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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中国电视新闻新模式

时间:2022-04-2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打造中国电视新闻新模式_中国传媒经典个案打造中国电视新闻新模式——关于《南京零距离》的谈话■李 幸 景志刚时 间:2003年3月7日地 点:江苏广播电视总台城市频道谈话人:李 幸景志刚李:记得在2001年底的时候,也就是在你们这个栏目开办之前,我对中国电视新闻的改革几乎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我们有一个最基本的出发点,就是当时宣传片里说的“打造中国电视新闻新模式”。已连续几个月在尼尔森排名第一。

打造中国电视新闻新模式

——关于《南京零距离》的谈话

■李 幸 景志刚

时 间:2003年3月7日

地 点:江苏广播电视总台城市频道

谈话人:李 幸(南京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以下简称李)

景志刚(江苏广播电视总台城市频道总监,以下简称景)

李:记得在2001年底的时候,也就是在你们这个栏目开办之前,我对中国电视新闻的改革几乎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当时,《东方时空》从两个半小时退回到原来的四十几分钟,做大时段的新闻栏目的实验严格说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说新闻”风行了一阵,但是看上去也解决不了新闻的价值观问题;直播嘛,处处受到限制,只能搞一些预知预演的东西;虽然有一些娱乐新闻和社会新闻了,但不是与主流无关就是不成气候。就在这时,你们开始策划《南京零距离》这个栏目,你们是怎么想到做成后来让大家感觉耳目一新的样子的?

景: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栏目?如果做一档和原来一样的栏目,那就只不过多了一个同类项。我们有一个最基本的出发点,就是当时宣传片里说的“打造中国电视新闻新模式”。我们就是想做一个和常态的新闻不一样的新闻。不一样的新闻是个什么东西,实际上一开始不是很清楚的。后来做的有好多不一样。比如说播出长度,那就大不一样,人家做20分钟30分钟,我跟国际接轨,做60分钟。主持人,人家要找正襟危坐的,我们就找一个光头来主持。在内容上,当时新闻选择空间好像不是很大,但实际上细分以后它的空间是很大的,层次是很多的。我们更多的是贴近百姓大众,以百姓视角反映百姓生活。按照传统新闻概念,我们现在播的很多东西都不是新闻,但用一种全新的眼光去看它就是新闻,而我们过去的新闻恰恰不是新闻。内容上我归结为是社会新闻、生活资讯、投诉热线这三块。实际上这三块内容还是笼统的,它有一个统一的价值基本点隐藏在里面,就是老百姓身边的事,能为老百姓排忧解难。这样的新闻就不仅仅是传播,而是带了很多服务的功能在里面。当然传播本身是一种服务。另外从单个元素,时长啊播报方式啊直播形态啊,可能人家都用过,可是把它们统一到一起,可能《南京零距离》还是一个比较好的尝试。

李:现在看起来肯定是成功的。因为无论生活资讯啊投诉热线啊,都已经有单独的栏目在做,社会新闻也是很多新闻栏目里的一块。你们是把这三块内容全部放在一个栏目里面。比如把生活资讯当成新闻来做,央视的经济频道开始想这个问题了;投诉追踪,很多台都做过;社会新闻也是做过的。你是把这么多年来人家行之有效的东西全部捏合在一起,用三种最有力的内容打造一个新闻栏目。这是内容方面,形式上呢?

景:我们力求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直播,把这个60分钟做成一个开放的直播空间,而不仅仅是串联意义上的直播:一方面直播过程中发生的事件都能直接进入节目;另一方面通过电话连线、现场接受观众投诉来构成我们和观众的互动,形成一个空间的开放。后来我们又给开放的空间加了东西,比如现场调查,是在更大层面上就公众关心的问题让公众来讨论,用非常简单的A、B、C按钮的方式来讨论。这样的一种互动,就不仅仅是投诉,它把空间扩展了,把原来点对点的、个案的、线性的互动变成了一种开放的全方位的互动。比如我们在节目一开始公布一个现场调查题目——长江大桥的收费站该不该拆?这个题目每个司机、每个市民,甚至外地人都关心。因为这涉及他的利益,“哗啦啦”一万多个电话进来了,至少一万多个观众参与了。我想这就是一个社会舆论的体现,一种民意的体现,这种民意的体现我想会对我们政府的决策或者我们个人的行为或多或少地发生影响。再比如“小升初”是不是要考试,公共场所是否应该禁止宠物入内,这些问题就是在寻求多元化表达以后的一种共识。电视充当共识的通道,我觉得还是比较有意义的。

李:这个非常有意思,它在传播学上属于议题设置那样的东西,在纸媒上面不能做到实时,在电子媒介上可以做到。一小时内的这种调查,比人工的在外面的那种访问有效得多。很多人在这个里面得到一种认同的感觉,百分之四十几的人说“我在这个里头”,那百分之五十几的人说“哎呀我还在百分之五十里头呢”。

