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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葆仁制弹失事_彭刘杨喋血捐躯_关于刘公的故事

时间:2022-05-13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孙葆仁制弹失事_彭刘杨喋血捐躯_关于刘公的故事炸弹爆炸,孙武被炸得倒在地上,头部、双手被炸伤,头发、眉毛也被烧去了不少。在法国租界长清里98号,刘公与邓玉麟、李作栋会齐之后,商议如何应对此次因装制炸弹失事而可能出现的各种严重后果。汉口法国租界长清里98号,原是共进会的总机关,正午宝善里14号孙武失事后,刘公就将武昌起义总指挥部机关迁到了这里。

孙葆仁制弹失事_彭刘杨喋血捐躯_关于刘公的故事

炸弹爆炸,孙武被炸得倒在地上,头部、双手被炸伤,头发、眉毛也被烧去了不少。顿时鲜血直流,其虽拼命地克制自己,但难免不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听到爆炸后,第一个冲上楼的是李作栋。他见孙武倒在血泊里,赶忙上前轻轻地用双手将其扶起,然后脱下自己的大褂,把孙武炸伤的头包住。刘公在日本时也学习过制作炸弹,10月9日这天他也在装制炸弹,因隔孙武不远,所以也被炸伤了。但刘公的伤情不太严重,他不顾个人的疼痛,立即命令李作栋、汪锡玖、陈光楚扶着孙武,雇了一辆人力车,从后门将孙武送至位于法国租界的同仁医院徐凤梧处医治,并叮嘱李作栋、汪锡玖、陈光楚等人说:“如果有人问,你们就说有人突发了疾病,送到医院去瞧。”潘善伯、丁立中等忙将已制好的炸弹和配制炸弹的原料等运出,送到杨洪胜处,让其保管;其他的人则将室内浓烟驱散。为了安全,不出意外事故,孙武在同仁医院徐凤梧处被包扎好以后,刘公又安排人将孙武转移到汉口法国租界公和里十九号的医院。

这时,有人对刘公说:“刘总理,文件、名册要想办法弄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刘公从窗口向外望了一眼,见数名俄巡捕已到了上楼梯的大门口处,忙说:“可惜钥匙不在身边,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了,若是俄国的巡捕一上来就麻烦了,你们快走吧!”

街坊四邻见宝善里十四号浓烟滚滚,以为失火了,一面大呼“救火!”一面用盆子端着水,用水桶挑着水,拥上楼去救火;革命党人乘乱走了出去。刘公安排、催促大家赶忙撤离,他是最后一个走的。刚走到楼梯半腰,正好碰上了朝楼上走的俄国巡捕。

俄国巡捕就问刘公说:“上面出了什么事?怎么搞得浓烟滚滚,还有剧烈的爆炸声呢?”(www.guayunfan.com)刘公神态自若,不慌不忙地说:“有人抽烟不小心,把煤油箱弄着火了。”说完,就从容地向楼下走去。

几名俄国巡捕以为刘公说得不会错,就朝楼上走去察看。机不可失,刘公忙快步向楼下走去。俄国巡捕到楼上一看,真相大白,知道刘公所言是诈,赶忙去追赶上楼时所碰到的那个人。

刘公从楼上下来时穿的是灰色上衣,下了楼梯,跑到巷子口转弯处时赶忙将衣服脱了反穿,这时穿在身上的衣服便是蓝色的了,又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金丝眼镜戴上,还打了领带,贴上了假胡子,俨然一位风度翩翩的日本学者。

不一会儿,俄国巡捕追上了刘公,其中一个很有礼貌地问道:“先生,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灰色衣服的人从这里跑过?”

刘公见他如此相问,就也停了下来,一边用手指着江边,一边用十分流利的日语答道:“刚才是有一位穿灰衣服的人朝江边跑去了。”

几名俄国巡捕按照刘公所指的方向飞快地向长江边追去。刘公乘此机会忙向法国租界长清里98号原共进会机关那里赶去,很快汇入到大街上的人流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俄国巡捕赶到长江边上,左右观望,分成两组,各自沿江边追了一程,一是人少,二是哪里去寻找穿灰衣服的人呢?他们心里都感到有点蹊跷,便赶忙都折回来,碰头一商量,认为是上了穿灰衣服人的当了。但时间已过去差不多半个小时了,又到哪里再去寻找那个穿灰衣服的人呢?几个俄国巡捕到此时已无可奈何,只好唉声叹气地转了回去。

