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是魏国人。他最初曾经和篮一起跟 着鬼谷先生学习游说之术,苏秦自认爲水平赶不 上张仪。
张仪学业完成后便去游说诸侯。他曾经和楚 相一起饮酒，席散后，楚相丢失了玉璧，相府的 下人认爲是张仪偷了，说：“张仪贫穷没有好的 品德，一定是他偷了相国的玉璧。”衆人捉住接 仪，打了他几百竹板，张仪不承认,后来释放了 他。他的妻子说：“嘿！你如果不读书不游说, 怎麽会遭到这种侮辱呢?”张仪对妻子说:“你看 看我的舌头还在吗?”妻子笑着回答：“舌头在 呀。”张仪说:“这就够了。”
苏秦已经游说赵王,并能与赵玉约定订立合 纵盟约，但又担心秦进攻各国诸侯，诸侯们背弃 盟约，盟约被破坏。叠考虑没有谁能派往秦 国，于是派人去悄悄劝说张仪：“你以前和苏秦 要好，现在他已经当权，你何不到他那里去，以 求展现你的理想?”张仪于是前往赵国,递上名 片求见苏秦。苏秦告诫手下人不替张仪通报，又 设法让他几天不能离开。此后龉纔见他，让他 坐在堂下，拿仆人、侍女所吃的饭食给他吃。在 吃饭的时候一再责备张仪说：“凭着你的才能， 竟自己弄得受困受辱到这种地步。我难道不能够 说句话让你富贵吗？祇是你不值得收留啊!” B 秦拒絶了张仪,让他离开。 张仪来的时候，自以 爲是旧交，想求得帮助，反而受到侮辱，十分气 愤，考虑各国诸侯没有可以事奉的，惟有秦国纔能折磨赵国,于是到了秦国。
苏秦在张仪离去后告诉门客说：“张仪,是 天下少有的贤士，我恐怕比不上他。现在我有幸先被重用，而能够掌握秦国大权的，祇有张仪纔行。但是他贫穷，没有进身的资本。我怕他满足于小利而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把他叫来侮 辱他，来激发他的意志。你替我暗中帮助他。” 苏秦接着把自己的打算禀告赵玉，赵玉拨出钱财 车马，派人暗中跟随着张仪，与张仪同住一个旅 舍，逐渐接近他，供给他车马钱财，凡张仪要 用，都取来供给他，但并不告诉他实情。张仪于 是得以见到秦惠王。秦惠王用张仪爲客卿,与他 商议攻打各国诸侯。
苏秦的门客于是向张仪告辞，张仪说:“我 靠你纔得以显赫，正要报答你的恩德，爲什麽你 要离开呢?”门客回答说：“我并不了解你，了解 你的是苏先生啊!苏先生担心秦国攻打赵国而破 坏合纵的计划，认爲非你不能掌握秦国大权，所 以故意激怒你，派我暗中供给你经费，这都是姜 先生的计谋。现在你已经被重用，请允许我去回 覆苏先生。”张仪说:“啊呀，这些计谋都是我研 习过的而我竟未能发现，我赶不上苏先生是无疑 了！我又是新被任用，怎麽能打赵国的主意呢? 请你爲我答谢苏先生,祇要在苏先生当权之时, 我怎麽敢说什麽呢。再说苏先生在,我哪能和他 作对呢!”张仪做了秦的相国,写文书告诉楚相 说：“当初我跟你一起饮酒，我没有盗你的玉璧, 你打我。你好好守住你的国家，我要盗取你的城 池!”
