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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和它们的亲属

时间:2022-02-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蜘蛛的头焊牢在胸上,而昆虫的头是能自由转动的。蜘蛛有四对腿,而昆虫只有三对。蜘蛛的眼常多到六个,位于头顶上。蜘蛛的眼是单的,而昆虫的眼大多数是双的。但在热带和暧地,它们有五彩斑斓的种类,好像宝石一般。据试验所得,有些蜘蛛特别嗜好某几种色彩。蜘蛛靠它们能辨别网上各种不同的震动,去分别处理。总之,蜘蛛是在一个充满了触觉和颤震的世界里过活。蜘蛛的丝生成在体内许多小丝腺里。蜘蛛是从节肢动物演化出来的。
蜘蛛和它们的亲属_动物生活史

没有成见的人都会称赞蜘蛛。它们有着特异的行为和创造能力,它们巧于营造,曾发明许多新东西,如陷阱和网等。有些靠游丝就能往来空中;有些在地面设陷阱;还有一种竟在水里做网,鼓入干空气,像个潜水钟。在夏天,有的蜘蛛竟能隔狭流造丝悬桥,然后布网在上面。

我们知道蜘蛛和昆虫并不近似。蜘蛛的身体分两大部分,不像昆虫分三大部“头、胸、腹”。蜘蛛的头焊牢在胸上,而昆虫的头是能自由转动的。蜘蛛有四对腿,而昆虫只有三对。蜘蛛没有翅,没有触角,口前却有一对毒爪。此外还有许多别的不同点,不过以上这些已经够分清它们了,它们是绝对不相似的。

讲到习惯,大概一只平常的蜘蛛总比一只平常的昆虫多些智慧。蜘蛛也像昆虫有许多现成的技巧或本领,都是无师自通的,如布网。蜘蛛却比昆虫有更多的自由,更多的创造力,更多锲而不舍的精神。

蜘蛛的眼常多到六个,位于头顶上。每个眼只有一个水晶体,和人的眼相同,而和代表性的昆虫的眼不同,普通昆虫的眼里有数百个水晶体。蜘蛛的眼是单的,而昆虫的眼大多数是双的。蜘蛛视力很弱,偶然丢失了子囊(Cocoon),遍寻到了跟前,还看不见,必须依靠嗅觉,才能寻回。甚至飞蝇投网,在那里奋力挣扎,它都常常看不见,但会感觉到猎物所发出的震动。大概蜘蛛不大靠视觉过日子,有些蜘蛛夜间活动很频繁,它在黑暗中能制造完整的网。

谈到蜘蛛,我们总以为是个丑陋褐黑色的东西在眼前,像寻常人家中常见的蜘蛛那样。但在热带和暧地,它们有五彩斑斓的种类,好像宝石一般。我们很容易找出十多种蜘蛛来和十多种热带蝴蝶或蜂雀争艳。有几种颜色美丽的蜘蛛求偶时,常变得格外绚丽,好像穿了五颜六色的衣服。这样看来,蜘蛛的眼也能分辨并赏识色彩了。据试验所得,有些蜘蛛特别嗜好某几种色彩。有一种就能从可能的范围内拣出红色环境来。

蜘蛛身上各部都生有嗅毛,作用很大,不过最重要的感觉还是触觉。这是靠腿末和口部第二对口器(Mouth-parts),即触脚(Pedipalps)来实现的。即使善感的人的指尖也没有蜘蛛善感。蜘蛛靠它们能辨别网上各种不同的震动,去分别处理。它们欢迎蝇来自投罗网,而不欢迎黄蜂来投,至于对于其他同种蜘蛛,有时欢迎,有时不欢迎。它能分辨出是哪一种动物在网上挣扎。总之,蜘蛛是在一个充满了触觉和颤震的世界里过活。

要用实验的方法来分辨对微振的感觉和对音波的感觉,就是说要分辨真正的听觉,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不过经过许多次慎重试验后,我们已能断定蜘蛛对于真正音波并不理会。

