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问题_莱因哈德・海德里希传

犹太问题_莱因哈德·海德里希传

早在希特勒和希姆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几个世纪前，反闪族人的意识就已经显现了。希特勒认为犹太人是劣等民族，是雅利安民族的敌人，他们从东欧的广大领土向西扩散，污染了德国人的纯净血统。另一方面，他看到了“犹太世界”的黑暗，犹太金融家操控了整个世界的经济，并迫使协约国联合起来反抗德国的皇帝。希特勒认为这些犹太资本家将德国拖进了毁灭的深渊，他们不断地靠剥削工人阶级赚大钱。因此，为了成为世界强国，希特勒下决心要将犹太人从德国人的生活中抹去。在将来纳粹党所统治的地区，将不会有犹太人的身影。现在的迫切问题是如何实现这一目标。

纳粹统治下的所有代理机构和政府部门都推行了反闪米特人政策。他们中的大多数都积极地行动起来将犹太人从社会的各个阶层除去，反对犹太人的竞赛在他们之间非常流行。然而，在反对犹太人方面，让后人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希姆莱的党卫队。莉娜证实说，海德里希认为反闪族人不是一个政治问题，而是一个医学问题。1936年的时候，海德里希曾写道：“犹太人是……北欧人和所有健全人种的死敌……。我现在的目标是，并且一直都将是让少数卓越的精英统治世界……”莉娜·海德里希称她的丈夫相信：“无论犹太人出现在何地，他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精神层面依附于他们的主人，或是成为他们的死敌。”

◎ 反犹太报纸《攻击者》。

◎ 被砸毁的犹太商店。

◎ 正在犹太店铺前张贴标语的冲锋队和党卫队员。

◎ 在发表演讲的戈培尔，正是他的全力支持才导致更大规模的反犹浪潮的开始。

纳粹政府上台不久，就开展了对付犹太人的行动。在法兰克尼亚激进的反闪米特省长朱利叶斯·施特莱歇尔的煽动下，全德国爆发了反犹太暴乱。他的报纸《攻击者》上整版都充斥着种族主义标语。从1933年4月1日开始，犹太人店铺遭到了联合抵制，犹太人也被禁止出入游泳馆等一系列娱乐场所。人们经常能看到穿着褐衫的冲锋队人员在犹太商铺外张贴标语。在第一波反犹太浪潮袭来之际，很多人都离开德国到国外避难去了，还有一些人留在国内等待浪潮的平息。他们确实等到了，1934年的时候，一些更温和的反闪米特主义者似乎控制了行政机构。大批的犹太移民认为最坏的时候已经结束，成千上万人涌回了他们的祖国。

到了1935年，施特莱歇尔又一次发起了对付犹太人的行动，并得到了约瑟夫·戈培尔的全力支持。他的报纸《攻击者》预示，在1935年4月，新一波反闪米特浪潮会袭来。接下来，他又依托当前的种族形势发表了修订版的《德国公民权》。这项法案禁止犹太人参加任何社会认可的职业，军队中也不再接纳犹太人。

就是在这个反犹太行动高潮的当口，政府批准了《德国法令全书》上第一则关于种族问题的专门法律。这项1935年9月15日的立法被定名为《德国血统和荣誉保护法》，也就是我们所知的《纽伦堡法案》。这项法律规定雅利安人和犹太人之间不得通婚或发生男女关系；45岁以下的雅利安妇女不得在犹太家庭中工作；犹太人不得升“万”字旗。所有违法者都可处以监禁。

SD中年轻的知识分子们对施特莱歇尔之流所采取的行动感到非常不屑。他们认为，破坏犹太人的财产只会引起国际社会上的鄙弃。他们认为施特莱歇尔的人砸犹太店铺窗户，并散播粗鲁的反闪米特人言论只会给德国的形象抹黑。他们赞同用更巧妙的方法解决犹太问题。1935年夏，SD犹太事务办的利奥波德·埃德勒·冯·迈尔德斯坦因（Leopold Edler von Mildenstein）为了更理性地解决犹太问题制订了一项政策。简单来说，他的想法就是想将犹太人移居到巴勒斯坦。为了完成这个任务，迈尔德斯坦因建议与犹太复国主义者合作。于是在我们想象中最难以置信的联盟组织诞生了：犹太复国主义者和希姆莱的党卫队。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犹太复国主义者期望所有的犹太人都移居到他们的祖国巴勒斯坦，而海德里希和迈尔德斯坦因的SD想让所有犹太人尽快离开德国，他们并不关心犹太人去哪，但巴勒斯坦是唯一一个愿意大量接收犹太人的国度。SD又担心世界上会因此产生一个犹太强国。

