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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味〔昧〕氣衰也

时间:2022-07-1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於是各本均以爲“味”當校改作“末”,且多無異詞。《封禪》所謂的“風末”,具體指邯鄲淳的《受命述》。作爲才華傑出的曹植的極耗心力之作,彥和仍以爲缺乏力度和光彩,原因也在於此。作爲一種風尚,彥和所處的齊梁之世正興盛不衰。鍾嶸在《詩品序》中對這種風氣更有尖刻的批評。“風”即《風骨》所稱的風力,“風昧”實指文章神氣的暗昧無力。但本條“風味”,正應依范校改作“風昧”。

一則,文字歧誤,多因形近音似所致,其中尤以形近而誤者居多。“末”“味”之間,讀音並不接近,字形則更不相仿,說“末”字誤作“未”字猶可,誤寫爲“味”實又難以想象了。

二則,《封禪》篇有“風末力寡”句,但恐不宜比照類推,謂此處亦必當應作“風末”(按,類比之舉並非絕不可行,祇是覺得這樣校勘並不十分可靠。即使語言環境完全相同,作者爲避免用語的重複都可能會選取意同字異的語辭,更何況不同篇目所論之事畢竟情況有別,往往用語相同亦還有意味上的差異呢)。《封禪》所謂的“風末”,具體指邯鄲淳的《受命述》。這位三國魏時作家仰慕仿效漢世才士本是無可厚非的,作品也應說寫得不賴。但作爲封禪這種文體自身本已式微,《受命述》終因時過境遷而産生不了多大的反響。彥和論此的原文這樣說:“至於邯鄲《受命》,攀響前聲,風末力寡,輯韻成頌,雖文理順序,而不能奮飛。”意思非常清楚。同時舉例的,還有陳思王的《魏德論》。作爲才華傑出的曹植的極耗心力之作,彥和仍以爲缺乏力度和光彩,原因也在於此。這與《頌讚》篇論述頌的衰亡極爲相似。儘管曹植、陸機努力作頌以挽救,彥和仍稱之爲“末代之訛體也”。兩處都用了“末”字。“風末”者,正指“衝風之末,力不能漂鴻毛;非初不勁,末力衰也”(《史記·韓長孺列傳》)。在論述文體衰變,已爲強弩之末的時候,《頌讚》稱“末代”,《封禪》喻“風末”,應是完全妥帖的。

但是,《通變》篇本條係評述文風變遷的是和非,情況與《封禪》、《頌讚》兩篇著重論述文體興衰完全不同。本條之前說一代仿效一代,文風每況愈下,日趨新奇訛邪。本條之後又批評當今作者們“師範宋集”,“近附而遠疎”,以致雖然豔美卻並無可取。作爲一種風尚,彥和所處的齊梁之世正興盛不衰。這是有史可證的。蕭子顯《南齊書·文學傳論》曾說當時文章略有三體:其一是“啓心閑繹,托詞華曠,雖存巧綺,終致迂回”之作;其二是“緝事比類,非對不發,博物可嘉,職成拘制”之作;第三類則“發唱驚挺,操調險急,雕藻淫豔,傾炫心魂”。劉釋也有一段極確的評述:“簡文帝《與湘東王書》、裴子野《雕蟲論》,俱致譏詆之辭可證。簡文之言曰:‘又時有效謝康樂、裴鴻臚文者,亦頗有惑焉。何者?謝客吐言天拔,出於自然,時有不拘,是其糟粕。裴氏乃是良史之才,了無篇什之美。是爲學謝則不屆其精華,但得其宂長;師裴則蔑絕其所長,惟得其所短。’裴子野之言曰:‘自是閭閻少年,貴游總角,罔不擯落六藝,吟詠情性。學者以博依爲急務,謂章句爲專魯。……其興浮,其志弱,巧而不要,隱而不深。討其宗途,亦有宋之遺風也。’簡文但論學之不善者,裴氏則直以舍本逐末爲宋賢流弊。據此,可知齊梁文學,已至窮極當變之會,乃學者習而不察,猶復循流依放,文乃愈弊。”鍾嶸在《詩品序》中對這種風氣更有尖刻的批評。這都說明,彥和面對的應是一種其風甚盛、其勢甚熾的文學傾向,本書的寫作原就爲了撻伐並扭轉這種不良風尚,又怎會如論述實已消亡的頌體和封禪文那樣,也用“風末”二字來評述它呢?

范註云:“‘風味’,疑當作‘風昧’。‘風昧’與‘風清’相對(按,此處無‘風清’二字,或爲‘氣衰’之誤)。《說文》:‘昧,闇也。’《小爾雅·廣詁》:‘昧,冥也。’”雖說范校屬推測性質,未有其他依據,但推測得極有道理,因爲“味”“昧”互訛是易於理解的。“昧”字代入句中,意思又十分貼合。“風”即《風骨》所稱的風力,“風昧”實指文章神氣的暗昧無力。但范註據此又反推《封禪》篇“風末力寡”句也該校作“風昧”則無當,未審其中所論內容有異,王證說“范說不可從”的意見是正確的。但本條“風味”,正應依范校改作“風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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