当时是1932年,还不能断言蜘蛛确实有听觉器官,可能有些蜘蛛有听觉器官,但我们还没有发现。印度有一种会捕鸟的大蜘蛛,叫狼蛛(Mygale),能用两条后腿站立,摇动其余六条腿,制造出一种奇特的大响声。这样看来,我们也不能随意否认蜘蛛能听。“这声音仿佛小铅弹从几英寸高处落到一块平板上,或者是刀背在梳子上刮过。”雄和雌都能发出这声;是由触脚第二个末节上的刮器,在这附属肢(口前第二个)最下一节上的硬梳上,刮过而发出的。瑞典有一种蜘蛛也能发出声音,可是限于雄的。一个动物既随意地发声,总是应该能听见,不过还得深究才能断定。

那么我们听见别人讲蜘蛛会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欣赏音乐,便不可轻信了。也许它们是另外受音波以外别的震动的影响,这应该是比较可信的。据说贝多芬(Beethoven)幼年时经常独自在室内演奏提琴。每次都有一只蜘蛛坠下来,伏在琴上不动。后来贝多芬的母亲看见,打死了它,贝多芬竟气得打碎自己的琴。贝多芬年长后,有人问他这件事,他说一点也记不得。不过他一奏琴,擦弦用力很大,任凭什么动物都要逃开,何况一只蜘蛛呢?

从蜘蛛所做的许多事上,可以看出它们极善于感受颤震,所以我们先谈它们的感觉。还有许多行为更称得上巧妙。当我们早晨醒来,有时看见蜘蛛在我们的头上的天花板爬。这是非常平常的事,我们不去研究它。其实要知道蜘蛛不循重力定律,脚向上,而背向下,却不会掉下来。它靠腿末一小群细的有齿的爪,来保持自己不掉下来。《旧约圣经·箴言》(Proverb)第三十章,二十八节说:“蜘蛛用手抓在东西上”,但是有人以为所译为蜘蛛的原文乃指一种蜥蜴,叫守宫(Geeko)。趾下生垫,能附着在墙上,所以常缘墙直上。如果确是指蜘蛛,那么译文所描写的蜘蛛的攀着力很是了得。它是能用奇怪的屈爪,抓在白粉刷过的天花板这类微粗糙的面上的,蜘蛛的确用手攀在东西上。

若有一小片白粉脱落,蜘蛛也不会掉下来。因为它有八只足,哪怕八只足都没抓住,它也还有最后一招,只要赶紧拿身后端吐丝器(Spinnerets)的末梢,触一触屋顶棚,便有液态丝质挤出,并且立刻变硬,它往下堕,后面一条丝越拉越长。这可算精巧贵重的器具了。然而这还不算最奇妙的,有时粉并没有剥落,其他事变也未发生,而蜘蛛也会降落来探访。我们常见蜘蛛仔细地从天花板向我们的脸降下来;也常见它停在半空中,好像重行考虑,然后爬回去,不留一点余丝。它把丝卷在触须(Palps)上,最后竟吞吃下去。人类能缘绳而上,却不能随升随藏绳入袋。蛛蜘可称为善于体操技术的高手。

蜘蛛的丝生成在体内许多小丝腺里。每个腺像小注射器,并且有弹性。四周肌肉一收缩,就挤出一点液态丝质,由细管喷到一根毛的尖上,这毛叫纺轴(Spinning-sprool),生在2~6个球状丝囊即吐丝器上。丝囊略像喷壶的莲蓬口,不过莲蓬口的众孔内通总管,而丝囊上每一纺轴都靠一条管通到一个微小丝腺里。有了这些,蜘蛛才能造粗细各种丝。所以我们必须十分清楚地了解它们。丝的粗细是由参与造丝的丝腺的多少决定,一个蜘蛛不只有一种丝。像园蛛(Grden spider)有两三种丝,我们常常说“细若游丝”,其实一根游丝是由许多股丝液喷出而成。丝液一出来立刻变硬,就成常见的一条游丝,细得轻轻掠到人脸上都不会察觉。

丝囊很有趣,由后肢转变而成,这是旧物变新物供新用的一个好例子。蜘蛛是从节肢动物演化出来的。它们的远祖本来有许多后肢,像蜈蚣那样。卵里的胚期蜘蛛有几对后肢基础,普通只有三对变成丝囊,余下不久就消灭无存。这可以证明远古时蜘蛛的老祖宗有许多后肢。

我们更要注意的是,蜘蛛一旦遇到险难,就立刻射出一条系留丝。你要是乘着蜘蛛在篱笆上爬过时轻轻推一推它,它还没有跌出,先放出一条丝,一端已黏着在篱栏上。这种习惯可以算是在草上布陷网习惯的先声,而陷网就是真网的先例。这种习惯也是绕卵造茧、纺出长游丝、浮过空中等工作的第一步。

