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军西征欧洲地的故事

长子军西征欧洲地

从成吉思汗开始，蒙古大汗的雷霆之怒，都会聚集成战争风云，这些杀气腾腾的战云，会以蒙古铁骑的速度风驰电掣般推进到敌国的领土，进而演变成劈头盖脸的疯狂砍杀，那些被怒火浇淋的土地和人民，转瞬就陷入了人间地狱。

成吉思汗的儿子窝阔台即位后，曾派出一支远征军，由于这支军队的主帅和将领都是蒙古诸王和各支宗室的长子，窝阔台就把这支生力军叫做“长子出征”。

1236年，这支由十五万人拧成的“上帝之鞭”挥向欧洲，无情地扫过了无数的城镇和村庄。战火先后焚毁了俄罗斯、波兰、匈牙利的都城，更多的城池被屠城血洗，夷为平地。罗马教皇和基督教国家的国王大公们，竟然把蒙古的入侵神化成“上帝的惩罚”，他们无奈而无助的抵抗，遭到了蒙古军更加残酷的杀戮。

当时，欧洲的十字军东征（1096—1291）尚未结束，长子军西征（1236—1242）和十字军东征，在时空上都存在交集。也就是说，当欧洲人为争夺圣城耶路撒冷而蹂躏伊斯兰教国家的时候，他们的故园已经血流成河，冒起黑烟，而大蒙古国的骑士正在饮马于多瑙河边……

窝阔台的肝火

窝阔台接过成吉思汗的汗位，也继承了成吉思汗的脾气。

骑着战马一直冲向天边，去开疆拓土。

遇到抵抗，要么令对方臣服，要么加以消灭。

如果一次不能征服，就反复多次打击，把一切敢于反抗的力量赶尽杀绝。

从成吉思汗开始，他的历代子孙，都在套用这个武力公式，不停地演算，不停地复习。

而每一次的演算和复习，都是用庞大的蒙古骑兵方阵进行加减，得数永远是烈火烧焦的城池、鲜血染红的河流以及伏尸千里的原野和十室九空的街衢……

所以，蒙古大汗的每一次运算，都会替迢遥之远的城邦制造一场水深火热的噩梦。

1229年，窝阔台进行了一次失败的运算。那年他刚刚登基，他要给一大帮赞成和反对他的兄弟们做个样子，于是派出三万军队进征钦察、撒克辛（今伏尔加河下游）和不里阿耳，遭遇当地军民的顽强抗击，蒙古军无功而返。

蒙古大汗的字典里没有“善”字，也就没有“善罢甘休”这个词。因此，窝阔台也就不会善罢甘休。他重新列式，重新运算，这次的战争命题就是“长子出征”。

1235年，窝阔台召集诸王大会，商讨征服钦察、斡罗思等诸国的事宜。窝阔台命令各支宗室亲王派出军队，组成一支总量约十五万的远征军，并要求统一派各家的长子来带队。万户以下的各级那颜（千户长），也比照这个做法，派遣长子出征。

看一下参加出征的四大宗室的长子阵容：有术赤的儿子拔都、斡鲁答、别儿哥、莫班；察合台的儿子拜答儿、长孙不里；窝阔台的儿子贵由、合丹、孙海都；拖雷的儿子蒙哥、拨绰。此外，还有成吉思汗的庶子阔列坚等。

窝阔台任命拔都为这次出征的诸王之首，以便符合“长子出征”这个叫法，而实际统兵作战的主将是速不台。速不台在成吉思汗西征时担任先锋，是一位身经百战、久历沙场的老悍将，也是为成吉思汗父子肝脑涂地的常胜将军。

速不台灭不里阿耳

当春风给草原穿上新绿时，贵由、蒙哥等蒙古诸王和速不台率领长子军踏上了征程。

直到金风送爽，远征军才抵达不里阿耳，和先期在那里集结等待的拔都、别儿哥等兄弟会师。拔都派速不台率先锋部队攻打不www.guayunfan.com里阿耳，他率领诸王的主力部队沿押亦河（今乌拉尔河）以北攻击前进。

