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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会盟与贞元册南诏

时间:2022-09-1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异牟寻继位,为南诏第六代国王,改元见龙。这时,吐蕃已然不再是与南诏王国肝胆相照的兄弟盟国了,它一次次强势地侵犯、挑衅着南诏的威仪。阁罗凤用他的霸气和威武改变了南诏的命运,凭借着刀剑,一腔热血,迎来了南诏的曙光,而异牟寻却是用心智改变着南诏国的历史。766年,南诏第五代诏王阁罗凤异常隆重地将这块石碑立在太和城国门之外,并将自己的心意昭示天下。遣中使黎敬义持节册袭云南王。

六、苍山会盟与贞元册南诏

异牟寻继位,为南诏第六代国王,改元见龙。异牟寻当政的时期(779~808年)是南诏与唐王朝关系由战争走向友好的时期,也是南诏与吐蕃关系恶化的时期。异牟寻在多年与吐蕃交往的过程中,越来越感到依附吐蕃的危险。吐蕃也对南诏表现出许多不友好。吐蕃在南诏征收重税;在南诏北部战略要地设城立堡,驻扎军队;还阻碍南诏向北拓展;还庇护“三浪诏”的残余势力;每有战事都要以南诏军队为先锋。天宝战争以后的半个世纪中,南诏深受吐蕃驱策、盘剥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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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第六代诏王异牟寻议政图

异牟寻初登王位,内政外交都面临许多难题。从内部来说,皮逻阁、阁罗凤两代诏王左征右战,开疆拓土,创下南诏千秋伟业。创业容易守业难,如何将祖先开创的伟业继承并发扬光大?这不仅需要靠武力,更需要文治,建立行之有效的政治体制。这些都成了新诏王的当务之急。从外部而言,南诏一直在吐蕃与唐王朝两大势力之间周旋,如何处理好“三角关系”,是继续与吐蕃为“兄弟之国”或者“臣属之国”而与唐朝为敌呢,还是“弃蕃归唐”,和唐朝重修旧好,为南诏赢得更好的发展环境?这些都需要异牟寻作出正确决策。

异牟寻不愧为有远见卓识的政治家。他继承王位之后,内政方面仿效唐王朝的体制,完善中枢机构的设置,以清平官和大军将协助南诏王处理军国大事;清平官在大军将之下,设置相当于唐朝六部的六曹与九爽,各司其职,负责各种行政事务的管理。对外政策方面,他致力于改变处处受制于吐蕃的局面,希望修复与唐王朝的友好关系,并积极谋划“弃蕃归唐”。

异牟寻能顺利实施他的宏图大业,除了他个人具有雄才大略之外,主要依靠清平官郑回的帮助。

郑回本来是唐朝人,曾任唐朝巂州西泸县令。天宝初年,阁罗凤率兵攻打姚州,杀死都督张虔陀时,顺势进攻巂州都督府辖下的部落,俘虏大批汉人到南诏,郑回就在其中。郑回原籍相州,儒学修养很高。阁罗凤器重他有学问,赐号为蛮利,让他教王室子弟读书,并得到授权可以责打生徒,因此威望很高,后来做清平官,甚得诏王的信任。

历史记载中的郑回是一个清官,更为重要的是这位汉人清官的胸中装满了世界的风云变幻,同时也装满了汉文经史。因此,阁罗凤看到郑回时,心中早已激动万分。郑回的出现,仿佛使这位伟大的君王看见了太和殿中的灯光,看到希望。从此,郑回在阁罗凤的重用下,再也没有走出遥远的疆域,命运使他成为阁罗凤的儿子凤伽异以及孙子、孙女异牟寻兄妹的老师。不仅如此,郑回的智慧也让阁罗凤对他万分尊重,内心里已经把他视为自己的父兄和老师,于是将郑回留在了宫中。异牟寻继位后,郑回已经很老了。可正像阁罗凤对待郑回一样,异牟寻因为有郑回的存在,总能生发出阳苴咩城未来的希望,总能看到宫殿中大理石台阶在阳光普照下放射的光芒。年轻有为的异牟寻上升到了执政的顶峰,他把郑回提拔为清平官,这个职位相当于唐朝的宰相。

清平官郑回在历史上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到底如何帮助异牟寻解决南诏国面临的重重困扰?

