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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无遮拦“俞大炮”_女武生俞鉴

时间:2022-08-18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口无遮拦“俞大炮”_女武生俞鉴俞鉴在团里号称“俞大炮”。“反右”一开始,俞鉴便开始“炮轰”领导。俞鉴认为她这样做本是对工作负责任的表现,可有些女队员汇报情况不实事求是,致使领导批评她“不负责任”。高韵声自己也是“富连成”科班武生。“老娘儿”去后回禀俞鉴“:人家说,这门亲事说不成!”俞鉴当时确实是副团长。

口无遮拦“俞大炮”_女武生俞鉴

俞鉴在团里号称“俞大炮”。一是她口无遮拦,快人快语;二是她敢于给领导提意见,说话很冲。因为这一点,“反右”期间,若不是当时她已怀孕八个月,一顶“小右派”的帽子,她是戴定了。

只要开会,俞鉴一准儿给领导提意见;换句话说,每次开会,第一个给领导提意见的总是俞鉴——别人不敢说的她敢说,发言总是头一个。

日子长了,大家都了解了她的性格,每逢开会发言,总是点着她的名字说“:俞鉴,你先说!”或“:先叫俞鉴说,她爱放炮!”

“反右”一开始,俞鉴便开始“炮轰”领导。在一次“反右倾”会上,石天团长说:“欢迎大家给领导提意见,咱们团的同志起码得给我提上七八十条意见。”结果俞鉴一人就提了八十多条——一句话,或演出中出的一个小娄子,就算一条“意见”。

“石团长搞‘小宗派’,对自己从西南军区带来的人比别人好,抱小团儿。”这算一条。(www.guayunfan.com)

“现在党、团员之间不能说知心话,群众和团部之间也不能说知心话,有的人入党是拍马屁。”这也算一条。

……

抓住一点小事就给领导“上纲上线”。

没想到提完“意见”,石天团长不但不生气,反而在会上表扬她:“你们看,俞鉴给我提了这么多意见,这不挺好嘛,你们谁也没她提的多。”

俞鉴是团里的演员队长兼共青团小组长。一次,团里召开队级干部会,她又给石天团长提意见,说他有“好人主义”,团里有些干部说的话她听着不对,团长却不敢批评,总是轻描淡写地就过去了……她还专门记下几个石天团长奉行“好人主义”的例子,当面质疑。

还有一次,领导找俞鉴谈话,说团里有人反映她对工作不负责任。她一听就炸了。事情的起因是,那时每星期团里都安排一位值星官,每天早晨8点全团集合时,要求全体人员参加点名。可演员队有几个年轻的男同志特别贪睡,每天早上都赖着不起床。俞鉴一着急,拿起鸡毛掸子跑到男演员宿舍,大声喊道“:起来、起来!再不起来我掀被子了!”睡懒觉的男同志吓得直叫:“别掀、别掀,我们都穿着三角裤哪!”俞鉴说:“不管!”掀开被子就抽(宁夏京剧团演员谭三元就曾挨过她的“抽”)。尽管如此,他们也总赶不上8点的全团集合。

俞鉴认为她这样做本是对工作负责任的表现,可有些女队员汇报情况不实事求是,致使领导批评她“不负责任”。

“明明是我一个挨一个叫他们起床,他们不起来,怎么能说是我对工作不负责任呢?您来评评这个理儿!说不出道理,我就是不服!”她气呼呼地为自己辩解,脸涨得通红。

至于平时,这种时时“顶牛”的情况就更多了。不论是谁给她“提意见”,只要她听着不顺耳,立刻抓住“文件精神”,一一反驳。理由是“:文件上说了,可以批评,也可以反批评。”

她这副雄辩至极、“逮谁顶谁”的样子,旁边有一个人实在看不下去,便开始一条一条地“反驳”她。

这个人就是团部文书张桂春。他慢条斯理地说:“俞鉴,你听我说几句。大伙儿提意见你不虚心接受,那我提几个意见你听着!”

“参加革命队伍那会儿,你说你是带艺进门,他们这些小年轻才是部队培养起来的。那你出国到苏联捷克斯洛伐克演出,组织上让你见识了那么多的国家,这还不算,又到上海给你拉眼睛。眼睛大了有神气了,上台好看了,又在革命队伍里学文化了,以前你大字不识,现在能写信了。你过去演的都是杂技,现在你往人物上走了……你和王晓棠每礼拜六到总政陪外宾跳舞、联欢,穿的皮鞋、鹿皮夹克和法兰绒裤子都是陶团长带你去王府井买的。你看我们团除了你,谁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你说这是不是实事求是?”

