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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北大,我的生命才真正开始

时间:2022-08-0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衡量一所大学是否是好大学,关键在于它能否唤醒你内心的渴望、挑动你内心的冲动和发掘你未来的潜力,而北大就是这么一所大学。走进北大,我的生命才真正开始,突然感觉人生前二十多年都是虚度。北大仍是一块圣地。可是在北大没有这种现象,北大的教室旁听生来去自如。北大学习的几年时间里,我深深陶醉在北大深厚的文化氛围里。

衡量一所大学是否是好大学,关键在于它能否唤醒你内心的渴望、挑动你内心的冲动和发掘你未来的潜力,而北大就是这么一所大学。

曾有段日子,面临着价值观、人生观的痛苦辨识和抉择,我的心灵充满了矛盾与挣扎。内在的追求和外在的压迫形成痛苦的渊薮,这一点和鲁迅笔下的过客并无二致。悄然中,网络也成了很多民间思想者改变命运的工具。2003年我接触网络,同一些人一样,那时候揣着知识分子梦的我,很羡慕几个朋友能去网站或杂志社做编辑。我跟他们一样,没有显赫的学历,去高校,去媒体,学历这关都不容易过去。后来,我下了决心去北大充电。

2007年春天,我先在一家杂志社忙碌了一阵,然后去北大。那时我穿着单薄的衣衫,背着挎包,昂然而入北大。门卫看我这“派头”,大约像个学生,没有拦我。

北大曾是皇家园林,肃穆的建筑,轩楼朱阁,飞檐嵯峨,布局精巧。西门南华表的银杏,清秋初冬之季,落英白果,陨堕如花瓣雨。静园的松树,孤寂清冷。一院到六院的爬山虎,疏影婉约。临湖轩的竹子,青翠森郁。未名湖南岸的垂柳,婀娜多姿。百周年纪念讲堂,是一座高大巍峨的白色建筑,各种艺术活动经常在这里表演。我在北大,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礼。走进北大,我的生命才真正开始,突然感觉人生前二十多年都是虚度。

一脚踩进燕园的土地,感觉到一种自由,一种朝气。一切都是新的、陌生的,充满着诱人的色彩。走在未名湖边,看着博雅塔颀长的倒影在水波里摇曳,你会觉得一种浪漫和优越。当你流连校园,看着各种学术讲座的海报,你会感到,这里是青春和思想密集的地方,是学术的神圣殿堂;当你在讨论会上看到激烈而热诚的相互驳难、相互激发,你会感到,燕园充溢着一种探求真知的庄严感,一种对于智慧的执着和对于真理的坚守。燕园,有着北大人引以为豪的学术传统,耿介的操守,高洁的人格,谨严而独立的学术品质……

谈笑之间,一晃六年过去了。在这里我听北大师生畅谈理想、谈学问、谈人生、谈历史古今之事,自有读书人难得的人生幽怀。北大的教室有大、中、小三种类型,小的坐二三十人,中的坐三四百人,大的坐六七百人。天热的时候,席地而坐,一边擦汗,一边听课做笔记。天冷的时候,学生们拥挤着坐着,倒也温暖。北大仍是一块圣地。学术空气,精神的富足,雍容廓大的气象,丰博的学识,闪光的才智,庄严无畏的独立思想,以及严峻的思考、耿介不阿的人格操守与勇锐的抗争精神相结合,使得这更是一种精神合成的魅力。

印象最深的,当然还是北大的教授。每一位北大教授,因学术性格不一样,呈现的风格也不一样。梅贻琦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虽然北大如今已无什么“大师”了,但还是有一些学人值得怀念。

我在北大听的第一节课是陈平原先生的“现代文学”,他那一讲是巴金,气场果然十足。陈先生的课,在北大也是出名的受欢迎。他现场讲课,十分精彩,口才极佳。研究生的讨论课,有本科生来蹭座;限定本专业的课,赶不走跨专业的学生;选在小教室的课,不得不搬到大教室;教室里的位子提前被抢占一空,正点来的学生,便只好坐在窗台上、地板上。见我站着没座位,一位同是旁听的满头白发的中年女士,热情地给我搬来椅子。陈先生是广东人,说话带有方言,他把“1927年”说成“一九饿七年”,不过讲课气定神闲,台风很好,一气呵成,知识广博非一般年轻学者所能做到。于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吴玉萍老师。那时他在二教教室里正讲“基督教与中国文化”,我便莽撞地闯了进去听。这一听就是几年。从先前追捧鲁迅、陀思妥耶夫斯基、存在主义,到如今醉心于老庄、佛禅、阳明心学和《圣经》,我的精神世界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变化。