苴国和蜀国相互攻打,两国分别向奏国告 急。秦惠王打算派兵攻蜀,又考虑到蜀道险要狭 窄难以到达，同时姜国又藉机侵犯秦国；秦惠王 想先打轻，后攻蜀，担心不能取胜；想先打蜀, 担心轻国乘虚偷袭，惠玉犹豫没能作出决定。司马错和张仪在秦惠王面前争论,司马错想攻蜀, 张仪说:“不如攻韩”。秦惠王说:“请让我听一 听你们的理由。”
张仪说:“亲近魏国，结好楚国,出兵三川， 阻断仕资的入口，扼守虫留的路径，让魏兵阻絶去韩国必经的南阳道路,让楚兵直逼南郑,我们 则攻打新城、宜阳,兵临二周郊野，声讨周王的 罪过，侵占楚、魏的土地。匪自知局势无法挽 救，一定献出九鼎宝器。占有九鼎宝器，掌握天 下的地图和户籍，劫持着天子在天下发号施令, 天下没有谁敢不听从，这正是称王天下的事业 啊！现在的蜀国,不过是西方偏远的国家，戎狄 的同类，疲军劳民不足以成就威名，得到他们的 土地算不上什麽利益。我听说过到朝廷上去争 名，到集市上去争利。如今三川、周室是天下的 朝廷和集市，大王您不到朝廷和集市上去争夺, 反而到戎狄那样的地方去争夺，这距离称王大业 太遥远了！”
司马错说:“不对。我听说过，想使国家富 强的人努力扩充他的领土，想使军队强大的人努 力让百姓富裕，想要称王的人努力推行他的德 政。这三个条件具备，王业也就随之而来了。现 在大王您的领土狭小百姓贫穷，所以我希望先从 容易的地方做起。蜀，是西方偏远的国家，是戎 狄的领袖，像桀、纺那样横暴无道。凭着秦国的 力量去攻它，就好像用豺狼去驱赶着群羊。夺得 蜀的土地可以扩展疆土，取得蜀的财富足以富民 强兵，不损伤军队而艶就臣服了。灭掉一个蜀 国而天下并不认爲是暴虐；完全占有西方资源而 天下并不认爲是贪婪。这是一举而威名和实惠同 时得到，而且又有禁暴止乱的美名。现在攻打轻 国，劫持周天子，是恶名声，而且不一定能得 利，又有不义的名声，攻打天下都不愿意攻打的 国家，这是危险的。请大王允许我陈述其中的缘 故：周是天下尊崇的王室；齐，是姜的盟国。周 自知要失去九鼎，姜国自知要失去三川，两国势 必协力齐心，凭借齐、赵两国，并求得与楚、魏 和解，周把宝鼎给楚国，韩将土地给魏国,大王 您不可能制止。这就是我所说的危险。不如攻打 蜀国更爲稳妥。”
秦惠王对司马错说:“好，我就听从你吧。” 终于起兵攻蜀。十月，拿下蜀国。平定蜀国后, 降低蜀王的爵位改称爲“侯”，并派陈庄担任蜀 的相国。蜀归秦以后，秦因此更加强大富裕，看不起各国诸侯。
秦惠王十年,派公子华和张仪包围魏国的蒲 阳，蒲阳投降。张仪趁势劝说秦把蒲阳交还魏 国，并派公子験到魏国作人质。张仪藉此劝说魏 王道：“秦王对待魏国非常仁厚,魏国不能够没 有相应的礼数。”魏国因此把上郡、少梁给了秦 国，答谢秦惠王。秦惠王便任张仪爲相国,并将 少梁改名爲夏阳。
张仪任相国四年，拥戴秦惠王称王。过了一 年，张仪爲秦将,领兵攻取了陕悬。同时在上郡 构筑城塞。
这之后两年，派张仪到啮桑与齐、楚的相国 盟会。从东边回国后，免掉他秦相国的职位，爲 了秦国去当魏的相国,想让魏国先归附秦国,然 后让诸侯们仿效魏国。魏王不听从张仪。秦王震 怒，攻取了魏国的曲沃、平周两城,又暗中给亜 仪更爲丰厚的待遇。张仪感到惭愧，觉得没有什 麽作爲回报。张仪留在魏国四年,魏襄王去世, 魏哀王即位。张仪又劝说哀王,哀王没有听从。 于是张仪暗中让秦国攻魏。魏与秦作战，被秦打 败。
第二年，齐兵又来进攻在观津打败了魏。秦 又要攻魏，首先打败韩国申差率领的军队,靠 首八万，诸侯都爲之震惊害怕。接着张仪又劝说 魏王道：
魏国的土地纵横不满一千里，士兵不到 三十万。地势四面平坦，各诸侯和魏之间都 有道路相通，没有高山大河的阻隔。从新郑 到大梁不过二百多里，战车和步兵奔跑，不 用花大力就能到达。魏国南与楚国交界,西 与轻国相连，北与赵国接境,东与齐国连 界，军队戍守四方，守卫边境的兵士不下十 万。魏国的地势，本来就是战场。南边和楚 交好而不和齐国交好，齐就会进攻魏国的东 边；东边和查国友好而不和赵国友好，赵就 会进攻魏的北面；不和轻国成爲盟国，姜就 会进攻魏的西面；与楚国不亲近，楚就会侵 犯魏的南面。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就是人 们所说的四分五裂的道路啊。再说诸侯们之所以合纵结盟，是想靠合 纵使国家安全、君王保持尊位、增强军力、 壮大国威。现在各合纵国把天下当作一家, 彼此结爲兄弟，在道丞之滨杀白马立誓爲 盟，以坚定彼此的信念。然而亲兄弟同一父 母，还有争夺钱财的事，想靠着虚情假意来 维持繇秦的小计谋，其不能成功是明显的。
