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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掌故丛编》所用底本考

时间:2022-05-1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节 《武林掌故丛编》所用底本考在丁氏刊行的六种丛书中,《丛编》部帙最巨,耗费最多,影响亦最大。《丛编》收录书籍众多,各书的成书时代不一,所据底本也较为复杂,迄今尚未有研究者系统考察《丛编》的底本问题。据此可推知,《丛编》本系据崇祯刊本重刊,并经丁丙增辑附录。据此可知,《丛编》本据弘治刊本重刊,此弘治刊本见《丁志》卷九。

第一节 《武林掌故丛编》所用底本考

在丁氏刊行的六种丛书中,《丛编》部帙最巨,耗费最多,影响亦最大。刘承幹称:“(丁丙)辑刻《武林掌故丛编》累千百卷,虽倾竭家资,绝不为意,而先生之精力物力,亦因之而俱瘁矣。晚年孜孜矻矻,惟日不足,犹勤勤于乡邦文献之选辑。”[1]刘氏是后起的浙江藏书大家、刻书大家,所刻《嘉业堂丛书》、《吴兴丛书》等蜚声士林,对于辑刻丛书之甘苦有切身体会,他的这番评述可谓是对丁氏辑刻《丛编》的最好概括。

《丛编》以收录杭州人文史地掌故为准绳,广搜博采,共编制二十六集,收录书籍近二百种。在体例上也有创制:郡邑丛书通常以作者籍贯设限,只收录本地人士著述,而《丛编》则以内容为限,一切以是否与杭州掌故有关为标准,并不限于乡人著述;且不拘体裁,所收书籍涉及史、子、集三部;亦无时代限制,时人著作亦广泛收纳。因此,《丛编》不仅是地方文献渊薮,治杭州史地者必取资焉,而且可为考察诸如文人结社雅集、清末士绅兴办地方事业、民间宗教信仰等社会学、文学、文化学课题,提供丰富史料。

《丛编》收录书籍众多,各书的成书时代不一,所据底本也较为复杂,迄今尚未有研究者系统考察《丛编》的底本问题。本节将对该问题进行探索,力求反映其大致面貌。

(一)以刊本为底本者

太平天国军兴,各地书籍损失惨重,很多书籍虽经刊刻,但战后传本已稀。《丛编》以网罗文献为目的,而不过分强调刊行未见秘笈,因此其中以刊本为底本者数量甚多。

1.以宋刊本为底本者

宋周淙《乾道临安志》(1)[2],此书原十五卷,但至清代仅杭州孙氏寿松堂藏有三卷宋刻残本[3]。此书在清代有过多个传抄本,皆源出孙氏藏本,故均止三卷。太平天国战争中,寿松堂损失惨重,而此宋椠本却得幸免。光绪二十一年,孙氏曾影刊此宋本[4]。《丛编》本刊行于光绪元年,内封有“竹书堂重刊宋本”牌记。丁氏与寿松堂主人孙炳奎、孙峻父子素有交谊,该书宜据孙氏藏本刊刻。孙氏所藏,后于“民国二年复罹回禄,宋椠元刊,都付劫灰,《乾道临安志》原书亦与其厄”[5]

2.以明刊本为底本者

明梅之暹辑、俞大彰重辑《重阳庵集》(2),丁丙跋称:“因检丁敬身隐君旧藏《重阳庵集》付之梓,并附明倪文僖公赋一篇,及国朝陈法师碑传于其后。”此丁敬旧藏本见《丁志》卷十二,著录为“明嘉靖刊本”。

明李翥《慧因寺志》(2),丁丙跋称:“余偶得寺志,尚是明本……余愿藉志留寺,亟为梓行。”《丛编》本首天启丁卯徐时泰序,次天启丁卯蒋如奇序,次目录,题“古阳羡李翥飞侯甫辑/虎林姚二煜葆明甫方新子鼻甫校”,卷后有崇祯改元中秋后一日李翥跋。据此可推知,《丛编》本系据崇祯刊本重刊,并经丁丙增辑附录。