俄国巡捕回到了宝善里十四号,采取守株待兔的方法,将大门死死看牢,以便抓捕形迹可疑之人。随后又四处搜查,发现了一些因慌张而遗失的制造炸弹的原料等。又找来了斧头,将上锁的铁柜子门劈开,发现里面有起义的宣言书、给外国领事的照会、一份革命党人的名册、一大批符号、答中外记者问、18面起义用的铁血十八星旗、盖有中华民国军政府印章的纸钞及私人信件等。接着俄国巡捕又传讯了宝善里十四号附近的居民。

邓玉麟吃了午饭,刘公就派他去购买起义时所用的手表。

等他买手表返回来走到巷子口时,看见宝善里十四号房子已被俄国巡捕包围,知道出了大事,便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之中,打听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连忙赶往法国租界长清里98号去了。

在法国租界长清里98号,刘公与邓玉麟、李作栋会齐之后,商议如何应对此次因装制炸弹失事而可能出现的各种严重后果。刘公说:“我住的宝善里1号的屋子里还有些重要的东西没拿出来,我想让李淑卿与我的五弟刘同去拿。他们在敌人的眼里并不起眼,可能不会出啥事。”

邓玉麟说:“情势如此紧张,去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刘公说:“那些东西如果拿出来了,会使革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损失。叮嘱他们小心一点,如果环境险恶,就转回来算了。”

刘公在汉口俄租界宝善里1号的住处与14号的房子都是革命党人李白贞、丁立中同时租赁的,相互之间距离很近,所以在宝善里14号起义总指挥部机关出事之后,宝善里1号也被俄国巡捕暗中监视起来了。刘一(即李淑卿)与刘同到了宝善里1号之后,刘同革命工作经验少,便要贸然而进,刘一说:“五弟,目前情况万分险恶,小心一点为好。”她仔细地把周围情况看了一下,见四周没什么可疑之人,也就抱着侥幸的心理向屋内走去。狡猾的敌人怕打草惊蛇,就暗藏于屋内,刘一和刘同一进屋,就被敌人的暗探很轻易地抓获了。

同时,住在宝善里1号和14号的紧邻王可伯、谢坤山、陈文山等也被俄国的巡捕抓走。驻汉俄国总领事奥斯特罗维尔霍夫立即将所抓之人刘一、刘同及众紧邻引渡给清廷湖广总督。审讯时,有人畏惧酷刑,便吐露了实情,于是武昌起义的秘密被暴露。

汉口法国租界长清里98号,原是共进会的总机关,正午宝善里14号孙武失事后,刘公就将武昌起义总指挥部机关迁到了这里。

下午3点30分,刘公在汉口法国租界长清里98号召开了紧急会议。参加会义的有张振武、邓玉麟、李作栋等。会议围绕起义的时间、计划等展开了讨论。

刘公说:“目前武汉革命形势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举措稍一失当,便会全盘皆输。9月24日下午,南湖炮队自发暴动,结果大街小巷传开了‘八月十五杀鞑子’,引起了清廷高度警觉,使我们不得不改变起义的时间,把起义时间由10月6日(阴历八月十五)改到10月11日(阴历八月二十日)。今天中午汉口宝善里14号起义总指挥部机关又发生了炸弹爆炸,革命党人的名册、文告、旗帜、盖有印章的纸钞等被抄,这必将更加引起清军的大力捕杀。为了减少革命的损失,我们必须要提前起义。为此,我们在9月25日上午8时开会决定的10月11日(八月二十日)起义的时间一定要改,尽量提前起义的时间。”

张振武立刻说:“刘总理,起义时间不能提前。你的妻子刘一和弟弟刘同都被清军抓捕了,如果我们提前起义,他们的生命就会受到严重威胁,其后果实在是令人难以预测。”

刘公不假思索地说:“谢谢兄弟对我的关心。干革命怎可能不牺牲人呢?我妻子和弟弟的生命,如果与革命事业比起来,那就是小事了。我们革命党人的名册被敌人搜走了,如果我们不及时起义,敌人按照名册抓捕我们革命党人,那我们就不知道有多少同志要牺牲。我们万万不能拿革命同志的生命当砝码,去换取他们的生命。如果敌人知道抓捕的刘一、刘同是我的妻子和弟弟,他们肯定还会以此对我进行要挟。为此,我们必须要提前起义,让敌人的梦想落空,避免无数个好兄弟、好同志白白地牺牲。”