草堆里纠缠着一条系留丝,也许是为了帮蜘蛛捕昆虫,至于“罗网”(Snare)也不过是若干条乱丝交结而成,并没有特殊编排法。其中有几条丝带些黏昆虫的胶液小点,而具黏性。从这一步很容易进到片网(Cobweb)程度,像厩角所常见的那样,也只是一片丝,没有整齐形状,再进一步细看,就有园蛛(Epeira diademata)所布的美观的圆网(Orbweb)。试看附图所示这网怎样造法。

笫一步先设基线,围出一块地方。这些丝务必特别坚固;倘若网破,还可以再用。蜘蛛首先放出一条系留丝,从A到B,拉紧它。再从B到C,从C到D,回到A,都如法绷好。假定网基作四边形,就已完成。

第二步是要设辐线(Rays),从A到B的中点E,蜘蛛落到C到D的中点F上去。随即收紧这新添的攀留丝。这E到F成第一条辐线。蜘蛛又缘F E而上,到中点X就停止。这X将来就成网的中心点。蜘蛛一定能识远近长短。它从中心再向E爬。随爬随放一丝,但不让它纠到F E上去。蜘蛛沿横丝走到B。随走随放丝,然后收紧它,就得第三条辐线X B。回到中心后,再放出一条丝。走到F,横过去到D,也收紧它,成第四条幅线。如此下去,添许多条。总是一左一右,一上一下,不使中心歪斜。

笫三步是添第一螺线,从中心起,一大步一大步地跨过各辐线放丝,和各辐线相交,并黏着。如此绕成一条螺旋线。但是这第一条螺腺并不黏。

第四步即最后一步,就是添第二螺线。从圆周向里绕进去,这才是最后的网。第一螺腺只供撑架之用。造第二螺线时,蜘蛛走较小的步,放出黏丝,丝上带小点液体,像露珠。等网完成后,蜘蛛撤去笫一螺线,就是把它吃下去!

从网心常有一条特别丝引到巢里去,也许藏在一角。等这条丝振动,蜘蛛便能辨出那来者的性质。我们试拿一段丝线下缚一小块软木,用手指捻线,让软木随时触网,就能诱蜘蛛出巢。有时一只蜘蛛好像把那条网巢间的线挽得很紧,随后忽然放松,可把蝇扣系得非常稳固。

网有很多种。有直有横,有的像帐幕,有的像穹顶。有时网本身和绷网的外架必须分清。我们怎么来看这件事?算是天生才能的结果,或有智力技巧的创物?大致来讲,布网这一项技能是天生的。因为幼蜘蛛长成后,初次布起网来,总照它那同种蜘蛛常布的样子。它的网的结构是有模型依据的。

但它们并非存心要按某方案或模型去做,生下来就会这样。雌蜘蛛织网较细,却不分几式。雄蜘蛛多较小,有时比雌的小得多。可是它们的工作技巧程度更不如雌的了。从来没有造过网的蜘蛛一旦关在暗匣里,不多几小时,竟能织出一个很优美的网。这就是本能!

造网时用不用智力呢?我们以为凡是做奇特的事时,总带些智力。比方在海滨两块石头中间要造网,不让风来吹坏,就得加些特别系留腺来判断。它便冒险爬过这条摇撼的弱丝。再放一条,使它黏合在第一条上。等它走完了,这丝已增强一倍,它也许照这第一条坚实了,就容易造第二条,和第一条平行离开它一点远。以后再添横丝,和它们交成十字。有了这些基线,就好布正式的网了。

革而第博士(Dr. Goeldi)园中有一只常见的巴西蜘蛛,伏在那里很久,他才发现它的网极有研究价值。有时蜘蛛用丝挂小石子,悬在铅直的网的下边,把它绷紧,就像我们拿重棍子来镇压灯屏的脚。

狼蛛

狼蛛四下游走捕食,并不布网或陷阱,有时钻穴,有时居无定所。

有时我们遇见一种平网。它的基线跨过一溪,从这边的丛莽一直到那边的丛莽。这个问题,蜘蛛怎么解决得了?它站在高枝上放出一条长丝,让它随风飘荡,等它搭到对岸丛莽上。蜘蛛觉得丝囊上不再受牵引了,就不再放丝。它收紧这条丝,让它挺直。把身边的一端牢牢缚在枝上:这时它做得又从容又有把握,特别像是凭借智慧来做的。

