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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的唯名论

时间:2022-09-2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可是,赞同这种严格版本的唯名论的哲学家在决定什么可当作一个存在物上却有相对的空间。严格唯名论者所声称的是,在处理有些现象时,形而上学唯实论主张假设多次可例证的实体那种本体论,但是,只承认具体个别的这种本体论提供了可对付所有上述现象的资源。严格唯名论者所推荐的理论是直截了当的。根据严格唯名论者,这种解释满足了唯实论者强加的两种条件。

第三节 严格的唯名论

如果唯名论抛弃多次可例证的实体的中心原因是解释的充足性和理论的简单性,那么,我们期望,唯名论者会论证,在解释方面,只假设个别的形而上学理论事实上具有一种充足性,并且它等同于唯实论的充足性。为了这样做,他们可论证说,被称之为个别主义的本体论(particularist ontology)为我们提供了我们所需的一切资源,从而,我们可理解前一章所讨论的属性相同、谓语和抽象指称词这些现象。这正是唯名论者所做的,但是,在这方面,他们在互相之间却不能统一。虽然有可能确定所有唯实论者都赞同的一种普遍形式的理论,尽管在细节方面有所不同,但是,唯名论者却辩护几个不一样的、非常不同的本体论框架。当然,这些框架都只假设个别,然而,它们所假设的个别是各种各样的。就关于一般这个争论而言,有些现象是很关键的,这些框架应该处理这些现象,可是,它们的方式却很不相同。为了帮助大家感觉到唯名论的多元性,我将讨论三种完全不同的唯名论的形而上学。

我所讨论的第一种形式的唯名论是最严格的版本。根据这种观点,唯一存在的事物是具体的个别。具体个别的范例是个别的人、个别的植物、个别的动物和个别的非生命的物体等诸如此类的事物。可是,赞同这种严格版本的唯名论的哲学家在决定什么可当作一个存在物上却有相对的空间。如果他推崇常识框架,并认为日常生活经验的熟悉对象是完全真实的,那么,他的存在物的仓库只包含上述范例。另一方面,如果他是带有消除主义标志的坚决的科学实在论者,而且认为,只有最好的物理学假设的对象才是真正的存在,被常识当作对象的不是真正的存在,那么,他的存在物的仓库只限于个别的夸克、中子和η粒子等此类事物。我要谈论的严格唯名论的特征是,无论哪种对象被当作真实的,它们都是作为具体的个别。简单地说,我将假定,唯名论者把我们非科学的世界图景内的个别当作完全真实的,以这些对象和关于它们的看法为基本材料,我将勾画出唯名论对一般这个问题的各种反应形态。然而,对于严格唯名论的框架所作的结构点并不依靠这种材料的选择。严格唯名论的某个版本等同于常识,我的任何这种说法显然可运用于科学实在论者的严格唯名论,对于常识框架,科学实在论者的态度是消除主义的。

严格唯名论者所声称的是,在处理有些现象时,形而上学唯实论主张假设多次可例证的实体那种本体论,但是,只承认具体个别的这种本体论提供了可对付所有上述现象的资源。所以,其声称是,第一,我们不需要一般就能处理属性相同这种现象。那么,我们如何解释这种现象呢?严格唯名论的答案是直截了当的:我们根本无需解释这种现象。恰恰相反,我们应把属性相同当作世界之基本的和不可被分析的特性(8)。由此看来,不同事物的属性相同是由于它们都是黄色的,不同事物的属性相同是由于他们都是勇敢的,不同事物的属性相同是由于它们都是三角形的,这些是关于世界的不可归结的基本事实。作为解释这些事实的原先事实并不存在,它们构成了原始材料,根据这些材料我们创造出关于世界的故事。这儿,严格唯名论者坚持,每种本体论的解释必须把某些事实作为原始的或者基本的。譬如,形而上学的唯实论者引进柏拉图的公式,而且告诉我们,有些对象是三角形的,乃是因为它们都例证三角形这种性质,他们还坚持,这些对象例证三角形这个性质是个基本事实,该事实不依靠原先具有解释性的事实。严格唯名论者只是提议,我们应该早一步引进原始事实或者基本事实这个概念,把原来的事实,即某些事物是三角形的,作为基本的事实。

