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方程模型与研究假设验证

在对结构模型进行数据分析之前，需要对数据的合理性和有效性进行检验。一般认为，样本容量至少在100—150之间，才适合使用极大似然法（ML）对结构模型进行估计（吴明隆，2009）。本研究的样本数量为339份，已达到最低样本容量要求。使用极大似然法进行结构方程模型估计，要求所使用的数据服从正态分布，数据的正态分布性可以通过检验测量变量的偏度和峰度值得到确认（吴明隆，2009）。当样本数据满足中值与中位数相近，偏度小于2且峰度小于5的条件时，即可认为其服从正态分布（吴明隆，2009）。使用SPSS 18．0对样本数据的偏度和峰度分析，结果表明本研究各题项的样本数据均符合正态分布要求。此外，从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来看，所构建的测量模型具有较好的表征效果，因此，本研究样本数据的分布状态、信度和效度均满足结构方程建模的要求，可以用来进行更进一步的结构分析（吴明隆，2009）。下面，将进一步运用结构方程建模的方法分析战略变革类型的构成要素，打开战略变革如何受到组织创新的个体、团体与组织层面特征因素影响，及战略变革类型中不同的构成要素对变革后组织绩效作用的黑箱，验证已提出的概念模型与相关假设。

一、战略变革类型的构成要素分析

本部分主要工作是分别对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和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进行要素分析，即验证在理论分析中得出的假设H1a和假设H1b。借助现实中的数据分析战略定位、战略关联和战略理念对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重要程度以及战略共识、战略协调、战略控制和战略适应对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重要程度。

（一）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类型的构成要素

采用AMOS软件进行结构模型分析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类型测量模型，判断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构成要素及其重要性。该测量模型的外源潜在变量是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三个内源潜在变量分别是战略定位、战略关联和战略理念，又分别有多个观察变量。观察变量与内源潜在变量之间的标准化参数值（箭头上的数值）等同于因子分析的结果，内源潜在变量与外源潜在变量之间的标准化参数值（箭头上的数值）等同于回归分析结果。

由表7-25可以看到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类型构成要素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测度模型的拟合忧度指标。其中，χ2／d f＝2．823＜3，CFI＝0．967，TLI＝0．936，RMSEA＝0．092。Steiger（1990）认为，RMSEA低于0．1表示好的拟合，低于0．05表示非常好的拟合。除RMSEA＝0．092比0．08的规定值偏大，但是小于0．1，其余数据都达到了较好的水平。从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可以看出，该模型得到了数据的支持。所有指标符合要求，表明模型拟合程度较好。

由图7-5可以看到对于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类型这个外源潜在变量而言，依据其三个内源潜在变量的标准化参数值，即战略定位（0．742）、战略关联（0．848）和战略理念（0．830），可以看到它们确实能够很好地反映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因此，认为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是由战略定位、战略关联和战略理念三个要素所构成。战略定位、战略关联和战略理念对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有着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进一步可以看出，战略关联的参数值最大，战略理念的参数值紧跟其后，说明在以洞察力为主导的战略变革过程中，战略关联的重要性最高，战略理念对洞察力主导的战略转型也有着较大的影响。由此可以得出假设1：以洞察力为主导的战略变革是由战略定位、战略关联和战略理念构成，并且三者的重要性排序不同得到验证。

图7-5　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类型测量模型的标准化系数图

表7-25　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类型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N＝339）

续　表

＊＊＊　表示显著性水平P小于0．001。

（二）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类型的构成要素

图7-6为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类型测量模型的标准化系数图，采用AMOS软件进行结构模型来分析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构成要素及其影响力。该测量模型的外源潜在变量是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四个内源潜在变量，分别是战略共识、战略协同、战略控制和战略适应。四个内源潜在变量又分别有多个观察变量。观察变量与内源潜在变量之间的标准化参数值（箭头上的数值）等同于因子分析的结果，即因子负荷值；内源潜在变量与外源潜在变量之间的标准化参数值（箭头上的数值）等同于回归分析结果。

