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友好的巨人会面，下加利福尼亚半岛

帅呆了！座头鲸上演了一出蔚为壮观的杂技表演，而灰鲸（嵌入图中）则在满心欢喜地接受人类为它抓痒

为灰鲸抓痒，听座头鲸唱歌并惊叹于这颗星球上最大的动物：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简直就是鲸目动物的乐园。

体验什么？全球最佳观鲸地：形形色色的灰鲸和蓝鲸

到哪儿去体验？将墨西哥的大陆部分与太平洋隔开的狭长半岛

如何体验？飞到加利福尼亚州圣迭戈市，加入一个为期两周的船宿旅游团，或者前往墨西哥的圣伊格纳西奥，参加一个多日游旅游团

翻开一份北美洲地图，把目光移到地图的左下角，你会看到一条狭长的陆地，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型的红辣椒。这里就是下加利福尼亚（Baja California）——我最喜爱的观鲸地。

多年来，我已经去过绝大部分全球顶级观鲸地——这其中有一些地方很精彩——但下加利福尼亚是我一次又一次反复前往的观鲸地。从20世纪80年代末至今，我至少每年去拜访一次这个墨西哥的荒凉角落，有时还会去两三次，而每一次它都会带给我绝对震撼的体验。

在一段为期两周的观鲸旅行中，如果你有点儿小运气，你可能会难以置信地在友好的灰鲸颌下为它抓痒，听座头鲸唱起它们那萦绕于心、神秘莫测的歌，享受与巨型蓝鲸令人无法忘怀的近距离接触，与数千头喧闹的真海豚一起畅游，还能见到许多其他动物，从鳁鲸和抹香鲸到多尔鼠海豚甚至是秘鲁中喙鲸。一路上，你可以与顽皮的加州海狮、珍稀的北美毛皮海豹一起浮潜，有时鲸鲨也会加入；到偏僻的热带海岛上体验浪漫的海滨生活；探索引人入胜的仙人掌森林；并为海上神秘的生物发光现象惊叹不已。

下加利福尼亚半岛是世界上最长的半岛之一，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边界一直向南绵延800英里，它的特别之处在于这里既是巨鲸的繁殖场也是它们的捕食区；这意味着，你在这里花费一两周的时间所看到的鲸的种类，比地球上其他任何地方都多。

这里的风景也极其壮丽，绵延1800多英里的海岸线野性十足，半岛上分布着七座雄浑的山脉和广阔无垠的荒漠地带。但最具特色的是，下加利福尼亚半岛上无与伦比的平和与宁静。这片海域内的观鲸船非常少，因此在大部分时间内，这里只有鲸和海豚与你做伴。正如约翰·斯坦贝克（John Steinbeck）在其经典作品《科特斯海航行日志》（The Log from the Sea of Cortez）中所说：“不管怎样，它让你意识到周围没有人。因此，尽管波涛声和鱼溅起的水花声不断传到你的耳朵里，但你的感觉还是……宁静。”

长须鲸是这个星球上体型第二大的生物

科特斯海是鲸会聚的地方，这里是包括短肢领航鲸在内的许多鲸类的家

鲸鲨的危险程度与一只长满斑点的大蝌蚪差不多

这座“墨西哥的科隆群岛”位于太平洋的一侧，实际上是全球灰鲸种群的冬日之家，这里也因此而闻名于世。此地安全地避开了外海上汹涌的激浪。荒漠边上是一串神奇的潟湖，有成片红树林护岸，成千上万头灰鲸聚集在潟湖里社交、交配并产仔。

灰鲸曾一度处于灭绝边缘，但多亏密集且卓有成效的保护行动，灰鲸的种群数量已经触底反弹。目前有多达21000头秉承天性的“旅行者”，沿着整个北美西海岸线，在它们位于北冰洋的捕食区和位于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繁殖场之间往返迁徙，总行程长达12500英里，这是所有哺乳动物迁徙距离最长的行程之一。