大王如果不依附秦，秦岀兵攻打河外, 占据卷、贺、德、离，胁迫卫国,夺取冲 国的阳晋,赵国就不能南下,魏也就不能向 北和赵呼应，魏不能向北联络南北交通就断 絶了，南北交通断絶那麽大王的国家要想不 危险是不可能的。秦国使韩折服接着攻梁, 韩国害怕秦国,与秦联爲一体，梁的灭亡就 在眼前了。这就是我爲大王担心的啊。
现在爲大王着想，不如依附秦国。依附 了秦国,楚国、轻国就一定不敢妄动；没有 了姜、龙的祸患，大王就可以高枕而卧，国 家肯定没有什麽忧虑的事情了。
再说秦想削弱的首先是龙国，而能削弱 楚国的首先是魏国。楚国虽然有民富国大的 名声，实际上却空虚；它的军队虽然多，但 是惯于临阵败逃，不能顽强作战。调集魏国 全部军队向南攻打楚国，战胜楚是肯定的。 分割楚的疆域来扩大魏的面积，使楚受到损 伤使奏国高兴，转嫁了灾祸，安定了国家， 这是一件好事啊。大王如果不听从我，秦出 兵向东攻魏，到那时魏即使想依附秦，也不 可能了。
再说主张合纵的人大多讲话激昂却很少 可信，祇要说服了一位诸侯，就能被赐封爲侯，所以天下游说的人无不时时慷慨陈词宣 扬合纵的好处，来劝说君主。君主欣赏他们 的漂亮言辞被他们牵着走，怎麽可能不迷惑 呢。
我听说，堆积很多羽毛也能把船压沉， 车载轻东西太多也能把轴压断，衆人的嘴巴 可以熔化金属，过多的坏话能把骨头销毁。 所以希望大王慎重地作出决定，并请您允许我辞职离开魏国。
魏夏玉于是背弃合纵盟约，通过觐请求与 秦结好。张仪回秦后,恢复了秦国相国的职位。 三年后魏又背叛秦国重新加入合纵之盟。秦攻 魏，夺取了曲沃。次年，魏又归附秦国。
秦国准备攻打齐国,而齐与楚都参加合纵, 关系密切，于是张仪前往楚国担任相国。楚怀王 听说张仪来，腾出上等馆舍亲自安排他住下。怀 王问张仪:“我们是个偏远鄙陋的国家，你有何 见教?”张仪劝说怀王:“大王真的能够听从我的 意见，关闭边界与查断交，我愿献上画、族地区 六百里的地方，让奏王的女儿作大王的妻子, 秦、涟娶妇嫁女，永远成爲兄弟般的国家。这是 北面削弱暨国，西面有利于秦国，没有比这更好 的策略了。”怀王非常高兴,釆纳了张仪的意见。 群臣都爲此向怀王道喜，惟有陈轸向怀王表示悲 伤的慰问。怀王发怒道:“我不用发兵得到六百 里土地，大臣们都表示庆贺，惟有你表示悲伤的 慰问，爲什麽?”陈轸答道:“事情不像您说的这 样。以我的观察，商、笙之地大王得不到，齐、 秦还会联合起来。查、秦联合，楚国的灾难肯定 降临。”怀王问道:“你有什麽说法吗?”陈轸回 答说：“秦国之所以看重楚国,是因爲有曜。 如果楚国关闭边界与声国断交，楚国就孤立无 援。秦国爲什麽要看重一个孤立的国家，送它六 百里画、産之地呢？张仪回到秦国,一定背叛大 王。这样，楚国北与齐断交,西面从秦引来灾 患，齐、秦的军队一定会一起前来进犯。妥善地 爲大王考虑的话，不如暗中与齐修好，表面上与 齐絶交，派人随同张仪到秦。如果给了我们土 地，再与齐断交也不晚；不给我们土地，我们与 齐暗中联合商量对策。”怀王说:“希望你闭上嘴 不要再说了，等着我得到画、蛍之地吧。”于是 怀王将楚国的相印授予张仪,并送给他许多财 物。楚关闭边界，与查断交，并派一员将军随同 张仪到秦。