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迈尔德斯坦因为SD的犹太事务办招募了一名年轻的党卫队特工。从此历史将会记住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后来几乎是党卫队对犹政策的同义词，这个人便是艾希曼。

卡尔·阿道夫·艾希曼于1906年3月19日出生于索林根。在他四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在生他的一个弟弟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不久后，他父亲就将家搬到了奥地利的林兹。在比朔夫大街（Bischofsstrasse）3号的新家里，年轻的艾希曼过着略显孤单的生活。他八岁这年，父亲再婚了。由于他偏深的肤色具有犹太特征，就像海德里希年轻时在哈雷所经受的一样，他也经常遭到他人的嘲弄。艾希曼在图林根州的威尔明戈罗格（Wermingrode）公立学校里是一个不合群的人，他的学费也白交了，因为他把在校的绝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做白日梦上。接下来他又去了林兹继续求学，最终他考上了林兹理工专科学校，并在那里完成了他的学业。他的父亲，一开始开了一个小型的供电站，后来又开了一个小型汽车修理厂，但都破产了，艾希曼也因此失业。1925年，他在奥地利高级电气化建设公司谋得了一份差事。1927年，他又跳槽到了真空油公司做一名销售员。

艾希曼在提洛周游了一圈回到德国后开始对政治产生兴趣。阿道夫·希特勒的演讲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于1932年4月1日加入了不合法的奥地利-德国兵团，而在此之前他已加入奥地利的纳粹党，党内编号为899895。他和恩斯特·卡尔滕布伦纳博士交好，后加入了奥地利党卫队，编号45326。他在奥地利党卫队里的表现给他的上司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经伯莱克（Bolleck）引荐，于1933年9月29日成为党卫队在帕绍的联络员。1934年1 月29日，他被移任至达豪集中营，同年10月1日，他受命到柏林的SD总部报到。得到海德里希的首肯之后，他与一个叫作薇罗妮卡·丽贝尔（Veronika Liebel）的年轻姑娘喜结连理。在阿尔布雷希特亲王宫工作期间，他引起了冯·迈尔德斯坦因的注意，后者很快将他招募进了自己的二处。

迈尔德斯坦因不久后从党卫队安全警察卸任，去了外交部，但他的新门徒艾希曼被留下来协助继任者赫伯特·哈根（Herbert Hagen），成了党卫队内的犹太专家。艾希曼和秘密犹太复国组织哈加纳取得了联系，并与组织首脑之一的费威尔·珀克斯（Feivel Polkes）交熟。他们俩在柏林见面后，珀克斯邀请艾希曼去巴勒斯坦。得到海德里希的许可之后，艾希曼和哈根于1937年10月2日抵达了海法（以色列港市）。事实上SD雇用了珀克斯，每月付给其15磅。为了确保顺利地将尽可能多的犹太人移出德国，SD做了所有可行的努力。艾希曼的表现给希姆莱和海德里希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因此他们专门在维也纳的普林茨·欧根大街20-22号开设了一个犹太移民办，由已成为党卫队三级突击中队长的阿道夫·艾希曼担任主管。

◎ 卡尔·阿道夫·艾希曼 （Karl Adolf Eichmann，1906.3.19-1962.6.1）。

时运不济，《攻击者》又一次整版呼吁所有的岗位都开除犹太人，甚至包括之前允许其工作的岗位，并呼吁欧洲各国联合起来面向全体犹太人，对抗他们共同的敌人犹太复国主义者。这明显与海德里希所支持的移民政策相悖。艾希曼试图去说服施特莱歇尔，但被海德里希阻止了。