记得有一次去中国人民大学旁听,当我一人悄悄走进教室时,大家都抬头看我,像进来一个外星人似的。那个老师停下讲课,问我:“您是教务处的吗?”我很尴尬。可是在北大没有这种现象,北大的教室旁听生来去自如。我去的中文教室,有两三人的课很热闹。一个是作家曹文轩,一个是以研究艺术而闻名的朱青生。朱青生的课很让我吃惊,每次300人的教室都坐得满满的,估计一半以上是旁听生。另一个是北大哲学系杨立华的“《四书》精读”,好像是通选课,足足有500多人,很有氛围。有的是北大其他院系的学生,有的是清华、人大等其他学校的在校生,还有的就是像我这种在北大游学的职业“旁听生”。北大几乎任何一间课堂都对所有人开放。每个系的课程表基本上都可以查询得到。而讲台上的老师看见陌生面孔,也绝不会追问你的身份。图书馆、导师和讲座是“北大三宝”,除了图书馆不对旁听生开放外,你可以听到校内外名流在北大的精彩演讲、讲座,只要你有自信和才华,还可以与他们对话或辩驳。

在北大教授群体里,有一些有意思的学者,给我印象很深。先从北大哲学系开始,陈鼓应颇具道家风骨,激情飘逸;楼宇烈一身古风,参透禅境;王博,哲学天才,幽默诙谐;余敦康潇洒飘逸,玄味十足;周学农语透禅机,颇似高僧;李四龙机智诙谐,浑身透脱;朱良志,才华与悟性齐飞;杨立华先生俨然现代儒者,醒觉担当;张学智厚德载物,平和中正;张祥龙中西合璧,传承远古;何怀宏厚重深思。再说北大中文系,李零特立独行,钱理群激越回荡,曹文轩唯美细腻,吴晓东温文尔雅,钱志熙淡定悠远,王风隐逸沉潜,常森诗情充沛。再说北大历史系,阎步克的渊博,罗志田的学识。北大东语系王邦维的佛学研究旁征博引、贯通中西、妙语连珠、风趣幽默……

北大学习的几年时间里,我深深陶醉在北大深厚的文化氛围里。在我看来,北大是一个很好的思想平台,你可以在里面自由熏陶、自由听课、深入思考,渐渐地,你的精神状态就被激发了出来。以前和不少人的看法一样,我也在不自觉地拿“五四”时期的北大批评北大“失精神”,应该说,是有一些道理的。每个时代都有自己要直面的问题,“五四”时期的北大承担了民族兴亡的责任,让知识分子大放光彩,然而,凡事要务实理性地思考,考虑到北大如今的处境,我觉得就有些苛求北大教授了。如果盯着别人的缺点,你很难进步;如果抱着“窃火煮肉”的心态学习,你就会获益匪浅。

北大学习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如果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我感觉在精神上真正立了自己,回归到清静的本心,恢复了心灵的柔软,走出了S城,中和了鲁迅先生对我的影响。具体一点来说,以前我太爱文学,从而局限了自己的思考。通过学习国学和历史,了解中国传统文化,也更能了解我们的社会,看问题更全面了,自身自然得到提升。与一流学者——尤其是有思想家气质的学者“结缘”,是一种提高自己趣味与境界的“捷径”。与北大教授零距离靠近,无疑提升了我的精神视野。不仅仅是增加了知识,而且对自我、世界、生命有了新的理解。我在S城学的是“技”,而这个是“道”,我在北大学国学以后,之后心态变得平和多了,做事情不再浮躁,在现实生活中也有了操控自己的定力。雨果临终前有句遗言是:人生便是白天与黑夜的抗争!我深深明白,生活并不全是抗争。只有在一种张力之中,生命的价值才会有很大的展现!

北大诸师深入浅出的讲课艺术,特别是先生们开阔的精神视野、切入问题的方式、严密的逻辑论述,都让我受益匪浅。也是在此期间,我养成了良好的习惯,就是泡图书馆,冯友兰、汤用彤、张岱年、熊十力、汤一介等学术大家的书,为我所钟爱。

北大太自由了,这是身为北大人的幸运,也是我的幸运。假若不是在北大学习,我很有可能把一杯开水、一张报纸这样的日子当成自己想要奋斗的目标。六年以来我在这个园子漫步,逐渐接近和体悟这些真淳、敏锐、沉重的心灵,逐渐达到一种澄静、开阔、坚定、从容的境界。我觉得,一个人假如没有在灵魂的对话中感受到个体生命的成长,这种生命也是没有价值的。我有幸接触北大许多卓越的学者,他们吸引我的,与其说是学术成就和渊博学识,毋宁说是他们的精神的成长史。与这些心灵的对话,是我在北大求学期间最值得珍视的经历。

北大给我最大的教益是“性情”,北大师生都是性情中人。其次北大给我的一大教益便是“智慧”。当然在学术与文学、文化上,高于北大师生的大有人在,但这丝毫不会减弱北大的崇高地位。借助北大的学习,使我在苦难中升华。

喜欢一个人在燕园漫步,秋色深沉,金黄的银杏叶飘落在小径之上,沉浸在一种静美空灵的境界中,与湖光林色融为一体。在我的心目中,北大极感性,就如同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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