既然刘公对提前起义的态度是如此果决,张振武与邓玉麟等人感到没必要再进行劝阻了。经过大家慎重考虑和讨论,最后形成决议,于当天(10月9日)夜晚12点正式发动起义。会议还对武昌起义的具体事务进行了周密而具体的安排:第一,派邓玉麟速往武昌小朝街85号武昌起义军事总指挥部送信,争取尽最大努力作好起义的准备工作,做到按规定的时间10月9日夜晚12点准时发动起义,起义的口号是同心协力。起义的其他事项按9月24日(阴历八月初三)上午起义总指挥部拟定的起义计划进行。第二,起义的标记为“凡起义部队一律在左臂上系白布。第三,恐医院情况复杂,孙武在那儿不安全,要设法将孙武从医院转移到住在法国租界公和里19号的共进会员黄玉山家中。”

随后,刘公就写开会决定的起义命令。邓玉麟接到命令后就忙朝小朝街85号武昌起义军事总指挥部和南湖炮队去下达命令,其他各标、营的起义命令刘公又分别派人送去,起义的子弹、炸弹由杨洪胜负责运送。

待刘公将各项事情安排好之后,已是晚上10点多钟了。此时清廷当局已从俄国人那里得知了消息,便封闭了长江。刘公再想从汉口渡过长江到武昌已经不可能了,只好暂时去汉口汉兴里等候消息。

再说10月9日凌晨,蒋翊武顶着大风大浪刚从岳州回到武昌。他先到山后马家巷蔡大辅家,咨询了下最近的情况,随后就到小朝街85号机关报到。刘复基见蒋翊武回来了,万分高兴,忙向他汇报起义的准备情况,并向他传达了黄兴建议推迟起义的来电,在起义军事指挥部的还有王宪章、彭楚藩、汪国光、张鹏程等人。蒋翊武听罢汇报后,就与在场的同志忙召集开军中代表会义,众代表“俱见蒋归,如星下降,庆指导有人,欢欣鼓舞,策划有术。”会议研究、讨论潘善伯从上海带回来的消息及黄兴建议起义时间推迟到10月底,与十一省同时发难的来电。这个消息,刘公10月4日已从收到的黄兴从香港寄来的信件中已经得知。蒋翊武倾向于黄兴的建议,认为这样胜利才会更有把握。但王宪章、彭楚藩、张鹏程等认为拖到10月底起事太晚,应谨防夜长梦多。最终没有形成统一决定。

现说邓玉麟接了刘公写好的起义命令,将其在衣服夹层内藏好,就向长江边跑去。刚到江边,碰见了炮八标正目共进会会员陈子龙向自己迎面走来,邓玉麟忙迎了上去。陈子龙一把将邓玉麟扯到无人处说:“汉阳门贴了抓捕你的照片,你可得处处小心啊!我在巡司河的家也被抄了,现在我准备回乡下去。”

邓玉麟听说其家被抄,忙掏出身上仅有的五块银元,把它塞到了陈子龙的手里,说道:“黑暗即将过去,黎明马上就快降临了。我身上就只有这点钱,你拿去做回家的盘缠吧。”

陈子龙见邓玉麟如此豪爽,被感动得落下了眼泪,说:“那好吧,我也就不用客气了,咱们后会有期。”说罢,即同邓玉麟告别,向乡下的老家而去。

邓玉麟望着波浪翻滚、奔腾不息的长江水,心想:“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赶紧设法过江,把起义的命令传达到武昌小朝街85号起义军事总指挥部,不然,清军一封江,那问题可就大了。可现在风大浪大,所有的船——包括摆渡的船,都在靠岸抛锚,咋办呢?”猛然间,邓玉麟看见了一只打鱼的船向自己站的地方划来,船越来越近,邓玉麟看清了船上的人——原来是经常在长江里风里来雨里去的一个40多岁的打鱼人。他打的鱼时常朝同兴酒楼送,每次鱼一送到,邓玉麟就按斤付钱,从不拖欠。为此,他对邓玉麟是感激不尽。今天风大浪大,他也准备把船靠岸回家的,可远远地看见长江边上站着的人好像是邓玉麟,看样子是急着想过江,于是就把船朝邓玉麟摇了过来。船还没到岸,他就朝邓玉麟喊道:“邓老板,你想过江是吧?”