张仪到了秦国,假装上车时没有拉住上车的 绳子从车上坠下，三个月不上朝。楚怀王听说 了，说：“强仪是因爲我与齐国絶交还不够彻底吧?”于是派勇士前往宠国，借来宋国的符节, 向北大骂齐王。齐王大怒,卑躬曲节投靠奏国。 秦与齐的邦交建立之后，张仪纔上朝，对楚国的 使臣说：“我有封地六里，愿意拿出来献给你们 大王。”使臣说：“我受楚王之命,来接受商笙 之地六百里，没有听说是六里。”使臣回国报告 楚怀王,怀王大怒,发兵攻秦。陈轸说:“我可 以开口说话吗？攻打秦国,不如反过来割地赠给 秦国,与秦国联合攻齐，这样我们向秦国割出的 土地，从声国得到补偿，大王的国家还可以存 在。”怀王不听,终于发兵派将军蹈攻打奏国。 秦、齐一起攻打楚国,杀掉楚兵八万，杀了屈 鱼，接着夺取了楚国的丹阳、汉中之地。楚国重 又增兵袭击秦国，到达蓝田,和秦军大战，楚军 大败，于是楚割让两城和秦国议和。
秦国想强迫楚,得到楚黔中之地,用武关 以外的土地换取。楚王说:“我不想换地，希望 得到张仪,我就奉献轴之地。”秦王想派张仪 赴楚，不忍说出来。张仪于是自己请求到楚国 去。秦惠王说:“那个楚玉恨你背弃了给他商、 産之地的诺言，这是要杀了你纔甘心啊。”张仪 说：“秦强楚弱，我与楚国的靳尚要好,靳尚事 奉楚王的夫人郑袖,郑袖说的话楚王都听从。况 且我带着您的符节出使，楚国怎敢杀害我呢？假 使杀了我而爲秦得到监史之地，这正是我最大的 愿望。”张仪于是出使楚国。张仪一到,楚王就 把他囚禁起来，要杀掉他。靳尚对郑袖说:“你 也知道你在鲑面前的地位低下吗?”郑袖问道: “爲什麽?”靳尚说:“秦王非常喜爱张仪,不想 让他前来出使。现在就要用上卢所属的六县送给 楚国,把美女嫁到楚国，用秦宫中善于唱歌的女 子作爲陪嫁。楚王看重土地，尊重秦国,秦国的 美女肯定得宠而您就要被疏远了。不如爲张仪说 情释放他。”于是郑袖日夜向怀王进言说：“人臣 各爲自己的君主效劳。现在我们的土地还没有交 给秦国,秦国派遣张仪前来,这是非常尊重大 王。大王没有以礼接待张仪，还要杀掉他，秦一 定会大怒进攻楚国。我请求让我们母子都迁居到 江南去,不要被秦兵残害了。”怀王后悔了,赦免了张仪,仍像过去那样隆重地接待他。
张仪获释后,还没有离开楚国，听说魏奏已 死，便劝说楚王道：秦国的土地占天下一半，兵力与周围国 家的总和相当，四边险要，有黄河围绕,四 面都有要塞作爲坚固的边防。拥有雄兵一百 多万，战车千辆，战马万匹，粮食堆积如 山。法令严明，士卒乐于临难赴死。国君明 智威严，将帅有谋有勇，虽然没有出兵，但 其形势是占据堂山的险要，一定折断天下的 脊梁，天下有后臣服的就要先灭亡。再者那 些从事合纵的，和髄赶着群羊进攻猛虎没有 什麽不同，虎与羊力量悬殊是清清楚楚的 了。现在大王不和猛虎结交却和群羊结交, 我私下认爲大王的计划错了。
总计天下的强国，不是秦就是楚,不是 楚就是秦，两国相争，形势是不可能两国并 立。大王不结交秦，秦发兵占据宜阳,韩国 的上地地区就不能通行。秦攻下河东,夺取 成皋,轻国一定投降称臣，魏国就会随之而 降。秦攻殖的西面，聋、魏攻龙的北面，国 家怎麽能不危险呢？
再说合纵是聚集一批弱国攻打最强的国 家，不估量对方轻率作战，国家贫穷却频频 发兵，这是危亡的打算。我听说，兵力不如 对方不要向对方挑战；粮食不如对方多不要 同对方长期对阵。那些谈合纵的人话说得好 听，不切实际，极力抬高主上不事秦的气 节，说这样做的好处不说它的坏处，突然有 奏进攻的祸难，挽救就来不及了。所以请大 王仔细地考虑。
秦国西拥有巴蜀之地,大船装载着粮 食，从汶山出发,顺匹而下，到楚国三千余 里。大船运载士兵，每条大船能载五十人和 三个月的粮食，顺江而下，一天可行三百余 里，里程虽长，但并不费牛马的力气，不到 十天便可抵达楚国的抨关。抨关震动,从边 境以东城邑都要上城守备，监史、巫郡就不 再是大王的了。秦挥师出武关,向南面进攻，楚国的北境就被切断。秦兵进攻楚国, 楚国的危难就在三个月之内，而楚国等待各 国诸侯援救，却在半年之外，这种形势是救 兵赶不上的。依靠弱国的救援，忘记强奏的 祸患，这就是我替大王担心的原因啊！
大王曾经与晏国人作战，战五次胜了三 次，能上阵的士兵都死了；在一方守卫新攻 占的城邑，活下来的百姓够苦的了。我听说 功大者容易招致危险，百姓穷困会怨恨国 君。维持容易招致危险的功业而和强秦的意 愿作对，我私下替大王感到危险。