这时,吐蕃已然不再是与南诏王国肝胆相照的兄弟盟国了,它一次次强势地侵犯、挑衅着南诏的威仪。而此时的郑回,也在用他的巧舌,用他的智慧,劝说异牟寻重修与唐王朝的友好关系。是的,吐蕃已经不再是可以结盟的兄弟了,孤立吐蕃,依附唐朝,是当务之急。郑回已经做了四代皇家族属的老师,他用他的言行表明他的远谋是明智的。而异牟寻也用谦逊的态度面对着眼前这位智慧的领袖,他精神上的领袖。历史证明了,郑回是一个为异牟寻出谋献策的智者。

异牟寻听从郑回的指点,秉政用事,积极推进汉化,主张在各个方面仿效唐王朝,促使南诏与唐王朝恢复友好关系。郑回对异牟寻说:“唐朝有礼义,很少求索财物,不像吐蕃贪婪不知满足。如果归附唐朝,可免出兵助吐蕃战守,利莫大于此。”异牟寻采纳他的建议,暗中谋划,不再公开反吐蕃,而是进行着归附唐朝的准备。

异牟寻有别于其先辈,他是以他柔和的目光凝望着属于他的宫殿——阳苴咩城。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君主,是一个年轻却不气盛的君王。阁罗凤用他的霸气和威武改变了南诏的命运,凭借着刀剑,一腔热血,迎来了南诏的曙光,而异牟寻却是用心智改变着南诏国的历史。

今天,在太和城的遗址内还保存有一块非常著名的石碑——南诏德化碑。这块石碑立于唐大历元年(766年),它饱经沧桑,字迹斑驳不清,但完全可以感知一千多年前那个曾经朝气蓬勃,叱咤风云,打败大唐王朝,实现独占云南的南诏王阁罗凤的豪情壮志,同时又会被碑文中叙述的南诏王对唐王朝那种复杂的心情所感染。南诏彼时不得已叛唐,而此时却将归附之心十分含蓄地表达出来。766年,南诏第五代诏王阁罗凤异常隆重地将这块石碑立在太和城国门之外,并将自己的心意昭示天下。

南诏德化碑就是由郑回制文。他以典雅的文辞,骈散相间的手法,委婉叙事,酣畅议论,将阁罗凤的丰功伟绩,天宝战争的前因后果,“阻绝皇化之由,受制西戎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碑文读起来朗朗上口,可以说是唐代碑文中的上乘之作。碑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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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德化碑

恭闻清浊初分,运阴阳而生万物。川岳既列,树元首而定八方。故知悬象著明,莫大于日月。崇高辨位,莫大于君臣。道治则中外宁,政乖必风雅变。岂世情而致,抑天理之常。我赞普钟蒙国大诏,性业合道,智睹未萌。随世运机,观宜抚众,退不负德,进不惭容者也。

王姓蒙,字阁罗凤,大唐特进云南王越国公开府仪同三司之长子也。应灵杰秀,含章挺生。日角标奇,龙文表贵。始乎王之在储府,道隆三善,位即重离。不读非圣之书,尝学字人之术。抚军屡闻成绩,监国每著家声。唐朝授右领军卫大将军兼阳瓜州刺史。

洎先诏与御史严正诲静边寇,先王统军打石桥城,差诏与严正诲攻石和子。父子分师,两殄凶丑。加左领军卫大将军。无何,又与中使王承君同破剑川,忠绩载扬,赏延于嗣,迁左金吾卫大将军。而官以材迁,功由干立。朝廷照鉴,委任兵权。寻拜特进、都知兵马大将。二河既宅,五诏已平。南国止戈,北朝分政。而越析诏余孽于赠,恃铎矟,骗泸江,结彼凶渠,扰我边鄙。飞书遣将,皆辄拒违。诏弱冠之年,已负英断,恨兹残丑,敢逆大队。固请自征,志在夷扫。枭于赠之头,倾伏藏之穴。铎矟尽获,宝物并归。解君父之忧,静边隅之祲。制使奏闻,酬上柱国。

天宝七载,先王即世,皇上念功旌孝,悼往抚存。遣中使黎敬义持节册袭云南王。长男凤迦异时年十岁,以天宝入朝,授鸿胪少卿,因册袭次,又加授上卿,兼阳瓜州刺史、都知兵马大将。既御厚眷,思竭忠诚。子弟朝不绝书,进献府无余月。将谓君臣一德,内外无欺。岂期奸佞乱常,抚虐生变。

