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中的空中游侠

三、一战中的空中游侠

1910年，墨西哥爆发了反对腐败的宰亚兹政府的革命。墨西哥政府军和革命军各自从美国购买了一架飞机，用于侦察和监视任务。有一天，双方的飞机在空中执行任务时相遇，飞行员拔出手枪，互相追逐射击了大约5分钟，但都没有击中敌方，便各自飞开。虽然只是不引人注意的几声枪响，却从此打破了静谧的天空，它标志着飞机如同一头幼兽已长出了獠牙，即将变成一种可怕的武器。

1911年9月，意大利为了占领土耳其在北非省份的黎波里塔尼亚和昔兰尼加，发动了对土耳其的战争。当时，土耳其没有飞机，而意大利已经建立了一个拥有约20架军用飞机的飞机连。25日，当意大利飞机侦察土耳其军营时，遭到土军地面部队的步枪射击，其中一架飞机机翼中了3颗来福枪子弹，这是飞机首次遭到地面火力的杀伤。11月1日，意军飞行员驾驶“鸽”式飞机向土军投下了4颗各重2公斤的炸弹，这是飞机作战史的首次轰炸行动。同时，意军飞机还进行了飞机的首次空中侦察照相、与地面无线电台进行通信联络，夜间侦察、夜间轰炸等行动。

1914年6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这时，已经出现了在飞机上配备专用武器的作战飞机，即在飞机机头处安装有一挺可活动射击的机枪，由专设的空中射击员进行操纵。1914年10月5日，法国飞行员约瑟夫·费朗茨和机械员兼观察员路易·凯诺驾驶“瓦赞”式飞机，在空中与一架德国的“阿维亚蒂克”式侦察机相遇，凯诺用机上携带的机枪当即将“阿维亚蒂克”式飞机击落，从而创造了世界空战史上首次用机载武器击落敌机的战例。然而，由于这些飞机在空战时必须由驾驶员和射击员合作完成攻击任务，二者之间的协同比较困难，且射击范围受限，因此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斗机。

航空史学家认为:世界上最早的战斗机是1915年初由法国制造的“莫拉纳－桑尼埃”。它是一架机枪位于座舱前方，且枪管与发动机轴平行的作战飞机，其驾驶和射击均由飞行员一人独立完成。率先提出战斗机构想的是法国著名的特技飞行员罗兰·加罗斯。这位富于冒险精神和创新思想的飞行家，是欧洲第一个飞越地中海的人。他认为，主要用于空战的飞机，应把机枪固定在机头部位，作战时，沿飞机纵轴向前射击。只有让飞行员一面操纵飞机，一面顺着前进方向，用视线瞄准，才能收到良好的攻击效果。这就是一直影响到今天的跟踪射击的空战战术概念。带着这一想法，加罗斯找到了法国设计师雷蒙·桑尼埃，他们用加罗斯的“莫拉纳”式座机进行了改装。为保护处于机头前方的、高速旋转的螺旋桨，他们用偏导钢板将位于机枪口前方的桨叶包起来，在子弹穿越桨盘面时，钢板可起到滑弹的作用。射击试验证明，该装置的效果良好。机枪发射出的子弹有大约7%会打到偏导钢板上，但全都被弹掉了，螺旋桨完好无损。这架被加罗斯命名为“莫拉纳－桑尼埃”的飞机一问世，就在空战中大展身手。1915年4月1日，罗兰·加罗斯驾驶“莫拉纳－桑尼埃”式战斗机击落一架德军的“信天翁”型双座侦察机。接着，他于短短的十几天内，驾驶该机在空中与德、奥飞机周旋，又击落和迫降了4架敌机，从而成为国际上公认的第一位王牌飞行员。可以说，是技术的进步，造就了这位英雄。

