此便知为文之门径”,广受各文学大家所重视,并推荐为“人人必读之书”。在分析评论上,无论是指出散文发展的线索,揭示一作家与他作家之间的渊源关系,还是对作品的艺术分析等,皆不乏精辟的见解,有助于启发人们的学习。

目前能够见到的《古文辞类纂》的最好版本是经清代李承渊校勘的《四部备要》本,台湾中华书局1971年曾出版此本,共3册,书中题有“四部备要集部中华书局据滁州李氏求要堂校本校刊”字样,全书繁体、竖排,大字清晰,略分句读,便于有古文根基者阅读;若就普通读者而言,可参阅岳麓书社1988年2月第1版《古文辞类纂》,全书横版排版,以《四部备要》刻本为底本,偶有疑误处,据通行各篇原书校订,卷首新拟全书总目,凡书中古体、异体、繁体字均改为今体、正体、简体字,收录各篇均予以分段,卷末附有《全书篇目索引》,极便省览。如古文基础稍差,还可参阅台湾三民书局股份有限公司(海啸出版事业有限公司)于2006年出版的《新译古文辞类纂》,此书除详赡的注释和语译外,篇篇皆有完整的题解和精采的评析,且每一文类前并有文体介绍,足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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