这不是雪中送炭吗?邓玉麟忙说道:“是的,我有点急事想过江,谢谢你顶风破浪前来帮忙。”

那个人答道:“我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今天风浪这么大,你要急着过江,一定不是寻常小事。平日里你给了许多方便,我都记在心里,只是感觉到自己没啥能耐,不能给你帮啥忙。今天我能给你帮点忙,也算是我们的缘分吧。啥话也别说了,快上船吧。”在说话间那个人已把船靠拢了岸。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由于邓玉麟平时能广结善缘,能善待每一个人,所以在万分困难的时候,竟意想不到有人出手相助。既然人家把话说得如此爽快,邓玉麟还能说什么呢?于是说了声:“恭敬不如从命。”就一步跨上了船。

船到了对岸江边,邓玉麟跨步上岸,扭头抱拳向那个打鱼的人说了声:“谢谢!”便如飞而去。

蒋翊武召集军中代表开会,会议刚结束,刑伯谦就慌慌张张走了进来,把刚刚得到的汉口宝善里孙武制弹出事的消息告诉了蒋翊武、刘复基、王宪章、彭楚藩等人。随后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商议应对之策。

邓玉麟赶到武昌起义指挥部机关时,蒋翊武、刘复基、彭楚藩等人刚吃罢饭,桌子上的碗筷都还没有收去洗。邓玉麟不知刑伯谦已把孙武制弹失事的事已向众人说了,所以又把其事简言概述了一番,接着把刘公召集张振武、李作栋等人开会作出的起义命令予以传达:“10月9日晚上12点起义。”为何如此仓促呢?邓玉麟把刘公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刘公说有的同志已被捕,党人名册已落入敌手,如果今晚不及时发难,明天早晨敌人就会按名册捉拿我们革命党人。若如此,不仅无数的同志要掉脑袋,我们的起义说不定也会流产。”邓玉麟又接着说:“起义时以南湖炮声为信号,各部队一听到炮声就一起行动;除起义时间有变更外,其他的事项按9月24日(阴历八月初三)制定的起义计划办;为了避免我们的人被误伤,起义人员一律在左臂上系白布以为标记;往炮队送信的任务由我去负责,分送子弹、炸弹的任务由杨洪胜负责。”

刘公为何让起义士兵左臂系白布呢?其中含有“左袒”的典故,蕴含着此次起义一定会成功。汉高祖刘邦死后,吕后擅权,大封吕姓之人为官以培植势力。吕后死后,太尉周勃欲夺吕氏的兵权以还刘氏,就在军中对众人说:“拥护吕氏的右袒(露出右臂),拥护刘氏的‘左袒’。”结果军中将士皆左袒,周勃的计划顺利实现。

听罢邓玉麟传达了刘公及时举行起义的命令,蒋翊武想到革命为何如此多舛,不由难过得双眼落泪。

刘复基说:“事已至此,哭有何益?不如执行刘公的命令,今夜举行起义!”

千斤重担压在起义军事总指挥蒋翊武的身上,他怕仓促举行起义会造成起义失败而有些犹豫不决地说:“让我考虑考虑,再说,我要为起义的成功与失败及同志们的生命考虑!”

刘复基一听蒋翊武如此而言,愤然而起,一下子拔出手枪,对着蒋翊武的脑袋说:“你身为起义军的总司令,事势这样危迫,在生死存亡关头却裹足不前,难道你是怕死的懦夫!你在湖南常德师范学校读书时的那种大丈夫气概到哪里去了呢?怎么变得前怕狼后怕虎了呢?”

邓玉麟也焦虑地说:“孙武制弹失事已惊动了清廷,抓捕去不少人,其间怎可能没有变节之人?再说革命党人的名册也被清廷搜走,如果清军按名册抓捕,恐怕我们都活不了!”

彭楚藩轻轻地抚拍着蒋翊武的头,戏谑地说:“如果不立即下手,我看你的脑袋,怎么能够保得住。”

刘复基又进言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及时举义,失败利钝,非常计也!”