最早进行轰炸的飞机——意大利的“鸽”式飞机

首创击落敌机的飞机——法国的瓦赞机击落德机

世界上最早的战斗机——法国的莫拉纳

德国信天翁飞机

不幸的是，加罗斯在一次空战中由于发动机故障(另一种说法是被敌方地面炮火击伤)，不得不迫降而被德国人俘虏，并缴获了其座机。德国人如获至宝，将战斗机送到福克飞机公司去研究，并邀请该公司的创始人荷兰工程师安东尼·H．G．福克提出改进意见。受金属滑弹装置的启发，仅仅48小时后，这位飞机设计师就发明出了一种更为高明的“射击协调器”。其原理是通过装在螺旋桨轴上的凸起部分触动联动机构的凸轮，以控制机枪的射击，保证前射的子弹能从飞转的桨叶间的空当处穿过，而在桨叶经过枪口前方时，机枪停止击发。这样，就不必担心枪弹射出时，会碰到正在高速旋转的桨叶，也不会出现反弹的子弹头四处飞溅，威胁驾驶员的生命和影响飞机的稳定等问题。这一新的技术措施，大大提高了战斗机自身的安全性和攻击的火力。

该项发明被应用在“福克”E型飞机上后，立刻横扫天空，一举扭转了开战之初德军的被动局面。从1915年夏至1916年初，技高一筹的同盟国战斗机连连击落协约国的飞机，令处于劣势的英、法战斗机难以招架。以“福克”E作战飞机为基础，德国人还组建了世界上最早的专业化战斗机分队——“狩猎中队”，他们往往一次出动一二十架飞机，实施编队攻击，使空中作战的方式与规则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大大提高了战斗效能，完全掌握了战场的制空权。

德军的空中优势一直持续到1916年6月。法国人在这一年的战斗中击落了一架“福克”式战斗机，从而获得了机枪射击协调器的秘密。他们迅速进行仿制，将其装在了协约国的飞机上。于是，技术的天平回到了中间的位置，双方战斗机的作战性能便处在同一水平线上了。1916年，法国飞行员吉内默在空战中首次使用了37毫米的机关炮，使空战武器的威力大增。这一举措，吸引了众多仿效者。后来，20毫米以上口径的航炮逐渐成为作战飞机主要的射击兵器。

装有射击协调器的“福克”E型飞机

一战德军飞机

中国人驾驶飞机参加空战并击落敌机的历史也比较早。1914年初冬，在法国莫连航空学校及威拉库柏莱航空学校学习飞行的中国学员朱允章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时值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朱允章遂报名参军，被编入法国飞行军团任飞行军士。他历经多次空战，屡挫德军，曾独立击落敌机两架，获法军司令部授予的勋章，并受到全军通报表扬。朱允章成为第一位参加空战，并打下敌机的中国籍飞行员。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空战主要以单机格斗的形式出现。由于指挥和通信手段的不足，飞机一旦离开机场就基本上失去了控制，这就难以对空中作战实施有效的指挥控制和协调，但因此也给了飞行员以更大的自由表现机会。战斗结果除与飞机性能有关外，“王牌”飞行员的技术影响很大。协约国击落的3138架德国飞机中，有65%是被105名“王牌”飞行员击落的。法国的鲁内·保罗·丰克上尉在空战中共歼灭敌方飞机75架，成为协约国航空兵部队中居于首位的空中英雄。而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头号王牌飞行员是德国的“红色男爵”曼弗雷德·冯·里希特霍芬骑兵上尉，击落飞机80架。1918年4月，里希特霍芬在与英国飞行员交手时坠机阵亡，英国人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但是，在一战中特别是在后期也出现了不同机群编队协同作战的雏形，如在1918年的法国马恩河地区会战中，协约国集中了1100架飞机。7月18日，协约国发动反攻，使用400架飞机支援第十集团军的步兵作战。400架飞机分成三个编队，按高度作层次配置：第一编队配置在2000米以上，主要对付德国的战斗机；第二编队配置在1000—2000米，执行对付敌侦察机的任务；第三编队在1000米以下活动，负责突击地面目标和敌人强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