通常,严格唯名论者通过挑战柏拉图公式的解释力来辩护这种策略。如果柏拉图公式能真正地解释属性相同的话,那么,为了不用一般来解释其他的事物,一般必须能被辨别和表征,否则的话,该公式的任何运用代表某种语言上的虚假解释,以下便是这种虚假解释的例子,睡眠这种现象由睡眠的功能来解释,在因果上,只有该功能才可被认定为睡眠所负责。然而,严格唯名论者要坚持,唯实论的一般缺乏所需的独立的辨别条件。起初,唯实论者注意到,有些事物由于都是圆形的而在属性上相同,然后,他们坚持,这种事实需要解释,他们并且告诉我们,通过一个新的事实,这种解释可以给出,这个新事实就是,相关的事物都例证圆形这个一般。严格唯名论者坚持,在此我们只有一种解释的表象,他们提出,所谓的具有解释力的实体,即圆形,是什么呢?一个事物例证该实体究竟是什么呢?我们可得到的唯一答案是,圆形是一切圆形的事物所共有的一般,例证圆形就是成为圆形的。但是,被唯实论者当作具有解释性的事实正是他们所要解释的事实。因为唯实论者用新的语言学的服饰装扮了属性相同这个最初的事实,所以我们只有解释的假象。严格唯名论者从其中得出了下述教训,最好,从一开始就教导大家要诚实,完全否定属性相同这些熟悉的事实依靠任何先前的事实,承认它们是不可归结的基本事实。

严格唯名论者还要继续声称,如果我们跟随他们,把属性相同这一现象当作不可归结的原始事实,就解释主谓语句何以为真而言,我们已经有了我们所需的一切资源。在第一章内,我们发现,唯实论者坚持,关于主谓语句的真理性的任何满意的理论必须具备某种形式。第一,它展示出,主谓语句的真理是某些语言结构同某些非语言结构的相符合。第二,它必须说明,这种符合如何依靠那些指称关系把主谓语句的构成项同世界内的对象联结起来。唯实论者主张,具备这种形式的任何理论必须在指称关系上把谓语同一般相连。严格唯名论者接受唯实论者强加的理论约束,但是,他们争辩说,他们的本体框架只有一种范畴,与其相一致的理论可以满足这些约束(9)

严格唯名论者所推荐的理论是直截了当的。他们告诉我们,一个主谓句的形式是“a是F的”,正因为a是F的,该句子才是真的(10)。例如,句子“苏格拉底是勇敢的”是真的,就是因为苏格拉底是勇敢的。句子“柏拉图是智慧的”是真的,只是由于柏拉图是智慧的。根据严格唯名论者,这种解释满足了唯实论者强加的两种条件。第一,主谓语句的真理性是一个相符合的问题。该解释告诉我们,如果句子“苏格拉底是勇敢的”是真的,它的真理性在于某个非语言的对象苏格拉底是怎么样的。正因为苏格拉底事实上是勇敢的,句子“苏格拉底是勇敢的”才是真的。所以,因为事物正像主谓语句所说的那样,那些句子方才是真的。这样,使得主谓语句成为真实的正是外在世界内的事物如同这些句子所说的那样,也就是,这些事物是勇敢的、智慧的、三角形的、黄色的等等。如果我们接受严格唯名论者的主张,作为三角形的、黄色的或者其他什么的事物代表世界上不可归结的基本事实,它们不依靠原先具有解释性的事实,那么,我们就有一种关于主谓语句之真理的符合论,但是这种符合论不涉及一般。第二,上述解释能够说明,在主谓真理内起作用的相符合是一种指称功能,它把主谓句的构成项同非语言的事物联系起来。句子“苏格拉底是勇敢的”能够告诉我们世界是怎么样的这个事实依靠下列事实:(1)该句的主语“苏格拉底”命名某个事物。(2)它的谓语“勇敢的”真实地修饰某些事物或者被某些事物所满足。(3)其主语命名的事物是满足其谓语的那些事物之一。语言和世界之间的符合基于命名关系和满足关系,它们都是关于指称的概念。它们把语言的表达式同非语言的事物联系起来,正因为它们把适当的语言表达式同适当的非语言的事物相连,某个词汇的系列才符合于世界。所以,严格唯名论者能够说明,主谓句的构成项的指称功能如何能使该句子符合于世界。他们的解释取得了这些成效,而且,在指称关系上同谓语相连的只是具体的个别,这些谓语真实地修饰那些个别。