速不台的部队刚和不里阿耳接触，不里阿耳就向速不台投降。

不战而屈人之兵，速不台准备好率部进军钦察，配合在那里战斗的蒙哥兄弟。

谁料不里阿耳投降是假，是诈，是缓兵之计。他们在速不台撤走之后，竟然又调动军队，挖壕垒墙，加强防备。

拔都获悉不里阿耳复叛的消息，大怒。兵不厌诈，自古皆然。但是，拔都不能容忍这种下贱的战术，他立即命令速不台的部队重新进攻不里阿耳，不接受投降。

速不台率领蒙古骑兵围攻不里阿耳的都城（在卡玛河与伏尔加河汇流点附近），不久城破，速不台纵兵杀掠，屠城之后又纵火焚烧。

不里阿耳遂告灭亡。

蒙哥征钦察

1236年冬，蒙哥率军逼近亦的勒河（今伏尔加河）下游的钦察部。居住在札牙黑、亦的勒河间玉里伯里山的钦察部首领忽鲁速蛮先已遣使纳款，蒙古军到来后，其子班都察立即率部归降。而另一部钦察首领八赤蛮不肯投降，率领部下出没于亦的勒河下游密林中，不时袭击蒙古军队。

到1237年春，速不台赶来增援，蒙古军击败八赤蛮，并以大军包围森林，八赤蛮只好且战且退。

蒙哥和弟弟拨绰分率百余艘小船，每艘船上分乘百余名士兵，沿着亦的勒河顺流而下，搜索前进。后来才从一个老妇人打听到，八赤蛮逃到亦的勒河口附近的宽田吉思海（今里海）的一个小岛上去了。

因为没有海船，蒙哥望海兴叹，准备带兵撤退。就在这时，一阵神奇的大风忽然卷走了海水，露出海滩，蒙哥兄弟以为神助，率领士卒徒步涉过浅滩，冲上海岛。八赤蛮率领钦察军拼死冲杀，怎奈寡不敌众，被蒙哥兄弟围歼，八赤蛮被生擒活捉。

八赤蛮见了蒙哥，挺立不屈，蒙古军让他下跪，他大义凛然地说：“我乃堂堂一国之主，不是骆驼，岂能为苟全性命而给人下跪？”

蒙哥欣赏他的气魄，问他有什么要求，八赤蛮用嘲讽的口气说：“既然你能亡我家国，为何不亲手杀了我，使你的威名远扬？”

蒙哥被激怒了，拔出刀来。

但是，他转念一想，把刀递给身边的弟弟拨绰。拨绰接刀在手，哥哥这是把斩杀敌酋的首功让给他，他毫不犹豫走近八赤蛮，然后手起刀落。

长子军西征结束后，朝廷论功行赏，拨绰和速不台排在最前头，赐号拔都儿。这是后话。

随着八赤蛮的死去，蒙古远征军征服了钦察。

征服斡罗思

长子军西征的前奏，以速不台的屠城和蒙哥的杀戮开始。它预示着更加残酷的腥风血雨随之而来。

1237年秋，拔都召集蒙哥、贵由、阔列坚、合丹、不里等诸王举行大会，决定共同进兵斡罗思。

途经莫尔多瓦，蒙古军顺手征服了这个小国。

蒙古骑兵冒着风雪进入也烈赞（梁赞）边境，拔都派人下书，敦促也烈赞军民主动缴械，并勒令当地贵族百姓缴纳财产的十分之一，补偿给蒙古军队。

也烈赞侯玉里吉看了这封明显带有侮辱性的书信，极度愤慨，他拒绝了蒙古军队的纳贡要求，号召城里的军民拿起武器，抵抗外敌，捍卫自己的家园。同时派人出城，抄近道向弗拉基米尔大公求援，弗拉基米尔大公自身难保，不敢分兵，拒绝增援，也烈赞城陷入绝境。

蒙古军队开始围攻，六天后，也烈赞被攻破，玉里吉等王公及守城兵士或战死或被杀，城里的居民不能幸免，也烈赞城被屠城和焚毁。

1238年初，蒙古军兵分四路，一个多月内连破科罗木纳、莫斯科、罗思托夫、速兹答勒等十座城堡。二月，蒙古军包围了公国首府弗拉基米尔城，围城之前，大公就委托儿子守城，他先退守昔迪河，等待他的弟弟乞瓦公和诺伏哥罗德公的援兵，想打一个里应外合的胜仗。

