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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而至于圣”的认识论

时间:2022-08-30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第五节 “思而至于圣”的认识论王安石在其唯物主义自然观的基础上,提出了认识论。王安石依据“五事”的先后顺序,论述了感觉和思维的关系,进而提出“学而至于哲”,“思而至于圣”的认识论。王安石初步认识到“力行”的价值。王安石的这些认识论思想,显然是可取的。由于王安石过分强调“思”的作用,尤其是过分强调“内求”论,而走向了“圣智”论。

第五节 “思而至于圣”的认识论

王安石在其唯物主义自然观的基础上,提出了认识论。他承认天下事物是可以认识的,认识就是通过耳目之官与心之官来感知和思考得来真知的。他说:

凤鸟有文,河图有画,非人为也,人则效此。故上下内外,初终前后,中偏左右,自然之位也。衡斜曲直,耦重交析,反缺倒仄,自然之形也。发叙呼吸,抑扬合散,虚实清浊,自然之声也。可视而知,可听而思,自然之义也。[56]

文字是语言的书写形式,“人声为言,述以为字”。[57]语言是表达思想认识的。因此,文字和事物的关系,实质是认识和存在的关系。文字从位、形、声三个方面来摹写、反映事物,人们正是依据对自然万物的反映,才创造出文字的,“字虽人之所制,本实出于自然”。[58]就是说,一切事物都是可以认识和反映的。所以说:

万物莫不有至理焉,能精其理则圣人也。精其理之道,在乎致其一而已。致其一,则天下之物可以不思而得也。……天下之事固有可思可为者,则岂可以不通其故哉?[59]

万物皆有理,人通过思可以通其故、得其理,所以说“天下之事固有可知可为者”。所谓“圣人”“可以不思而得”,在这里是说“圣人”“致其一”,才“可以不思而得”,“致一”就是“思”,因为只有“一致而百虑,言百虑之归乎一也”。[60]就是通过“百虑”而“致一”,“致一”而“不思”,这“不思”正是以“思”为前提的。

王安石认为,认识是感官和思维相结合的结果,客观事物可以被认识,人也具有认识事物的能力,因为人具备认识事物的感觉器官和思维器官,这是一种自然的能力。他说:

夫人莫不有视、听、思。目之能视,耳之能听,心之能思,皆天也。然视而使之明,听而使之聪,思而使之正,皆人也。[61]

耳、目是感觉器官,心是思维器官,有了这些自然器官,就可以认识“天下之事”了。发挥了这些认识能力,就可以做到“物之出,与之出而不辞;物之入,与之入而不拒”。[62]随着事物发展变化的形式,而认识事物及其规律。

王安石通过对《尚书·洪范》中“貌、言、视、听、思”的“五事”的解释,阐发了自己的认识论思想。他认为,这“五事”是从“五行”来的,也是“人君”“修心治身”和治理天下的依据。“五事”包括感觉和思维活动。王安石依据“五事”的先后顺序,论述了感觉和思维的关系,进而提出“学而至于哲”,“思而至于圣”的认识论。他说:

五事以思为主,而貌最其所后也,而其次之如此何也?此言修身之序也。恭其貌,顺其言,然后可以学而至于哲。既哲矣,然后能听而成其谋。能谋矣,然后可以思而至于圣。思者,事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思所以作圣也。[63]

“五事”的顺序不能颠倒,“五事”中“以思为主”,“思”是贯彻“五事”始终的,对耳目闻见起支配作用。“思而至于圣”,是说“思”为成圣的途径,而“思”以“学”为前提,即“学而至于哲”,哲而能谋,谋而能思,思而成圣,因此,“学”很重要。据此,王安石强调“学”的作用。他说自己的知识、能力,就是学习、求问得来的。他说:

世之不见全经久矣,读经而已,则不足以知经。故某自百家诸子之书,至于《难经》、《素问》、《本草》、诸小说,无所不读,农夫、女工无所不问,然后于经能知其大体而无疑。盖后世学者与先王之时异矣,不如是,不足以尽圣人故也。[64]