宋释元敬、元复撰《西湖高僧事略》、明释祩宏撰《续事略》(6),《事略》有宝祐丙辰莫子文序,次目录。《续事略》首祩宏识语,次目录。卷末丁丙跋称:“余藏汪槐沆《小眠斋读书日札》,中列《西湖高僧事略》一卷,宋玛瑙寺讲师元敬节庵辑,宝祐丙辰吴郡莫子文序。元季兵燹,旧本散逸,明虎跑僧无巳重为开雕,正统戊辰汪通后序。今从莲师续辑本复刊,汪氏后序渺不可得,记此俟访求之。”按,祩宏即“莲师”,为明末僧人,“莲师续辑本”即明崇祯间祩宏刻本。

元杨维桢辑《西湖竹枝集》(6),《丛编》本首天顺三年和维振纲序,次至正八年杨维桢序,卷末有万历甲辰冯梦桢跋。按此书有万历刻本,《丛编》本与之同,应据万历刊本重刻。

明释大善《西溪百咏》(10),此书有崇祯刊本。《丛编》本首崇祯庚辰大善自序,次目录,卷末有天顺庚辰周谟序及旧诗题。则《丛编》本即据崇祯刊本刊行。

明陈锡仁《西湖月观纪》(7),此书之前未见单行本,被收入陈氏《无梦园遗集》。《丁目》卷十六三十三叶著录有“《无梦园遗集》八卷,明刊本”《,丛编》本当从此出。

明聂心汤《万历钱塘县志》(16),《丛编》本首万历己酉黄汝亨序,次万历己酉陈尹禹序、万历三十七年虞淳熙序、万历己酉吴之鲸序、万历三十七年聂心汤自序,钱塘县疆图、钱塘县治图,《乾隆杭州府志》聂心汤传。次凡例,次目录。由上可知,《丛编》本系据万历本重刊,而《丁志》卷十一著录有此书“明万历刊本”,当即《丛编》本所据底本。

明田汝成《西湖游览志》《志余》(20),《丛编》本丁丙跋称:“是书始刻于嘉靖二十六年丁未,继修于万历十二年巡按范公鸣谦,至二十五年杭州太守季公东鲁又刻之,及四十七年会稽商氏惟濬略为增益,别新雕镂。是七十三年中,板凡四刻。国朝康熙己巳,姚氏靖又删《志》为八卷,《志余》为十八卷,至今传本更尠于明时诸刊。竹舟先兄雅志汗青,以卷繁辄止。罗君榘臣、孙君康侯屡加怂恿,愿事校雠,因聚诸刻,择善而从。”可知《丛编》本系参核诸本而成,而其卷数为《西湖游览志》二十四卷《志余》二十六卷,与康熙姚靖删节本异,可知底本仍为明刊,姚本只是参校本之一。

《昭忠录》(21),《丛编》本丁丙跋称:“褚家塘助圣庙肇自唐宋间,明成化乙未里儒周璟上于朝,得请春秋入祀,更编《昭忠录》以记其盛。光绪二十一年冬忽得原刊本,七周乙未,洵非偶然……”据此可知,《丛编》本据弘治刊本重刊,此弘治刊本见《丁志》卷九。

3.以清刊本为底本者

传世古籍,以清刊本的数量最为巨大。《丛编》中以清刊本为底本者,占相当比例,这又与《丛编》大量收录清人著作有关。

清代修撰各类方志的风气极盛,《丛编》以搜集地方文献为目的,收录方志极多,其中又以清代志书为大宗。方志修成至下次重修之前,往往只刊刻一次,多次重刻的现象反而较为少见。所以《丛编》所收清代方志的底本问题较为明了,大多皆照原刊本重刊。除方志之外,记述杭州史事的史部著作、记载杭州逸闻的笔记、吟咏杭州湖山胜景的诗文集,《丛编》也多有收录。其中也以清人著作居多,这些著作与方志类似,版本系统也相对简单。

鉴于以上情况,下文对于以清刊本为底本者,将不一一胪列,而仅论述其中情况较为特殊者。

(1)参核众本而成者

《广福庙志》(1),卷末丁申跋称:“右《广福庙志》一卷,今就乾隆、道光初续两刻,粗加增孴本也。”