景:而且这种调查实际上表达的是最真实的最不加掩饰的,因为它不暴露身份,没有身份的顾忌,也没有讲得好不好的顾忌,不要出镜。这个时候观众表达的看法可能是最真实的。

李:你的意思是内容选择和直播形式是有关系的?它的前提首先是直播,没有直播就不可能有这个内容选择。

景:其实这个栏目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和我们的直播形态有很大关系。像孟非现在如果做录播,他的精、气、神就不如做直播,提不起来。他做直播的时候直接面对观众,他所有的杂念全部抛弃。录播我错了我可以再来,但是直播不行。实际上只有在直播的状态中,主持人的很多感性的判断评说才会出来,出来以后往往才会成为节目里一个一个的闪光点。

李:这就是一种灵感的迸发啊,现在的观众就是要看这个。我记得当时你们选孟非确实是费了心。我问过你谁来做主持人,你说一个个找吧。过了几天听你说找了孟非。我想怎么找到他了?

景:其实我们当时用孟非,第一不是刻意为之,正好他就是个光头。第二我们试了很多主持人,但都不到位。孟非做过记者,他对事情的采访问话就比较到位,而且他的心态也比较好。主持人在生活中怎么与人相处,很重要。他是盛气凌人的还是平易近人的。孟非他生活里就比较低调,比较真实实在,并且能在电视上还原、表现这种真实。按照传统新闻主持人的标准,孟非肯定不行,但不用这标准孟非一下子就出来了。有个性才能被别人注意。注意之后人家才晓得你是不是做得好。大家注意《南京零距离》,可能就是一看那里有个光头在主持,就想看光头主持的节目怎么样,一看光头主持的节目还不错,不光形象上特别另类,主持的节目也蛮有个性的,和当下的新闻节目不一样,又比较贴近老百姓又有亲和力,这个收视率就慢慢上来了。已连续几个月在尼尔森排名第一。其实一个60分钟的直播节目,没有稿子,只有串联提示告诉你内容,要你自己说话,对主持人来说难度还是挺大的。

李:每天就给他一个串联单?

景:对。我们坚持不用提词器,一个最深的考虑就是让他说人话,有个性的话,想说的话。要不他得按照别人写的东西来说,表达别人的思想。对主持人就是应该追求生动追求特色,只有生动了才能让观众觉得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觉得做电视应该提倡一个观点——在直播过程中要允许“露怯”,允许出差错。直播不要追求完美,应该追求生动。一旦你滴水不漏一字不错,太好了以后反而不真实,因为做不到。你肯定有缺点说话有时候不到位,但你是正常的是有思想的,还时不时地迸发出火花,这样就会引起共鸣。有了亲切感,观众的认同度就会提高。现在南京老百姓都说孟非是市民的儿子,很聪明很能干,嘴歪歪的,头上没头发,说的东西蛮有意思。

李:他原来有一点儿头发吧?

景:没有。做这个栏目之前有一点头发,罩不住,就剃了。

李:直播前已经剃掉了?

景:不,已经剃了几年了。

李:那时候他戴帽子。

景:对。那是那个时候光头不好看,太年轻了光头不甚雅观。现在戴是怕被认出来。

李:我觉得当时台里敢推出光头主持人,这个不得了。你敢推荐台长敢拍板,要点胆子。

景:因为台里给大家创新的空间比较大,鼓励大家做好节目,有特点的节目。

李:还是台里有这个鼓励创新的气氛。

景:我觉得现在的主持人有三层境界,第一层是播,当下最主流的。现在逐步出现了说新闻,把读稿子变成了说内容,这是第二层。实际上第三层最重要,就是评。这个评很重要,评意味着有自己的观点。没有观点就没有思想,没有观点就形不成一种交流。这就要给主持人一个空间来表达。比如说我们有“孟非读报”,实际上读报只是个引子,读报引出来的是他对各种社会现象的一种评判和分析。孟非每天都用6到8分钟的时段,坐在那儿说,但收视率非常高。为什么?它是一段思想啊。我想观众是想听听孟非是怎么想的,他想的和我想的一样不一样。这对提高节目的品位、内涵就有很大的作用。我们给他表达思想的实际上是两个空间,一个是“孟非读报”,整块时间让他对当下生活中的热点发表看法;还有一个就是,对于正在播出的一些新闻事件要发表自己的看法,要进行评说。这样两个就构成了“零距离”在“播”的这条线同时还有一条“议”的线,一条思想的线。思想的线使信息的线有一种厚度。《南京零距离》总体上是一个非常鲜活的大信息量的节目,很多新闻都是同质的,有了议的这条线,实际上把很多现象激活了,有了新的内涵。所以主持人最大的价值不在于播,播哪个不会播啊,在播后面有更多的评判、更多的分析、更多自己的观点。

李:还有一个节目时长问题,用你的话说就是“体量”,你们是怎么想到做每天一小时这么大的新闻栏目的?