再说秦国之所以十五年不从函谷关出兵 攻打齐、赵，是因爲暗中策划统一天下的计 划。楚国曾经与耋国发生冲突，在汉中交 战，楚没有打胜，有侯爵和执珪之爵的战死 了七十多人，失去了汉中之地。大王大怒, 发兵袭击奏国，在蓝田交战。这就是所谓两 虎相争啊。秦、楚相互削弱而使轻、魏两国 以其完整无损的国力在后面打秦、楚的主 意，没有比这更加危险的做法了。请大王仔 细地考虑。
秦发兵攻取卫的阳晋,一定把天下的交 通枢纽断絶。大王发动全部兵力进攻定国， 不到数月就可攻下，攻占宠国再向东进攻， 那麽酒丞边上的十二个诸侯国就是大王的 了。
约集天下各国用盟约进行合纵巩固彼此 关系的是苏秦，他被封爲武安君,任燕国的 相国，就暗中和燕王策划攻破齐国瓜分齐国 的土地。于是便装作有罪逃离您国到达齐 国，齐王收留他,让他做了相国。过了两年 发现他的计谋，齐王大怒,把萨秦在集市上 车裂。凭着一个狡诈虚僞的爨，却想治理 天下，把各国诸侯联在一起，这不可能成功 也是很明显的了。
现在秦和楚边界相接，本来就是地理形 势亲密的国家。大王真的能听从我，请允许 我让秦王派太子到楚国来作人质，楚太子到秦国去作人质,并请求把秦玉的女儿作您的 妻子，奉上万户人家的大城作爲您自己收取 赋税的地方，秦与楚长期成爲兄弟国家，永 世不互相攻打。我认爲没有比这更好的策略 了。
这时楚怀王已经得到张仪,又难于割弃监史 之地给秦国,想要同意张仪的意见。屈原说: “以前大王被张仪欺骗，张仪来了,我以爲大王 会烹杀他；现在即使不忍心杀他，却又听信他的 邪说，不能这样。”怀王说:“答应了张仪可以保 住黔中,这是很有利的。答应之后又背弃他，不 可。”怀王最后应允了张仪,与秦结好。
张仪离开楚国,便前往韩国,劝说韩王道:
姜国地势险恶，民衆生活在山地，生産 的五谷，不是豆子就是麦子，老百姓吃的基 本上是豆子，喝的是豆叶汤。一年没有收 成，人们连糟糠都吃不饱。轻国纵横不到九 百里，没有两年的粮食储备。估计大王的军 队，总共不过三十万，而且杂役也在其中。 除去守卫边界亭堡的，现有兵力不过二十万 罢了。秦国的军队有一百多万，战车千辆, 战马万匹，勇猛的士兵飞跃奔跑连头盔也不 戴，弯弓持戟冲锋陷阵的，多得数不清。秦 军战马精良，士兵衆多，马的前蹄前奔，后 蹄猛蹬，一跃前后蹄之间可以达到两丈多 的，不可胜数。山东六国的军队戴盔披甲迎 战秦军，奏国士兵扔掉铠甲赤足露背奔向敌 人，左手提着人头，右手挟着俘虏。秦兵与 山更六国的兵相比，就像勇士和懦夫；如果 双方凭力气相较量，就像力士乌获和婴孩。 用孟贲、处获那样的人来攻打不肯降服的弱 国，这和把千钧重力压在鸟卵上面没有什麽 不同，肯定没有幸免的了。
各国的君臣不估量自己国土狭小，却听 信主张合纵者的甜言蜜语，他们彼此勾结互 相吹嘘，个个慷慨激昂地说“听从我的主意 便可以称强称霸于天下”。不顾及国家的长 远利益而听信眼前的说辞，贻误国君，没有比这更严重的了。
大王不归附秦国，秦发兵占据宣阳，截 断韩国的上党,东取成皋、荥阳,那麽鸿台 之宫、桑林之苑就不是大王所有的了。阻塞 了成皋,截断上党,大王的国土就分割开 了。先于诸侯归附奏国就安全，不归附秦国 就危险。制造祸患却要想得到福报，策划粗 浅却结下深怨，悖逆秦国而顺从楚国,要想 国家不亡，是不可能的。
所以爲大王着想，不如爲秦国效劳。奏 的愿望没有比削弱楚国更大的了，而能削弱 楚国的没有谁比得上韩国。不是因爲姜能比 楚强大，是因爲地势是这样的。现在大王向 西服从秦国,进攻楚国,秦王一定高兴。攻 打楚国有利于增加韩国土地,转移祸患取悦 秦国,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主意了。
韩王听从了张仪的主意。张仪回秦报告，秦 惠王封给张仪五座城邑,称他爲武信君。又派张 仪东去劝说齐滑王道：天下的强国没有能比得上查国的，大臣 百姓都富裕安乐。但是爲大王谋划的人，都 宣传祇顾一时的说法，不顾长远的利益。主 张合纵的人劝说大王，一定说“齐国西面有 强盛的赵国,南面有韩国与魏国。齐国,是 个滨海的国家，地大人多，兵强士勇，即使 有一百个秦国,也拿声国没有办法”。大王 信服他们的说法却没有考虑它的真实情况。 主张合纵的人相互勾结，没有人不认爲合纵 可行。我听说，齐国与鲁国三次交战,鲁国 三次获胜，而国家危亡跟随其后，虽然有战 胜的名声，却有亡国的实质。这是什麽原因 呢？齐国大鲁国小啊。现在的秦国和齐国, 就像齐国和鲁国。秦、赵在黄河、漳水边交 战，两战而赵两次战胜秦；在番吾城下交 战，打两仗赵又战胜秦。四战之后，赵国阵 亡的兵士几十万，祇剩下首都邯郸，虽然有 战胜的名声，而国家已残破了。这是爲什麽 呢？因爲秦强而赵弱。