蒋翊武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们真以为老子怕死吧?我是在为革命的安危考虑。既然我许身革命,岂有怕死的道理?纵然是头颅落地,也要将满清王朝搅他个天翻地覆!现在我宣布:坚决执行刘公的命令,起义各军准于今夜起义,听到南湖炮声后,立即从原驻地出发,按起义命令规定的目标发动进攻。邓玉麟、艾良臣去南湖炮队传达命令,王宪章、江国光、张鹏程、邹秉初、王守愚等皆到各标、营去传达起义的命令。无论遇到再大的困难,望大家一定要想办法予以克服。”

邓玉麟、艾良臣去南湖炮队时,各处城门已被清军关闭,而且还有清兵搜身盘查。想方设法好不容易混出城去,天已大黑,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好不容易摸黑赶到炮队,已过了夜晚12点。军营大门紧闭,灯火全灭。二人找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翻越围墙,进入军营之内,悄悄地找到了炮队代表徐万年。徐万年说:“同志们事先不知情,都已睡下了,况且起义时间已过,今夜实在难以起义。再说炮兵没有步兵掩护,夜间很难行动。”

邓玉麟、艾良臣无奈,只好等天亮以后再见机行事。经过紧张地奔波,二人此时已筋疲力尽,就在军营内休息。炮队没有接到命令,自然不可能打炮发信号;各营没有听到炮响,自然不敢贸然行动。为此,10月9日夜晚12点的起义未能实现。

天刚麻麻亮,新军炮队的士兵都起床了。徐万年以买菜为由,同邓玉麟、艾良臣二人一起走出军营,到城门口去打听消息。

话说瑞瀓从俄国巡捕手中得到了革命党人的名册,就立即把张彪、黎元洪、铁忠、王履康等人都召集到总督衙门开会,准备去抓捕革命党人。当时有人献计说:“这类事情在香帅(张之洞)时候常常发生,其办法是将名单当众烧掉,以安军心。”

瑞瀓说:“既然这样,我也把名册当众烧掉,只是我要抄录一份保存下来。”接着他又说道:“现在风大,江面上不能行船,汉口革命党人出的事武昌这边的革命党人不一定知道。我们现在立即行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取毕其功与一役之效果。根据革命党人名册上提供的线索,武昌小朝街85号为革命党人起义的军事指挥部。你们以此为重点去抓捕革命党人吧。”

张彪、黎元洪、王履康齐声道:“喳!”遂领命而去。

邓玉麟、艾良臣从军事指挥部到南湖炮队送信走了,蒋翊武、刘复基、彭楚藩、潘善伯、陈宏浩、牟鸿勋、龚霞初等聚在一起,在军事总指挥部等候发动起义的消息,一面作进攻督署的布置,一面等待南湖的炮响。为了掩人耳目,刘复基从外面租了一台留声机,一遍又一遍地播放《三娘教子》、《华容道》、《空城计》等戏。9点多钟牟鸿勋跑来报告说:“外面风声很紧,军警出动,在到处抓人。”蒋翊武和留下来的彭楚藩、刘复基、梅宝玑、陈宏浩等人商议是退是留,一时都拿不定主意。潘善伯本想留下不走,刘复基说:“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这里有我们几个守着就行了。”硬是把他推下楼,让他走了。随后刘复基对陈宏浩、牟鸿勋、龚霞初等人说:“按照预定计划,人们各自到组织上安排的岗位上去。”又把好几个人催促走了。指挥部只剩下蒋翊武、刘复基、彭楚藩等几个人了。刘复基说:“有难同当。我们坚决不离岗。”

将近10点钟时,楼下有人急促地敲院门,听声音不像是自己人。刘复基问道:“谁?找什么人?”

