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陈飞刀”迷失在大漠胡杨林

刘晓明

初见陈老师，是在2016年8月的贵州格凸。当时他是“第三届发现之路格凸探秘”的志愿者。但是他终于还是没有按捺住渴望挑战的双腿，由志愿者变身为参赛者，完成了最后一天30公里的赛程。

我们在格凸一路从跑步谈到了他的运动经历以及他的公益事业。陈老师在63岁那年完成的人生第一场大运动量的活动，就是著名的“第八届商学院戈壁挑战赛”，而且还是B队第一个冲线，于是他的队友给他取了一个雅号“小陈飞刀”。三年多来，他一发而不可收地出现在各种马拉松的赛道上，成为运动队伍中的一道风景和我们学习的榜样。

绚丽的大漠胡杨风光

这是我第二次来巴楚参加活动。当飞机到达喀什的时候，天已黑了。我们并没有时间欣赏喀什的美。夜晚灯光阴影转动，一群人兴致勃勃结伴去吃夜宵，也算是为第二天的“野行巴楚”壮行。陈老师是这届“野行巴楚”年纪最大的运动员。他还邀请了上海马拉松业余一哥周其祥加入，组成了最老和最快的“野行巴楚”组合阵容。陈老师是我敬佩的一个长者，今年已经66岁了。虽说在年龄上比我大了一些，但他却一直身体力行地传递着一种健康快乐的生活态度和运动方式。他的音容笑貌以及身材容颜，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年轻活力。他和年轻人欢乐在一起，风趣、真诚的谈吐感染着周围的人。

我们从祖国各地来到新疆喀什一个叫巴尔楚克的边远小城，一起挑战为期两天的“野行巴楚”大漠胡杨80公里越野赛。辗转行程五千公里之外的遥远边疆，仿佛一个全新的世界，异域风情的神秘绝美已令大家感到“不虚此行”。

第一天的比赛是艰苦的，更是欣喜的。奔跑在广袤的戈壁沙漠上，风沙四起的扬尘中，领略和感悟到的却是胡杨树般的沧桑传奇。起跑线上参赛选手挤得满满的。鸣枪出发，沿着宽阔的水库公路奔跑了10公里后，来到了一座人工浮桥。而这时，视野中已是黄灰错综的一大片的胡杨树林。在这一望无际的原始胡杨密林中，黄的是秋后的树叶，灰的则是密密拢拢盘旋的虬枝。温暖的秋日阳光，洒在铺天盖地的金色胡杨树叶上，构成了这个季节最美的景色，顿时让我们身处于美丽的风景画中。原先平整的道路在这里也就变成了茫无边际的密林小径和戈壁沙砾，一路上很多已经干枯了千年的古河道，在经过踩踏后，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尘封的气息，使人能够感受出原始生命的律动。

我和陈老师从CP1开始，也不得不从跑步改成了步行，因为步履不平，不时会把地上的断枝落叶带起来，也只能再次放慢脚步。很多地方看似是厚土，然而踩上去，立刻就是尘土飞扬。但是，西域沙漠和戈壁独特的深秋美景呈现在我们的面前，我和陈老师都忍不住停下来拍上几张照片。那些高达几米、十几米、甚至几十米的大树，展示出的是一种凄美的苍劲狂野。虽然枝叶稀疏生命在每一棵胡杨树上仍然肆意绽放。

从CP2到CP3的补给点一路还是戈壁沙砾路，只有一片不大的湖泊，经常会翻越干枯的河床。也就是在这里，陈老师不小心踩着了干枯的树枝，反弹到脚上，一个趔趄，沉沉地摔了一跤。我们在补给站做了休整，他不得不用手杖，坚持在一天的赛道上。我很佩服陈老师的坚韧和勇气。他不但第一天坚持了下来，第二天还追上了我们这一组。陈老师有超级搭档周其祥的保驾护航，战胜了腿伤造成的不便。