景: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体量是做节目非常重要的东西。现在都讲规模,规模效应。过去综艺节目也是10分钟20分钟,但现在一般都是一个小时以上。都在走规模,为什么?现在电视台越来越多,频道越来越多,你怎么吸引观众?一个10分钟、20分钟的节目,观众在按遥控器的时候不经意就忽略了,再回来已经没有了。你不做一个很大的体量,可能你播了很长时间观众还没看过。当然从节目的本身,从集约化角度,有了一定的规模,它的投入产出比才能合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体量越大,它构筑的信息平台包容的东西就越多,把最好最有效的内容组合在一起,就能最大限度地满足观众的收视需求。现在新闻节目从中央台到地方台,还是每天10分钟、20分钟、30分钟,这种体量落伍了。体量大了就有一个编排问题。编排是个技巧。时下的节目编排大多是版块式的,从专业人的角度看,很好,眉清目楚,但我觉得是做电视新闻的一个大忌,恰恰不能这样做。《新闻联播》很多人开头看新闻提要,结尾看看国际新闻,其他不看了,这就是编排带来的问题。实际上电视应该让观众永远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南京零距离》同类的新闻今天是第一条,明天可能就第十条,突发性事件也是这样。整个是“乱”的。我们没有强调版块,只强调三个时段,每个时段里面的新闻编排是不固定的。

李:版块是从传者角度说的,不考虑观众。

景:就是要研究观众心理,有时候还要让他摸不着头脑,这样才好看,不程式化。观众对新闻内容是有选择的,我就要通过我们的编排,让你在时段上找不到这一类那一类,在整体收视上就会留住观众。当然,在每一个时段我们都安排兴奋点、亮点。

李:这个非常重要。还有一个问题是时段的选择,为什么安排在每天晚上的6∶50到7∶50?

景:中国大陆还没有新闻频道,观众的收视习惯是分时段的,一般晚上6点到8点是看新闻的时段,8点到10点是电视剧时段。我们的时段选择,肯定就只能在6点到8点选择。在这个里头就有讲究了——我是在6点开还是7点开?6点呢,大家都在忙着回家,那么7点,《新闻联播》正好开始。我们采取了错位前移的策略:在正点新闻还没有开始的时候(6∶50)推出我们的节目,在新闻时段尚未结束的时候(7∶50)结束我们的节目。还有一点很重要:我们看到7点之前的10分钟是最有收视潜质的,这是个收视最单薄的时段,这时大家在等正点新闻。

李:但是这几年已经习惯了,正点半点看重要栏目。

景:是一种习惯,是惯例,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这不都是人为的嘛。是人为培养了人的一种习惯,大家都整点,那是很可怕的。“哗”一下子全出来了,观众选择哪个呢?只能选择一个。现在我必须先切入,我先播,我先把观众控制住。

李:再问一个敏感的问题,和南京市的关系怎么样?南京时政要闻怎么编排?

景:很好。南京时政要闻我们一般放在开始,头条,也有放到7点30之后。主要就放在这两个时段。像市两会新闻,我们放在一开始播,7点30再播一次。因为我们是面向南京的新闻,实际上南京的时政要闻老百姓是非常关心的,自己的书记市长干什么大家实际上很关心。他们做的事情和市民们是息息相关的。比如住房啊城建啊,老百姓很关心。所以这一块我们从来不丢。

李:现在一般做新闻呢,有两条路,我的看法一条是注意好看,或者叫新闻娱乐化;还有一条就是现在大家都在说的社会责任。你的看法呢?

景:追求新闻节目的好看生动与强调新闻节目的责任感,不矛盾,是可以统一的,好看生动要首先建立在社会责任感上。

李:你现在节目里这么多社会新闻,比如灾害新闻,就是追求好看,社会责任何在?

景:我们报道灾害新闻就是要引以为戒,媒体有责任告诉观众,这就是责任感。第二,我们做的时候是很认真很严肃的,是饱含了人文关怀在里面的。我们不是为了好看而好看,而是有过程有细节有是非有爱憎的。

李:但是现在竞争很激烈的。

景:是的。《南京零距离》推出后,一年里南京就先后出现了五个60分钟的形态大致相仿的新闻栏目,很热闹。现在很多电视同行都关心南京的新闻竞争,竞争使南京地区电视新闻的收视蛋糕做大了。我们也壮大了,其他栏目和他们的过去相比也有了进步。这里除了竞争还有体量的功劳,我估计六十分钟新闻栏目不久将成为中国电视新闻的主流模式。

李:最后一个问题,你下一步的想法是什么?

景:实际上这个栏目本身还没有定型。大的形态样式定了,但由于各方面条件的限制,我们以后的演播室,以后的采访,节目的时效性质量应该再有一个更大的提高。形式上,不会有太大变化,但会不断丰富。至关重要的内容是,生活每天都是新的,我们每天都必须捕捉到新活的东西,这就要求我们对每一天的生活充满激情和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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