沤生与沤灭①，二法本来齐。
欲识真归处，赵州东院西②。
【注释】
①沤（ōu）生与沤灭：水中气泡的形成和消失；借指众生的生和死，以及任何事物的产生和消亡。
②赵州东院西：指赵州观音院，以住持从谂禅师善传禅法而名扬天下。有“赵州四门”“赵州问死”“赵州救火”“赵州洗钵”“赵州勘婆”“赵州狗子”“赵州无字”“赵州三转语”“赵州大萝卜”“赵州柏树子”等著名公案。
【出处】
此偈出于《禅林珠矶·居士篇·杨亿》。杨亿（图九）与宰相王旦有深交，王旦临终前嘱咐他：“我厌倦了官场生涯，来世想出家当和尚，宴坐林间，观心为乐。我死后，请大德高僧来为我施戒、剃须发、穿三衣、火葬，不要将黄金珠宝放在我棺内。”杨亿遵嘱为王旦料理了后事，深感黄金白玉非为贵，唯有袈裟披肩难。三年后，杨亿身患重疾，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便写了这首偈诗，令人送于驸马李遵勖（xù）。
【赏析】
这首偈诗反映出杨亿对生死之道的悟性。杨亿，字大年，浦城（今属福建）人。幼有“神童”之称，宋真宗时累擢知制诰，任翰林学士兼史馆修撰。性情耿介，才思敏捷。杨亿开始不知有佛，一天见同僚在读《金刚经》，便嘲笑他。但那位同僚照读不误，杨亿觉得奇怪，也拿来一阅，觉得很有道理，便深信不疑了。不久生病，著发愿文自责。病愈出任汝州知府，常谒广慧禅师，深得其法。从此根器猛利，在尘劳中脱颖而出。他认识到，人的本性中本来就有佛性，只是大多数人不能自己省悟明白。如果固执偏见，妄想纷纷，别人是无法解救你的。只有自己心里生起真正的般若智慧，并进行观照，才能消除一切妄念，达到佛的境界。杨亿撰有《佛祖同源集序》《百丈清规序》等，阐述了佛法的圆通微妙。他在这首偈诗中，从水中气泡的形成和消失，看到了生死循环、永不停息的道理。生的归宿是死，死后来世又生，生生死死，又有什么区别呢？他认为真正要摆脱烦恼，得到解脱，那只有学佛念佛，进入涅槃的境界。
图九 杨 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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