革博士的儿子早年是个博物学家。他驻守了二十四小时,想要窥破它是怎样布网的。早晨还未升起时它就开始做工,专捕很早或很晚飞来飞去的小昆虫(雄介壳虫)。等到太阳升起,它便收网,捕获许多昆虫,仔细地卷叠它的网,背在背上,带回巢里,慢慢享用里面藏的食物。

灯笼蛛(Fairy-lamp-making Spider,Agraca Brunnea)的卵囊

这种英产的俊美蜘蛛的卵胞挂在草上丛莽里,有条短梗相连,直径1/4英寸。里面藏着微黄色的卵,约30颗,附着在囊的上段。但母蜘蛛不久使用湿泥涂在外面,并封闭下口。

我们平时对蚁、蜂、黄蜂等,赞美得太多,对蜘蛛就不大称赞。但是它们常常表现出的创造力和勇敢,是昆虫所不能比的。博物学家研究蜘蛛再深一些的话,就知道蜘蛛不但有不少本能,而且还有很活泼的智慧,比普通昆虫都强。所谓智力像能把二和二相加,能靠感官知道各事物间的关系,并从这种经验上获益。

先描述一种大型澳洲蜘蛛,叫伟蛛(Magnificent spidor学名Dicrostichus magnificus)。朗曼(Heber A. Longman)详记有它们的习性等。雌的长成约有半英寸长,半英寸宽(腹部上面呈乳黄色,带较深色的蠕形饰纹。前端有14个鲑肉般绯色点,镶成花纹。两个显露着的结节带黄色。头胸部上有精巧的小尖顶基部像雪花石膏。尖顶本身的颜色像葡萄酒,上支两对眼睛)。因此,这蜘蛛称为伟蛛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伟蛛纺成的大网,长3~4英寸,直径大到1英寸。挂在树枝上,像白色的果实。一季中大约能纺成5个。每个茧藏有大约600个卵。这茧不只一层,里面藏着另一个茧,像梨状,质如细密的稻草,比外层大许多,也结实许多。两层中间夹有细丝,松松地塞在那里作垫,它们只须一夜工夫就能纺成。有时在月色下纺制,即使在黑暗中照样能够无妨碍地进行。这可以代表它的本能行为。中间有许多运动,却并不离开,常例行公事,哪怕离开会有好处。白天它伏在叶里,幼蛛孵出,自行钻出,或爬到茧顶上,或爬到邻叶上去。它们纺出细游丝,随风飘荡。而它们也跟着飘去。朗曼认为这些小飞行家没离窝多远,大半就已经遭雀啄食了。

至于这种蜘蛛捕蛾的办法更是十分离奇。至少当造茧时,它们不造黏网或其他的罗网,却用其他的奇计。它们纺成一条线,约1.5英寸长,向下垂着。末端附一小滴极黏的物质。这滴只比针尖稍微大一点,末端的上面有时还有几滴更小的。朗曼说:“蜘蛛用一条前肢悬吊这根线,仿佛用钓竿来悬线。遇到有飞蛾经过时,它便急忙挥转这根线和胶滴,就捕获了这只蛾。飞蛾会奋翼向上意图逃脱,有时试了二三次才能捕到。这是自然界里最饶有趣味的小规模活动之一。所谓蛾嗜星光,纯属诗人幻想。而伟蛛嗜蛾却是事实。虽然非常奇怪,只要耐心观察,没有看不见的。”胶滴极黏,叶碰上了它,就贴着;蛾一旦触上它,就休想挣脱,就好像蝇落在油膏里一样。蜘蛛拉过蛾来,把一些毒物注射进它的体内,杀死它。紧紧地束成一团,不让腿和翅支撑在外,就放在口前,吮吸到整个成为一个干壳,蜘蛛专吃液体,不吃固体。