这时，一个更强大的对手出现了。戈培尔一直都在找机会插手犹太问题。1938年10月6日，波兰政府颁布了一项法令，宣布在当月底废除所有的护照，如若其持有者在没有签证的情况下已在国外居住超过五年的话，那么截至十月底，他们的护照都将作废，只在波兰领事馆有效。戈培尔称此项法令旨在将德国境内所有的波兰犹太居民驱逐出境。海德里希立即下令在10月28日晚到29日逮捕15000人，这是德国第一次大规模地驱逐犹太人。他们被赶进了火车运送至波兰边境。这些不被自己政府需要的犹太人，带着极少的财产，被波兰边境警察用枪抵着送出了国境。

此时住在巴黎的一个17岁的犹太年轻人，赫歇尔·格林斯潘（Herschel Grynszpan）收到了姐姐贝尔塔（Berta）的信，信中说她们已经从汉诺威被驱逐到了宰博森（Zbonszyn）的集中营。听闻此事的格林斯潘顿时义愤填膺，于11月7日上午9:35气势汹汹地去了里尔街（Rue de Lille）的德国大使馆，他骗门卫说有重要文件要交给德国大使康特·约翰内斯·冯·维尔泽克（Count Johannes von Welczek）。他被带到了第三办公室秘书恩斯特·冯·拉特（Ernst von Rath）那里。格林斯潘叫嚣着要为犹太人报仇，开枪冲着不幸的年仅29岁的拉特连开5枪。事后格林斯潘并未试图逃跑，他当即被逮捕了。虽然只有两发子弹击中了受害者，但也足以致命了。拉特于11月9日下午4:30不治身亡。

拉特的死讯传到希特勒耳中的时候是大约晚上9:00，他正在贝格勃劳凯勒啤酒馆举行例会纪念11月暴动的牺牲者。党卫队全国副总指挥卡尔·冯·埃贝尔斯坦因说，希特勒听到拉特的死讯后情绪非常激动，几乎说不出话来，但与戈培尔协商后还是离开了。戈培尔瞅准了这个时机，发表了一篇演讲以激起德国人对犹太人的敌意。凭借他高超的影射和狡猾的演讲手法，他成功地将罪名加诸到整个犹太民族身上，并呼吁德国人采取行动对付犹太人。他的听众，也就是他的老战友们确认，大屠杀即将展开。他们离开会议大厅后，向他们全国各地的下属下达了命令——发起破坏犹太人财产的复仇行动。就这样，“水晶之夜”开始了，犹太人遭到了训斥、攻击，在一些状况下还遭到了谋害。他们的财产也遭到了掠夺和破坏。犹太教会堂也被付之一炬。犹太人的商业区里的街道和店面的橱窗玻璃几乎都受到了波及。

海德里希与纳粹高官们此时正在慕尼黑。海德里希在四季宾馆（Vier Jahreszeiten）下榻时目睹一座犹太教会堂被火焰吞噬，他对此感到很困惑，因此派维尔纳·贝斯特去调查此事，而当地的盖世太保办公室很快就通知了他们火烧犹太教会堂的缘由。当时盖世太保机构正准备就是否参与行动向海德里希请命，但海德里希已经被眼前的行动震惊了。卡尔·沃尔夫跑去找党卫队领袖希姆莱，彼时希姆莱正在希特勒的私人公寓里，刚打算离开去统帅堂主持党卫队新兵的夜半宣誓。希特勒随即命令党卫队不要卷入此事，并命令盖世太保保护犹太财产。

一直以来，一些人都认为海德里希是“水晶之夜”的幕后主使，但所有的客观证据都指向了德国宣传部长戈培尔。他顺势而动，希望在德国对犹政策上起主导作用。在战后的纽伦堡审判中，巴德·冯·斯奇拉克（Baldur von Schirach），慕尼黑副省长尼帕德（Nippold）以及当地保安处首脑奥本尼茨（Obernitz）都认为戈培尔要为“水晶之夜”负相当责任。莉娜·海德里希在40年后回忆起这件事时，将“水晶之夜”和1935年的“帝国党代会”混淆了。她提到海德里希被警卫员带来的“犹太教会堂被烧了”的消息惊醒了。根据莉娜的版本，海德里希开车去了办公室，几小时之后回来说：“他们破坏了一切，攻击和洗劫了所有商店，斯多夫的犹太教堂可能现在还在燃烧着，最糟糕的是，这一切明明是戈培尔煽动的，看起来却像一个自发行动。现在不会有人再相信我们了。现在减少对犹太人的进攻是不太可能了。戈培尔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莉娜一直确信这是海德里希第一次对希特勒的纳粹政权感到质疑。

