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吁日报》被封

二、继轨:《民吁日报》被封

按常理来推论，正是《民呼日报》与《民吁日报》的紧密相关性，引导着《德文新报》继报道了《民呼日报》事件之后，对紧接着发生在《民吁日报》上的事情产生了更多的兴趣。这是《德文新报》后来对《民吁日报》被封禁之事作出连续报道的直接原因。若论及更深层，应当说，这一回，《民吁日报》之所以被起诉至会审公廨，不再是中国官员与民间报刊斗法的后果，而是由于中国民间报刊与外来者的对抗所引发的。在这次事件中，外来者指的是日本。那么，同为外来者，德文报刊对此作何言说?

《德文新报》对《民吁日报》事件的首次报道是出现在该报被封禁（11月19日）一周之后（11月26日）。《德文新报》直言“《民吁日报》的命运似乎是要继轨其前身了”^[322]，的确如此，单单就刊物被封禁这个结果来说，并没有什么新意。但重点不在于此。“该报没有与官员继续斗争，而是在大众的强烈激励之下坚持竖起与外人斗争的旗帜。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因锦州府至齐齐哈尔铁路问题签订中日协定^[323]以及伊藤博文被刺事件，激起了中国反日情绪；即使还没有完全抵制日货^[324]，中国人的这种情绪也是对日本人的一个警告，警告日本政府莫以下流政治手段行事。”^[325]这种论调导致“日本总领事为此向上海道台提出，要求封禁该报，并同时向该报发行人提起诉讼。道台遂向法国总领事提出请求，取消该报在法租界的登记注册，一旦生效，该报将立即被宣布封禁，如果该诉讼不能将该报发行人定罪，那也会剥夺其权力。只要会审公廨还未对此案作出判决，中国民众便会在该报必须反日的呼吁下愤怒不已。”^[326]《德文新报》清晰地注意到了《民吁日报》这次引来的是超越国界的一场麻烦，在这个层面上，又是比其前身《民呼日报》升级了。

更关键的问题还在后面。“此案仍悬而未决，会审公廨却改了诉讼程序，第一次启用一个日本人担任陪审团成员参与案件审理，这个日本陪审员取代的是一个或美国、或英国、或德国的名额。”^[327]这一点，恰是成为日后争执的重点。“此外，中国民众还认为本次诉讼对被告不公正，认为定罪是早已安排好的，这一点在领事团与市议会的报告里已经暴露出来，因此，中国民众要求该案取消日本人在陪审团中的参与资格。但是，中国人对此并不能提出法律依据，因此，这样的抗议只能是徒劳。”^[328]可以想见，当时的中国报刊和民众是怀着怎样一种情绪来抗议此事的。但身在其中，却是容易迷失方向，《德文新报》报道中的最后一句话点中要害:抗议没有有效的法律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