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超过荷兰先实现产业革命

2．英国超过荷兰先实现产业革命

前面提到，荷兰是17世纪资本主义经济最发达的国家。马克思认为，撇开其他情况不说，由渔业、工场手工业和农业打下的基础，对荷兰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此外，他还指出，荷兰的商业特别发达。关于这个问题，18世纪的著作家有所说明，其中，尤以约·马西的说明最为详尽。马西说：必需的和有用的自然产品在各国分布是很不均匀的，因此如果限定它们只能使用本国的产品而不进行对外贸易，两个国家就不能以相同的劳动提供相同数量的生活必需品；而人民的需要的增减则取决于生活于其中的气候寒冷和炎热；所以，不同国家的居民必须经营的商业不能不有所差别，只有根据冷热的程度才能知道这种差别的程度。“既然（这种）必要性使某些人较多地从事贸易，其他一些人则较少地从事贸易，我就不能略而不谈荷兰所独具的一种必要性，这种必要性是由国内人口过剩引起的；这情况，再加上（荷兰这块低洼地———引者）必须费去很多劳动去筑堤和排水，就使荷兰经营商业的必要性比世界上任何可以居住的地方都大。”^[3]这就是说，荷兰商业的发达是由其自然或地理条件决定的。但是，在这条件下，如何安排工业和商业的关系，则是制定政策的问题了。政策的引导是一国经济能否发展的重要原因。正是在如何安排工业和商业的关系这一点上，荷兰是错误的，而英国则是正确的。

17世纪中叶，如马克思所说，荷兰几乎独占了东印度的贸易及欧洲西南部和东北部之间的商业往来，达到其对外贸易的最高峰。但是，它并没有及时将由此获得的巨额利润投到制造业上，并以其进一步的发展作为商业进一步发展的物质基础。这样，如马克思所说：在18世纪初，荷兰的工场手工业已远远落后了。由于这样，它又反过来限制了它由对外贸易获得的利润的用途，只好将其用于流通领域。当自己的对外贸易遇到强大的竞争对手，因而不能进一步发展时，这些本应投到制造业上的货币就只好用作借贷资本，并且贷给最需要它的外国，这个外国不是别人，恰恰就是自己的最强大的竞争者。马克思说：“荷兰在1701—1776年时期的主要营业之一就是贷放巨额资本，特别是贷给它的强大竞争者英国。”^[4]荷兰就这样，眼看着自己的竞争对手在自己的帮助下超过自己。历史的逻辑确实是残酷无情的。

英国的政策不是这样。它在发展对外贸易的同时，又发展产业，并将产业的发展作为进一步发展对外贸易的物质基础。为此目的，它又进一步变革生产关系，深化土地制度的改革，继续进行“圈地运动”，从而为产业的进一步发展提供条件。马克思指出，在英国，17世纪最后几十年，自耕农民还比租地农民阶级的人数多；但在1750年，自耕农就消灭了；而在18世纪最后几十年，农民公有地的最后痕迹也消灭了；以前，立法对此行为斗争了150年而毫无结果，而“18世纪的进步表现为：法律本身现在成了掠夺人民土地的工具”^[5]，其后，从1760年至1845年间，圈地面积激增，占总可耕地20%以上。这种用立法手段变革土地关系的做法，是符合只有发展农业这一国民经济基础，才能发展包括产业和商业在内的全部国民经济这一经济规律的要求的。不仅如此，为了发展国民经济，如有必要就向自己的竞争对手借钱来达到这一目的。就这样，英国便逐渐超过了荷兰，最早进行了产业革命。在这前后，对荷作战三次，英国终于将其最强大的对手打败，从而获得无可争议的海上霸权。

针对这段历史，马克思写道：拿英国和荷兰比较一下就可以看出，“荷兰作为一个占统治地位的商业国家走向衰落的历史，就是一部商业资本从属于工业资本的历史。”^[6]这就再次告诉我们，马克思所说的：是生产方式决定流通方式，是工业不断使商业发生革命，而不是商业使工业发生革命，总之，工业决定商业，确实是一条经济规律。在这一点上，当代发展经济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刘易斯是非常正确的。他说：贸易是润滑剂而不是燃料，应该在发展农业这一国民经济的基础上再发展工业，这样就有较好的贸易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