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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务员政审亲属包括舅舅么

时间:2022-03-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对亲属称谓的研究也是由摩尔根引入人类学研究的视野之中的。亲属称谓制度是与婚姻制度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研究一个群体的亲属称谓的第一步是要收集这个群体所用的所有亲属称谓。世代关系在各类亲属称谓中的表现与影响。从亲属称谓表中可以看出,他们都是使用同一称呼。绝对性别在亲属称谓中的影响。在对雀儿寨的亲属称谓进行广泛的比较之后,可以得到以下这些等式。
亲属称谓_僵化的田野:从双喜婚到恐惧

对亲属称谓的研究也是由摩尔根引入人类学研究的视野之中的。摩尔根发现初民社会中的称谓属大规模的分类制(classificatory system),并由此推测人类曾有过群婚这样一个阶段;他主张亲属称谓是根据社会制度而产生的,有什么样的社会制度便产生什么样的亲属称谓。麦克伦南(J.F.Melenan)虽然批评摩尔根,但大体上仍认为亲属称谓来源于社会制度。1901年,克鲁伯(A.L.Kroeber)发表了《亲属与社会组织》,在这篇文章中,他主张亲属称谓不过是一种心理和语言的结果,与婚姻、世系、个人关系等社会制度并无直接关系。换句话说,就是在语言上用同一名词来记认的亲属并不一定表示社会关系的同一性。后来的吉弗德(W.H.Gifford)用实地调查来拥护克鲁伯之说。而里弗斯(W.H.R.Rivers)著的《亲属与社会组织》反驳了克鲁伯的观点,并列举许多中表婚姻形式称谓的例证。他认为摩尔根所虚构的进化阶段不一定正确,但是亲属词汇确实是决定于社会组织,这一层道理,不必一定要求证于历史材料,人类学的调查记录就有许多明证。马林诺夫斯基与罗维则主张详细分析家庭、宗族,采用功能观点,以实事求是为目的来认识亲属称谓。

亲属称谓制度是与婚姻制度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列维·斯特劳斯就认为亲属称谓所表现的就是把人们分成“可结婚的”和“不可结婚的”两类。因此,在一些复杂的体系中,自我不能与用某一个词汇所称呼的任何人结婚;而在基本的体系中,自我仅能够与用某一个词汇所称呼的一类人结婚。Needham则认为在“规定的”联姻中,词汇可用来分别人们各为“可婚的”与“不可婚的”,如果不属于这形式的联姻,词汇则指出特定系谱关系的亲属类型[11]。但是不是一定的婚姻制度总是对应着一定的亲属称谓制度,或者用调查所得的亲属称谓去推论一种婚姻制度,笔者认为要慎重,至少本文没有这样的企图。

研究一个群体的亲属称谓的第一步是要收集这个群体所用的所有亲属称谓。笔者收集亲属称谓的过程也是基本沿用Alan Barnard及Authony Good所教导的方法进行。即首先具备了系谱调查时所画的系谱图,然后用具体的亲属的姓名,来询问报导人对他(她)的称呼。对于系谱上没有的称谓,则采用假设的方式来提问:“假如有这个亲属,你怎么称呼他(她)?”我的报导人被认为是当地的文化名人,既通晓苗歌,会做道场,还懂得医术。我在他家就见过他用针灸给人治病,而且他自己生病了,就叫他儿子或孙子给他扎针。这位老人六十多岁,是我在调查期间主要的信息提供者,普通话也讲得不错,对寨子里的掌故也非常了解。收集好亲属称谓后,我再请房东夫妇来验证和修正这些称谓。

表6 亲属称谓[12]