蒙古兵没有给他提供时间，他们胁迫那些在各个战场上俘虏的斡罗思人担当攻城前队，城上的守军不忍心屠杀同胞，打得缩手缩脚，蒙古兵随后压阵，那些战俘后退一步就被斩杀，战俘们只能拼死向前。

经过五天猛攻，蒙古兵才冲进弗拉基米尔城，报复性地展开大规模的烧杀和劫掠，大公家属和城中显贵避入教堂，蒙古兵放火焚烧教堂，藏匿在教堂的人全被烧死。

三月，拔都的部队追击驻扎在昔迪河畔的大公，围歼了大公和残部。

蒙古军随即向诺伏哥罗德进军，由于森林、沼泽等地形不利骑兵出入，又回头选择南下路线，沿途抄掠了斯摩棱斯克、契克尼果夫等地。科泽里思哥城抵挡了两个月才被攻破，因为蒙古军在攻城战中伤亡巨大，愤怒的拔都纵军屠城，科泽里思哥城化为白地。

蒙古军乘胜前进，一路向南，进占钦察草原，打败钦察部长忽滩，忽滩领着四千余家逃入马札儿（今匈牙利）境内避难。

很快，忽滩就把穷追不舍的蒙古军队带到了马札儿。

兄弟失和

拔都的部队节节向南进军时，蒙哥、贵由统兵进入高加索山北麓的阿速国，1239年，蒙古军攻打阿速国都城蔑怯思，阿速人奋起抵抗，坚持了近三个月，都城被攻破。阿速国主杭忽思投降，1240年春，蒙哥、贵由继续用兵于太和岭（今高加索山）北，并派遣一军往攻铁门关。

连年征战，蒙古西征军迫使十一个国家俯首称臣，许多将领希望在凯旋前搞一个盛宴庆祝一下，拔都也想在钦察草原休养士马，就同意了，于是命令军士在驻地搭起大帐，杀牛宰羊，备办酒食，犒劳各路兄弟将领。

宴会那天，蒙哥、贵由、不里等将领陆续来到。在宴会正式开始之前，主帅拔都命侍者先给他斟了几杯酒自顾干了。这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却大大惹火了贵由和不里，二人当即拂袖离席，出大帐，上马而去。不久，又有几个人跟了上来。不里勒住马头，愤愤不平地对贵由等人说：“大家平起平坐，他凭啥先喝？”这个愣头青后生还说了拔都一些难听话。

贵由和愣头愣脑的不里不太一样，他是皇子，一直就不服气拔都指挥他，他2017-02-19 离席，就是故意给拔都难堪的。

不里是察合台的孙子，他也知道长辈之间的嫌怨和过节，他这次跟着贵由，也是借机泄愤。他骂拔都不属于他们这个黄金家族的成员，贵由也不制止，故意让他翻老底儿。大伙都听说过拔都的父亲术赤是私生子，贵由是故意放任不里拿术赤的身份出拔都的丑。

贵由和不里等人的离去，宴会只能不欢而散了。拔都大栽面子，他也检讨过，甚至辩白过。毕竟他是他们的老大啊，就算他有个小小的失礼，兄弟晚辈等也不应该闹得这样难堪啊。何况，他比在座的宗王们都年长，就算先喝几杯，也在情理中啊。

开始拔都还认为贵由等人是意气用事，不久，不里说拔都的那些恶毒的话就传到拔都的耳朵里。拔都原来的愧疚，马上转变成怒不可遏的火气，可是，拔都还没有来得及发作，窝阔台就因为身体不好，派来信使，召贵由和蒙哥东归。

贵由、蒙哥奉诏先回蒙古草原，拔都怏怏不乐。他知道，窝阔台之后，一定是贵由继承汗位，那么，形势对他更加不利，于是，拔都开始盘算自己的进退。

这个事情像阴影一样残留在拔都的心里，挥之不去，终于变成了仇恨的芥蒂。若干年后，拔都趁贵由新死，扶持蒙哥上台，将汗位从窝阔台一系手里夺过来，送给拖雷一系的后人，也算泄了愤。