在11月9日11点15分穆勒发给所有盖世太保机构的一封电报里能找到相关的证据，这和海德里希收到意外消息并致电他的柏林代理人发布初步命令的时间是一致的。穆勒命令盖世太保单位不得干预对付犹太人和攻击犹太教会堂的行动，之后他们逮捕了两三万犹太人。这些犹太教堂的档案都被保护着，科隆的教堂被控制了。海德里希通过上午1:20发给所有警察局的一封电报跟踪了这件事，希姆莱来到海德里希的酒店后下达了更加全面的命令。他命令同地区的警察领导和党内头目应保持联系。警察单位不得干预示威游行，但应对其进行监督并保护非犹太财产。不得干扰外国人，也包括外国的犹太人。只抓捕健康的犹太男性，并将其运至当地集中营。

◎ “水晶之夜”中被烧毁的犹太教堂。

希姆莱对戈培尔的作为感到非常愤怒，他上午三点口述了一张便笺，上面写道：“我认为戈培尔对权力的贪求以及他的有勇无谋令人震惊，每次都在外交情况最糟糕的时候发起行动。”其他党卫队官员也表达了对这次行动的蔑视。卡尔·冯·伊博史汀称这次行动是“显然不得体的”，并禁止所有的慕尼黑警察单位与之产生瓜葛。所有这些证据都表明，党卫队想与这次行动保持距离，而真正的罪犯是戈培尔。他将大屠杀提上了日程，于11月10日下午5时，通过报纸呼吁结束行动的“自发阶段”。

◎ 在反犹浪潮中被逮捕的犹太人，这些人将被送往集中营。

作为四年计划的全权大使，海德里希11月11日向戈林述职时提到，反犹行动已焚毁191座犹太教会堂、171座公寓，洗劫了815家商店，逮捕了117名犹太“暴徒”，杀害了36名犹太人，另外有36名犹太人重伤，还将20000名犹太人送至集中营“对他们进行保护”。到第二天，被洗劫的商店总数已增至7500家。

11月12日，戈林在威廉大街的新空军部大楼里召开了会议。与会人员有戈培尔、弗里克、施韦林·冯·克罗西克（Schwerin von Krosigk）、海德里希、达吕格、斯图卡特、布克尔（Burckel）以及各个受这次行动影响的部门和组织代表。其中一位叫作爱德华·希尔加德（Eduard Hilgard）的利害关系人是德国保险公司的总代表。该会议从上午11时一直持续到下午2点40。光是保险公司需要为破碎的玻璃窗赔付的保险金就高达600万马克，预计所有财产损害的赔偿共计约有1亿马克。戈培尔坚持犹太人应该自己负责此次损失。但希尔加德担心若是此次不偿付犹太人的保险索赔，会影响德国保险业的国际信誉度。为此，海德里希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保险公司照常赔付犹太人，然后由政府出面没收理赔款项。除此之外海德里希还建议基于艾希曼在维也纳的犹太移民办执行强硬的移民政策，将所有的犹太人赶出德国。海德里希规划了一个为期八到十年的移民项目。他进而要求犹太人应该在身上戴着某种识别标志。然而，他却反对组建犹太人区，担心犹太人区的治安会不好处理，变成犯罪和疾病的温床。海德里希进一步提议收回所有犹太人的驾驶证和护照，在医院、政府大楼以及公共交通等领域系统地引进种族隔离政策。海德里希的提案没有遭到反对，最终通过了两项法案，将犹太人从经济领域抹去和向他们征收10亿马克的罚款。

