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软草与退夔纹

2.2.4　退软草与退夔纹

退软草普遍施用于檩替和圪夹替中，多为对称图案。横向展开时，退色方向以向下、向心为主；纵向展开时，相当于将图案旋转了90度（见图2.23）。如果用于搭背池子的池子边，则向上且向心^[32]。退软草多将中央乃至两侧的草蔓处理成凸出或凹进的如意头形式，以增加图案的吉祥含义。中央的草蔓有时绘作顶部出尖的如意头或云头，丰富了图案的造型。复杂的退软草以一组展色如意头衬托，如同苏式彩画中的烟云托。但如意头并非单纯的陪衬，其纹饰和色彩皆自成一体，同汉纹锦图案一样显示出强烈的层次感。虽然退软草多以沥粉贴金的草蔓和退色部分相结合，但草蔓偶尔也会处理成沥粉挂白线。多数退夔纹在横向展开时与退软草区别明显，其退色方向虽然向下，但增加了离心处理（见图2.24 （a））。纵向展开时，则与退软草类似（见图2.24（b）～（c））。退草龙（见图2.25（a））和退夔龙（见图2.25 （b））与退软草和退夔纹不同，多采用不对称形式。在现存实例中，向心、离心退色的做法均可见到。草蔓同样有沥粉贴金和沥粉挂白线两种处理手法。

图2.23　上五彩中的退软草[（a）、（c）、（d）作者拍摄；（b）作者绘制]

图2.24　上五彩中的退夔纹[（a）作者拍摄；（b）、（c）作者绘制]

图2.25　上五彩中的退草龙和退夔龙[作者绘制]

图2.26　退软草的色彩搭配[作者绘制]

最能体现退软草层次感的还在于其各式各样的退色处理。传统退软草分单色五退、单色七退、多色五退和多色七退四种类型，绝大多数采用多色退色。所谓多色退色，就是将草蔓从端部截断，靠外翻部分用一种颜色，靠内卷部分用另一种颜色，俗称“里面之分”，相当于“衣服的里子面子”。退软草基本以一条独立的草蔓为一个单元，草蔓上的分支则为另一个单元。最简单的退软草以不作分支的草蔓相连，采用外蓝内灰或外绿内灰的双色退色，与底色形成对比关系（见图2.26（a））。以加入分支的草蔓相连时，同样可以采用双色退色的做法。然而在草蔓的分支处，两色衔接时难免会发生冲突。为同内侧区分开来，画匠有时会将外侧的第一道退色由白色转为浅色，有时则会将冲突之处的色彩加以统一（见图2.26（b））。在设计图案时，画匠也会尽量调整草蔓翻卷的方向和大小，以避免此类冲突。

在搭背池子的池子边，画匠却会有意利用这种冲突来实现三色退色。比方说，如果一条草蔓的主蔓和支蔓皆用外绿内灰，则与之相邻的草蔓会将主蔓跳为外绿内蓝，支蔓仍用外绿内灰（见图2.26（c））。这样就在主蔓跳色的同时，保证了支蔓的统一。内侧的色彩除灰、蓝跳色之外，有时也用灰、红跳色。但红色多用暗色，以避免大红大绿。如果是带支蔓的如意头式软草相连，则仍旧可以采用三色退色。此时主蔓外绿内灰，支蔓外蓝内灰（见图2.26（d））。相邻草蔓内侧同样用灰，外侧则主蓝支绿。也就是说，内侧不变而外侧跳色。事实上，因为民间彩画的自由度较高，所以退软草的跳色变化还有很多，各种因地制宜的处理也层出不穷。凡此种种，极大增加了退软草的层次感和立体感。退草龙的做法与退软草类似，退夔纹和退夔龙则增加了一种特殊的退色做法。这种画法虽然在形式上类似五退或七退，但仅为双色单退，即按照受光面与背光面，以同种色彩的深浅两色退一道色（见图2.24（c））。双色单退中深浅色彩的搭配产生出一种素描般的明暗效果，显然受到了西洋画法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