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经济孕育民主价值

1.2.3　市场经济孕育民主价值

民主作为政治生活的一种追求，它需要有价值引导并且也有其自身价值，这种价值就是自由，没有自由就没有民主，同时民主也增进自由范围，而自由形成源于政治上宽容性和经济上的自主性。著名的西方经济学家和政治学家查尔斯·林德布洛姆（Charles E.Lindblom）从市场体制与政治民主之间的相互作用阐明民主的基本价值——自由的发生。他同样是多元主义者，在他看来多头政治不仅毫无例外都是市场制度，而且特别都是私有企业制度。他声称，“不管市场被用于为民主服务方面做得多么不够，也只有在市场取向的制度中才会出现政治民主。不是所有的市场取向的制度都是民主的制度，但每一个民主的制度都必须是市场取向的制度。显然，出于还未被充分认识的原因，政治民主是不能存在的，除非它与市场结合。这是一个使人惊奇的命题，它迄今为止还没有遇到过例外。”^[23]也就是说，民主制度必须与经济上是市场取向的社会相联系，产生这种关联性必须满足两个条件，其一，当市场能生长出一种力量形成对权威实际制约的时候；其二，当市场能够提供民主发展的最核心价值——自由的时候。

当民主成为权威产生的必要程序的力量，从根本上说还是要到经济领域中去寻找，在市场中财富的势力、企业家的势力占有支配的地位，而人民群众处于从属地位，但市场仍是造成约束权威的各种规则的主要力量。实际上，无论这种约束是来自企业家还是来自人民群众，都形成对政府权威的约束，而约束的方式则是社会生长出的在权威产生和运行中所必须遵守的规则。作为民主制与权威主义体制的分野，并不在于这种约束是来自企业家还是来自人民群众，只要形成对权威现实的约束条件，就足以使民主与权威主义体制区分开来。

民主、市场都与自由有必然的逻辑关系，自由既是民主的前提，又是民主的目的。民主首先是自由人的活动方式和规则，如果人们没有作为单个人（而不是作为整体的人）的一系列的自由权利，如人身、财产、良心、集会、结社、意志表达等等最基本的自由权利，民主政体就不能建立，也不能运行。因为，没有自由的民主只能是一种动员性的民主、没有个人能动性的民主，实际上并不是民主的制度，而至多是一种权威主义制度下的形式化民主。因此，林德布洛姆指出“民主的历史主要来源于对自由的追求。”^[24]而促进自由发展的动力来自市场，市场是自由的大熔炉。市场交易是一种资源的互惠行为，这种行为是以参加交易的个人能够自由地处置人们自身以及归自由所有的财富和物品为前提的，这便成为孕育社会和政治自由的最深刻根源。在市场交换环境的长期熏陶下，就使得自由变成了人们的一种内在的要求，变成了人们的最基本的价值追求。民主政治的建立为私有财产、自由企业、自由契约和职业的选择赢得和保护一定的自由；而市场反过来又构建出民主政治的行为模式和一套特殊的复杂的民主—权威主义规则，实现民主政治的游戏规则是权威合法性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