1939年1月2日，戈林在内政部内部成立了一个帝国中央办公室来处理犹太移民事务，并将其置于莱因哈德·海德里希的指挥之下。戈林的主要意图是创造一个犹太组织协调各项工作，确保移民所需要的资金。穆勒负责推行强迫犹太人大批离开的党卫队政策。因此，从纳粹党控制的欧洲区域驱逐所有的犹太人的行动开始运转了。犹太群体内部也出现了鼓励移民的新压力。由于希望将犹太人大规模地移往巴勒斯坦，党卫队再次与犹太复国主义组织结盟。巴勒斯坦内部的英国当局通过了限制移民的政策并为此在1937年成立了摩萨德（Mossad）。两名摩萨德的成员访问了德国，与SD取得了联系，双方迅速达成了合作协议。此时最喜剧的一幕诞生了——盖世太保与摩萨德合作。需要说明的是此时此刻的摩萨德并非我们后来所熟知的那个摩萨德，只是它的前身，工作性质有所不同。SD同意协助摩萨德，但坚持每周限额进行帮助，并规定双方的合作必须要秘密进行。由于现在德国外交部和纳粹党内都不愿见到一个犹太国家的形成，SD的处境非常危险，万不能被发现他们在协助犹太移民前往巴勒斯坦。尽管英国增加了抵制移民的措施，SD和摩萨德这对不光彩的同盟仍然成功地增大了势头。战争爆发后，这对同盟的合作才走到尽头。

战争同样使SD的秘密犹太政策走到了尽头，解决犹太问题的任务被移交给了盖世太保。阿道夫·艾希曼接替穆勒成为帝国中央犹太移民办的总指挥。艾希曼带领他的维也纳特工们将办公室搬进了柏林选帝侯大街116号的大楼，并在布拉格开设了一个分点。他被指派到帝国中央保安局的4处，从此迈进了盖世太保世界的门槛。1939年德军对波兰的入侵使艾希曼有机会进入解决犹太问题的新阶段。他设想了一个将犹太人集中到一个特殊保护区的计划，并选了尼斯科镇附近的卢布林（波兰城市）西南部的一个区域来实验他的项目。至此，党卫队的对犹政策更进一步地走向了消灭。

海德里希在1939年9月21日的最高领导人会议上明确阐明了他的计划，即利用货物列车将所有住在乡村的犹太人转移到城镇，然后再将所有德国的犹太人驱逐到波兰；对于少于500人的犹太群体也不能放过，必须成立犹太委员会来负责人员的运送和接收；由特别行动队负责犹太人的登记。1993年由著名导演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导演的影片《辛德勒名单》和2002年由罗曼·波兰斯基导演的影片《钢琴师》中都记录了这一悲惨的驱逐过程。

10月初，第一批被大规模驱逐到尼斯科地区的犹太人主要来自捷克斯洛伐克和维也纳。由于集中在占领地区的犹太人越来越多，尼斯科周围雨后春笋般地涌现了一个个的临时营房。然而，艾希曼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应对政府监督，德国部长汉斯·弗朗克就向戈林投诉说大量涌入的人群严重导致了他管辖区域内的食物供给捉襟见肘。戈林接受了弗朗克的投诉，并下令停止此次行动。艾希曼的犹太乌托邦的梦想就此破灭了。

马达加斯加是非洲东南沿海的一个大型岛屿，20世纪三四十年代间归法国管辖。纳粹官僚们认为马达加斯加是下一个可能成为欧洲地区犹太人的移民地的地方，希特勒也支持这个想法，艾希曼提出了一个驱逐400万犹太人的策略。一些历史学家推断，希特勒仅是利用这个蓝图掩饰他对整个欧洲的犹太人的真正图谋，但另一方面德士纳（Deschner）又指出这些历史学家的推断已被客观研究推翻。但海德里希对这个计划的大力支持却是毋庸置疑的。然而，马达加斯加计划自提出以来就再无进展，原因是德国在东部进行的军事行动为重新安置犹太人提供了广阔的区域，而希特勒开始青睐此片区域。因此，最后一次将犹太人赶进一个自治的殖民区的尝试也结束了。接下来的行动会更加激进。

◎ 《钢琴师》中的剧照，主人公站在被驱逐后的犹太社区，一片狼藉。

◎ 《辛德勒名单》中的剧照，正在被驱逐的犹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