初,节度章仇兼琼不量成败,妄奏是非。遣越巂都督竹灵倩置府东爨,通路安南。赋重役繁,政苛人弊。被南宁州都督爨归王、昆州刺史爨日进、棃州刺史爨祺、求州爨守懿、螺山大鬼主爨彦昌、南宁州大鬼主爨崇道等陷煞竹灵倩,兼破安宁。天恩降中使孙希庄、御史韩洽、都督李宓等,委先诏招讨,诸爨畏威怀德,再置安宁。其李宓忘国家大计,蹑章仇诡踪,务求进官荣。宓阻扇东爨,遂激崇道,令煞归王。议者纷纭,人各有志。王务遏乱萌,思绍先绩。乃命大军将段忠国等与中使黎敬义、都督李宓,又赴安宁,再和诸爨。而李宓矫伪居心,尚行反间。更令崇道谋煞日进,东爨诸酋,并皆惊恐。曰:“归王,崇道叔也;日进,弟也,信彼谗构,煞戮至亲。骨肉既自相屠,天地之所不佑。”乃各兴师,召我同讨。李宓外形中正,佯假我郡兵,内蕴奸欺,妄陈我违背。赖节度郭虚己仁鉴,方表我无辜。李宓寻被贬流,崇道因而亡溃。

又越巂都督张虔陀,尝任云南别驾,以其旧识风宜,表奏请为都督。而反诳惑中禁,职起乱阶。吐蕃是汉积仇,遂与阴谋,拟共灭我。一也。诚节王之庶弟,以其不忠不孝,贬在长沙。而彼奏归,拟令间我。二也。崇道蔑盟构逆,罪合诛夷,而却收录与宿,欲令仇我。三也。应与我恶者,并授官荣,与我好者,咸遭抑屈,务在下我。四也。筑城收质,缮甲练兵,密欲袭我。五也。重科白直,倍税军粮,征求无度,务欲蔽我。六也。于时驰表上陈,屡申冤枉,皇上照察,降中使贾奇俊详覆。属竖臣无政,事以贿成。一信虔陀,共掩天听,恶奏我将叛。王乃仰天叹曰:“嗟我无事,上苍可鉴。九重天子,难承咫尺之颜。万里忠臣,岂受奸邪之害。”即差军将杨罗颠等连表控告。岂谓天高听远,蝇点成瑕,虽布腹心,不蒙衿察。管内酋渠等皆曰:“主辱臣死,我实当之。自可齐心戮力,致命全人。安得知难不防,坐招倾败。”于此差大军将王毗双、罗时、牟苴等扬兵送檄,问罪府城。自秋毕冬,故延时序,尚伫王命,冀雪事由。岂意节度使鲜于仲通已统大军,取南溪路下;大将军李晖从会同路进;安南都督王知进自步头路入。既数道合势,不可守株。乃宣号令,诫师徒,四面攻围,三军齐奋。先灵冥佑,神炬助威。天人协心,军群全拔。虔陀饮酖,寮庶出走。王以为恶止虔陀,罪岂加众,举城移置,犹为后图。即便就安宁再申衷恳。城使王克昭执惑昧权,继违拒请。遣大军将李克铎等帅师伐之。我直彼曲,城破将亡。而仲通大军已至曲靖。又差首领杨子芬与云南录事参军姜如之赍状披雪:“往因张卿谗构,遂令蕃汉生猜。赞普今见观衅浪穹。或以众相威,或以利相导。傥若蚌鹬交守,恐为渔父所擒。伏乞居存见亡,在得思失。二城复置,幸容自新。”仲通殊不招承,劲至江口。我又切陈丹欵,至于再三。仲通拂谏,弃亲阻兵,安忍吐发,唯言屠戮。行使皆被诋呵。仍前差将军王天运帅领骁雄,自点苍山西,欲腹背交袭。于是具牲牢,设坛譮,叩首流血曰:“我自古及今,为汉不侵不叛之臣。今节度背好贪功,欲致无上无君之讨。敢昭告于皇天后土。”史祝尽词,东北稽首。举国痛切,山川黯然。至诚感神,风雨震霈。遂宣言曰:“彼若纳我,犹吾君也。今不我纳,即吾仇也。断,军之机;疑,事之贼。”乃召卒伍,礠然登陴。谓左右曰:“夫至忠不可以无主,至孝不可以无家。”即差首领杨利等于浪穹参吐蕃御史论若赞。御史通变察情,分师入救。时中丞大军出陈江口。王审孤虚,观向背,纵兵亲击,大败彼师。因命长男凤迦异、大军将段全葛等,于丘迁和拒山后赞军。王天运悬首辕门,中丞逃师夜遁。军吏欲追之。诏曰:“止。君子不欲多上人,况敢凌天子乎?苟自救也,社稷无殒多矣。”既而合谋曰:“小能胜大祸之胎,亲仁善邻国之宝。”遂遣男铎传旧、大酋望赵佺邓、杨传磨侔及子弟六十人,赍重帛珍宝等物,西朝献凯。属赞普仁明,重酬我勋效。遂命宰相倚祥叶乐持金冠、锦袍、金玉带、金帐床、安扛伞、鞍银兽及器皿、珂贝、珠毬、衣服、礡马、牛缕等,赐为兄弟之国。天宝十一载正月一日,于邓川册诏为赞普钟南国大诏,授长男凤迦异大瑟瑟告身、都知兵马大将。凡在官僚,宠幸咸被。山河约誓,永固维城。改年为赞普钟元年。