我们怎样评价这种行为呢?蜘蛛能在空中投钓,用黏胶就等于用钩!今天看来,蜘蛛的方法是其先天赋予的才能。但这到底是不是自然界从种种诱捕方法中经过再三的变异选出的结果?和雌蜘蛛的作茧技能是否可以相比?在创造和坚持两点上,是否真有智力的作用?这不会和蜘蛛的学钓相矛盾。所谓学钓,可以包括仿效别的蜘蛛的技巧而受益。我们欢迎多听到这一类事情,因为我们的问题就在于所知的事实太少,我们自己深信以为这蜘蛛既能在那里转它的勾命线,一定不是没有心灵的自动机器。

现在再说南非洲彼得马里茨堡(Pietermaritzburg)的阿克曼博士(Dr. Conrad Akerman),他最近发现并研究的一种蜘蜘,和伟蛛相近,叫ClavomeIa。雌的长约长0.6英寸,形状奇异。

它作成的大茧,有时多到五个,排成一列,紧束在草茎上,极像果实。外皮极坚韧,里面藏松散的乱丝,绕着里面的那些卵。白天它蜷缩在它们所制成的美术品后,它自己就很像这些茧。黄昏后它们开始活动,等待昆虫过来就捉拿。它纺出一条丝,丝头上带一小滴黏液。它用第三条也就是最短的腿,在水平面上扬起这丝,急速地转动,一连十五分钟不停。然后抽回这丝,吞吃胶滴。休息几分钟,又如法泡制。大约是因为胶滴长时间露在空气中渐渐失去黏性,必须另行替换。它总是挑选宽敞的地方转动胶滴,为了不致碰着静止的物件。不过还没有人看见它到底怎样捕获昆虫的。

这种纳塔耳(Natal)蜘蛛和前面描述的布里斯班(Brisbane,澳大利亚昆士兰州首府)蜘蛛的行为大体上相同,只一些细小的地方不同。我们要打听这种奇特习惯是否是在两地各自演化而成?这两种蜘蛛是否都是由从前具有这种工具雏型的祖先传下来的?

英国进口的大串香蕉里曾两三次搜到大蜘蛛,它们代表那些善于杀掠的种类,凶恶到能杀死小鸟并且吸食掉。讲到它们吃东西的习惯,还有更奇特的。阿根廷某动物学家说,有种蜘蛛在浅水边造个漏斗状的网伸到水里,然后它能驱赶蝌蚪游进这张网。又有一种南非洲蜘蛛不但捕食蝌蚪来吃,还捕食小蟾蜍和小雨蛙。

时常有人报告,有蜘蛛捕食小鱼,但是并不知道更多详情。亚伯拉罕牧师(Rev. Nsndick Abraham)曾经观察一只纳塔耳蜘蛛(海蜘蛛属Thalassius中的一种)是怎样捕食的,并吃了些什么。这名称暗示海的意思,不过这蜘蛛在淡水里捕鱼。它在水面上摊平全身,却用最后面的腿夹持着一块伸出的石头,等着小鱼游过身下,突然投入水中,将小鱼捉住,但后来仍未抛弃石头。它把鱼拖上岸就吃,其实可以说是就饮。大概它的口外有种神速的消化溶液,来消化吃下去的东西。无论如何,鱼儿最后总会化为乌有。此外,还有一种蜘蛛能——但是我们已经讲得太多了,还是换个题目吧。

蝎子(Scorpions)通常生活在沙漠和较暖的地方,或多日光的荒野,像法国南部等地所产的和大多数其他的动物完全不像。如果一个人所认识的哺乳动物只限于犬马兔等代表的话,他见了海豚和蝙蝠就不容易辨认出它们是哺乳动物。要是一个人从小在鸵鸟群里长大,只会认为它们是最具代表性的鸟,等到看见海燕(Storm petrel)或蜂雀也一时辨认不出来,而不会叫它们鸟。至于蝎子,一个人曾窥探随便哪种蝎子显露着的运动后,再随便遇到另外一种,便立刻认出它是蝎子。蝎子分为许多属,可是和蜘蛛、龙虾或其他昆虫绝不容易混淆。各种蝎子彼此相差不多。

蝎子有什么特征呢?它的头和胸联合形成一节,背上覆盖一层硬的头胸甲,甲上带着几对简单近视的眼,腹部分七段阔环,五段窄环,最后有个尖刺,同样像其余蜘蛛纲动物都没有触须。但是讲到触觉,它要算是最灵敏的一种。嘴前有一对小钳叫作螯肢(Chelicerce),用来把食物送到口中或撕碎食物。