血洗乞瓦城

再说斡罗思的王公们，在蒙古军大兵压境、大敌当前的危急时刻，依然没有从争权夺利的内斗中清醒过来共同抵抗外侮，反而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多行不义。弗拉基米尔大公一门尽绝后，他的弟弟乞瓦王雅罗思老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弗拉基米尔兼并领地，对外宣称他是来继承兄位的。他在弗拉基米尔还没坐稳，契尔尼果夫王米海勒，也乘虚而入，出兵占据了乞瓦。王公们之间的尔虞我诈，无疑是自绝后路。

拔都完成了对斡罗思东部各地的扫荡后，在钦察草原避暑休兵。1239年冬，蒙古大军从亦的勒河出发，长驱直入斡罗思南部，攻克别列雅思老勒、契尔尼果夫二城。

攻打契尔尼果夫也是一场硬仗，蒙古军不得不动用巨型抛石机。巨型抛石机就是被蒙古军改进过的“回回炮”，“回回炮”的炮弹是石头，可以就地取材，当然也可以抛射“燃烧弹”之类。这次轰击契尔尼果夫的炮弹，都是四个健壮的士兵才能抬动的巨石，这种凌空落下的巨石炮弹造成的恐怖和破坏，不啻于山崩地裂：射到城墙上，城墙就崩塌一片；落上城头，守军就惨叫一片；落到城里的民房或街道，就会房倒屋塌，家破人亡一片……

契尔尼果夫最终失败，其惨状无异于陨石雨击毁的城池。

蒙古军进围乞瓦，乞瓦城三百年来一直是斡罗思的国都，有许多宏伟而壮丽的宫阙和教堂，乞瓦城的城墙也坚固高峻，城外的第聂伯河布防严密，蒙古军不敢贸然渡过，便沿河扎营，等待河水结冰，再展开进攻。

当时，蒙哥、贵由一路和速不台一路，都征服了各自的攻击目标，在乞瓦城先后会师。拔都策马登上城外的制高点，从远处观望乞瓦城，他瞩目于城中那些古老壮丽的建筑，顿时心生爱惜之意，或许正是这份爱惜，让他理解了这座城市的价值，他不想看到凝聚了几代人几百年的心血和汗水的成果在战火中毁于一旦。拔都回到营地，沉思数日，便派出信使进入乞瓦城，敦促守军主动缴械，并晓谕对方利害得失，以避免战火涂炭。但是，乞瓦城人竟毫不留情地残杀了蒙古信使。

拔都的心里的乞瓦城没了，被内心的怒火焚毁了。

其实，乞瓦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铜墙铁壁、众志成城，相反，蒙古大军兵临城下，乞瓦城内的政权还像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首先是雅罗思老忙着兼并弗拉基米尔，被米海勒乘机鹊巢鸠占；米海勒畏敌如虎，出奔逃往孛烈儿（今波兰）；伽里赤王丹尼勒又火中取栗，接手乞瓦，命令部将德米特尔守城。

斡罗思的冬天过早而无情地冰封了第聂伯河，蒙古军也亮出了寒光闪闪的马刀。

德米特尔在城头看到了蒙古军兵临城下将至壕边的阵势，也有一种心胆俱寒的感觉，但是，他只能打起精神，准备应战。

第聂伯河的坚冰，给蒙古骑兵铺平了冲锋的道路。

战神拔都亲统大军，随着他一声令下，各路军马从冰上渡河，开始四面围攻乞瓦，德米特尔率军民顽强守御。拔都又下令环城架炮，四面猛攻，不分昼夜，惊天动地的战况再次在乞瓦城上空出现，从天而降的巨石炮弹一如陨石雨，砸得乞瓦城摇摇欲坠、房倒屋塌。十一月十九日，乞瓦城的一处城墙终于崩塌，蒙古军蜂拥入城，纵兵杀掠。德米特尔带领余部和蒙古军展开巷战，后受伤不支，只得退入教堂。