一席话,说得俞鉴哑口无言,心服口服,一句也“反驳”不了。她这才“老实”了,也不再乱“放炮”了。

到宁夏后,入了党,俞鉴逐渐觉察到自己说话太冲,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再往后,大会、小会参加得多了,她渐渐学会了“抛砖引玉”这种文雅的说话方式,在公开场合说话时,她也尽量注意分寸,避免过于“直通通”。

然而,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在儿女亲家这件事上,俞鉴又着实显露了一回“大炮”风格。

一转眼,大儿子京平二十多岁了,看着一天天长大成人的儿子,俞鉴暗自琢磨:京平该谈女朋友了。可这孩子性格太腼腆,不爱说话,也不会和女孩子交往,指望他自己找对象,恐怕早晚给耽误了。不如我这做母亲的,帮他“踅摸”个媳妇吧。

那年去成都演出,在下榻的宾馆,俞鉴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想起儿子的终身大事,本团武生演员高韵声家“三千金”秀丽的面容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对了,干吗不从高家三个女儿中给自己挑个儿媳妇呢?

高韵声出身世家,其父高庆奎是我国著名的京剧老生演员,“高派”艺术的创立者和代表人物;二哥高盛鳞是全国著名的京剧武生演员,出身“富连成”科班。高韵声自己也是“富连成”科班武生。新中国成立前,“富连成”共开办了七科,论辈分依次为“喜、连、富、盛、世、元、韵”。高家两兄弟,一个是四科的“盛”字辈,一个是七科的“韵”字辈。

与高家结亲,这不是门当户对的好事儿吗?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里,俞鉴一骨碌爬起来,“嗵嗵嗵”敲开高韵声的房门,不顾他和同住的两位男演员已经休息,开门见山地说:“韵声,我跟你说个事。你们家三个姑娘我看中了一个,就是大闺女小炎(学名高伟红),让她给我们京平做媳妇。你同意不同意?”

“哎呀俞鉴,你慢打发起。这个事儿我作不了主,在外头也不能答应你,得回去跟我爱人金炎商量商量。”高韵声毫无思想准备,揉着眼睛,带着困意回答。

一屋子人全乐了,一位说“:俞鉴,提亲的事哪儿有你这样的?你就这么单刀直入,连个弯儿都不带拐的啊!”

俞鉴不理会,接着高韵声的话茬儿说:“那好,咱们完成任务回家再说!”回转身,直通通地走了出去。

一到家,俞鉴便托了一位媒人,就是李永华的夫人,本团原“富连成”班教员苏盛琴先生最小的妹妹苏秀琴——外号“老娘(阴平声,北京话最小的女儿之意)儿”——把事情告诉了她,派“老娘儿”先去探探口风。

“老娘儿”去后回禀俞鉴“:人家说,这门亲事说不成!”

“怎么说不成?”俞鉴着急地问。

“因为你是(副)团长,人家说,要是成了呢,好像我们‘贴靴儿’(拍马屁)似的,巴结你们!”

俞鉴当时确实是副团长。听“老娘儿”这么一说,她更急了:“我自己去!”

到了高家,一进门,她扯开喉咙大叫:“金炎,我——来——了!”

“在成都我就跟韵声说了,你们仨姑娘里,我要挑一个大姑娘。韵声说在外头不敢作主,要回来跟你商量,他跟你说了没有?”

“说了,说了……”金炎赶紧答应着。

韵声也在家。他憋住笑,在一旁给金炎递眼色,那意思仿佛是说:不是我瞎编吧?这不,到咱家开炮来了!

“说了就行!咱坐下慢慢儿谈。我们京平今年二十三了,也老大不小了,我想该给他说媳妇儿了,我看上你们家大姑娘小炎了。京平在学员队学戏,他的脾气、品性,韵声是知道的,他是老师。这是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关于‘团长’的问题,我叫老娘儿来做媒,你们说这事儿说不成。怎么说不成?因为我升了(副)团长了,你们就‘巴结’我了?这个问题不存在!我这个‘官儿’是上头任命的,不是自己要的。我当了(副)团长,还是以业务为主,还是照样演戏。这是第二个问题。第三个问题,我把丑话说到头里,咱们团里也有好多男孩儿,如果有别的同行的男孩子在我儿子头里先上你们家来提这个事,讲究先来后到,我不勉强,由小炎自己挑。最后一个问题,我们京平皮肤白、眼睛小,这没关系,可以‘拉’双眼皮儿,我不就是‘拉’的双眼皮儿吗?嫌我儿子眼睛小,咱到南门外‘拉’眼皮儿去!”

嘴里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我儿子除了眼睛小,别的方面没的挑!”