又如,清厉鹗《湖船录》(6),《年谱》光绪五年九月“刊《湖船录》”下小注:“府君命颐生叔合前后三次刊本重编,并补注以集其成。”而《丁目》卷十三第二叶著录有“刊本,汪氏刊本,昭代丛书本”,综上可知《丛编》本据诸本参核而成。

(2)抽刊单行者

清汪汝谦《西湖韵事》附《不系园集》《随喜庵集》(1),《丛编》本丁丙跋称:“按汪上湖先生师韩乾隆辛卯冬日《春星堂诗集》后识云‘:先生著作富有,杭城多火,春星堂在缸儿巷,三被火灾,版刻纸抄尽失。师韩之生距先生卒越五十年,尝于故旧家及旧书肆先后得《听雪轩集》、《绮咏梦草》、《游草》、《西湖韵事》、《闽游诗纪》、《不系园集》、《随喜庵集》及抄本遗稿一编,珍收箧笥。因念师韩为先生元孙之宗子,今已齿踰六十,流寓四方,不能续有所得,恐代远年湮,无能述德,爰汇诸集重刊,列于家集之首云。’今光绪辛巳上距乾隆辛卯又一百十年,杭城两遭兵火,故家书肆版刻纸抄灰灭殆尽,即《春星堂诗集》传本极罕。适有武林掌故之刻,因摘取《西湖韵事》、《不系园》、《随喜庵》两集削板以传。”可知,《丛编》本据乾隆汪师韩重刻本《春星堂诗集》抽出重刻。《春星堂诗集》,《丁目》卷十六著录有“汪氏刊本”。

清朱彭《吴山遗事诗》(3)、《西湖遗事诗》(22),《丛编》本《西湖遗事诗》丁丙识语称:“《湖山遗事诗》向附《抱山集》末,因有阙页,仅刻《吴山遗事诗》一卷。今春犹子立诚得于都城厂肆,阙页在焉。爰付梓人,庶可免残山剩水之叹。”《抱山集》,即朱彭《抱山堂集》。据识语可知,以上两种系从《抱山堂集》中抽出单行。《抱山堂集》在清代多次刊刻,上海图书馆藏嘉庆年间十八卷刊本,南京图书馆亦藏十八卷本,著录为“刊本”,国家图书馆藏咸丰十一年刊本两部,一为十四卷,一为十五卷。《丁目》卷十七著录十八卷“刊本”两部,未知《丛编》本从何本出。

清朱樟《里居杂诗》(7),《丛编》本吴恒跋称:“《观树堂诗》十四卷,劫后传本甚罕……松生二兄罗刊武林掌故诸书,因录以畀之……”可知《丛编》本系从《观树堂诗集》中辑录单行,《观树堂诗集》有乾隆刊本。

清赵士麟《武林草》(7),此书之前未见单行。赵氏著有《读书堂采衣全集》,有康熙三十五年刊本及浙江书局光绪十九年刊本。《丛编》本《武林草》刊于光绪八年,当以康熙刊本为底本。

清赵昱《春草园小记》(8),此书之前未见单行。赵氏有《爱日堂吟稿》十五卷,此书有乾隆刊本,《丛编》本当据乾隆刊本录出单行。

清吴存楷《江乡节物诗》(8),《丛编》本吴庆坻跋称:“因述先伯祖当涂君尝有江乡节物之咏,差足比拟。丁丈闻而善之,遽令写副,授之手民。曩时兴到之作,俨然为单行别本……先伯祖学博行洁,低颜粗官,连蹇失职,侘傺以老。遗诗刊成,毁于庚辛之乱。从兄子厚薄宦楚北,方谋重雕。丁丈斯举,其亦导之。”由上可知,《江乡节物诗》系从吴氏别集中录出单行,吴存楷著有《砚寿堂诗抄》八卷《诗余》一卷《诗续抄》二卷,此书有嘉庆二十三年刻本、嘉庆刊道光三年增修本及光绪十二年刊本。《江乡节物诗》刊刻于光绪八年,则所据非嘉庆本即道光增修本。