德米特尔被俘后，拔都颇有惺惺相惜之意，他赞赏德米特尔的忠勇，法外开恩，竟然赦免不杀。

攻克乞瓦后，拔都率领蒙古军继续西进，进入伽里赤国，攻城掠地，伽里赤国王丹尼勒一路败退，逃入马札儿。

拜答儿和兀良合台征服波兰

征服斡罗思后，蒙古军队进兵孛烈儿和马札儿。

这个时候，贵由、蒙哥已被病入膏肓的窝阔台先期召回蒙古草原。

贵由、蒙哥后来一先一后登上大汗位子，拔都也产生过争当大汗的想法，但是，他没有被这个想法左右，历史证明，他最后做出了一个最英明的选择。

在长子军西征的征途上，他得罪了贵由，却认准了蒙哥。于是，拔都在求解未来的方程式时，至少掌握了一负一正两个已知数，这个增加了他建立自己帝国的胜算。

长子西征尚未结束，剩下的战局，由拔都兄弟和速不台父子并肩战斗。

时孛烈儿国已分裂为若干小国，国王博列思老住在首都克剌可夫，只能管辖直属之地，其余封国都各自为政，不听他的号令。这样分权自立，犹如一盘散沙，给蒙古军提供了各个击破的可能性。1241年春，蒙古军兵分两路，一路由拔都兄弟和速不台等率领，侵入马札儿。一路由察合台的儿子拜答儿和速不台的儿子兀良合台等率领侵入孛烈儿，作为主力军的掩护。

二月，拜答儿和兀良合台所部的蒙古军渡过维思秃剌河，攻破散多米儿城，进至克剌可夫城郊，大掠后退兵。不久，再入其境；三月，击败孛烈儿军，博列思老举家逃入莫剌维亚，克剌可夫居民也弃城逃跑。蒙古军放火烧毁克剌可夫后，穷追不舍，侵入昔烈西亚，奥德河挡住去路，蒙古军就伐木作筏，运送兵马渡河，一路攻略，直抵都城弗洛茨拉夫。

昔烈西亚侯亨利先提前避敌，率军退守里格尼志城，集结孛烈儿军、日耳曼十字军与条顿骑士三万人，准备迎敌。

喜欢打硬仗的蒙古军闻讯，立即丢开弗洛茨拉夫，转进到里格尼志附近。

死亡的气息迅速笼罩了里格尼志。

四月九日，亨利率军出战，蒙古军也兵分五路迎战。亨利手下的联军不过是由败军和雇佣军组成的三万乌合之众，战斗力很差，和蒙古军短兵相接之后，马上落败，遭到蒙古铁骑的躐阵砍杀，联军士兵伏尸遍野，亨利也光荣战死。战斗结束后，蒙古军按惯例，割下敌人伏尸的一只耳朵请功，最后装了满满九大包。

血腥，它使死亡气息不仅可嗅，而且可见。

蒙古军大败孛烈儿军、进犯德国边境的消息迅速传到德国，令德国举国震恐。马札尔王别剌委派主教分别给德国皇帝菲烈德里二世和教皇格烈戈里九世写信求援，但德皇和教皇正在互相攻打，谁也腾不出手来替别剌分忧，他们用空话应付别剌，表一些虚情假意的同情，根本不给他派一兵一卒的援军。

蒙古军获胜后，南下攻入莫剌维亚境，波希米亚王派骁将雅罗思老带兵支援，坚守斡勒木志城，蒙古军久攻不下，只好在城郊周遍焚掠一番之后，就进军马札尔，与拔都会合。

拔都兄弟征服匈牙利

拔都率领的蒙古军主力分三路侵入马札尔（今匈牙利）：昔班统一路从北面孛烈儿攻入，合丹统一路从东面摩勒达维亚攻入，拔都亲统一路从伽里赤直趋马札儿国都。当时马札儿国土比较辽阔，北达斯洛伐克，东据特兰西瓦尼亚，南抵亚得里亚海，但实际上分裂为许多封建领地，诸侯都不接受国王管辖。国王别剌四世住在首都佩斯城，和诸侯、贵族之间的矛盾日积月累，不可开交。尤其是他收容了忽滩汗所部的四万多钦察人，这些钦察人在马札儿为非作歹，引起马札儿百姓的愤恨。

堡垒首先是从内部攻破，隐患总会爆发成灾难。别剌四世身边危机四伏。

蒙古军入侵时，别剌急忙召集主教、贵族们至布达城会商对策。众人认为，蒙古军是钦察逃人招来的外祸，于是迁怒于忽滩汗，将他和手下的钦察首领扣押起来，同时四出征集援兵。三月，蒙古军开进到佩斯城附近，一支马札儿军队以为以逸待劳，可有胜算，便出城搦战，反而遭到蒙古军迎头痛击，大败而归。