由表7-26可以看到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类型构成要素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测度模型的拟合优度指标。其中，χ2／d f＝2．591＜3，CFI＝0．941，TLI＝0．927，RMSEA＝0．086。除RMSEA＝0．086比0．08的规定值偏大，但是小于1，其余数据都达到了较好的水平。从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可以看出，该模型得到了数据的支持。所有指标符合要求，表明模型拟合程度较好。

图7-6　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类型测量模型的标准化系数图

表7-26　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类型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N＝339）

＊＊＊　表示显著性水平P小于0．001。

由图7-6可以看到对于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类型这个外源潜在变量而言，依据其四个内源潜在变量的标准化参数值：战略共识（0．811）、战略协同（0．820）、战略控制（0．867）和战略适应（0．877），可以看到它们确实能够很好地反映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因此认为，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是由战略共识、战略协同、战略控制和战略适应四个要素所构成。战略共识、战略协同、战略控制和战略适应对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有着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进一步可以看出，战略适应的参数值最大，战略控制的参数值次之，战略协同的参数值为第三，战略共识的参数值最小，说明在以执行力为主导的战略变革过程中，战略适应的重要性最高，战略适应对执行力主导的战略转型也有着非常大的影响。由此可以得出假设2：以执行力为主导的战略变革是由战略共识、战略协同、战略控制和战略适应构成，并且四者的重要性排序不同得到验证。

二、组织创新视角下战略变革的因素分析

根据第五章组织创新视角下战略变革的因素模型及其相应研究假设，构建组织创新视角下战略变革影响因素的结构方程模型，如图7-7所示。有关洞察力、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构成要素已经得到验证，该测量模型旨在分析组织创新三个层面的特征要素分别对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和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的影响。

由表7-27可以看到组织创新视角下战略变革因素模型验证性因子分析的拟合指标。其中，χ2／d f＝2．465＜3，CFI＝0．920，TLI＝0．954，RMSEA＝0．089。除RMSEA＝0．089比0．08的规定值偏大，但是小于1，其余数据都达到了较好的水平。从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可以看出，该模型得到了数据的支持。所有指标符合要求，表明整体模型拟合程度较好。对于各路径系数与变量间效应的显著性水平检验，除了路径“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个体创新素质与创新倾向”和路径“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个体创新素质与创新倾向”的P值介于0．001和0．05之间，其他路径的P值均小于0．001，说明各路径系数的显著性检验均得到支持。

表7-27　组织创新视角下战略变革因素模型的拟合结果（N＝339）

续　表

＊＊＊　表示显著性水平P小于0．001。

由图7-8通过各路径的标准化系数分析组织创新的特征要素对战略变革的影响程度。个体创新素质和创新倾向、团体氛围和知识型组织对战略变革（洞察力主导、执行力主导）均是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其中，在对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影响上，知识型组织的影响程度最高，团体氛围次之，个体创新素质和创新倾向最弱；在对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影响上，团体氛围的影响程度最高，知识型组织次之，个体创新素质和创新倾向最弱。可见，在对战略变革过程中洞察力和执行力的影响程度上，知识型组织和团体氛围不分伯仲，均明显优于个体创新素质和创新倾向。

由上述分析可知，假设H2a、H2b和H2c均通过验证。

图7-8　组织创新视角下战略变革因素模型的路径系数

三、组织创新视角下战略变革的过程分析

如前所述，组织创新的特征要素会显著影响战略发生变化，但是所引起的战略变化对组织绩效提高是否有帮助还未知。在此，通过对“组织创新的特征要素→战略变革的类型构成→战略变革效果”的路径分析，一方面考察由组织创新要素引发的战略变化能否给组织带来更高的绩效，另一方面探究在战略变革过程中，组织创新要素通过何种方式作用于变革效果。在研究组织创新视角下战略变革过程之前，还需要对战略变革类型的构成要素与变革效果之间的关系进行讨论，分析战略变革类型的构成中有哪些方面对变革效果有积极的影响作用。

