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远程教育还是开放与远程学习体系

五、学校远程教育还是开放与远程学习体系

国际上普遍流行的是由爱尔兰学者基更提出、德国学者彼得斯和瑞典学者霍姆伯格维护的远程教育定义。我详尽地分析和讨论过这一定义，指出这是一种狭义的学校远程教育定义。学校远程教育定义里有四个要素。第一，就是师生在时空上是相对分离的，即教学活动的主要部分是在师生分离状态下进行的。自学考试中的个人自学，就是指师生在时空分离状态下的开放、灵活的自主学习。当然，这并不排除社会助学单位组织各类业余辅导，可以是同步的或异步的网络在线辅导，也包括在助学单位或学习中心师生见面组织面授辅导。但是，如果由助学单位组织全日制系统讲课这类面授教学，这类社会助学就不再是开放学习和远程教学，也就不再是个人自学了。第二，需要技术和媒体的支持。因为师生时空分离，需要有技术和媒体来实现教学信息和教学活动的交互和整合，否则怎么能进行教学（教与学）？教学（教与学）本来就是师生两个主体的教与学活动的双边互动或双向交互，所以在师生时空分离时需要技术媒体的支持和媒介。这就是为什么强调自学考试要加强应用包括计算机网络在内的信息通信技术和远程教育手段的理由。第三，依然需要有一个社会机构来组织实施。教育就是由机构规划、组织和实施的针对特定对象的有特定目标的教学及相关活动的总称。学习、教学、考试都是一定教育形态和教育制度的组成成分，教育是指其整体。第四，学生自主学习为主，机构及其主要代表教师助学为辅，要提供个别化和个性化的学习支助服务，从而使师生教与学的活动通过人际面接交互和（或）基于技术媒体的人际双向通信交互来沟通、支持和整合。这就是说，个别化的师生人际交互是学校远程教育必备的核心要素，可以是人际面接（面对面接触）交互，也可以是技术媒体支持和媒介的人际双向通信交互（如通过函授、电话、网络实现的人际交互）。我指出，在这一经典定义中，第一要素和第二要素是普遍的，即广义的远程学习和远程教学的本质要素，而第三要素和第四要素则是狭义的学校远程教育的必备要素（丁兴富，2002）。从我国国情出发，有中国特色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不是、也不应办成像国外开放大学、国内广播电视大学、普通高校网络教育学院那样的学校远程教育系统。我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是一种有中国特色的开放与远程学习系统（体系、体制、制度），比学校远程教育系统更开放、更灵活。这种开放与远程学习系统也有四个要素。第一，师生在时空上也是相对分离的。第二，也需要技术和媒体的支持。第一和第二两个要素是作为自学考试核心和基础的“个人自学”的内涵所在。第三，也有一个组织机构来规划实施。第四，个人自学为主，社会助学为辅。第三和第四两个要素则是作为自学考试保证和根基的“社会助学”和“国家考试”的内涵所在。在这里，个人自学不仅指学习者（考生）自主学习，而且指学习者（考生）拥有选择学习方式（包括是否参加助学活动以及参加何种类型助学活动）的自主权。正是这最后的第四要素使自学考试有别于学校远程教育，而成为一种开放与远程学习体制（我在以往文献中称之为准远程教育模式）（丁兴富，2002）。因为，学校远程教育以师生人际交互为必备和本质要素，所有的学校远程教育都强制性地要求学生参加远程教育学校规定的以某类形式的师生人际交互为核心和基础的远程教与学活动。而自学考试则以学习者（考生）拥有选择是否参与师生人际交互以及参与何种师生及同伴人际交互的自主权为其特征。这就是说，自学考试的学习者可以利用自学考试机构和社会助学单位组织的各类助学学习支持服务（利用以课程材料为核心的各类教育资源以及自愿参加与学习同伴的各类人际交互），而且，还可以自主决定参与或者不参与各类师生人际交互。他们可以利用获得的各类教育资源，包括自学考试机构和社会助学单位设计、开发、提供的各种教育环境和课程材料开展自主学习和自愿的同伴间的合作学习，进而申请参加考试取得学分。这正表明了作为开放与远程学习系统的自学考试的最大的开放性和灵活性。事实上，那些由于种种原因（财政的、地理的、社会心理的、学习习惯的等等）选择了不参加师生或同伴人际交互助学活动的学习者（考生）依然在其自主学习和（或）与同伴的合作学习过程中发生了师生教与学的模拟交互（非真正的人际交互），这是通过各类教育环境和课程材料的设计开发发送及学习者（考生）与教育环境和课程材料的人媒交互（包括学习者与计算机的人机交互及与网络及其教学平台的人网交互）实现的。开放与远程教育的实践表明，如果学习者有相当的自主学习能力，这类由教育资源媒介的师生教与学的模拟交互也能实现有效的认知学习和知识建构。依据上述四项要素的分析论证，自学考试这种开放与远程学习系统（体系）不仅具备了作为教育制度（体制）的所有要素（教育机构组织规划实施，特定教育对象和特定教育目标，教学要素和教学过程），而且具备了作为远程学习制度（体制）或广义的远程教育制度（体制）的所有要素。进一步说，因为自学考试实现了更大的开放性和灵活性，包括自考生选择自主学习方式和参加助学活动、师生及同伴人际交互的自主权，可以认定其为开放与远程学习体制（为避免对狭义学校远程教育和广义远程教育理解的歧义，这里没有用开放与远程教育体制这一称谓）。然而，最大的开放性带来的最大的问题是考生的不整齐和不均匀，即非同质性。这就是说，自学考试考生的学习起点差异性很大，这和近代学校教育不一样，近代学校教育把几乎是同龄同质的学生编成班级集体面授培养。这就是近代学校教育的工业化模式。当然，国家考试的统一性、权威性和严肃性是为开放性最大的自学考试系统提供质量保证的重大举措之一。然而，如何避免由于统一、权威、严格的国家考试而导致合格率及成才率过于低下，从而打击考生的学习积极性，也降低了对自学考试系统投资的成本效益？这就提出了如何为自学考试考生提供更多样、更灵活、更丰富、更便捷、更有效的助学服务的问题。但是，这种助学服务不是强制性的，而是以其优质的服务和对提高学习成果的有效性来吸引更多的学习者（考生）自觉自愿地参加。有效的助学服务与严格的国家考试，再加上考生自觉的自主学习就是自学考试这一开放与远程学习体制成功的关键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