俞鉴倒了一口气,接着说:“京平在学员队翻跟头翻得最好,武功最棒,这个韵声知道。”

“我是讲理的,我把理由都给你摆到这儿,金炎你好好想想。再就是别强迫闺女,让闺女自己挑,她要是有意中人了,让她去嫁意中人好了……”

金炎两口子早已笑作一团。她在外面“放炮”时,小炎本人就在厨房里洗菜,也都听见了,也乐不可支。

接下来,金炎开始逐条答复:“第一条,先来后到的问题,我们这儿没有京剧团的男孩子来说亲。这一条没有,请你放心,你还是头一个来说媒的……”

俞鉴拔腿就走——她最担心的就是这“第一条”——担心有人到高家说媒,担心蔡宝华的儿子捷足先登……这第一条“隐患”消除了,她心里就踏实了,后面的第二、第三……她根本不用听了。

俞鉴就是这样爽直通透,清澈见底,做什么事都是“急急风”,电闪雷鸣,刻不容缓。

熟悉她的人听说了这件事,都笑着说:“这样的事,只有你俞鉴做得出来!”

这件事传开后,“俞大炮”的诨号在团里叫得更响了。

快过年了,小炎和妹妹小华一起来俞鉴家拜年。孩子们走后,俞鉴喜滋滋地对老伴儿说:“有门、有门儿,以前过年,她们姐儿俩从没来过咱家……”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又过了些日子,由小炎母亲出资,让姐儿俩约京平一起去看电影。再往后,小炎和京平的接触越来越多……后来才知道,这些都是金炎的安排。

一天,弟子王小微兴冲冲地来到俞鉴家:“俞老师,俞老师,我报告您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发现京平每礼拜六都往高老师家里跑!”

“你才知道?人家跑了有半年了!”俞鉴乐呵呵地说。

小炎最终做成了俞鉴的儿媳。

二十多年来,俞鉴和小炎这对婆媳,相处得始终形同母女。采访时,俞鉴一再对笔者说:“小炎是个好儿媳!”

或许是性子太直,或许是肚里的“墨水儿”不够多,俞鉴总会时不时闹出点儿趣事来,授人以笑柄。

1997年,六十九岁的俞鉴参加了由自治区文化厅组织的迎香港回归戏曲专场晚会。演完戏,刚回到后台,电视台的两位年轻记者就迎上来,说要采访她。采访地点是在当晚演出的宁夏秦剧团剧场搁“把子”的一间屋里。俞鉴跟着俩孩子进来,看看四周,皱皱眉头说:“这儿的环境不太好。”

开始采访了,女孩子拿着话筒发问:“俞老师,您怎么演得这么精神、这么好?您这么大年岁了,连唱带念还耍锤,整场戏数您最精神。这次香港回归,大家都很高兴,请您谈谈自己的感想。”

俞鉴想也不想,劈头就说:“香港回归我很高兴,英国占了这么多年,现在总算回来了。党中央的政策好,两国一制……”

俩孩子走后,俞鉴回过神来一想:不对呀,明明是“一国两制”,我怎么给说成“两国一制”了呢?呀——呸!她赶紧去追两位记者,想把说错的话“收”回来。年轻人腿快,哪里还追得上!当时她并不知道采访录像还须经过编辑和剪接,说错的话并不会播出去。

后来这事就成了笑话,有人编排她说“:俞鉴俞鉴,两国一制!”而她呢,把这事归罪于秦剧团的“把子间”环境太差,致使她走神、说错话。

因为口无遮拦的“大炮”性格,俞鉴在团里有时也不免“得罪”人。她性格太直,说话总是脱口而出,俗话说就是“不过脑子”,忘性也大。比如头一天她刚跟人家“吵”过架,第二天见面,她“不计前嫌”,照样跟对方亲亲热热打招呼,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可人家忘性不大,还记着呢,气呼呼地声讨:“你昨天不是刚骂过我吗?”她一脸无邪地反问“: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日子一长,大家了解了她的性格,也就不再计较。

又比如她爱“较真儿”,有人就说她“拿着鸡毛当令箭”,但更多时候,大家需要她站出来“仗义执言”,主持公道。一次团里排戏,一位导演批评有的演员动作没做到位,话说得比较损,也很难听,大家敢怒而不敢言,有人提议“:叫俞鉴说说。”

俞鉴才不怕得罪人呢。她说:“你这个导演说话太损,你排戏时群众有意见也不敢提。大家都是革命同志,请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儿。”这位同志接受了俞鉴的意见,往后再批评别人时,说话客气多了。

初识俞鉴,往往觉得她很急、很冲,且总是“戗戗”着,有时说话甚至没有“标点”,亦不容他人插言。日子长了,你才发现她其实是一个极简单、极通透、极易相处的人——一位纯粹的艺术家,一个人见人爱的“傻”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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