（一）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效果分析

如前验证，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是由战略定位、战略关联和战略理念三种要素构成。接下来，运用AMOS结构方程模型中的极大似然（Maximum Likelihood）方法考察以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过程中，上述三种构成要素与变革效果之间的关系。建立“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战略变革效果”的结构方程初始模型，如图7-9所示。

从初步拟合程度来看，χ2／d f＝2．954＜3，CFI和TLI的值仅大于0．9，RMSEA值介于0．08和0．1，表明该模型的整体拟合效果一般。三条路径中，“战略变革效果←战略关联”的P值小于0．001，显著水平最优；“战略变革效果←战略理念”的P值介于0．05至0．1，显著水平一般；“战略变革效果←战略定位”的P值为0．930（大于0．1），同时C．R．值低于1．96，未能达到结构方程模型路径检验的要求。如表7-28所示。需要进行局部修正，接下来从初始模型入手，进行模型调整与修正。

图7-9　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效果结构方程初始模型

表7-28　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效果初步拟合结果（N＝339）

＊＊＊　表示显著性水平P小于0．001。

在本研究中，当模型拟合效果不理想时，根据初始模型的参数显著性结果和AMOS提供的模型修正指标进行模型限制，即通过删除或限制部分路径（删除初始模型中不存在显著意义的路径），使模型结构更加简洁，AMOS软件提供的模型限制的修正指标是临界比率（Critical Ratio）。由于“战略变革效果←战略定位”路径的显著性检验未能通过，考虑将其从初始模型中删除。修正后的模型拟合情况如表7-29所示。经过修正的结构模型χ2／df、CFI、TLI、RMSEA等各项拟合指标都得到了较大改善，模型的各个参数都符合拟合要求，拟合优度良好。变量之间存在两条路径是显著的，分别是“战略变革效果←战略关联”和“战略变革效果←战略理念”。

表7-29　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效果修正后的拟合结果（N＝339）

＊＊＊　表示显著性水平P小于0．001。

图7-10给出了修正后的各条路径上的标准化系数以及变量之间的相关程度。由此可见，在以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过程中，战略关联和战略理念分别对变革效果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战略共识对变革效果的显著性检验未能通过。即假设“在以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过程中，战略定位对战略变革的效果有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未能得到支持，其他两项假设都成立。

图7-10　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效果修正后的路径系数和变量间的相关系数

（二）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效果分析

如前验证，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是由战略共识、战略协同、战略控制和战略适应四种要素构成。接下来，运用AMOS结构方程模型中的极大似然（Maximum Likelihood）方法考察以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过程中，上述四种构成要素与变革效果之间的关系。建立“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战略变革效果”的结构方程初始模型，如图7-11所示。

图7-11　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效果结构方程初始模型

从初步拟合程度来看，χ2／d f＝2．776＜3，CFI和TLI的值都大于0．9，RMSEA值小于0．08，表明该模型的整体拟合效果良好。四条路径中，“战略变革效果←战略共识”的P值为0．824（大于0．1），未能通过显著性检验；“战略变革效果←战略协同”的P值介于0．001至0．05，显著水平较高；“战略变革效果←战略控制”和“战略变革效果←战略适应”两条路径的P值均小于0．001，意味着非常显著。如表7-31所示。

由于“战略变革效果←战略共识”的P值和C．R．值均未能达到结构方程模型路径检验的要求，考虑将该路径删除对初始模型进行修正。修正后的模型拟合情况如表7-30所示。经过修正的结构模型χ2／d f、CFI、TLI、RMSEA等各项拟合指标都得到了较大改善，模型的各个参数都符合拟合要求，拟合优度较好。变量之间存在三条路径是显著的，分别是“战略变革效果←战略协同”、“战略变革效果←战略控制”、“战略变革效果←战略适应”。

