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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倪为公_关于倪为公的故事

时间:2022-05-27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大隐倪为公_关于倪为公的故事我一直以为,诸种艺术门类里,最神秘最具中国特色者莫过于书法。毫无疑问,倪为公也是被上帝触摸过的人。与木匠和洗衣妇的儿子安徒生相比,倪为公所历经的苦难与折磨还要更胜一筹。书坛为之震惊,书家为之瞠目。此种背景下,倪为公先生更显露出他作为一个淡泊名利的隐者的难能可贵。

大隐倪为公_关于倪为公的故事

我一直以为,诸种艺术门类里,最神秘最具中国特色者莫过于书法。象形的方块字,经由柔软的毛笔带动浓厚的墨汁在洁白的宣纸上游走,提按使转之间,书写的节奏,线条的粗细,结构的避让,隐然便形成了一个气象万千的小天地。数遍世界,也难找到另一种文字的书写,有如汉字书法这般玄妙了。在书法的局外人看来,书家们天天临池挥毫,几十年如一日地摹写先贤神品,似乎是一桩无趣复无聊的事。其实正如诗云“此中有深意,欲辩已忘言”一样,书写是一气呵成的事情,无法像作文章或是绘画那样,容许边创作边推敲边修改,优秀的书家只能是化技巧为习惯,化习惯为本能。唯其如此,他们才能在提笔之时有如神助。因此,对一个杰出的书家来说,至高的境界无疑就是孙过庭所说的“通会之际,人书俱老”。

只有随着书家年龄与阅历的增长,经过漫长时间里周而复始的刻苦训练,其作品才可能真正走向成熟。然而,纵目书法界,老年书家不计其数,老年大学或是老年协会里,不就有不少老干部选择了书法作修身养性之工具吗?但真正能够通会,能够人书俱老的,就我目力所及、耳闻所至,倪为公老先生是不多的几个书家之一。

最近一次见到倪先生是在两个月前,蓉城的落花时节,某首长的宴会上,坐在主宾位的倪先生还是那部标志性的雪白长须,身板笔直,脸色红润,双目炯炯,望之若神仙中人。只有当他举起酒杯,倪夫人却提醒他一口只能喝半杯时,我才想起面前的这位老人,其实已近九十岁了。

八十八岁的倪为公的人生是一部充满传奇与苦难的大书,而贯穿这部大书的主线就是书法。倪为公号海上髯叟,髯叟好理解,他不是有一部漂亮的大胡子吗?而海上,则忆念的是他的故乡。他的故乡在长江入海处的中国第三大岛屿崇明岛。倪为公近九十年的人生历程,说白了,其实就是在中国最长的这条江上画了两个圆。一个圆在他的桑梓之地崇明岛,一个圆在他生活了大半生的长江上游泸州。(www.guayunfan.com)崇明岛上书香门第的翩翩佳公子,因缘际会,卷入了20世纪那场天翻地覆的社会大变革——二十多岁的倪为公怀揣梦想,以立信会计学校教师的身份,溯长江而上,深入天府之国从事地下工作。在解放军进军西南之际,他组建泸州新民主主义解放社、策动国民党川西将领黄鳌起义、组织成都市民欢迎解放军入城……有好几次,他遭到国民党特务的追捕和暗杀,幸而都有惊无险。50年代,共和国定鼎北京,倪先生先后就读于西南人民革命大学和西南军政大学,毕业后在西南军区从事军队文化教育——这一去,他就与这座酒绿灯红水蔚蓝的城市结下了不解之缘。

正当人们以为这位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已经踏上了一条通往高处的锦绣前程时,不意五七反右运动不期而至,倪为公躺着中弹,一夜之间,他沦为人们避之不及的“右派”、“托派”和“反革命”。此后的中国,政治运动如同长江波涛,一浪复一浪。而倪为公,他被这些运动抛进了人生的最低处——被发配至地处横断山余脉深处的边鄙之地水尾凤凰——即便今天,那里也是全泸州最偏远的地区。偏远闭塞,物质匮乏倒也罢了,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绵绵无绝期的批斗、游街、捆打、挂“黑牌”、戴“高帽”……当邻居们用极其复杂的眼神打量着这位倒霉的粮站保管员时,他们完全不曾想到,他竟是一位共和国的功臣。