“找你们当家的,快开门!”门外话音刚落,军警已砸开院门蜂拥而入。刘复基忙摸出两颗炸弹,抢前一步,大声叫道:“你们还不赶快跳窗逃走,在此等死吗?敌人由我来对付,你们快走!”说罢,即挺身朝楼下冲去。他迅速打开一颗小型炸弹的引信,用力朝楼梯口扔去。没想到楼梯狭窄,炸弹碰到栏杆反弹到楼上,只听到“轰”的一声,刘复基被炸伤,仰面倒地。军警一拥而上,将其抓获。其他人跳窗而出。刚落地便有军警冲向彭楚藩。彭楚藩道:“我是宪兵,是来捉人的!”警察细看,果然是宪兵,便放下他,向室内冲去。彭楚藩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他心里惦记着同志们,不忍心个人置身事外,也许还想见机相救同志们。有个当官的对他生疑,不由问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彭楚藩道:“我是来办案的。”那个当官的诈彭楚藩说:“宪兵营今晚没任务,你来这里办什么案子?走,跟我到厅里去说话。”就这样,彭楚藩被捕了。

冲向室内的警察要去抓蒋翊武,“我是来看热闹的,你们抓我干什么?”蒋翊武平静地说。警察见蒋翊武留着一根长辫子,穿着一件酱色的旧布衫,外套枣红领褂,脚上是土布袜子、土布鞋,简直是一个活脱脱的乡巴佬,没有一点洋气,哪里像革命党人?警察略一犹豫,蒋翊武已乘机挤进围观的人群而从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随后混出武昌城门,天亮以后又搭上一只小船,溯汉水而上,前往新沟去避难。

杨洪胜按照刘公的命令,首先到了工程营,下午他见到了熊秉坤,发给其75枚子弹,并说晚上再过来送炸弹。接着杨洪胜就到了胭脂巷胡祖舜家,把汉口孙武制弹失事的经过告诉了他,并对他说:“由于情势万分危急,刘公已把起义时间更改为10月9日(阴历八月十八)夜晚12点钟,起义信号为南湖炮队的炮声,起义的口令‘同心协力’,起义之人左臂皆系白布,听到了南湖炮队的炮声,武昌各地的革命党人便同时起义。”胡祖舜又忙把起义的命令通知到辎重营、二十九标、三十一标、测绘学堂,另派陈磊去通知四十一标等处。

随后杨洪胜回到杂货店,又在提篮里下装子弹、炸弹,上盖青菜,准备天黑以后再到各处去送。天刚黑,他就去工程营,门口是熊秉坤这一棚的士兵任门卫,所以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当杨洪胜返回杂货店走到第十五协西营门外时见自家店内有人搜查,原来是在稽查营总办李襄麟手下任差弁的邻居李国栋举报而招来的军警。杨洪胜一见,情知不妙,扭转身就跑。李国栋立即带众军警来围追杨洪胜。杨洪胜一边跑,一边从篮子里摸出了一颗炸弹,拉开引线,扔向军警,由于距离太近,所以自己也被炸弹炸伤。杨洪胜跑到工程营前面的伏龙寺后菜园内躲藏,被军警搜索出来,被押解到湖广总督衙门。

清廷从抓捕之人的口中,已得知了革命党人起义的消息,所以加派了士兵,武昌城戒备森严,下令官兵一概不得擅自行动。工程营代理管带阮荣发向各队官下达了命令:第一,各队官长挑选亲信目兵二十人,发给实弹,守卫各兵棚的入口处;第二,各目兵在各自棚内休息,不得擅自外出;第三,各目兵如果要方便,须先向排长报告,照准后方可徒手出入;第四,各目兵不得擅自动用武器;第五,各目兵不得高声喧哗;第六,遇到要事,紧急集合,须服从官长的命令。

同时,清军加大了对革命党人的逮捕力度,10月9日这一夜清军从各客栈、学社、居民家中共逮捕了32人。为此,瑞瀓沾沾自喜,忙向朝廷报喜邀功,说什么“弥患于初萌,定乱于俄顷。”同时,瑞瀓立即组织军法会审。瑞瀓好似为加大对人民的震慑力,所以允许人们旁听。武昌何曾出现过如此之大的谋反案呢?所以虽是半夜三更,制台衙门仍是人山人海,围观者众多。瑞瀓怕革命党人混在中间行刺,指派督练公所总办参议官铁忠为主审,司道、汉阳知府双寿和江夏知府陈树屏、巡警道王履康为陪审,自己则同师爷张梅生、第八镇统制张彪在签押房内指挥一切。

