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事先做

第五章　重要的事先做

他们站在原来是渡口的地方。在路的右边，高出水面的公寓楼直冲云霄。这些楼宇被称为是“非常个性化的”，而对于艾米来说，它们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好像是一个疯狂的建筑设计师有一卡车的木料、铬与船锚的复制品，而又被允许使用这块土地。但是，它们的确让人印象深刻，并且非常昂贵。

但是，这个地方的住处并非都如此时髦。路的左边是原来这里还是渡口时的旧房子。这里没有铬、木头或是船锚。墙上的漆都掉下来了，大部分旧车都不能再走了，停在房子外面的空地上，有时，那里是一片水泥地，最初的建造者称之为“前花园”。

艾米看着右手边的新住宅区。豪车在停车场里整齐排列着，旁边新潮的饭店也已经人满为患了。“我想在路的那边，人们应该没有负债累累吧！”她评论道。

“事实并非如此，”琳达说，“事实上，在我们相伴的日子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们要穿过这条路，并在那里找到金钱的秘密。”

“我希望今天就找到它。”艾米说，但是琳达只是笑笑，很快左转开始向旧渡口的心脏部位走去。艾米赶忙跟上去。

艾米还没走进屋子就听到了哭声。这种哭声并非是啜泣，而是一种充满绝望的哭声，回旋在成排的屋子上。突然，艾米看了看那个女人，她如婴儿般蜷缩在卧室的地板上，周围堆满了纸。

“我们要帮帮她。”艾米说。

“过一会儿，”琳达说，“让我们先看看这些纸，她看不到你的。”

艾米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看了看那堆纸张。有信用卡账单、银行账单、商店信用卡账单、抵押账单，这些账单好像在互相竞争，谁更重要一点。还有许多信件。艾米翻出一封信，看到这是来自一个收账代理商，信中威胁说，会派法警过来冻结资产。还有许多是这样开头的：“我们感到十分遗憾，自从最近一次通信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你的音讯。”有的账单是蓝的，有的是红的，有的带着下划线，有的上面写着“最后的警告”。还有一张纸上面有法院的印章。在一堆恐吓信中，有一封是这样写的：“你已经被选为我们特惠低息贷款用户……”

艾米看了看琳达。“她让我想到了自己。”

“我知道，我看到过你哭成这样。”

“但是，怎么会的呢？”

“这没关系。你觉得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付清所有债务的钱。”

“也许吧，”琳达说，“虽然我很怀疑她会不会有这笔钱。”

“她不善于管理金钱吗？”艾米问。

琳达看起来变得冷漠了，艾米第一次感到害怕她。“是的，是有一点。但是，她并没有过得很奢侈。她尝试着去做个好母亲——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体面的衣服，有钱去郊游，可以参加生日宴会。她的丈夫弗兰克六个月前被解雇了，现在正在外面找工作。这对夫妇常常自己饿肚子，把食物省给孩子吃。”

“你让我觉得自己还在狄更斯时代。”

“亲爱的，在现在社会里，有些人还是很穷困的。他们穷不是因为花的太多，他们就是穷。他们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他们怎么用2根鸡骨头做出5顿饭。他们需要更多的收入。她是在借债生活。”

“但是她有彩色电视和影碟机，”艾米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对不起。”她匆忙加上一句。

“对，”琳达说，“如果你有4个孩子，3个在10岁以下，天天围着你转，你也会想要电视机和影碟机的。现在，这个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艾米耸耸肩。

“艾米，这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一课。看看她，周围都是纸，每一张都需要她的关注。但，这些还不到一半，还有电话催款，或是上门讨债，这就好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尖叫‘付我钱！’她最需要的是希望。”

这次是艾米感到生气了：“你所说的让人觉得债务好像是很情绪化的。”

“债务的确是很情绪化的。艾米。”琳达回答说。这就是为何你要服药。这就是为何人们会感到束手无策。这就是为何债务专家说70%的离婚人士都把钱作为他们首要原因。这就是为何‘系统’永远无法解决债务的问题。我们必须理解，为何我们会陷入债务，为何它会让我们一筹莫展，然后，最坏的是，为何它会让我们失去希望。”

“但是即使是你，也说她不可能会付清全部的债务了。”

“当你小时候怕黑的时候，你妈妈是怎么做的？”

“她会把着陆灯开着。”

“这就是我想要做的。我想要给她开一盏灯。你可以看到，这会给她带来希望。不仅仅是给她带来希望，还有债主，让他们觉得自己好歹能要点钱回来。我要再去一次街道，马上就会回来的，但是你要好好待在这里，看看所发生的一切。记住，她不会看见你或是听见你说话。”

一会儿，艾米听见了门铃响的声音，看到这个女人起床，揉了揉眼睛，接了电话。当她回到房间的时候，琳达已经在她身边了。艾米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才想起来她们两个都是看不见自己的，即使琳达也看不见。

“我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了，”琳达说，“我很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没关系，很高兴你来了。我碰到的女士告诉我你会来的。我叫莎拉。想要喝杯茶吗？”

琳达笑了笑，“你好，莎拉。我是琳达，很高兴可以一起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