灰鲸主要聚集在下加利福尼亚半岛上的四个主要繁殖潟湖内：格雷罗内洛罗（Guerrero Negro）；奥霍德列夫雷（Ojo de Liebre），也称斯开蒙潟湖（Scammon’s Lagoon）；马格达莱纳湾（Magdalena Bay）和圣伊格纳西奥（San Ignacio）。我最喜欢的是圣伊格纳西奥，那里是举世闻名的“友善之地”。

即使在圣伊格纳西奥仅逗留数日，同样会带给你焕然一新且令人兴奋的欢乐生活。灰鲸大摇大摆地在小观鲸船（潘戈）的船侧游荡并沿着船帮停下，等着人们摩挲它们的皮肤，为它们抓痒。这是一次从开始就令人感到窒息，非常心惊胆战的体验，但毫无疑问，这是这颗星球上最伟大的野生动物接触活动之一。

引人注目的大家伙：令人惊奇的是，圣伊格纳西奥潟湖的灰鲸值得信任且非常友好

……

“座头鲸令人困惑的呜咽声和吱吱的尖叫声混在一起并弥散在空气中，让你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在圣伊格纳西奥潟湖，小潘戈（渔船）是近距离接触鲸的最佳交通工具

蝠鲼可以跃出海面3英尺

难以置信的是，这些灰鲸曾背负凶残恶名。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它们遭到疯狂捕猎，几近绝迹。美国捕鲸手乘着木制小船（大小跟潘戈相近）进入潟湖，用鱼叉捕猎它们。但灰鲸进行了有力回击——它们追逐捕鲸船，把船像橡皮鸭般顶出水面，用头撞击，用尾巴拍烂。它们“像恶魔一样战斗”，灰鲸被称为“恶魔鱼”。

现在，幸存的灰鲸热情地迎接游客进入它们繁殖的潟湖。它们似乎知道我们没有恶意，不仅没把我们的小船拍碎，反而亮出脚蹼迎接我们。它们像小猫小狗般顽皮，也值得信任——尽管这些“小家伙”有50英尺长。它们似乎忘了人类过往的贪婪、不计后果和残忍。它们信任我们，我们却配不上这份信任。真是令人倍感羞愧的体验。

圣伊格纳西奥之旅常由飞跃、欢笑、喷射、划行、嬉戏和轻拍交织组成。所有与鲸的接触都在8人或10人座的潘戈上进行，当地渔民驾驶得异常平稳，非常适合近距离接触和拍照。如果你怀疑鼓励人们触摸野生动物是否正确，设想一下：假如你不去抚摸并为鲸搔痒，它们会直接游走，去找愿意与它们接触的人。

这里的宽吻海豚也是如此。不过我对它们深怀歉意：在其他地方，它们是游客的焦点，而在这里，它们要与全世界最友好的鲸展开“亲民”竞争。

搭乘游船是探索下加利福尼亚最轻松的方式，最佳行程是从加利福尼亚南部的圣迭戈出发，一路巡游太平洋沿岸，之后转入科特斯海。圣伊格纳西奥是最迷人的目的地，半岛近太平洋一侧看似荒凉孤寂、崎岖不平，但也颇具亮点。

这里是精彩的观鲸地，你会见到各种鲸，布氏鲸、鳁鲸、长须鲸、座头鲸和蓝鲸都很常见——马格达莱纳湾外侧海域是蓝鲸特别重要的捕食区——但这里还生活着短吻真海豚、长吻真海豚、宽吻海豚、太平洋短吻海豚、花纹海豚以及多尔鼠海豚。几乎能在这里找到所有鲸和海豚。

水下回旋：洛斯伊斯洛德斯是世界上与加州海狮一起浮潜的最佳地点

沿途有一组被称作圣贝尼托群岛（San Benitos）的小岛值得驻足——组成群岛的三座岛屿分别是西岛、中岛和东岛——这片海域非常适合海豹和海狮活动。西岛最大，可能也是最多产的岛：你可以贴近观察北象海豹，这里到处是它们的聚集地。