续表

续表

1.当地亲属称谓的特点

在雀儿寨,我所收集到的亲属称谓共36个。这些称谓呈现出以下一些特点。

(1)相对年龄在各个世代的区分。

(2)世代关系在各类亲属称谓中的表现与影响。

亲属称谓的世代关系也是亲属研究中的重要指标。这里分父系亲属和姻亲亲属分别讨论他们在亲属称谓中表现出的世代关系。

第一,父方亲属称谓结构。

在自我所在的世系群内,雀儿寨的亲属称谓可区分五代,以自我为中心向上两代,向下两代。在这五代之中,亲属按照与自我的世代关系,从上到下,依次被区分为:[aphou]辈(+2),[amA]辈(+1),[alA]辈(0),[kuots]辈(-1),[pAkA]辈(-2)。需要强调的是在这些区分中,自我的兄弟姐妹的称呼也都适用于对父亲的哥哥或弟弟的儿子或女儿的称呼。同样,这些称呼也适用于母亲的姐姐或妹妹的儿子或女儿的称呼。从亲属称谓表中可以看出,他们都是使用同一称呼。

第二,姻亲系统的称谓结构。

在雀儿寨,人们对姻亲有一个统称,都称为[tshnkA],意思就是汉语中的“亲家”,也就是与自己有姻亲关系的所有人。广义地说,是与自己的世系群有婚姻关系的其他世系群,狭义上就指与自己家有婚姻关系的家庭。在本文中,我们采用广义上的说法。

(3)绝对性别在亲属称谓中的影响。

被称谓者个人的绝对性别,也是称谓分类的一个重要指标,但是人们对亲属称谓中绝对性别的重视程度是有差异的。从世代关系上看,越向上,绝对性别区分越明显,越向下就越不明显。因为在+2,+1,0代中,人们都用不同的称谓来标志绝对性别,在-1代,-2代中,有部分亲属男女都用同一个称谓。

(4)血亲与姻亲的区分。

在对雀儿寨的亲属称谓进行广泛的比较之后,可以得到以下这些等式。

FF(+2)=FFB(+2)=FFZH(+2),FM(+2)=FFBW(+2)=FFZ(+2)

MF=MFB=MFZH=MMZH,MM=MMZ=MMBW

FeB=FeZH,FeBW=FeZ

MeB=MeZH,MeBW=MeZ

MyB=MyZH,MyB=MyZ

这说明,血亲和姻亲在比自我高一辈的亲属中在称谓上并不存在什么差别,同一个称谓既可以用来指血亲,也可以用来指姻亲。

(5)平表与交表的区分。

Be/By=FBS=MZS,Ze/Zy=FBD=MZD

MBS=FZS=WB,MBD=FZD=WZ

从以上等式可以看出,平表的称谓与自我的亲兄弟姐妹的称谓一致,而交表则有单独的称谓,且父方交表与母方交表的称谓一致,并且妻子的兄弟姐妹也与交表称谓一致。在这里,至少父方交表与母方交表处于平等地位,不像费孝通先生在《江村经济》中提出的“上山型”和“回乡型”婚姻高低区分。

(6)独特的称谓。

在亲属称谓表中,有这样独特的现象出现:

HF=MeB=MyB

HM=FeZ=Fyz

也就是说,汉语中的“公公”与“舅舅”在雀儿寨的称谓中是同一用语,即使新娘所嫁之人并非为舅舅的儿子,亦如此称呼;汉语中的“婆婆”与“姑姑”在这里也是同一称谓,即使新娘所嫁之人并非姑姑的儿子,也是这样称呼。

苗族认为舅舅是“根”,“[attбv]”即有“根”、“马根”的意思。“马根”,即竹子根(草),形为节节马鞭,而舅舅为最主要的那根,一切其他竹子均由这根发出。苗族有俗语“子孙感念马根生”,即认为母亲这一屋人都是从舅舅那边发过来的,舅舅那边为先辈,母亲这一屋人则为后辈。苗族有很多习俗讲述了舅舅的特殊地位,“舅辈闹火把”即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苗族女子嫁出去如死在夫家,舅辈率众亲前来,他们手执火把,把丧堂照得如同白昼,向丧家询问女子死亡原因,而丧家必须如实回答,这一习俗在苗族就被称为“舅辈闹火把”。