二年,汉帝又命汉中郡太守司空袭礼、内使贾奇俊帅师再置姚府,以将军贾瓘为都督。佥曰:“汉不务德而以力争,若不速除,恐为后患。”遂差军将王丘各绝其粮道,又差大军将洪光乘等,神州都知兵马使论绮里徐同围府城,信宿未逾,破如拉朽。贾瓘面缚,士卒全驱。

三年,汉又命前云南都督兼侍御史李宓、广府节度何履光、中使萨道悬逊,惣秦陇英豪,兼安南子弟,顿营陇坪,广布军威。乃舟楫备修,拟水陆俱进。遂令军将王乐宽等潜军袭造船之师,伏尸遍毗舍之野。李宓犹不量力,进逼邆川。时神川都知兵马使论绮里徐来救,已至巴蹻山。我命大军将段附克等内外相应,竞角竞冲。彼弓不暇张,刃不及发。白日晦景,红尘翳天。流血成川,积尸壅水。三军溃衄,元帅沉江。诏曰:“生虽祸之始,死乃怨之终。岂顾前非而亡大礼。”遂收亡将等尸,祭而葬之,以存恩旧。

五年,范阳节度使安禄山窃据河洛,开元帝出居江剑。赞普差御史赞郎罗于恙结赍敕书曰:“树德务滋长,去恶务除本。越巂、会同谋多在我,图之此为美也。”诏恭承上命,即遣大军将洪光乘、杜罗盛、段附克、赵附于望、罗迁、王迁、罗奉、清平官赵佺邓等,统细于藩从昆明路,及宰相倚祥叶乐、节度尚检赞同伐越巂。诏亲帅太子藩围逼会同。越巂固拒被僇,会同请降无害。子女玉帛,百里塞途,牛羊积储,一月馆谷。

六年,汉复置越巂,以杨庭琎为都督,兼固台登。赞普使来曰:“汉今更置越巂,作援昆明。若不再除,恐成滋蔓。”既举奉明旨,乃遣长男凤迦异驻军泸水,权事制宜。令大军将杨传磨侔等与军将欺急历如数道齐入。越巂再扫,台登涤除。都督见擒,兵士尽掳。于是扬兵邛部,而汉将大奔,回斾昆明,倾城稽颡。可谓绍家继业,世不乏贤。昔十万横行,七擒纵略,未足多也。

爰有寻传,畴壤沃饶,人物殷凑。南通渤海,西近大秦。开辟以来,声教所不及;羲皇之后,兵甲所不加。诏欲革之以衣冠,化之以义礼。十一年冬,亲与寮佐兼总师徒,刊木通道,造舟为梁。耀以威武,喻以文辞。欵降者抚慰安居,抵捍者系颈盈贯。矜愚解缚,择胜置城。裸形不讨自来,祁鲜望风而至。

且安宁雄镇,诸爨要冲。山对碧鸡,波环碣石。盐池鞅掌,利及牂欢,城邑绵延,势连戎僰。乃置城监,用辑携离。远近因依,闾阎栉比。十二年冬,诏候隙省方,观俗恤隐。次昆川,审形势,言山河以作藩屏,川陆可以养人民。十四年春,命长男凤迦异于昆川置拓东城,居二诏佐镇抚。于是威慑步头,恩收曲靖。颁诰所及,翕然俯从。