这里还是少数可以观察北美毛皮海豹的地区之一。一旦某个物种变得如此珍稀，实际上就离宣布它灭绝仅有咫尺之遥，所幸北美毛皮海豹被慢慢从灭绝边缘拯救了回来，并逐渐扩大了分布区。直到最近，它们只在瓜达卢佩岛（Guadeloupe）上繁殖（见本书“邂逅大白鲨”一章）——一座深入太平洋150英里的小岛，1997年它们首次现身圣贝尼托群岛，并很快站稳脚跟。现在有数千头海豹生活在这里，在海滩岩石上很容易看到它们。

圣贝尼托群岛的两只北美毛皮海豹发生了争吵

科特斯海的宽吻海豚经常围着小船玩耍

离半岛最南端不远，是另一处富有魅力的观鲸地：座头鲸繁殖地。这里的两处海底山——内戈多班克斯和外戈多班克斯（Inner & Outer Gorda Banks）——是鲸喜欢的群聚地。最佳观鲸区域在洛斯弗赖莱斯（Los Frailes）沙滩附近。

如果要选完美观鲸对象，那非座头鲸莫属。它们不难找到，容易辨认，这种鲸的好奇心非常重，还能做出某些地球上最壮观的杂技。

巡游至此，旅程中最激动人心的活动，莫过于聆听雄性座头鲸充满哀怨的歌声。把水下麦克风或听音器放进海里，座头鲸那令人困惑的呜咽声和吱吱的尖叫声混在一起弥散在空气中，让你满身鸡皮疙瘩。仿佛是爵士、比波普、布鲁斯、重金属、古典音乐和瑞格舞的混合，这场令人难忘的音乐会，是动物王国里最长、最复杂的歌唱表演，激发起人们坐过山车般忽高忽低的心绪。

绕过半岛，一路向北，会进入一个不同凡响的世界。这里就是科特斯海（Sea of Coartz），或称加利福尼亚湾（Gulf of California），它位于加利福尼半岛和墨西哥“大陆”之间，是一处人间秘境，风头完全被著名的“邻居”圣伊格纳西奥盖过。但如果看过了灰鲸的潟湖却不去科特斯海探索，就像买了一本书却只准备翻翻第一章。

直到现在，我还对最近一次前往科特斯海的旅程最后一天的经历记忆犹新。初升的太阳将我们唤醒，一二十只宽吻海豚尾随在船后嬉戏。之后我们又遇到了一大群短吻真海豚，后面还跟着两个不同种群的逆戟鲸，一群无法确认的突吻鲸，几头侏儒抹香鲸和四五头蓝鲸（包括一头母鲸和一头幼鲸）。这一天的高潮是一头35英尺长的鲸鲨贴着我们的船游弋了一个多小时。

“与鲸鲨同游决不像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电视那般安心——但人们依然蜂拥而至。”

科斯特海上小岛星罗棋布，庇护着数量巨大的华丽军舰鸟、红嘴鹲、蓝脚鲣鸟和许多鸟类，这里是许多动植物的原产地，有形状怪异的象树（Elephant tree）、世界上最高的仙人掌、此地特有的赞氏蜂鸟、像薄烤饼般跃出海面的蝠鲼、翻车鲀，还有不同种类的海龟。这片海中有一座小岛，叫洛斯伊斯洛德斯（Los Islotes），可能是世界上最适合与友好、顽皮又好奇心旺盛的加州海狮一起潜水的地方。

观鲸依然是旅行的核心：布氏鲸（这里全球最佳观察地之一）、长须鲸、抹香鲸、短肢领航鲸、侏儒抹香鲸及其他各种鲸。

事实上下加利福尼亚半岛是最有保证能观察到蓝鲸的地点之一

当然，这里还生活着世界上最大的动物。科特斯海是全球少数几处确保能目睹蓝鲸出没的海域之一。曾经有成千上万头蓝鲸被杀死，尽管从20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它们就受到官方保护，但蓝鲸的种群数量却从未恢复。不过，似乎有一小群蓝鲸顽强地生存下来。蓝鲸在下加利福尼亚、中加利福尼亚和南加利福尼亚以及一处被称作“哥斯达黎加穹顶”（Costa Rica Dome，位于中美洲近海海域，富含营养的冷海水在此上涌）的海域活动，这里的蓝鲸数量占到了全世界蓝鲸总数量的1/3，据估计，区域内蓝鲸总共有2000～3000头。