现在秦、楚之间娶妇嫁女，成爲兄弟国家。韩国献出宜阳,魏国献出河外,赵王到 浑池朝见秦王,割让醐来臣事秦国。大王 不归附秦国,秦驱使姜、魏进攻齐国南部地 带，赵国的全部军队渡过清河,直奔博关, 临蕾、即墨就不是大王的了。齐国一旦被 攻，即使想归附秦，已经不可能了。因此希 望大王仔细考虑。
齐王说:“查国偏僻鄙陋，独自处于更溼边 上，没有听过关于国家长远利益的意见。”于是 答应了张仪的建议。
张仪离开齐,西去劝说赵玉道：
敝国国君派我向大王进献策略。大王收 罗、率领天下诸侯抵御秦国，秦兵十五年不 敢出函谷关。大王的威名遍播山更，我们秦 国恐惧折服，整治武器和军队，加强车马, 练习骑射，勤力耕作积蓄粮食，坚守四境, 战战兢兢，不敢有所行动，这祇是因爲您有 意责怪我们。
现在靠着大王的力量，秦国攻占巴蜀, 吞并汉中，囊括两圏，迁移九鼎，据守白马 之津。秦国虽然偏远，但是内心愤怒已经很 久了。现在秦有破败的军队驻守在垒，想 渡过黄河和漳水,进占番吾,在邯郸城下与 赵相会，希望在甲子那天会战，来重演周武 王伐纣的故事，特别派我先来告知大王。
大王相信合纵靠的是苏秦。逊秦迷惑诸 侯，颠倒是非，企图颠覆查国，却让自己被 车裂于集市之上。天下不可能联合爲一体也 就明明白白了。如今楚国与秦国成了兄弟国 家，轻国与魏国自称爲秦国东边的屏障之 国，查国献给秦盛産鱼盐的地方，这是断了 赵的右臂。断了右臂与别人相争，失去同盟 成了孤家寡人，想要不危险，怎麽可能呢？
现在秦王派出三位将军：一支军队截断 午道,通知齐国派兵渡过清河,驻扎在邯郸 的东面；一支军队驻扎成塁，驱使韩、魏的 军队驻扎在踏；一支军队驻扎在浬池。联合四国一起来攻赵，赵国被攻破后,它的国 土一定被分爲四份。因此我不敢隐瞒我们的 想法和真实的情况，先让大王知道。我私下 爲大王考虑，不如与秦王在滩池相会,双方 见面亲口约定，请他按兵不要进攻。希望大 王拿定主意。
赵王说:“先王在时，耋阳登专权控制形势, 蒙骗先王，独揽政务，我由师傅管教，不参与国 家的大事。先王去世时，我年纪轻，作国君的时 间短，内心本来就暗自怀疑，认爲一心合纵而不 依附秦国,不是赵国的长远利益。我准备改变主 意，割让土地爲以前的过错道歉，归附秦国。我 正准备车马啓程，恰好听到了您的英明指示。” 赵王答应了张仪,张仪便离开了赵国。
张仪北上到燕国,劝说燕昭王道:
大王所亲近的国家没有哪个超过赵国。 当初赵襄子曾经让他姐姐作代王之妻,想吞 并代国,邀代王在句注山的要塞相会。他让 工人制作了舀酒的铜斗，把斗的尾部做得很 长，让它可以袭击别人。赵襄子和代王饮 酒，暗中吩咐厨子说：“到酒饮得酣畅高兴 的时候，送上热汤，掉转金斗打代王。”于 是酒饮到酣畅高兴之时，送来热汤，厨子爲 代王斟汤,藉势倒转斗打代王,把代王杀 T,代王的脑浆流了一地。赵襄子的姐姐听 到这个消息，便把簪子磨鋭利而自杀，所以 到现在有摩笄山。代王的死因,天下人没有 谁没有听说。
赵国国君狠毒不顾亲人，这是大王看得 清楚的事情，还把赵王当作是可以亲近的人 吗？赵起兵进攻掳，两次围困了掳的都城要 挟大王，大王割让了十座城来谢罪。现在赵 王已经到浑池朝见秦王,献上河间来事奉秦 国。现在大王不归附奏国，秦发兵到云中、 九原,驱使赵进攻蠢那麽易水、长城就不 是大王所有了。
再说现在赵国对于秦国而言就像秦的郡 县，不敢妄自兴兵打仗。现在大王标附秦 国，秦王必定高兴，赵就不敢妄动，这样懑西面有强秦的援助，南面没有齐、赵的忧 患，所以希望大王仔细考虑。