第一个被提审的是彭楚藩。

彭楚藩生于1884年,字青云,原名祖藩,湖北鄂城人。忠厚,强悍,坚贞不屈。少年好学,通经史,长诗文。16岁投笔从戎,初入炮队充当兵士,每天奔至各队开展革命活动。后改名楚藩,入宪兵学校,毕业充陆军警备队第一队伍长,被推举为宪兵营革命同志的总代表,极为革命党人所倚重。王保民1909年在陆军警备队见习,朝夕和他密谋革命。平日里听他说,我们革命者要能吃三个弹,就是枪弹、炮弹、炸弹,由此可见他极富于不怕牺牲与勇于牺牲的革命精神。1911年元月间,瑞瀓乘楚材舰巡视田家镇炮台时,派宪兵护卫,他准备在兵舰上行刺瑞瀓。不意楚材舰管带王恩平另派水兵多人守卫,因此,他未能动手,行刺未果。回队后他同王保民秘密谈起,他很后悔。王保民说:“刺一瑞瀓不过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像徐锡麟刺死恩铭那样,也不过使一般残贼恐惧一下。刺杀一瑞瀓又来一瑞瀓,那是无济于事的,我们革命要策划总动员,共同大举,那才能成功,你以为然否?”彭楚藩点头称是。彭楚藩对革命的胜利是充满信心的,被捕之前,他在小朝街85号机关和同志们开了个玩笑,他取出身上所携,对大家说:“伙计们,我把这些钱分给你们,一个人可得7块,仗打起来了,可以买几个烧饼填肚子呀。”

督署大堂,汽灯高悬。彭楚藩被带上来了,铁忠一眼看见他身穿宪兵制服,心想:“宪兵八营以旗人为主,宪兵营管带是我的妹夫,若处置彭楚藩会给我妹夫带来麻烦的。”想到这里,铁忠便想为彭楚藩开脱,连姓名都没问,就和善地说:“你是宪兵,是奉命侦察革命党还是奉命抓捕革命党?是哪个糊涂到这步田地,竟然把你当革命党抓来了?”还准备叫左右给彭楚藩松绑。

出乎意料的是彭楚藩大笑着说:“老子就是革命党,谁为满人去抓捕革命党人?”

铁忠嘴里叱责,实际是再一次提醒彭楚藩:“你怎么不是奉命抓捕革命党的?你若是疏于公务,贪杯误事,其罪当责……”

彭楚藩打断了他的话说:“老子是炎黄子孙,岂能服从你鞑虏的命令!”

铁忠怕把事情闹大,想问彭楚藩一个假冒宪兵之过,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假冒宪兵?”

彭楚藩冷笑道:“宪兵有什么假冒的,是就是。”

“你是宪兵,为何盲从革命党?”

“拿纸笔来!我写给你看!”

铁忠命衙役端上笔墨纸张,彭楚藩握笔在手,就灯下疾书:

“余乃大汉炎黄子孙,立志复仇,誓与清廷不共戴天。余非革命党,谁为革命党?……鞑虏入关,残暴已极,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各省驻防,残民以逞,使我炎黄后裔,皮骨仅存。最近亲贵用事,卖官鬻爵,失地丧权,犹腼言曰:‘宁赠友邦,弗与家奴!’我炎黄子孙不忍见我民族沦亡,特伸革命救国之大义,‘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非尔等若冥顽不灵,亦当从速反正,共享民主共和之幸福。予当在革命军前为尔等请命,否则,噬脐无及,惟尔等图之。”

写毕,由衙役呈给铁忠,铁忠及三陪审官看了彭楚藩供词,相顾失色,铁忠拍案狂吼:“你竟敢诽谤朝廷,罪该万死!但若能认罪伏法,可以免死。”

彭楚藩冷笑道:“我既投身革命,个人生死,早置之度外,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站在一旁的陈树屏问道:“说,你们在湖北的同党有多少?”

彭楚藩又冷笑着说:“除少数人之外,尽是同情革命党的,都是革命党!”

陈树屏又问:“胡说!难道我也是革命党不成?”

彭楚藩笑道:“你是满人的奴才,不够资格当革命党,你只是那少数人当中的一个!”

铁忠听了彭楚藩与陈树屏的对话,气得直跺脚,提笔写了旗标:“谋反叛逆一名彭楚藩,枭首示众!”