表7-30　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效果初步拟合结果（N＝339）

＊＊＊　表示显著性水平P小于0．001。

图7-12给出了修正后的各条路径上的标准化系数以及三项变量两两之间的相关程度。通过标准化系数可以看出，在对战略变革效果影响作用的程度上，战略控制最高，战略适应次之。由此可见，在以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过程中，战略协同、战略控制和战略适应分别对变革效果有着显著的正向影响，而战略共识对变革效果的显著性检验未能通过。即假设“在以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过程中，战略共识对战略变革的效果有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未能得到支持，其他三项假设均成立。

图7-12　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效果修正后的路径系数和变量间的相关系数

表7-31　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效果修正后的拟合结果（N＝339）

＊＊＊　表示显著性水平P小于0．001。

（三）组织创新视角下战略变革过程的具体路径

通过上述的分析可以看到，洞察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构成要素中的战略关联和战略理念显著正向影响战略变革效果，执行力主导的战略变革构成要素中的战略协同、战略控制和战略适应对战略变革效果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接下来，要具体分析组织创新中的特征要素通过作用于战略变革过程中的哪些成分对战略变革效果有怎样的影响。组织创新视角下战略变革过程的结构方程初始模型如图7-13所示。

表7-32为该模型初步的整体拟合结果和具体路径情况。从表7-32中可以看出，χ2／d f＝2．828＜3，CFI和TLI都大于0．9，RMSEA＝0．095虽然大于0．08，但是小于0．1，说明模型的整体拟合情况一般。对于具体各条路径而言，并不是每条路径都通过了显著性检验，按照“P值大于0．1，C．R．值小于1．65”就被认为是没有通过显著检验的标准来判断，则“战略理念←个体创新素质和创新倾向”、“战略协同←个体创新素质和创新倾向”、“战略控制←个体创新素质和创新倾向”、“战略理念←团体创新氛围”、“战略关联←知识型组织”、“战略变革效果←战略理念”这六条路径未能得到支持。

采用模型限制的方法对初始模型进行修正，删除上述没有达到结构方程模型参数检验要求的六条路径，依据侯杰泰（2004）的观点，进行结构方程模型修改时原则上每次调整一个参数，因此本研究对这些路径的调整是逐一进行的。修正后的模型拟合情况如表7-33所示。经过修正的结构模型χ2／df、CFI、TLI、 RMSEA等各项拟合指标都得到了较大改善，虽然“战略变革效果←战略关联”的P值没有达到在0．001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要求，但仍满足在0．01水平的显著性水平，模型的各个参数都符合拟合要求，拟合优度较好。

表7-32　组织创新视角下有效战略变革过程模型的初步拟合结果（N＝339）

＊＊＊　表示显著性水平P小于0．001。

表7-33　组织创新视角下战略变革过程模型修正后的拟合结果（N＝339）

＊＊＊　表示显著性水平P小于0．001。

从图7-14可以看到，在战略变革过程中，组织创新个体层面的创新素质与创新倾向通过正向影响战略关联和战略适应进而积极影响战略变革的效果；团体创新氛围通过正向作用于战略关联、战略协同、战略控制和战略适应积极影响战略变革的效果；知识型组织会对战略协同、战略控制和战略适应产生正向作用进而积极影响战略变革效果。组织创新视角下企业战略变革过程的具体路径如下：

个体创新素质与创新倾向→战略关联→战略变革效果；

个体创新素质与创新倾向→战略适应→战略变革效果；

团体创新氛围→战略关联→战略变革效果；

团体创新氛围→战略协同→战略变革效果；

团体创新氛围→战略控制→战略变革效果；

图7-14　组织创新视角下有效战略变革过程模型修正后的路径

团体创新氛围→战略适应→战略变革效果；

知识型组织→战略协同→战略变革效果；

知识型组织→战略控制→战略变革效果；

知识型组织→战略适应→战略变革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