清陈文述《西溪杂咏》(21),《丛编》本丁丙跋称:“偶阅陈退庵先生《颐道堂集》中《因负土而作此》诗,虽止古体五十篇,题序简而明,咏歌苍且秀,留下十八里之景物略具于斯。用付手民,传为西溪故事云。”则《丛编》本系从陈氏集中辑录者,陈氏别集于嘉道之间多次刊印,未详《丛编》本祖何本。

(3)以清代丛书本为底本者

宋四水潜夫《武林旧事》(2),《丛编》本首四水潜夫序,次目录。卷端题下有“明宋廷佐刻本参校”一行。卷末有至元后戊寅忻厚德用和父跋,弘治乙卯祝靖跋,及“己未夏五月十六日校四字”一行,万历壬子淡翁识语(下注“澹生堂祁氏本跋”),己亥二月望前一日鉴阁跋(下注“瓶花斋吴氏本跋,元在第六卷后”),乾隆癸丑端阳后一日鲍廷博跋。以上特征均与鲍氏知不足斋本同,可推知《丛编》本据《知不足斋丛书》本重刻。

(二)以稿本为底本者

《丛编》有部分书籍以稿本付刊,其中多未刊遗书,颇具文献价值。这类书籍有:

清罗以智《新门散记》(7),《丛编》本胡凤锦跋称:“今年春,松生犹子修甫孝廉于丛残手稿中录出《新门散记》一册,将付手民……乃属草未成者,衹寥寥数十页……先生(罗以智)著作有《经史质疑》、《文庙从祀贤儒表》、《浙学宗传》、《敬哀录》、《赵清献年谱》、《金石所见录》、《恬养斋文集》,综计百余卷。今所存者,《吉祥室诗草》十卷之五及此《新门散记》一卷。”由上可知,《丛编》本系据手稿刊刻,罗氏著作经太平天国之役大多散佚,此书之前亦未经刊刻。

清吴农祥《西湖水利考》(23),此书之前未见刊行,前后无序跋,似从文集中录出。吴氏有《梧园诗文集》不分卷、《流铅集》十六卷,均未有刊本。《梧园诗文集》稿本为丁氏收得,著录于《丁志》卷三七,《丛编》本当从此出。

清周三燮辑《秦亭山民移居倡和诗》(25),《年谱》光绪二十四年三月“刊《秦亭山民移居倡和诗》”下小注:“许贯之丈以原册示府君,遂摹而刊之。”可知《丛编》本据原稿刊行。

(三)以抄本为底本者

《丛编》中有不少书籍系据抄本刊行,其中不乏版本较为珍罕、据稿本录副或之前未经刊刻者。

1.底本为影宋抄本、明抄本

宋葛灃《圣宋钱塘赋》(9),《丛编》本内封有“钱塘嘉惠堂丁氏重刊景宋本”牌记,卷末有“临安陈氏书籍铺刊行”一行。《年谱》光绪十年四月“重刊宋葛灃《钱塘赋》”下小注:“府君得旧抄本,校以宋刻潜氏《临安志》,颇多讹误,且乏单行本,因校定付梓。”可知《丛编》本出自一影宋旧抄本。

元佚名《新刻古杭杂记诗集》(1),目录后有“以上系宋朝遗事,一新绣梓,求到续集,陆续出售,与好事君子共之”及“一依庐陵正本”刊语两行。《丁志》卷二一著录“汲古阁写本”,与上同,并称“光绪庚辰午月,鲍叔衡从江阴试棚寄到,梓入《武林掌故丛编》”,即为刊刻底本。

2.底本为传录自稿本的抄本

元郭畀《客杭日记》(5),《丛编》本丁丙跋称:“《客杭日记》,鲍以文以厉征君删本刻入《知不足斋丛书》。光绪戊寅夏,购得塘栖劳氏旧藏《云山日记》,实从真迹摹出者。今自至大元年九月二十二日到杭,至十一月初四日离杭,记事皆依真迹,前后所记仍从厉本。”[6]可知《,丛编》本主要根据劳氏丹铅精舍旧藏抄本,而劳氏抄本系据“真迹摹出者”。相比鲍廷博、厉鹗的节本,《丛编》本更为完善详尽,更多的保留了此书的本来面貌。