严格唯名论者提出的解释也许使我们感到它是无关紧要的或者枯燥无味的。我们提出,为什么句子“苏格拉底是勇敢的”是真的,“因为苏格拉底是勇敢的”。给予我们的这种答案显然是无关紧要的,严格唯名论者承认,这种解释是无关紧要的,但是,这种无关紧要性就是其理论的美德。他们声称,一种真理论应该给予我们所谓的无关紧要的结果。如果我们被问之,为什么句子“苏格拉底是勇敢的”是真的,我们可不要下列回答,“因为蓝樱桃生长在灌木上”或者“因为水是H2O”。当我们说,句子“苏格拉底是勇敢的”是真的,正因为苏格拉底是勇敢的,我们辨别了唯一的事物,它可以作为该句真理性的非语言基础。我们正告诉大家,使得这个句子成为真的就是世界是如何的。严格唯名论者承认,唯实论在这点上的解释似乎不是那么无关紧要,但是,他们坚持,当我们再追问下去的话,唯实论的解释完全同严格唯名论的解释一样的无关紧要。唯实论者告诉我们,句子“苏格拉底是勇敢的”是真的,因为苏格拉底例证勇敢这个一般。在提出这种解释时,唯实论者好像避免了无关紧要这个谴责。因为在解释主谓句的真理性时,他们没有使用他们试图解释的那个句子。可是,在此严格唯名论者会重复前几个段落内谈到的怨言。他们提醒我们,对于一个事物例证勇敢这个一般的主张,我们能够给出的唯一意义是,此事物是勇敢的。如果谈论例证勇敢这个一般只不过是谈论是勇敢的,那么,关于句子“苏格拉底是勇敢的”的真理性,唯实论的解释就像严格唯名论的解释一样,它们都是无关紧要的,同样的枯燥无味。严格唯名论者会再说一遍,这种反对意见同样不能成立。

有些具体的个别都是勇敢的,有些具体的个别都是三角形的,以及有些具体的个别事物都是人。这些都是事实。严格唯名论者把这些当作本体论上的基本事实。它们的谓语解释很自然地从其属性相同的解释而推出。在唯实论者解释性质、种类和关系时,抽象指称词这种现象扮演了某种角色。那么,严格唯名论者如何处理这第三种现象呢?请回忆有关的重要事实。有些真实的句子如下:

(3)勇敢是一种道德美德。

(4)三角形是一种形状。

(5)希拉里偏爱红色,而不是蓝色。

(6)红色是一种颜色。

这些句子似乎包含了各个一般的专有名字。诸如此类的句子好像是判断这些一般的工具,而构成那些句子的抽象单数指称词命名这些一般。既然有关的这些判断是真的,我们似乎承诺性质、种类和关系是存在的。

严格唯名论者承认,这些句子使得我们作出真实的判断,但是,他们坚持,这些判断不是唯实论者所确定的那样。根据严格唯名论者,这些句子好像是表达关于那些一般的判断,实际上,它们只是用掩饰的方法判断熟悉的具体个别。为了帮助我们顺利地阅读句(3)至句(6),严格唯名论者大概会再次提醒我们下列两组句子间的关系。第一组是:

(7)苏格拉底例证勇敢。

(8)柏拉图例证智慧。

第二组是:

(9)苏格拉底是勇敢的。

(10)柏拉图是智慧的。

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严格唯名论者声称,如果句(7)和句(8)具有某种意义,那么,句(9)和句(10)表达了这种意义。他们坚信,句(7)和句(8)的意义与句(9)和句(10)的意义完全相同。前者只是以不同的方式谈论后者所要说的。由此可见,句(7)和句(8)并不包含关于一般的任何判断。尽管表面现象恰恰相反,句(7)和句(8)完全是关于熟悉的具体个别的直接判断。出现在句(7)和句(8)内的抽象单数指称词“勇敢”和“智慧”不是真正的单数词,它们没有命名任何事物。在给予句(7)和句(8)意义的这些句子内,这些词让位给相符合的普通词“勇敢的”和“智慧的”。按照严格唯名论者论证,这些词的运用仅仅使得我们承诺存在的只是具体的个别,这些普通词真实地修饰这些个别。