蝎子还有一对大的带爪的节肢,叫触脚,用来攫取食物、打架和法布尔(Fabre)所说的“携手同行”。还有四对腿用来行走。腹下前方有一只奇特的梳膜(Pectines),极善感,蝎子要爬到什么东西上去,就凭它们来发觉。在梳后有四对斜罅,通进钱袋状的肺叶(Lung-books)里。肺叶是用来呼吸干空气的。它的全身遮了一层无生命的外皮或甲,由甲壳素构成,掩盖得极坚固,在重要部位上还会生许多触毛。

蝎子是沙漠地方的土著,能耐旱,它从昆虫和蜘蛛身上吸取必要的液体。爬行速度很快,常竖尾而行,很少垂下来。用触角捕获食物。遇到争斗时用尾刺放毒。吃东西时,主要是液汁,不吃固体。它能几个月不吃东西,像蜘蛛一样。不过在自然环境下,它们好吃同类的肉,而不愿禁食。法布尔曾用凄惨的笔记写道:若有两只蝎子同在一块石下,总是一只吃另一只。兰基斯特爵士引用老博物学家摩柏屠伊(Manpertuis)的记载如下:摩氏在法国南部把200只蝎子蓄养在一个笼里。他自己有事去巴黎,等到回来时发现只剩一只肥蝎子,四围都是其余蝎子的残骸断肢。最后生存者好比吉尔伯特(Gilbert)所描述的古舟子,他说:“它既做庖丁,又做二副,又做船长的侍役,又做南锡(Nancy)双桅方帆船上的船员水手。”

蝎子会在黄昏和黑夜出来,靠触觉觅食,白天则伏在石上或洞中。不过也像许多怕白天的动物一样,见了露营里的强光就会被引诱向前。这也是灯蛾扑火式的一种现象。

蝎子制造毒液的地方藏在尾梢即尾节(Telson)中一个双腺里。在下屈的一段最曲处开有二个小孔,准备射出毒液。它刺人或物时,翘起这一段,并向前伸。毒液有极快的麻醉力,可以使人产生很厉害的症状,虽然最恶毒的杀人蝎(Androctonus)只拥有虚名并非一定能杀人。以前有人说蝎子被火围住会自杀,其实是不可靠的。第一,没有发现它们能自行刺伤自己,除非勉强把尾尖塞在甲的两节中间。第二,即使刺了自己,毒液也不能产生危害。因为它们习惯从腺里吸入少量毒液,所以血里产生了一种抗体,来中和这种自己注射进去的毒质。第三,它们并不自刺。是没有自杀这类的事情的!哪怕同类打架最激烈时,也只是用触脚。据谨慎试验所得出的结论,蝎子被火围住,先横冲直撞一会儿,然后“晕倒”,像许多动物遇难时那样变得僵挺,等灾难过去了又活过来。

除了雄蝎子有较大的梳膜外,雌蝎子和雄蝎子差不多,没有什么区别。法布尔曾记录过它们的交媾,生动如画。两只蝎子面对面站立,翘起尾来,绕过背上,等到两刺相触,雄蝎子用触脚钳着雌蝎子的触脚,叫它过来,它退后,它跟上,有时退得很远,足有一小时或超过一小时。后来雄蝎子仍不放松,向后钻进一片平石下,把雌蝎子也拖进去,都不见了。雄蝎子的举动有些粗暴,并且常常因此送命。法布尔说它们交媾完之后,雌蝎子常吞吃雄蝎子,它的柔情是这般凶残。

蝎子在母体里面慢慢发育,等到生出来时,外壳已经丰满了,所以蝎子算是胎生的。不过法布尔记载上说,从母体产出的蝎子,虽是完全成形的幼蝎子,仍包在卵被里。母蝎子十分谨慎地撕开卵膜,放出娇嫩的小蝎子。法国南部郎格多克(Languedoc)所产的蝎子生出幼蝎子来,约长0.375英寸,长大后长3英寸多。可是幼时的形状和长成的蝎子一样。它们沿着母蝎子的节肢而爬上它的背,在背上握着它的刚毛,多起来时会有20余只全拥到母亲身上,把它遮蔽着。它极恨外物来惹它。在第一周内,幼蝎子不吃食物,却能长大。当然是由于利用里面藏的食粮,并依靠体内的分子。这样长起来,必须经过第一次蜕换外皮。这时外皮片片剥落。幼蝎子能在母蝎子身上爬行了,据说也能分吃其母的食物。再长再脱皮。不过,后来历次的蜕变都很完整。头胸部上裂一条缝隙,它就从这缝里慢慢脱出身来。剩下来的像个鬼相的壳。母蝎子可把20几只幼蝎子负在背上,这是母爱奇怪行动中的一种。等到幼蝎们不再需要母蝎子背来背去以后,遇到危险,它们有时依旧回到母蝎子身上去。