人之区别于其他动物,在于人必须有精神与信念的支撑,才能度过大劫当头的人生,否则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支撑着倪先生度过漫长发配岁月的,无疑就是书法。在那些内外孤苦的日子里,每当夜色笼罩,烟岚自对面的山腰升起,倪为公便关上房门,进入了他的自由王国。一灯如豆,把他临池习书的影子重重地投在了斑驳的墙壁上。当小镇的灯火早已悉数熄灭,远处隐约传来荒鸡的长鸣,倪为公已经在自我世界里又度过了一个自足之夜。对许多书家来说,书法可能是一种技艺,但在倪先生那里,书法却是一种精神,一种人生的理念和信仰。惟其如此,他才能在四十余年的发配生涯中从容淡定,宠辱不惊。

就像房龙在论述安徒生时说过的那样:凡是上帝触摸过的人,不管他遭到什么样的障碍和多么无礼的对待,他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毫无疑问,倪为公也是被上帝触摸过的人。与木匠和洗衣妇的儿子安徒生相比,倪为公所历经的苦难与折磨还要更胜一筹。据倪为公的弟子杨宗鸿回忆,当年他在叙永天池中学教书,一天他的朋友跑去找他,告诉他凤凰粮站有个保管员,书法写得极棒。杨宗鸿初时漫不经心,以为不过是乡场上摆摊写对联的村学究。及至忍不住欲一探究里爬山涉水到达倪先生隐居地凤凰,看到倪先生的作品,顿时“手心冒热汗,背脊起凉风”。当他前去寻倪先生时,倪先生正在一间只有几平方米的破屋里,用废报纸练书法,而在他身后,写满了字的废报纸有如山积。当看到贴满斗室四壁精妙的真草隶篆,杨宗鸿立即三叩九拜,做了倪先生的弟子。

千帆过尽,归期迟迟。当倪为公挟数十载之功力走进书坛时,就像一头野牛闯进了瓷器店,在充斥着矫揉造作之风的书坛,倪为公饱含生命力与创造力的作品,就像一束肆意生长的野菊花之于精美的塑料花。书坛为之震惊,书家为之瞠目。全国五届书展评委、颜真卿书法学会主席崔学路在主编《当代临书名品精鉴》时致函倪先生,称“若得先生惠赐大作,则中国书坛之光耀”;上海书法家协会主席周志高当年见到倪先生作品,当即决定在其主编的《书法》杂志上为倪先生辟专栏介绍,并言“先生书艺功力弥深,自辟蹊径,独具特色,可为中青年学书借鉴”;西南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著名学者书法家秦效侃对倪先生的书艺人品极为钦佩,写诗赞曰:“双目烂烂银髯飘,盘旋大气意如潮。枯藤万岁终奇古,云岫千身尽窈娆。海上从军思奋武,江阳投笔起狂飙。谁怜通会人书老,尚想酡颜画绿蕉”……

这些年,随着中国进入工商社会,世界是浮华的,人心是浮躁的,原本可望寄之以厚望的文学艺术家们,亦如随波逐流的浮萍,很快就在这浮华与浮躁之间迷失了自我。渴望暴得大名的不只是五音不全就敢上舞台企图一夜成名的超女,书家们亦大抵沦为每平尺多少钱的工匠。按时下的行情,要想每平尺多卖几个子儿,名气得大,最好还得在书协里混个职务。此种背景下,倪为公先生更显露出他作为一个淡泊名利的隐者的难能可贵。他长年偏居泸州,尽管年岁已高,却坚持每天习书三四个小时,其勤奋与用功,让人想起白石老人的不可教一日闲过。尽管他的书法已跻身中国书坛一流境界,但他对炒作,对宣传,对包装却毫无兴趣。对他而言,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在纵横点染之间挥洒自如。在这种挥洒自如之中,我看到了一种艺术的大境界和生命的大智慧。

著名诗人达夫奋笔疾书《墨入化境即为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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