严格唯名论者所主张的是,处理句(7)和句(8)的这类方式可被用于一切包含抽象单数指称词的句子。他们还声称,抽象单数指称词根本不需要当作一般的专有名字。它们总可以从语句内被消除掉。对于任何包含一个抽象单数指称词的句子,总是能够确定另一个句子,抽象单数指称词不再出现于其中,但是,相应的普通词却出现了。而且,前后两个句子具有相同的意义。这是一个大胆的主张。如果严格唯名论者所建议的翻译完全能被执行的话,那么,唯实论的主张,即从句(3)到句(7)这类句子的真理性迫使我们承诺一般的存在,就有问题了。我们好像具备了合理的基础而声称,似乎是关于一般的谈论实际上只是关于熟悉的具体个别之谈论。好像是关于三角形的谈论可以合理地重写为关于具有三角形这种形状的个别的谈论。似乎是关于人类的谈论可以被当作仅仅是关于个别的人的谈论。看起来是关于勇敢的谈论可被理解为只是关于勇敢的个人的谈论。

在他们能说服我们接受这种很广泛的主张时,严格唯名论者必须试图翻译包含抽象单数指称词的句子,或者,至少提出为什么他们认为这些翻译是可行的强力理由。问题是,严格唯名论者总是提建议,却很少给予我们具体的细节,以及究竟如何执行具体句子的翻译。事实上,从事这类翻译存在着严重的问题。对于有些包含抽象单数指称词的句子,如同句(7)和句(8)的翻译一样,其翻译是直截了当的。譬如,严格唯名论者大概会主张,句(4)可重写为

(4-a)三角形的事物是有某种形状的事物。

对于句(6)红色是一种颜色,它可被翻译为

(6-a)红色的事物是有某种颜色的事物。

但是,在其他实例内,所需的翻译就不是那么直截了当了。比如,我们也许可假定,严格唯名论者会把句(3)译成

(3-a)勇敢的个人是有道德性的人。

句(5)则可翻译为

(5-a)希拉里偏爱红色的事物,而不是蓝色的事物。

很遗憾,就这些翻译而言,没有一个是令人满意的。如果一个句子是另一个句子的翻译或者与另一个句子是同义的,那么,这两个句子至少具备同样的真值条件。然而,对于以上两个句子,当原句是真的,其相应的翻译句子可能是假的。譬如,句(3)好像是个必然真理,但是,句(3-a)确实可能是假的。只要有些勇敢的个人缺乏其他一些道德上的美德,他们就可被当作没有道德性的人,这样,该句子就是假的。同样如此,有可能,句(5)是真的,而句(5-a)却是假的。希拉里也许偏爱红色,而不是蓝色,但是,因为许多或者大多数红色的事物具有其他的性质,她感到,这些性质很低级,从而她偏爱蓝色的这些事物。

也许,严格唯名论者有一种直截了当的方式处理这些问题。他们只需求助于哲学家所谓的“所有其他的条件都相同”这个附加从句,也就是说,句(3)意味着

(3-b)所有其他的条件都相同,勇敢的个人是有道德性的人。

句(5)意味着

(5-b)所有其他的条件都相同,希拉里偏爱红色的事物,而不是蓝色的事物。

现在,(3-b)和(5-b)似乎满意地提供了(3)和(5)的翻译。如果是这样,它们是否代表了严格唯名论者的胜利仍然不是很清楚。当严格唯名论者企图解释(3-b)和(5-b)的“所有其他的条件都相同”这个附加从句时,问题就出现了。当然,在直觉上,解释这些从句的效力是很容易的事。当我们说,“所有其他的条件都相同,勇敢的个人是有道德性的人”,这意味着,只要勇敢的个人具备其他的伦理美德,他们就是有道德性的人。当我们说,“所有其他的条件都相同,希拉里偏爱红色的事物,而不是蓝色的事物”,这意味着,当一对事物除了颜色之外具有相同的属性,希拉里偏爱那个红色的事物,而不是那个蓝色的事物。然而,我们应该清楚地看到,严格唯名论者不能够拥护这些直觉的解释。因为这些解释明确地提到美德和属性这类实体,而严格唯名论者正在运用翻译来消除这类实体。