陈燮中（左）与队友周其祥（右）团结协作，奔跑在大漠胡杨之间

如果没有河床，是可以小跑的。从CP4到第一天的终点以及营地有10公里的距离，而最后的4公里左右有很多密林，道路上荆棘丛生，遍地的骆驼刺增加了前行的难度。周其祥在前面引路，清除路障，确保陈老师走得相对平稳。陈老师后来不无感慨地说，这两天，我们跑过的80公里的路程，确实是一路无限的好风光。在巴楚的戈壁荒漠上，西域特有的金色胡杨、戈壁沙砾、干枯河床、“风倒木”林和玛瑙山坡、原生态沙漠等多种中国西域地貌组合成的景观大道，让我们亲密接触到大自然，感受到大自然的生机气息，确实是“不虚此行”。

“这两天在胡杨林跑久了，我好像是在密林中找不到路了，我几乎就迷失了自己。”这是陈老师在跑过大漠胡杨越野赛后的形象总结，是对胡杨美景最真切的赞美。而我们何尝不是同样迷失在胡杨林的美景之中，恍如隔世般的忘却一切的烦恼……

第二天出发后，很快就看到了叶尔羌河，这是当天经过的唯一一段河流。也许是因为离河不远，这里胡杨林的叶子明显茂密繁盛。起伏不平的沙丘和密林，配上日出时的光线，非常的漂亮。很多队员都在这里拍照，恋恋不舍地留下很多的纪念。

在一段特别宽大的河床上，我们和陈老师又汇聚了。他把一根手杖借给了其他的队友，自己却改用树枝来辅助行走。这里又是西域特有的一段妙不可言的美景，河床两边的地貌是有微绿色的沙丘包围着矮小分散的灌木，配上阵阵的烈风，很有西风瘦马、人在天涯的感觉。

在古河床的中间行走，因为土太软，感觉很吃力，陈老师受伤的右脚更显得力不从心。陈老师风趣地说，我现在走过的每一步，就是这块地域上人类的第一步……幽默而深刻的比喻，让我们顿时感到了每一个脚印的意义……

在这条宽大的河床被一条公路截断的地方，就是CP3的补给点小村子，小村周边的胡杨树的枝叶明显茂密。从CP3到CP4是这次越野赛中最艰难的一段路程，要在体力消耗最大的状况下，跑完近9公里的碎石子公路。虽是公路，却因满是滚动的小石子，更需多加小心。道路两边是“风倒木”林，我们可以穿越树林走捷径，但由于“风倒木”林中的沙地很松软，更加费力费时，最终我们还是选择了跑碎石子公路。这时大家的身体状况都已经接近极限，个个疲惫不堪，陈老师也渐渐掉了队。

走过炙热坎坷的碎石子公路，终于到达了CP4。在这里，放眼望去，穿越沙漠边缘的那端，已经能望见终点“黑山”玛瑙坡。我们又和陈老师汇合，一同冲向最后的征途。这段沙漠边缘，已经属于中国最大沙漠塔克拉玛干的西侧，这将是一段艰难却美得绝无仅有的沙漠。

我们几乎是冲进了沙漠。在有60度的坡度的黄沙堆中，陈老师和大家一样，扔掉了手杖来体验沙漠的柔性。

当翻过最后一道沙丘，夹道欢迎比赛选手的当地少数民族群众在热情的呼唤招手。冲向终点黑山，最后500米，我们一起手拉手冲过了终点线……

在这个秋天，我们来到巴尔楚克，穿越了胡杨林秘境，经历了两天80公里的越野挑战。我们尽情欣赏了绚烂夺目的胡杨秋色和凄美的沙漠风情，品尝了红柳烤肉、巴楚烤鱼、南疆手抓饭、巴尔楚克羊等美食特产，这真是一个考验身体、磨炼意志、驰骋心灵的生命之旅。

两位勇士的共识：没有什么比挑战“大漠胡杨”更加刺激

陈老师，期待我们下次再相约。

2016年11月28日，写于上海

作者简介

刘晓明，从事民用航空管工作30年。喜欢摄影和户外运动。多幅作品入选中国职工摄影作品集、中国民航职工摄影作品集等画册。参加过半程马拉松、全程马拉松和越野赛等各种跑步活动50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