这样一来，马札儿的军民更加迁怒于钦察人，他们将忽滩汗等杀死，马札儿人容不下钦察人，钦察人也不肯坐以待毙，于是钦察人和马札儿人开始相互仇杀，国内大乱。

四月，马札儿援军逐渐集结，达到六万人。别剌便亲自率军出战。蒙古军避敌之锐，退到撒岳河东岸，马札儿军进至河西岸结营，派出重兵把守桥梁。拔都派兵佯攻夺桥，吸引马札儿军，速不台暗地分兵，从撒岳河下游结筏暗渡，绕到马札儿军之后，从守军背后发动攻击。拔都军也猛攻守桥的马札儿兵，夺取了桥梁，拔都所部攻上撒岳河西岸，和速不台的部队会合，将马札儿军营合围起来。

马札儿军连吃败仗，陷入绝境，别剌困兽犹斗，拼命突围，破网而去。蒙古军追击别剌，沿路斩杀了无数的马札儿溃军，一路杀到佩斯城下，马上又发动攻城之战，将城里的居民屠杀一尽，纵火毁城。

钦察汗国的雏形

1241年夏、秋两季，蒙古军在秃纳河（今多瑙河）东岸沿河驻营，一面让部队休整，养精蓄锐。同时，又派遣小股部队轮流出击，到周边的地区进行抄掠，补充给养。

七月，一支蒙古军行进到维也纳城附近的诺伊施达，和奥地利公、波希米亚王的联兵打了一个遭遇战，蒙古军立即退走，将情况向拔都作了汇报。

任何一处新发现，都是敌占区，都是拔都这位战神的兴奋点，都是蒙古军下一步的攻击目标。果然，十二月，拔都亲自统领一支军队，涉过冰冷刺骨的秃纳河，出其不意地攻陷了格兰大城。

1242年年初，拔都派遣堂弟合丹亲王带领一支部队，专门追击马札儿国王别剌。拔都交给合丹的任务，和当年成吉思汗西征时命令哲别、速不台专追花剌子模国王摩诃末的做法如出一辙。

此时的别剌，形同丧家之犬，先逃到奥地利避难，受不了奥地利公的欺凌，后逃到克罗地亚。他听说蒙古追军已经赶来了，又急忙避入亚得里亚海岸边的岛上。

合丹的部队紧盯别剌，穷追不舍，一直追至海边，先把斯帖剌托、卡塔罗二城劫掠一番，然后取道塞尔维亚，和拔都的部队会合。

此时的蒙古西征军呈现出劳师远征的疲惫和巨大消耗，渐渐成了强弩之末，也不能继续攻城略地了。

于是，拔都率蒙古军慢慢东归，经过瓦剌吉亚（今罗马尼亚）、摩勒达维亚等地，在1243年初，返回亦的勒河下游的营地。

不久，窝阔台死讯传来，拔都立即拔营，率军东还。

由于遥远，消息传递至少要一两个月，这样，拔都获悉的消息，都大大滞后于时局变化。

窝阔台死后，大汗的位子出现空悬，窝阔台的皇后暂时摄政，她召集诸王聚会，推立贵由填补权力真空。拔都和贵由有隙，便托词病重，中途返回大营，派兄弟代表他前去参会。由于拔都是长支宗王的首领，他缺席，造成了选汗大会推迟了三年，两人之间的隙怨也因此越积越深，惹得贵由即位后，几乎和他刀兵相见。

1243年，拔都在亦的勒河下游的东岸，修建起一座名叫萨莱的城堡，拔都将萨莱作为他占领地域的都城，他治下的区域叫钦察汗国，在俄罗斯编年史里，叫做金帐汗国。

现在的美国高中课程，还有“窝阔台如果没有死，欧洲会发生什么变化？试从经济、政治、社会三方面分析”这样的历史考试题，可见窝阔台对欧洲的影响之深远。

事实上，我们首先想到的是长子西征军，然后想到拔都，以及这次西征给他带来的辽阔疆域。——这些不是推想，而是血与火书写成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