燕王说:“我像蛮夷一样处在偏僻之地，虽 然是个大男子却好像个婴儿，言论不值得釆纳作 爲正经的意见。现在荣幸地得到贵宾指教，请允 许我西向依附秦国，献上恒山末端的五城。”燕王听从了张仪的意见。张仪返回秦国报告,还没 有走到咸阳秦惠王去世了,秦武王即位。武王 从当太子的时候就不喜欢张仪，等到即位，群臣 中有许多人说张仪的坏话：“他没有信用，行爲 反覆，出卖国家利益来取悦国君的欢心。秦国如 果再用他，恐怕会被天下耻笑。”各国诸侯听说 张仪和秦武王有隔阖,都背叛了连横，又恢复了 合纵。
秦武王元年,大臣们日日夜夜诽谤张仪的事 没有平息，齐国对秦任用张仪的责难又到了。张 仪害怕被杀，便趁机对秦武王说:“我有一条计 策，愿意贡献出来。”武王问道:“什麽样的计 策?”张仪回答说:“爲秦的利益着想，东方有了 大的变动，然后大王可以多割得土地。现在听说 齐王非常恨我,我所在的地方，齐玉一定会发兵 攻打它。所以我请求让我这不才的人前往梁国, 齐一定会兴师伐梁。梁和齐的军队纠缠在梁城下 不能脱身，大王趁这个空隙攻打轻国，进入三 川，出兵函谷关但不进攻,用来威胁赵室，周室 的宝器一定会献给大王。挟持周天子，掌握天下 的地图和户籍，这是称王的大业啊。”秦武王认 爲张仪说得对，就准备了三十乘兵车，让张仪前 往梁国。齐国果然兴师攻打梁国。梁哀王害怕, 张仪说:“大王不要忧虑，请让我退掉齐兵。”于 是派门客冯喜到楚国,藉用楚人作使者前往查 国，对齐王说:“大王非常恨张仪，虽然如此， 大王把号仪托付给秦做得也够分量了!”齐王说: “我痛恨张仪,张仪在哪里，一定兴兵讨伐哪里, 爲什麽是使他更受信任呢?”使者回答说：“这就 是爲什麽王之所以要使张仪更受信任啊。张仪离 开秦国时,本来和秦王约定，说：'爲大王着想， 东方有了大的变动，然后大王可以多割得土地。 现在查王非常恨我，我所在的地方，齐王一定发兵攻打。所以我请求让我这不才的人前往梁国, 齐王一定兴师伐梁。齐、梁的军队在梁城下对峙 着不能脱身，大王趁这个空隙攻打姜国，进军三 川，出兵函谷关但不进攻,用来威胁囿室，周室 的宝器一定会献给大王。挟持周天子，掌握天下 的地图和户籍，这是称王的大业啊。‘秦王认爲 说得对，所以准备了三十乘兵车让他前往梁国。 现在张仪到了梁国,大王果然攻梁，这是大王对 内使国力疲惫，对外攻打盟国，广泛树敌自寻危 险，让秦王信任张仪。这就是我所说的，把张仪 托给秦’。”齐王说:“好。”于是撤走了攻梁的军 队。
张仪在魏国作相国一年后，死在魏。
陈轸（ zhěn）,是个游说之士。他与张仪一起爲秦惠 王做事，都受到重用，二人爲得到尊位而争。张 仪在秦惠王面前说陈轸的坏话:“陈轸携带大量 财物轻易出使秦、楚之间，是爲两国的邦交。现 在楚国没有对秦国更亲善却对隗轸很好的原因， 是陈轸替自己谋划得多而替大王想得少啊。而且 陈轸想离开秦投奔楚,大王爲何不听任他呢?” 惠王问陈轸:“我听说你想离秦投奔楚，有这回 事吗?”陈轸回答说:“有。”惠王说:“张仪的话 果然是真的。”陈轸说:“这件事不单张仪知道, 路上的行人也都知道了。过去伍子胥忠于其君, 因而各国诸侯争着让他作自己的臣子；曾参对他 的双亲孝敬，因而各家父母都希望让他作爲自己 的儿子。所以卖仆妾不用走出街巷便被买去的， 是好仆妾；被抛弃的妇女能再嫁本乡本里的，是 好妇人。现在如果我对国君不忠，楚王又怎麽会 认爲我是忠臣呢？忠心尚且被抛弃，我不去楚国 又归向何处呢?”秦恵王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于 是很好地对待他。
陈轸在秦国住了一年,秦惠王终于任命张仪 爲相国，陈轸投奔楚国。楚没有重用他，却派他 出使秦。陈轸路过魏,想见犀首。厘直推辞不 见。陈轸说:“我是爲事而来，你不见我，我就 要走了，不能等到其他日子。”犀首会见了陈轸。 陈轸问:“你爲什麽喜欢饮酒呢?”犀首答说:“没有事做。”陈轸说:“请允许我让你的事情多 得办不完，行吗?”犀首说:“你有什麽办法?” 陈轸说:“魏相田书邀各国诸侯进行合纵联盟, 楚玉怀疑此事，还没相信。你去对魏王说:'我 与通、赵的国君有旧交，他们多次派人来，说 “你没什麽事，怎麽不见见面”，我希望允许我到 游、赵去。‘魏王即使答应你，你也不要太多车 辆，可以把三十辆车子摆在庭院内，公开说要到 瘟、赵去。”游、赵在魏作客的人听到了，用快 车禀告自己的国君，让人迎接犀首。楚王闻知此 事大怒，说：“田需和我约定,可是犀首却前往 盘、赵两国，这是欺骗我啊!”楚王愤怒之下, 不再听田电的建议。齐听说犀首去北方,派人把 齐的政事交给犀首。犀首于是出发,懑、赵、齐 三国相国事务都归巽决定。陈轸于是到了秦 国。