蝎子是很有个性的,每一种蝎子就只是一种蝎子。法布尔所讲的只是郎格多克种,其他的就算不尽如上面所描述的,他也不会受责难。这里还有许多新观察机会。

我们把螨虫(Mites螨蜱目Acarina)比作穴居动物。第一,因为有许多种螨虫居住在洞里;第二,因为有许多种螨虫住在深罅和暗陬里,算是小规模穴居。就是一块干酪的内部,也可以看作一个穴。反过来,许多螨虫擅长游泳,又有些在草里来往,也有寄生的。

许多种动物里曾有过或现在仍有巨大的个体。哺乳动物里有鲸和猛犸(Mammotlis),走禽里有鸵鸟,飞禽里有信天翁和秃鹰(Condor),爬行动物里有蟒、鳄、巨龟、大蟜龟,已灭绝的两栖动物有些大得像驴,大鱼有鲛、海鳗和十尺长的金枪鱼(Tunnies)。不用再往下说了,但是动物太大了,并没有什么好处。大个子在演化史上并非成功的系统。从前有过陆栖大爬虫,三迭纪的迷齿龙(Labyrinthodont)是两栖动物——其中之一种,头盖长一码;还有菊石(Ammonites),大如车轮。它们现在都到哪里去了呢?一时有一时的大个子,可是并不永久存在。

另外有一路则是胜利比较多,就是趋向于矮小。小个子占便宜,最明显的就是容易逃避。我们看巢鼠(Harvest-mouse)悬在麦茎上晃荡,蜂雀住在顶针大的一个小巢里,雨蚱长仅一英寸多,鱼类有比鲦更小的。但是比起水蚤等小甲壳动物或几种小蜘蛛来,这些又显得大了。再小还有昆虫,可以短到一公厘以下。我们常常认为,最小的昆虫是膜翅目的一种,叫Alaptus excisus,只有半公厘长。其实,它还有近似种,长不到0.33公厘。有些甲虫长度只有0.25公厘!这种动物只有0.01英寸长,而体内拥有全套的器官,像脑、食道、呼吸管等等,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螨虫也有些不可思议,多数是很小的,甚至不到0.01英寸。《剑桥博物学》(The Cambridge Nutuml Ilistory)说:一只螨虫大到1公厘,就算了不得。这就难怪它们会多到无穷数。它们遍布全球,躲在缝隙里,或寄生在别的动物体上。只要踏到一块地方,再要扫除它们,就极困难。螨虫这么小,所以能钻进遮盖了的器皿里去偷吃,能从针眼大的小孔穿过,能靠小滴液汁或小粒食物生活。但是许多螨虫在极劣的环境下能生活得很久,也许另有物理的原因,使它们能忍耐极端的冷、热和干旱。

螨虫并非和昆虫相近,却和蜘蛛、蝎子有着亲缘关系,身体看起来只是一整块,除了最前端有时形成一个可动的假头,叫小头(Capitulum),后部即腹,没有环节,除出一属叫Opilioacarus的外。前部含有头和胸,紧接在一起,大多数螨虫头胸和腹中间,隔有一条深槽。嘴前有两对口器,为吸食做准备,但经常还有作咬和啮螫用的。没有触须,却常常有眼,有四对腿,寄生的螨虫的腿多少有些退化。较活泼的螨虫,像秋螨(Harvest-mites),靠气管呼吸。较迟钝的,像干酪螨(Cheese-mites),靠皮肤呼吸——最原始的呼吸法。