也许,通过谈论满足这些谓语的个别,严格唯名论者可以阐明(3-b)和(5-b)内“所有其他的条件都相同”这个附加从句的效力。譬如,他们大概会说,(3-b)所告诉我们的是,只要勇敢的个人满足了所有同美德有关的谓语,他们就是有道德性的人。(5-b)所说的是,当一个红色的事物和一个蓝色的事物满足与颜色无关的一切性质,希拉里偏爱那个红色的事物,而不是那个蓝色的事物。可是,这种方法的困难是,我们的语言没有足够的谓语来保证,凡当(3)和(5)是真的,(3-b)和(5-b)也是真的。有可能,(事实上,很有可能)有道德性的人具备了某些品质,但是,我们的伦理词汇是有限的,它并不包含与所有这些品质相应的普通词。这样,有可能,当一个人满足了一切已被运用的伦理词汇,此人仍然不是有道德性的人。所以,我们再次遇到同样的结果,当(3)是真的,严格唯名论者对(3)的翻译却是假的。我们几乎可以确认,事物可在很多属性上相同,但是,我们的语言没有足够的谓语来表达所有这些属性。这样,尽管希拉里偏爱红色,而不是蓝色,当一个红色的事物和一个蓝色的事物可能满足完全相同的非颜色的谓语时,它们也许在其他方面不同,从而,希拉里偏爱那个蓝色的事物,而不是那个红色的事物。再一次,我们的结果是,被翻译的原句和严格唯名论者对该句的翻译具有不同的真值条件。

就我所知,在此,严格唯名论者唯一可用的策略是,不承认(3-b)和(5-b)内“所有其他的条件都相同”这个附加从句可被完全地分析。根据这种观点,“所有其他的条件都相同”这个附加从句的作用是保护某个判断,它仅表示,所作的判断受到各种条件或者条约的限制。虽然一个演说者可以就该附加从句表示的那种条件提供一些实例,但是,该附加从句所包含的条件系列是无限的。实际上,正因为附加从句的这种使用方式没有终端,这些附加从句才那么有用处。所以,严格唯名论者告诉我们,他们被要求精确地确定该附加从句所包含的一切条件,从而把该附加从句从(3-b)和(5-b)消除出去,这种要求是一种误导。在每个实例中,该附加从句的使用之所以是恰当的,正是因为我们不可能预先确定这些条件是什么。所以,(3-b)和(5-b)是恰如其分的,进一步的分析是不需要的。

但是,严格唯名论者的问题不仅仅是包含抽象单数指称词的句子。在第一章内,当我们讨论抽象指称词时,我们注意到,以下这些句子的真值好像使得我们承诺一般的存在。

(11)那个西红柿和那个救火车的颜色是相同的。

(12)他与其表弟的性格是相同的。

句(11)和句(12)不包括任何抽象单数指称词。相反,它们所包括的好像是普通词“颜色”和“性格”,它们可真实地修饰一般。很明显,严格唯名论者处理所谓的一般的指称词的普遍策略不再适用了,也就是用相应的普通词代替抽象单数指称词的策略不再适用了。假若严格唯名论者声称,句(11)和句(12)是用掩盖的方式判断具体的个别,那么,他们一定得说,这些句子代表关于在某些方面(在颜色或者性格方面)相同的具体个别的判断。正如我们在以上所做的那样,这种手段是找到表达这种相同性的方法,并且此表达不涉及与那些相同的个别有关的一般。在此,一种可能的策略是引进副词来修饰动词“是相同的”,这样,严格唯名论者能说,(11)等于是

(11-a)那个西红柿和那个救火车在颜色上是相同的。

(12)等于是

(12-a)他与其表弟在性格上是相同的。

当然,他们还补充说,表达相同性的不同形式的副词是不可分析的表达式(11)