我王气受中和,德含覆育。才出人右,辩称世雄。高视则卓尔万寻,运筹则决胜千里。观衅而动,因利兴功。事叶神衷,有如天启。故能拔城挫敌,取胜如神。以危易安,转祸为福。绍开祖业,宏覃王献。坐南面以称孤,统东偏而作主。然后修文习武,官设百司,列尊叙卑,位分九等。阐三教,宾四门。阴阳序而日月不,赏罚明而奸邪屏迹。通三才而制礼,用六府以经邦。信及豚鱼,恩沾草木。戹塞流潦,高原为稻黍之田。疏决陂池,下隰树园林之业。易贫成富,徙有之无,家饶五亩之桑,国贮九年之廪。荡秽之恩,屡沾蠢动。珍帛之惠,遍及耆年。设险防非,凭隘起坚城之固;灵津蠲疾,重岩涌汤沐之泉。越赕天马生郊,大利流波濯锦。西开寻传,禄郫出丽水之金;北接阳山,会川收瑟瑟之宝。南荒渀凑,覆诏愿为外臣;东爨悉归,步头已成内境。建都镇塞,银生于墨觜之乡;候隙省方,驾憩于洞庭之野。盖由人杰地灵,物华气秀者也。于是犀象珍奇,贡献毕至,东西南北,烟尘不飞。遐迩无剽掠之虞,黔首有鼓击之泰。乃能骧首邛南,平眸海表。岂惟我钟王之自致,实赖我神圣天帝赞普德被无垠,威加有截。春云布而万物普润,霜风下而四海飒秋。故能取乱攻昧,定京邑以息民,兼弱侮亡,册汉帝而继好。

时清平官段忠国、段寻铨等咸曰:“有国而致理,君主之美也。有美而无扬,臣子之过也。夫德以立功,功以建业,业成不纪,后嗣何观。可以刊石勒碑,志功颂德,用传不朽,俾达将来。”蛮盛家世汉臣,八王称乎晋业,钟铭代袭,百世定于当朝。生遇不天,再罹衰败。赖先君之遗德,沐求旧之鸿恩。改委清平,用兼耳目。心怀吉甫,愧无赞于周诗,志效奚斯,愿齐声于鲁颂。纪功述绩,寔曰鸿徽。自顾不才,敢题风烈。其词曰:

降祉自天,福流后孕。瑞应匪虚,祯祥必信。圣主分忧,遐夷声振。袭久传封,受符兼印。

兼琼秉节,贪荣构乱。开路安南,政残东爨。竹倩见屠,官师溃散。赖我先王,怀柔伏叛。

祚不乏贤,先猷是继。群守诡随,贬身遐裔。祸连虔陀,乱深竖嬖。殃咎匪他,途豕自殪。

仲通制节,不询长久。征兵海隅,顿营江口。矢心不纳,白刃相守。谋用不臧,逃师夜走。

汉不务德,而以力争。兴师命将,置不层城。三军往讨,一举而平。面缚群吏,驰献天庭。

李宓总戎,犹寻覆辙。水战陆攻,援孤粮绝。势屈谋穷,军残身灭。祭而葬之,情由故设。

赞普仁明,审知机变。汉德方衰,边城绝援。挥我兵戎,攻彼郡县。越巂有征,会同无战。

雄雄嫡嗣,高名英烈。惟孝惟忠,乃明乃哲。性惟温良,才称人杰。邛泸一扫,军郡双灭。

观兵寻传,举国来宾。巡幸东爨,怀德归仁。碧海效祉,金穴荐珍。人无常主,惟贤是亲。

土于克开,烟尘载寝。毂击犁坑,辑熙群品。出入连城,光扬衣锦。业留万代之基,仓贮九年之廪。

明明赞普,扬干之光。赫赫我王,实赖之昌。化及有土,业著无壃。河带山砺,地久天长。

辩称世雄,才出人右。信及豚鱼,润深琼玖。德以建功,是谓不朽。石以刊铭,可长可久。

也正是这段时期,唐王朝经历了几代君王的改革,虽然没有恢复盛唐气象,却也使唐王朝从“安史之乱”所引发的社会大危机中稍稍缓过一口气。唐德宗时,唐王朝仍然不断地调整对内和对外的政策,寻求新的发展。针对多年来一直威胁自身的吐蕃势力,唐王朝想通过与周边地区保持良好关系,对西南的南诏实施沟通政策,从而达到最终孤立吐蕃的目的。