王安石强调学、问的重要性,他在《伤仲永》一文中,具体说明了这个道理。他说:金溪有一个名叫方仲永的小孩,五岁时,就可以“指物作诗立就,其文理皆有可观者”。有的人叫他作诗就给点钱,由于其父贪利,叫孩子作诗挣钱,不使其学习。时间久了,方仲永没有受到教育,到十二三岁时,所作的诗反不如以前了。到了二十岁时,则和众人一样了。据此,王安石评论道:

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贤于材人远矣。卒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彼其受之天也,如此其贤也,不受之人,且为众人。[65]

王安石以此说明人的知识、才能是在后天学习中获得的,强调后天学习的重要性。

王安石肯定貌、言、视、听、思是个统一的认识整体和过程,而“思”为主,这是就认识而言。他又认识到,仅有知还不够,还必须有行。他说:

视之能必见,听之能必闻,行之能必至,思之能必得,是诚之所至也。[66]

在人的认识过程中,不但要有感觉与思维的作用,而且要有“行”的作用。只有“行之”,才“能至”,“能至”才有“所得”。所以说:

古之人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然力足以至焉,于人可为议,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此予之所得也。[67]

王安石的“行”,不只是口头上讲的“行”,而是身体力行,由近及远,由明探幽,向世界纵深之处探索、寻求。因此,要“不随以止”,“不随以怠”,要下决心、有毅力,还要有“物以相之”。只有这样才能有“所得也”,才能认识事物的真实面目。王安石初步认识到“力行”的价值。他说:“损有余以补不足,天之道也,悠悠之议,恐不足恤,在力行之而已。”[68]王安石的一系列变法措施的推行,正是这种“力行”思想的表现和结果。王安石的这些认识论思想,显然是可取的。

当然,也不可否认王安石认识论的先验性质。由于王安石过分强调“思”的作用,尤其是过分强调“内求”论,而走向了“圣智”论。

王安石承认先天之知,就在他所讲的“伤仲永”一事中,就承认方仲永是一个受之于“天”的“通悟”者,是不经过学习而能作诗的神童。他说:

金溪民方仲永,世隶耕。仲永生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求之。父异焉,借旁近与之,即书诗四句,并自为其名。[69]

五岁童蒙,从未学习,一声啼哭,便可挥毫作诗。为什么能这样呢?王安石说是“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是先天具有的良知、良能。

由此出发,王安石承认有的人是不靠感觉、心思、力行而知的,这种知是先天固有的。他说:

不听而聪,不视而明,不思而得,不行而至,是性之所固有,而神之所自生也,尽心尽诚者之所至也。[70]

这种不靠耳目闻见、心思、力行,而且“是性之所固有,而神之所自生”的无所不知的人,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此,只有圣人才如此。王安石认为,只有圣人具有先天之知,不需要外求,就能一切皆知;世人不具有先天之知,故向外求而不能得其“性之固有”之知。他说:

圣人内求,世人外求,内求者乐得其性,外求者乐得其欲。[71]

“内求”与“外求”是“圣人”与“世人”的重要区别,而且这种区别是永远不可改变的。王安石说:

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吾之言如此。然则“上智与下愚不移”,有说乎?曰:此之谓智愚,吾所云者,性与善恶也。恶者之于善也,为之则是;愚者之于智也,或不可强而有也。伏羲作《易》,而后世圣人之言也,非天下至精至神,其孰能与于此?孔子作《春秋》,则游、夏不能措一辞。盖伏羲之智,非至精至神不能与,惟孔子之智,虽游、夏不可强而能也,况所谓下愚者哉!其不移明矣。[72]

“上智”的“圣人”与“下愚”的“愚人”,是先天固有的差别,后天是不可改变的。王安石在这里表现为先验论,而使他的知行论失去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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