清柯汝霖《武林第宅考》(12),《丛编》本首《光绪平湖县志》本传,中称:“(柯汝霖)任钱塘教谕时,作《武林第宅考》一卷,未刊。”《年谱》光绪十五年三月“刊柯汝霖《武林第宅考》”下小注:“许壬伯丈秉铎平湖,始从其家录副见赠,因重刊焉。”则《丛编》本乃据柯氏家藏稿本传录付梓。

3.底本为抄本且未经刊行者

清朱点《东郊土物诗》(8),《丛编》本吴庆坻跋称:“《东郊土物诗》一卷,吾乡古心朱先生与同时诸老分咏东乡物产之作也。旧藏吴君半耕所,经乱未失,颇珍惜之。尝语其友山阴陆君廉史,冀刊布以永其传。今年正月,吴君物殇,陆君感其意,介严君容孙携以畀余。时松生丁丈搜辑里中掌故,凡前人著述涉及杭事者,辄板行之。余遂以是书怂恿付梓。”可知此书向未刊行,《丛编》本乃据写本付梓。

清吴修辑《复园红板桥诗》(8),《年谱》同治三年七月:“得《复园红版桥诗册》,摹刻登版。”其下小注称:“乾隆甲子七月,复园红版桥新成。诸名流会者凡二十人,刻晷赋诗,装潢成册。丁砚林先生书眉。越六十年,为吴思亭所得。至是,又六十年,府君得之。沧桑阅变,而是册幸出劫灰,爰摹刊以广其传。”可知此书之前无刊本《,丛编》本据写本付刊。

清厉鹗《南宋院画录》(9),《丛编》本张维嘉跋称:“独此《南宋院画录》虽邀天家搜采,秘府储藏,而艺林终未雕梨,传本绝稀……同治纪元之岁,丁竹舟、松生两兄得此稿于四明书肆。审视跋语,知为罗镜泉先生校本。”可知该书之前未有刻本,《丛编》本系据罗镜泉校抄本刊行。

宋陈骙《南宋馆阁录》《续录》(10),此书由馆臣从《永乐大典》辑出,当时宋刊本已不传,《丛编》之前未有刊本,则《丛编》本系据《四库》本刊刻[7]

宋何异《宋学士院题名》(10),《丛编》本丁丙跋称:“适刊《南宋馆阁录》竟,归安陆存斋观察以钱晓徵学士旧从《大典》录本相舁,因为校梓,以存武林掌故之一。”可知《丛编》本系据钱大昕辑录抄本刊刻。此书从《永乐大典》辑出,之前未曾刊刻。

明沈朝宣《嘉靖仁和县志》(17),《丛编》本王同跋称:“明嘉靖间,仁和沈三吾先生以一人之力,积八年之功,成《仁和邑志》十四卷……然逡巡延至今,三百四十四年未梓行也。艺文书目中虽有‘板存家塾’一语,殆欲刻而未果欤……又为钱塘邑宰周公借阅,携归吴阊。至国朝顺治间,求之不得,迄后朱君辗转觅得之周氏之裔,而仅留残本。重加补缀,盖亦幸而存矣,然仍未刻也。一二抄册,珍同拱璧。同里丁君松生富藏书,得抄册,不自秘,付剞劂氏,精写样本。”《丁志》卷十一有“旧抄本”,称:“先兄竹舟乱后得于甬上,似为罗氏以智传抄本,今与聂志并刊于《武林掌故丛编》中。”可知此书向未刊行,《丛编》本系据抄本刊刻。

清瞿灏《艮山杂志》(21),《丛编》本丁丙跋称:“独《艮山杂志》未经梓行……顾余幼从弼教坊沈雨溥肆中恰得全帙,凡志地、志人、志事、志文各两卷,写极潦草。乱中失去。厥后网罗文献,访之东乡,觅之故家,不能复得。嗣见上海郁氏书目有之,知归陆氏存斋,特为鸱借。存斋慨然寄赠,仅志地两卷。余虽遍求,终杳然也……更摘先生遗诗之有关斯地者,附缀编末。”则此书之前未曾刊刻,战乱之后已无全本《,丛编》本据陆心源所赠抄本刊刻。