出嫁时,在离家上路时往往要由新娘的哥哥或弟弟抱她上马或送她上轿,有时也可由堂兄弟代替。而兄弟的这种角色实际上正是舅舅的角色。因日后新娘生子,兄弟自然就成为舅舅了。湘西苗族地区建造房屋时上梁,舅舅是主要的宾客。上梁时,要备一大口袋“上梁粑”,由舅舅提左边,木匠提右边,攀上梁顶,如请有巫师,巫师要唱“上梁歌”,然后,由舅舅向下撒梁粑。宴饮时,舅舅坐首席,即神龛下方的位置。

但矛盾的是,不管是认为舅舅是“根”,还是上面提到的各种显示舅舅特殊地位的习俗,显示的是舅舅作为“给妻者”的优势地位;而“公公”却是处于“娶妻者”的地位,怎样理解这种矛盾现象还有待继续探讨。

2.亲属称谓与“双喜婚”

在当地收集亲属称谓的过程中,当我问到妻子称自己的丈夫或丈夫称自己的妻子,用苗话怎样表达时,我的报导人思索了很久,这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到最后,他还是想不出苗话中有单独的词汇来形容丈夫或妻子。后来,他告诉我两种说法:直接称“[m]”,就是汉语中“你”的意思,这一称谓一般在刚结婚时使用;有了小孩后,称谓为“[t t mA]”和“[t t nai]”。“[t t]”是对儿子的称呼,“[mA]”是对父亲的称呼,“nai”是对母亲的称呼,也就是说,在生小孩之前,夫妻之间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至少在形式上没有一个明确的称谓。在生小孩之后,夫妻之间才有了在公开场合互称的正式称谓,但这里的正式称呼也就是“孩子他爸”、“孩子他妈”这类称呼。

雷蒙德·弗思说:“舞台上或银幕上的三角是二男一女(近来也有两女一男)间爱的冲突;可是从人类学者看来,社会结构中真正的三角是由共同情操所结合的儿女和他们的父母。”[13]或许,这与当地的这种称谓有相通之处。

费孝通在《生育制度》中用专门一章的篇幅来论述这个“社会结构中的基本三角”。在文中,费老认为只有夫妇二人而没有子女的家庭是不稳定的,只有孩子出生后,才算建立了真正的家庭。

在湘西苗族之中没有针对夫妻之间的专有称谓,夫妻之间得到外界承认的称呼是在有了孩子之后,从孩子的角度来称呼对方。而“双喜婚”也是这样,在没有生育孩子以前,这样的婚姻是得不到社会认同的。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亲属称谓与婚姻制度之间的联系,即在当地,新婚夫妇只有在养儿育女以后,在社区内与其他人交往时才有了称呼对方的正式称谓,他们的地位才得到社区内其他人的公认;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婚姻才能得到当地社区的认同。

【注释】

[1]石启贵:《湘西苗族实地调查报告》,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67页。

[2]石启贵:《湘西苗族实地调查报告》,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67页。

[3]田仁利:《湘西苗族婚俗》,岳麓书社1996年版,第6页。

[4]凤凰县民族志编写组编:《凤凰县民族志》,中国城市出版社1997年版,第91页。

[5]《禾库村简史》是我在禾库村拜访一位老先生石永立时所得到的资料,该村史是老先生所写,本书只作了极少部分的摘要。老先生退休前为中学语文教师,本书所录部分在文词上并不完全被笔者认同,但通过当地人的视角,也反映出了当地的一些情况。

[6]沈从文:《沈从文散文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230页。

[7]石启贵:《湘西苗族实地调查报告》,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435页。

[8]这是村支书给我看的一张赶边边场的录像上的对唱,支书和他的家人花了一整天帮我翻译成汉字。

[9]凌纯声、芮逸夫:《湘西苗族调查报告》,民族出版社2003年版,第61页。

[10]石启贵:《湘西苗族实地调查报告》,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78页。

[11]Robert Parkin.Kinship:An Introduction to Basic Concepts Printed is Great Britain by Hartnolls Limited,Bodmin,Cornwall,1977.

[12]亲属称谓是根据调查期间的苗语录音转换为国际音标来记音的。

[13]雷蒙德·弗思:《人文类型》,费孝通译,商务印书馆194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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