螨虫的卵生出六足的幼虫,后来添上一对足,就进入活动蛹时期(Nymph-stage)。它在开始活动一程后,又安静下来,结果成为完全长成的螨虫。活动蛹也许很不像也许很像长成的螨虫。不过当长大时,就是青春期,好像内部会有些变动。干酪蛆科里有些活动蛹变得很古怪,背上长出坚硬的保护层,身体后段下方长了一些吸器。这些怪异的动物体,叫作Hypopial,靠吸器附着在土蜂等昆虫身上,这种结构上和习惯上的变异为的是便于分散。这种云游的活动蛹很顽强,可耐饥很久。等到载它们的昆虫停在适宜地方,它们就脱离而去。若是幸运,还继续发育,再变回平常的活动蛹状。这就是螨虫的分布方法中的一种。

螨虫目有各种有趣的习惯。淡水螨虫多具有鲜明色彩,也有带保护色彩的。它们不知道疲倦,有些好像游来游去,追寻食物,从不停歇。海产螨虫种类较少,也远不如淡水螨虫引人注意。它们在海滨海藻和植虫(Zoophytes)堆里乱爬。秋螨(Harvest-mites)带有丝绒般红色,在草里寻找昆虫等小动物来吃。英国产的秋螨(学名叫Micro-trombidium holosericeum)的幼虫一到人身上,就固定在毛根或发根,并啮人,让人觉得很痛痒,尤其是对于薄皮肤的人表现得更厉害。尝试敷一点硵精水,可以除去或减轻痛痒,腕和踝等处涂些雄刈萱油(Oil of citronelle),可以预防。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咬人会这么厉害。不过有一种日本产的螨虫,带了某种微生物能引起一种很重的“河热病”(River fever),又叫恙虫病(Kedani disease)。

硬壳的“甲虫螨虫”(Beetle-mites)或甲螨(Oribatid)专吃腐烂植物质。皮革性的或硬螨虫一生中有一个时期专门吮吸脊椎动物的血,并传播几种厉害的病。传到人,成螨虫热(Tick fever);传到牛,成牛黏膜炎(Heart-water)。突嘴螨虫(Snouted mites),多是红色。它们生活自由,并掠夺而食。不过它们的幼虫常附着在昆虫和蜘蛛的腿上。另外一科里有一种叫欤蚲(Gamasus),常附在路边蜣螂的腹下。翻起蜣螂就看得见有所谓“红蜘蛛”(Red spiders四爪螨属Tetranychus),专吸果蔬等植物的汁液,危害很大。俗称红蜘蛛,因为它们在叶下纺丝网,将卵藏于其中,并在网的蔽荫下,继续吸取植物液。干酪蛆多半吃腐烂有机物。干酪里所藏的钻穴者,是人所共知的。疥螨(Itch-mites)和疥癣螨(Mange-mites)钻进哺乳动物的皮里,这多是皮肤不清洁所引起的,但也有无意染得的。和这些同道的,还有些害家禽患石灰脚病(Scaly leg),或导致家禽自拔羽毛的,有些害羊染上了疥癣。

另外有很小的食植物的螨虫叫Tarsonemide,自成一类。其中一种叫Acarapis apis。据阿伯丁研究家伦尼(Rennie)、怀特(White)、哈维(Harvey)三人证明,这是蜜蜂所患极流行极厉害的怀特岛病(Isle of Wight Disease)的根源。它们住在蜜蜂的几条呼吸管里,仍不离壁,它们有探微罅的癖好,不过我们还没有研究出它的一切。又有一种螨虫毁了全英国许多黑醋栗(Blackcurrant),它们非常得小,像条蠕虫,专吃芽中的叶,芽就肿坏,开不了,结果成为“大肿芽”(Bigund),和他不很远的,还有很小像蠕虫的蠕形螨(Follicle mites),藏在好多哺乳动物的毛窝里,使人面上发生小疹,就成了所谓的“面疱”(Black heads)。它们是人类身上最常见的寄生物。

螨虫们寻求食物的方法各不相同,这是在全动物界里都有的一种概况。有食肉的,有食植物的,有寄生在死物上的(Saprophytic),有寄生在活物上的,有靠别的动物携带的,有在植物上爬的,有钻地洞的,有栖淡水的,有居海洋的,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它们和别的动物相联系的地方较多,很奥妙,有一种驾蜜蜂为车,有一种侵入它的内部,有一种到蜂房里去吃蜜,有一种却吞吃这吃蜜者。至于最阴险的联系,就是许多螨虫带有微生物来害别的动物,连人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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