但是,这种策略将把我们带到多远仍然是不太清楚。为了帮助读者意识到严格唯名论者在此面对的困难,我们请读者根据上述方法解读第一章提到的其他两个句子

(13)有些种属是异花繁殖的。

(14)那种形状已被例证过许多次了。

也许,聪明的读者最终会满意地解读(13)和(14),但是,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一旦严格唯名论者满意地解读了这些句子,唯实论者会马上用其他的句子向严格唯名论者作出新的和不同的挑战。其结果是,严格唯名论者所提议的方法是否能完全地实行仍然不太清楚。值得指出的是,有些句子表达人们的常识所赞同的信念,它们不能被重写为关于具体的个别之判断,有些严格唯名论者不会为之特别的烦恼。他们没有把翻译的不可能性解释为对于严格唯名论的谴责,而把它解释为对于这些有问题的句子所表达的信念的谴责(12)。就他们之见,我们的日常信念不是毫无问题的。虽然他们不准备抛弃所有的或者甚至大部分的日常信念,他们认为,一种哲学理论的创建只不过是最普遍的容纳常识素材。他们坚持,凡当具备强大的解释力和其他理论优点的一种哲学解释与一些日常信念冲突时,恰当的途径也许应该是修改日常信念,而不是摒弃哲学理论。对于目前这个实例,这些严格唯名论者相信,很清楚,理论应该先于素材。依他们所见,很清楚,只包含具体个别的这种范畴的本体论比含有非常规的两种范畴的本体论更值得选择,后者包括缺乏清楚的辨别条件的非常可疑的实体,奇怪而可能倒退的形而上学关系,以及值得怀疑的解释。虽然我们的日常信念没有同含有一种范畴的本体论完美地吻合,但是,仅仅这个事实几乎不能作为拥护形而上学唯实论这种很难处理的框架的一种理由。对于有些日常信念根深蒂固地具有柏拉图哲学的色彩,他们并不感到惊讶。他们提醒大家,从哲学的诞生起,形而上学的唯实论一直在进行论战,有些日常信念受到了唯实论的污染,这已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唯名论者不能清除这种污染的这个事实不可用来反对他们的理论。

在前几页内,我们一直在讨论严格的唯名论者,他们的形而上学观点不同于上个段落所提及的严格唯名论者的看法。前者感到,如果只包含具体个别的本体论不能容纳人们的常识信念的话,那是一种麻烦,它的结果会是采纳唯实论的本体框架。假定严格唯名论者要做的一切都很顺利,也就是,我们所讨论的翻译计划可以被执行,那么,重要的是注意到,对于严格唯名论者可能取得的任何成果,都存在真正的代价。第一,为了只包含个别而没有一般的单一范畴的本体论,严格唯名论者不得不把大量的事物当作不可分析的或者原始的。一些事物是红色的,一些事物是三角形的,一些事物是个别的人。所有这些事物都必须当作不可归结的基本事实。在句子(3-b)和(5-b)内我们遇到“所有其他的条件都相同”这些附加从句,它们也必须被看作是不可分析的。为了处理(11)至(14)这类句子,严格唯名论者引进了无限的副词,它们都必须被当作为不可分析的。与之相反,在某种实例内,唯实论者给予我们洞察力和分析。所以,抛弃一般的代价是,把我们要解释的或者分析的事物当作原始的事实。

第二,对于包括抽象指称词的句子,严格唯名论者的解释具有零零碎碎的这种性质。他们要我们重新对付每个句子。他们没有提供我们一个普遍的方向,即如何在任何情况下我们可找到一个翻译句。他们只是告诉我们,我们的翻译句必须是关于个别的句子,其结果是,就任何一个好像是关于一般的句子,存在严格唯名论者的一种解释,而这种解释没有系统地同其他句子的解释相连。然而,可合理地假设,(3)至(8)和(11)至(14)这类句子分享某个基本的结构,它们都展示出同一种语义形式。严格唯名论者在此没有发现单一的形式,唯实论却运用包含两种范畴的本体论,系统地解释了抽象指称词。唯实论的解释包容了我们的前哲学的直觉:像(3)至(8)和(11)至(14)这类句子展示出统一的语义结构。

既然严格唯名论者坚持,根据理论的简单性,他们的解释优于唯实论的解释,上述几点是值得注意的。但是,假如这两种理论具有相同的解释力(请记住,严格唯名论者对抽象指称词的解释尚未了断),那么,严格唯名论的解释较为简单这种说法只是对了一部分。在本体论上,它的简单性在于它提出了较少的实体范畴,可是,它比唯实论难以处理的多得多。它的理论词汇包含多得多的原始的或者不可分析的概念。它对抽象指称词这个重要现象的解释是零零碎碎的,没有唯实论那么体系化。在这方面,唯实论者提供了单一的直觉上满足的解释,而严格唯名论者提出了毫无明显联系的杂乱无章的解释。即使严格唯名论者的计划能被执行,我们仍然不太清楚,他们的成功会导致毫无疑问地接受他们的理论。在评判这个争端时,我们必须斟酌他们的解释在本体上的简单性与唯实论在解释上的简单性。它们是两种不同的简单性。作为一种本体论,哪种解释是较好的选择并不是马上就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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