清陈景钟《清波三志》(22),《丛编》本蔡玉瀛序称:“《清波类志》若干卷,咸丰初年余曾借观于李节贻同年处。书凡四册,其子目及卷数不能记忆矣……当时欲将全部鸠同人醵资刊行,而校雠未毕,即遭粤匪之变。节贻殉难,书亦散失。今丁君和甫家藏是书二册,仅存记人、记事、记文三卷,欲求其全,久而未得……若不将此残帙先行开雕,恐日久重佚,欲续此三卷不可得,不重可惜欤。因怂恿付梓,改题《清波三志》。”可知此书无刊本,《丛编》本据抄本刊刻。

清施谔辑《淳祐临安志辑逸》(24),《丛编》本丁丙跋称:“幼时闻胡书农学士从《永乐大典》中摘录十六卷,分为四巨帙,亦未见有传本。此册余劫后购于市上冷摊,存祠庙及寺二门。后访得朱氏结一庐藏有旧抄,远道借录,较余藏本增多院及宫观二门,因亟为补抄。然叶数无多,似仅存学士所辑之半。闻江阴缪小山编修藏本亦始祠庙,迄宫观,次序悉与此同,盖流传仅此数门矣。兹因分为八卷,付之剞劂,用广流传。原本由《大典》辑录,每条或不具首尾,且转辗传抄,不无讹脱。今悉依原抄付梓,不敢以《咸淳志》竄入,用存其真。”可知《丛编》本系据抄本刊刻。《丁志》卷十一有“《大典本淳祐临安志》二册,抄本”,称“此又从《永乐大典》中辑出者,一为祠庙,前著总论,一为寺院,亦有总论”,即所谓“购于市上冷摊”者。朱氏结一庐藏本,检《结一庐书目》,未见。

4.自抄本中辑出单行者

明史鉴《西村十记》(6),《丛编》本丁丙跋称:“兹从《西村集》得游杭诸记。”《丁志》卷三六有“旧抄本”两部,一为《西村集》八卷,另一为《西村先生集》二十八卷。二十八卷本今藏南图,著录为“清抄本,六册”,书衣有“光绪辛巳冬日补抄成,摘《十记》一种,刊入《武林丛抄掌故书》中”题记一行,可知《丛编》本系据此清抄二十八卷本辑录刊刻。

清胡敬《定乡杂著》(4),《松轩书录》称:“《定乡杂著》二卷。清仁和胡敬撰。朱丝栏。版心下有‘当归草堂’四字。间有朱笔校字。为刊《武林掌故丛编》之底本。末有八千卷楼主人识语:‘同治七年,从邹典二家借得书农先生全集。匆匆属写官录此册,用当归草堂版格,有重刻之意。越十二年,始附手民,光绪七年孟春刊成。因记。’”[8]所谓“书农先生全集”,即胡敬《崇雅堂诗抄》十卷《诗删余稿》一卷《定乡杂著》二卷《骈体文抄》四卷《应制存稿》一卷,有道光二十六年刊本,《丛编》本系从中辑录抽刊。

明王瀛《西湖冶兴》(19),《丛编》本丁丙跋称,“吴志上先生《钱塘县志补》录有此卷,凡诗八十八篇。惧其湮没,因付手民”云云。可知《丛编》本系从《钱塘县志补》辑录。案,《钱塘县志补》无刊本,洪焕椿《浙江方志考》称:“《钱塘县志补》清钱塘吴允嘉补编。此书作于康、雍间,不分卷,南图藏有抄本一部,六册,原为钱塘丁氏八千卷楼藏本。”[9]当即刊书底本。

5.底本为名家抄本

明夏时《钱唐湖山胜概诗文》(3),此书由《钱塘湖山胜概记》一卷、《湖山百咏》一卷合成。首天顺癸未陈贽序,卷末有同年夏时跋。南图藏清抄本《湖山百咏》一卷,序首页有“江东罗氏藏书”朱文方印,即《丁志》卷三七著录之“旧抄本,罗镜泉藏书”,该本首天顺癸未冬十月陈贽序,卷尾有夏时跋,与《丛编》本同,当即刊书底本。

清徐逢吉《清波小志》附《清波小志补》(4),《丁目》卷八有“罗氏抄本,读画斋本,昭代丛书一卷本,刊本”。罗氏抄本,《松轩书录》著录:

《清波小志》二卷《补》一卷。清钱唐徐逢吉撰。陈景钟补。罗以智朱笔校。末有“咸丰元年辛亥六月二十三日校阅一过,镜泉罗以智识”一行。

附藏印(江东罗氏所藏,钱唐丁氏正修堂藏书,辛卯劫后所得)。[10]

按,《丛编》本刊于光绪七年,则获得底本至迟不应晚于当年。“辛酉劫后所得”多钤于丁氏在同治至光绪初年所得书籍,之后丁氏又有“光绪辛巳所得”、“光绪壬午年嘉惠堂丁氏所得”、“光绪庚寅嘉惠堂所得”等年份藏印。由此可以推测,罗氏校本当在《丛编》本刊刻之前收得,此本经罗镜泉校勘,当较精善,宜为刊书底本。

《武林怡老会诗集》(7),《丛编》本首万历戊子张瀚序,次怡老会约,次各老像并简介,卷末有万历戊子沈友儒跋。《丁志》卷三九有“旧抄本,罗镜泉藏书”,与此同,当即刊书底本。

明祝时泰等辑《西湖八社诗帖》(5),《丛编》本首方九序,卷末有童汉臣跋。《丁志》卷三九著录有“精写本,罗镜泉藏书”,称“前有嘉靖壬戌春三月十洲三人方九叙撰序”,“后有童汉臣跋”,与《丛编》本同,当即刊刻底本。

清查人渶《西湖游记》(4)《,丛编》本卷尾管庭芬识语称:“余友查清华明府所撰此记,颇为隽雅,虽疏于考证,然未足为病也。今湖山秀丽已为戎马之场,追思花前觞咏、月底笙歌,不啻华胥一梦矣。咸丰庚申三月上巳芷湘老人管庭芬录毕记。”据此,《丛编》本似据管庭芬抄本刊刻。

宋范坰、林禹撰《吴越备史》附《补遗》《杂考》(19),《丛编》本首世系图,次图考、越州考、嘉靖甲午马荩臣识语,卷末有康熙乙未吴焯两跋,次嘉庆甲子张海鹏跋,次补遗,次杂考,题“吴中二十四世孙受征辑”。又有二十六世孙肃润后序、二十九世孙道生后序。《丁志》卷十有“瓶花斋吴氏抄校本”,称“末附受征辑《吴越杂考》一卷”,吴焯两跋即载于是本[11]。张海鹏跋见《学津讨原》本,而《学津讨原》本无杂考,由此可知,《丛编》本系据吴焯旧藏抄本刊刻。

(四)以绘本为底本者

《丛编》还收入了多种题咏图卷,皆以绘本真迹为底本。

明傅严《护国寺元人诸天画像赞》(18),《丛编》本有咸丰二年管庭芬跋,称:“右元人所画《诸天画像》二十帧……每帧明季重装,上下界以素缣,傅野倩先生俱题赞语于上……尚属真迹。”而光绪乙未丁丙跋称:“六公既称《诸天画像》向藏杭城护国寺……辛酉之冬,题跋之子湘管明经因避难殁于海昌村落。六舟开士劫前已示寂于白马寺。所蓄金石书画,悉先云散海昌,劫灭于杭。是像或仗佛力拔出燹灰,未可知也……同治甲子正月,竹舟兄得此帙于甬上汲绠书肆。忽忽三十二年,兄既归道山,余亦衰病日侵。惧其久藏箧中,徒饱蟫腹,特为板传之。”由此可知,《丛编》本系据绘本刊行。

清朱文藻辑《鉴公精舍纳凉图题咏》(19),卷末吴恒跋称:“鉴公以卷赠家志上先生,先生遍征题咏,后归梁山舟学士……松生二兄今梓入《武林掌故丛编》,摹绘甚精,追录诸什,以当跋尾。”则《丛编》本系据绘本刊刻。