想做好与蓝鲸的初次邂逅的心理准备是不可能的。它的体型大到令人窒息，几乎有波音737那么长，体重和锡利群岛（Isles of Scilly）上人类居民的总重量相当（约2000人）。见到地球上最大也最令人震撼的动物，是每位自然主义者的梦想。哪怕仅是得到与一头蓝鲸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都会让你的下加利福尼亚州之旅不虚此行。

拉巴斯湾（La Paz Bay）是下加利福尼亚半岛东南角上的一个巨大缺口，也是世界上近距离观察鲸鲨的最佳地点。经过几十年密集捕猎后，这种海洋中最大的鱼类，已经差不多从它最初生活的温暖的温带和热带海域中消失了，这种消失是全球性的。不过拉巴斯湾是全球仅剩的几片仍可发现适当数量鲸鲨的海域之一。

近距离接触：参加船宿旅行是最佳的观鲸（包括好奇心重的座头鲸）方式

在这个湾区里，人们可以看到迷人的幼年和成年鲸鲨；偶尔还会看到十多条鲸鲨一起出现。不过，它们在湾区出没的时间都相当令人困惑，没有明显的规律可循。尽管每当鲸鲨现身时，都会有旅游行程的安排，但公认最佳旅行时间是每年9月至12月中旬。当然，它们在一年当中的不同月份都有可能出现（除了高峰月份之外，我曾在3月、4月、6月和7月与它们有过精彩碰面）。它们从何处来又去往何处，仍是世界上最大的野生动物谜团之一。

找到鲸鲨的最佳方法是借助探鱼飞机。空中定位鲸鲨非常容易——从600英尺的高空往下看，它们就像长了斑点的巨大蝌蚪——飞行员会指引你的船精确到达鲸鲨的位置。你无须湿脚便可以观察它们，但最好的视角是在水中。预约浮潜之前有许多问题要落实，要仔细选择经营者，好的经营者会坚持自愿性的指导原则，不干涉水下观察，并尽可能不惊扰鲸鲨。要谨记那些不可为的事项。

与鲸鲨共同浮潜决不像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电视那般安心——原因很简单，理论上任何身长、体重与一辆公交车相近的动物，都能轻易地让一个微如蝼蚁的人在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人们依然蜂拥而至。但无论如何，这将是人生中的一段华彩乐章。

主要的观鲸季是从2月初至4月末。虽说长须鲸、抹香鲸、布氏鲸及很多种类的海豚均把科特斯海作为栖息地，但并无“最佳”观察时间，每个动物种群都有自己的特征和个性。一般来讲，在圣伊格纳西奥，灰鲸在观鲸季的前期以庞大的数量为特色，而在后期以更加友善的行为与人类交流。鲸鲨的数量在9月至12月中旬间达到顶峰，水体的能见度在1月和2月最糟糕。

迄今为止，探索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最佳方式——可以看到大部分鲸和其他野生动物——是参加为期12天的“海上巡游”，乘一条设施齐全的游船，载上一群兴趣相投的人。大多数旅程都是从加利福尼亚的圣迭戈出发，向南游览半岛近太平洋一侧海岸，在科特斯海逗留将近一周，之后在半岛最南端的卡波圣卢卡斯（Cabo San Lucas）上岸。

还有从拉巴斯出发的船宿旅行，不过仅游览科特斯海。还有另外的行程计划，可以从圣迭戈或恩塞纳达（Ensenada）出发，驱车或乘飞机前往圣伊格纳西奥潟湖，在沿岸一些宿营地停留。当地渔民每天都会用潘戈带你出海观鲸，到了晚上，可以躺在床上倾听鲸鱼的喷水声。在其他繁殖潟湖，也可以安排半天观鲸活动。

你可以参加从卡波圣卢卡斯和洛雷托（Loreto）出发的半日或整日观鲸游，分别寻觅座头鲸和蓝鲸的踪影，而令人愉快的拉巴斯城是优质的浮潜基地，可以同加州海狮和鲸鲨畅游拉巴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