刀斧手即押彭楚藩赴刑场,彭楚藩边走边高呼:“轩辕黄帝万岁!民国万岁!”彭楚藩被斩于署前,大雨中尸体直立不倒,年仅27岁。观彭楚藩风风火火的一生,真可谓:

气魄壮山河,胆气雄古今。

人去精神在,英名万古存。

第二个被提审的是刘复基。

刘复基生于1883年,汉族,湖南常德人,是武汉地区卓越的革命党人。他体质文弱,为运动新军,以坚毅顽强的精神,忍受着军营繁重艰苦的训练,其自誓说:“吾为复兴祖国奋斗,虽汤镬且不惧,遑恤苦为!”

刘复基在担任群治学社、振武学社、文学社职务的过程中,表现出才干超群,顾大局,识大体,对促进共进会与文学社的联合、制定起义计划等起了重要的作用,被同志们称为:“小诸葛”。不仅如此,在生与死的严峻考验面前,他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自己却挺身而出,掩护同志们脱险。

刘复基被带到审判堂上,脸上、身上伤痕累累,由于拒捕,还被巡警用刺刀戳瞎了一只眼睛。陈树屏见被带上来的刘复基沉默不语。以为可以说动,就说:“只要你投降,说出你们的同党和起义计划,就可以戴罪立功。”

听了他的话,刘复基感觉受到莫大的侮辱,破口大骂道:“陈树屏,你这个汉贼!你是个猪狗都不如的东西!你知道什么是罪,什么是功,戴什么罪,立什么功?要杀便杀,何必多问!”

陈树屏气急败坏地命令把刘复基推出斩首。

就义时刘复基高呼:“同胞速起,还我河山!”“同胞呀,起来革命!”“汉族万岁!”“革命万岁!”

这时的武昌夜深人静,刘复基在急风暴雨中的呼声直达云霄,在望山门内外回荡,久久不散。刘复基实为国家栋梁之材,牺牲时年仅28岁。读书至此者,谁不扼腕叹息?有诗为证:

文可治天下,武能统三军。

可惜英年逝,谁不泪沾襟?

第三个被带上堂的是杨洪胜。天已快亮了。

关于杨洪胜的情况,前文已有交待,此处不再赘述。话说杨洪胜被带到堂,由于面部被炸伤,焦如黑炭。凡见者,无不伤心落泪。

铁忠一见杨洪胜被带上堂,就问道:“你篮子里的小型炸弹是从哪里弄来的?要送到哪里去?你还有哪些党羽?”

杨洪胜置若罔闻,而是高声叫骂:“老子是革命党,胡问为?党羽除汝满奴外悉是。”

铁忠大怒,命人用鞭子使劲抽打,打了又问。杨洪胜勃然大怒,厉声骂道:“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满奴,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你们用鞭子抽打吗?”说着就挺着身子去迎抽打自己的鞭子,越打身子挺得越直。

气急败坏的铁忠感到无计可施,只好狂喊:“推出去杀了!”

杨洪胜就义时,拼出最后的气力,厉声高骂:“贼奴,杀,快杀!你们不久也要随老子来也!”时年仅25岁。

胡石庵对杨洪胜如此英年而悲壮地死去,甚感痛心,特写诗予以表达:

孝儒舌断血成碧,子胥头悬眼尚睁。

革命未成遗恨在,江流呜咽成悲鸣。

三烈士就义后,天象震变。“是日也,暴云四起,浪卷沙涛,尘气满天,雾气遍地,前不见人,后不见路。”天地也好像不忍心绝对娇娇的三烈士死去。

三烈士视死如归,慷慨就义,革命党人所办的《江汉日报》、《商务报》皆载文颂扬之。《大江报》的记者胡石庵在其撰写的《三烈士赞》中深切地写出了人们对革命烈士的沉痛悼念:

“龟山苍苍,江水泱泱,烈士一去满清亡,掷好头颅报轩皇,精神栩栩下大荒,功名赫赫披武昌。呜呼,三烈士兮,汉族之光,永享俎豆于千秋兮,与江山而俱长。貌清而洁,骨侠而烈,促革命之动机,贡牺牲于祖国,湖沣钟灵兮,毓此三杰,共和成立兮,千秋万岁,永纪念夫鄂州血。”

三烈士的牺牲,使革命党人悲愤到了极点,万众一心,决心奋起一搏,同清廷拼个鱼死网破。怎见得?有诗为证:

塘角点燃起义号,长江掀起骇天浪。

工程八营革命党,打响起义第一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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