《松吹读书堂题咏》《小松吹读书堂题咏》(19),丁丙序称:“余先后得堇浦太史暨芄野文学松吹读书堂两图,绘事之雅,题咏之富,可供鉴赏而宝收藏矣……而斯两图也,不惟劫火幸逃,且庆珠还璧合。适余友汪子用明府补雕太史《道古堂全集》,并访得大马山葬地,重表墓碣,更祠其栗主于西溪交庐庵,与樊榭征君同绵香火。余因承其意而梓斯图,牵连以记颠末,俾与《道古集》永垂无。”可知《丛编》本系从图绘刊刻。

《横桥吟馆图题咏》(19),卷末丁丙跋称:“道光间,有横河吟馆图,是玉年许先生为葛秋生丈所绘者。一时名流题咏,伟为巨观。儿时常习见之,乱后遂无可究,竟时往来胸臆间。光绪癸巳秋八月,予友许君迈孙挟巨册见属,才展视,即此图也。首尾完好,无几残缺,若有呵护之者。迈孙固居为奇构,予亦摩挲老眼,幸复睹儿时习见之物,相视而笑,为之狂喜。亟录副,授之梓人。”可知《丛编》本系从许增所藏绘本刊刻。

《夜山图题咏》(22),卷末丁丙跋称:“无锡秦澹如观察缃业权两浙鹾使,时以此题课诂经精舍生。始知图为所藏,因假录之。丙检《铁珊瑚》对校,补注题咏诸公爵里行谊,并录王继学御史题跋及诂经课作于后。”可知《丛编》本系据秦缃业所藏真迹刊刻,并以他书增补。

(五)《丛编》中的时人著作

除前人著作之外,《丛编》还收录了相当数量的时人著作,其中多出自丁氏家族及其师友之手。

丁氏族人的著述有:丁申《武林藏书录》(24),丁丙《庚辛泣杭录》(18)、《续东河棹歌》(21)、《于公祠录》(23)、《风木盫图题咏》(24)、《三塘渔唱》(25)、《北隅缀录》《续录》(26)、《北郭诗帐》(26),丁立中《武林杂事诗》(24),丁午(丁申、丁丙堂弟)《龙井显应胡公墓录》(4)、《扬清祠志》(5)、《湖船续录》(6)、《城北天后宫志》(7)、《紫阳庵集》(8),丁立志(丁午之子)《郭孝童墓记略》(19)。

丁氏师友的著述则有:杨文杰《东城记余》(25),俞樾《银瓶征》(4)、《俞楼诗记》(9)、《琼英小录》(19),孙炳奎《同仁祠录》(21),孙峻《陈忠肃公墓录》(22)、《文澜阁志》(26,与孙树礼合撰),孙树礼《樊公祠录》(24),邹在寅《照胆台志》(22),张大昌《临平记补遗》(10)、《龙兴祥符戒坛寺志》(15)、《广陵曲江复对》(19),张尔嘉《孙花翁墓征》(19),朱文懋《直阁朱公祠墓录》(19),潘衍桐《灵隐书藏纪事》(21),仲学辂《金龙四大王祠墓录》(21)。

以上笔者按版本类别,考索了《丛编》所用底本,从中可以得出以下两点结论:

首先,《丛编》底本以清刊本居多,就版本时代而言,似乎较为晚近,但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丛编》收录清人著作比例较大而造成的。在清人著作中,各类方志又占据了相当比例。而大多数方志仅刊刻一次,刷印数量也很有限,历经时代的冲刷和战乱的破坏,存世并不多。因此并不能因其为清刻,就小视其价值。例如《中国佛寺志丛刊》及《续编》影印时多采《丛编》本为底本,这足以说明佛寺志原刊本之难得,而丁氏大力刊刻此类著作,使其化身千百,得广流布,其文献意义是不容轻视的。

其次,抄本也是《丛编》底本的一大宗。其中有相当多的书籍之前未曾刊行(如《新门散记》、《南宋院画录》等),还有一些抄本系据稿本传录(如《武林宅第考》、《客杭日记》),版本与文献价值不容低估。其中还不乏重要著作。如《南宋馆阁录》《续录》,是研治宋史的重要史料,此书宋刊本早已亡逸,长期以来仅有抄本流传,《丛编》本则是唯一的刊本。在《丛编》本出现之后,此书才得以普及,并在学术研究上发挥作用。此例就足可证明《丛编》的文献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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