唐朝剑南节度使韦皋是一个能干的地方长官,他知道南诏有意归唐,便对南诏积极施加压力和劝诱。793年,异牟寻终于下定决心归唐,他派遣使者分三批到成都表示诚意,愿为唐朝藩臣。794年,唐朝派遣使者崔佐时到阳苴咩城,在苍山上举行了盛大的盟誓活动,唱响了一曲大唐与南诏友好团结的颂歌。王宫里熊熊燃烧的火炬给人以光明,更时时释放出一种炽热。这就是南诏历史上著名的、永载史册的“苍山会盟”。南诏与唐朝双方都在誓文中约定,唐朝、南诏各守疆界,不相侵犯,保持和好关系,南诏不与吐蕃私下交通。此次结盟,郑回是有力的促成者,他帮助唐朝达到了孤立吐蕃的目的,也帮助南诏取得保境自立的权利。

会盟后,异牟寻便发兵袭击吐蕃,大破吐蕃军于神川(今云南境内的金沙江),夺取铁桥等十六城,得到吐蕃降军十余万人,征服施、顺、磨些等部族,迁数万户人充实弄栋镇。吐蕃大怒,倾全部兵力来攻剑南和南诏。801年,韦皋与异牟寻合力,大破吐蕃军。南诏生擒吐蕃军统帅论莽热,俘获大批俘虏,并将论莽热献给唐朝廷。

“苍山盟誓”结束了南诏反唐四十余年的历史,南诏重新回归唐朝。不久,唐朝廷派祠部郎中袁滋为册南诏史,前往南诏国都阳苴咩城举行册封仪式。“贞元册南诏”,则是南诏归唐的又一个高潮。贞元十年(794年)十月二十七日,在阳苴咩城举行了隆重的册封典礼。袁滋代表朝廷宣读册封异牟寻为“南诏王”的诏书,向异牟寻正式颁发了“贞元册南诏印”。

“苍山会盟”及“贞元册南诏”结束了天宝战争以来南诏与唐王朝之间的不和谐关系,再度开启了唐王朝与南诏友好关系的大门,谱写了唐王朝与南诏关系史上的新篇章。

古乐《南诏奉圣乐》就记录了这个盛世的辉煌。

《南诏奉圣乐》来自“夷中歌曲”。苍山会盟之后,异牟寻为答谢韦皋在南诏“弃蕃归唐”中的重要贡献,特派使臣率歌舞乐团赴成都向韦皋献乐。韦皋看了南诏乐舞后,被美妙的旋律、深远的意境、独特的乐器、宏大的场面、华丽的服饰、变幻的队形所震撼,同时对乐舞所表现的“悦归皇化,世为唐臣”的思想深表满意。他突发奇想,对南诏奉献的这台“夷中歌曲”进行加工,记录、翻译歌词,录成乐谱舞图,突出其政治色彩,将这台歌舞命名为《南诏奉圣乐》,然后命南诏使团直赴长安,向唐德宗晋献乐舞。唐贞元十七年(801年),庞大的使团到达长安,所献《南诏奉圣乐》因气势磅礴,民族特色浓郁,一时间轰动朝野。

《南诏奉圣乐》是南诏民乐舞的最高成就。其乐队演奏人员达一百九十六人,分为“龟兹部”“大鼓部”“胡部”与“军乐部”四个乐部,乐器多达三十余种。《南诏奉圣乐》以字舞为主体,分别舞“南”“诏”“奉”“圣”“乐”五字。所谓字舞,是指舞者通过快速的服饰转换、队形变化而组成字。每变一次,就成一字,每舞一字,伴唱一曲。舞“南”字,唱《圣主无为化》;舞“诏”字,歌《海宇修文化》;舞“奉”字,唱《雨露覃无外》;舞“乐”字,歌《辟士丁零塞》。

南诏归唐之后,与吐蕃的联盟瓦解了。失去了南诏支持的吐蕃,军事实力骤然减弱。唐王朝在西南地区军事上的不利局面很快得到改观,南诏方面则赢得了难得的发展机遇。唐王朝对臣服诸邦都实行“质子”制度,当时的高丽、渤海等都将王储及大臣之子送到长安作为人质,在唐朝宫廷中学习、生活,甚至为官。因此,异牟寻再三请求将南诏王子及大臣子弟送到成都剑南节度府为质,但韦皋变“质子”制度为留学方式,在成都设立专门的学校培养南诏王室及大臣子弟。此后五十多年,从成都学成归来的南诏子弟不下千人。此举为汉文化在南诏的传播,特别是儒学在南诏的发展铺平了道路。

唐元和三年(808年),在位三十年的异牟寻去世,享年54岁。异牟寻去世,同时也昭示着南诏王国从盛而衰最终走向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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