轻、魏两国互相攻打，一年没有停战。秦惠 玉想解救，征求大臣们的意见。大臣们有的说解 救好，有的说不解救好，秦惠王没能作岀决定。 陈轸正好到达秦国,秦惠王说:“你离开我去了 楚国,还想念我不?”陈轸答道:“大王听说过越 国人庄舄吗?”惠王说:“没有听说过。”陈轸说: “越国人庄舄在楚国任执珪,不久得了病。楚玉 问：’势原来是越国地位低贱的人，如今在楚 国任执珪，富贵了，还想念不想念越国？' 一位 侍御答道：’大凡一个人怀念过去，是在他病的 时候。庄舄如果想念越国,就会发出越国的口 音；不思念越国,就会是楚国的口音。‘楚王派 人去听，庄舄发出的仍然是越国的口音。现在我 虽然被抛弃到楚国去，怎麽可能不发出秦国的口 音呢?”秦惠王说:“好啊。现在轻、魏互相进 攻，一年了还没有解决，有人对我说解救爲好, 有人说不解救爲好，我不能决定，希望你能在替 你的国君考虑的余暇，爲我考虑这件事情。”陈 轸回答说：“有人曾经把土庄壬刺虎的事讲给大 王听吗？主庄壬准备刺杀老虎，旅舍里的佣人制 止他，说：’两只老虎正在吃牛，吃到痛快的时 候一定会争夺，争夺就一定会格斗，格斗则大虎 要受伤，小虎要死亡，在大虎受伤后再去追杀,
一举就能获得杀死两只老虎的名声。‘卞庄子认 爲他说得对，站着等候。过了一会儿，两只老虎 果然争斗起来，大的受伤，小的死了。卞庄子跟 着受伤的老虎刺杀了它，一举果然有了杀死双虎 的成绩。现在轻、魏相攻，一年得不到解决，这 样必然大国受伤，小国残破，进攻受伤的国家, 一举一定有击破两国的实效。这和卞庄子刺虎是 同类的事。我爲楚玉和爲大王您出主意有什麽不 同呢?”秦惠王说:“好。”终于不去解救两国。 大国果然受了损伤，小国面临灭亡，秦王兴兵讨 伐，取得大胜。这正是陈轸的计谋。
犀首,是魏国阴晋人,名色 姓公孙。他 与张仪关系不好。
张仪爲了秦国的事前往魏国,魏王任张仪爲 相国。屋直认爲对己不利，因此派人对韩国的公 叔说：“张仪已经使秦、魏两国联合了，他的话 是'魏攻取韩国的南阳,秦攻取韩国的三川’。 魏王之所以看重张仪,是想得到姜国的土地。而 且韩国的南阳已经被攻下了,你爲什麽不把亶阳 交给我，作爲我的功劳，这样秦、魏两国的交往 就停止了。这样的话，魏国一定会打秦国的主 意，抛弃张仪,拉拢轻国并任我爲魏相。”公叔 认爲这样很好，便把南阳交给犀首作爲他的功 劳。犀首果真做了魏国的相国。张仪离开了魏 国。
西戎国义渠君到魏国朝见。犀首听说张仪 又当了秦相，担心对自己有威胁。犀首于是对义 渠君说:“路途遥远，你不可能再来这里了，请 允许我向你报告些事情。”犀首说:“中原如果没 有大的举动，秦国将会烧杀侵略你的国家；如果 有大的举动，秦国就会随时派出使臣赠送厚礼到 你的国家。”此后楚、魏、齐、轻、赵五国联合 进攻秦，正好陈轸对秦王说:“义渠君,是蛮夷 中的贤君，不如厚赠他来安抚他。”秦王说: “好。”于是用一千匹锦続、一百名美女送给义渠 go鲤查召集群臣商量说：“这就是公孙衍所 说过的吧?”于是发兵偷袭秦国，在李伯大败秦 兵。
张仪死后,犀首到秦做了相国。他曾经佩带 着五国的相印，当了五国盟约的约长。
太史公曰:三费有许多善于权变的人，那些 谈合纵连横使奏国强大的，大多是三登的人。张 仪做事比萨秦更厉害，但世人厌恶萨秦，是因爲 他先死，张仪就张扬揭露他的短处来帮助自己的 游说，完成他的连横策略。总之，他们两个真正 称得上是倾邦覆国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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