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病历摘要
章某，女，51岁，2000年8月17日初诊。
2000年6月中旬因卵巢肿瘤手术，术中发现肿瘤侵及子宫及大网膜，病理报告为低分化腺癌，术后行腹腔化疗3次，静脉化疗1次，但复查CA125仍然高于正常。化疗期间及其后呕吐严重，乏力神疲，白细胞低下，现呕吐已平，肝区脐右侧疼痛，心慌气短，头昏耳鸣，口干，纳差，舌红隐紫，苔黄薄腻，脉弦细。证属肝肾亏虚，气阴两伤，癌毒内蕴、痰瘀互结。
处方：炙鳖甲15g，土鳖虫6g，莪术10g，山慈菇15g，海藻15g，僵蚕10g，白花蛇舌草25g，漏芦12g，半枝莲25g，青皮、陈皮各6g，法半夏10g，生薏苡仁15g，露蜂房12g，生黄芪15g，枸杞子12g，仙鹤草15g，炙蜈蚣2条，天冬、麦冬各12g，炒延胡索12g，川楝子10g，九香虫5g。
另：西黄丸7盒，1支，口服，每日2次。
二诊：2000年9月14日。上方连服2周，药后精神好转，体质有改善，食纳知味，肝区仍有隐痛，胃胀隐痛，面黄不华。治仍然以上法，上方加失笑散10g（包煎），石打穿20g。
患者此后一直坚持以上法治疗，基本方药如上，还加减运用过预知子、蜀羊泉、天花粉、当归、鸡血藤、炮山甲、桑寄生、制天南星等，至2001年11月，CA125从术后的40～170U/ml下降至13.8U/ml。一般状况良好，体重增加5kg。其后一直坚持服药，间断来诊。
三诊：2003年3月6日。患者无不适症状。复查仅B超提示：轻度脂肪肝，余均未见明显异常。仍从肝肾亏虚，湿热瘀毒互结治疗。
处方：炙鳖甲15g（先煎），生黄芪25g，当归10g，大麦冬10g，生地黄10g，炙女贞子10g，墨旱莲10g，仙鹤草15g，鸡血藤15g，制黄精10g，山慈菇15g，炙僵蚕10g，泽漆12g，猫爪草20g，露蜂房10g，失笑散10g（包煎），土鳖虫6g，白花蛇舌草25g，半枝莲25g，漏芦12g，龙葵20g，预知子10g，莪术10g，鬼馒头15g，生山楂肉15g，枸杞子12g。
2．辨析
复法大方包含多种治疗方法和多味药物，但并不意味着就是多种治法的简单相加和多味药物的罗列堆砌，而应是针对有复杂病理机制的一些特殊疾病而采用的一种变法，其包含的具体治法和方药是根据该疾病病理变化的各个方面有机地组合起来的，它仍然遵循中医治疗思想的基本原则，如治病求本、扶正祛邪、调整阴阳、调理气血等，所以说，复法大方同样是在辨证论治下进行的。在具体运用时应当注意主次分明，组合有序，复法中应有主法、有次法，大方中有主药、有辅药，而主次的确定，系根据每一个病人具体情况、具体病情而决定，如病者癌肿未能切除，或术后复发而体质尚强者，当以攻邪为主，而攻邪之中，又应当根据各个不同脏腑的生理病理特点而有差异。具体如上部的脑部肿瘤一般以风痰毒为主，则祛邪之治则当以祛风化痰解毒为主，化瘀清热扶正为次；下部的肠道肿瘤其祛邪之治则当以化湿解毒为主；体虚正弱者则应以扶正为主，而扶正又有益气、补血、养阴、温阳之异，如此等等。
另一方面，由于复法大方中每一治法下所涉及的药物均有多种，因而在药物的遴选上，从传统中医对药物性味功用认识出发，结合现代药理研究的成果选择用药，尽可能一药多用。如周师习惯用的鬼馒头既能抗癌，又能益气滋补，用于多种癌肿；预知子既能疏肝理气，又能解毒抗癌，常用于肝癌有肝郁气滞者；泽漆消痰利水，又善抗癌止咳，用于肺癌有痰饮者。生薏苡仁健脾化湿，又善于抗癌解毒，对脾虚有湿者尤宜等等。同时应注意顾护脾胃，畅通化源。
本案患者家住常州，卵巢癌术后，多次复查CA125仍然高于正常，深恐复发，慕名求诊。周师认为患者虽经手术，但毒邪未尽，而正气已伤。治以复法大方，攻补兼施，防其死灰复燃。方中白花蛇舌草、漏芦、半枝莲、露蜂房、蜈蚣、西黄丸解毒抗癌，土鳖虫、莪术活血化瘀，山慈菇、海藻、僵蚕、半夏、薏苡仁化痰散结，青皮、陈皮、延胡索、川楝子、九香虫理气止痛，鳖甲、黄芪、枸杞子、仙鹤草、天冬、麦冬益气养阴。药味虽多，但组合有序，主次分明，坚持服用，终收佳效。
又西黄丸为周师治疗癌肿的常用中成药之一，有较好的解毒清热之功，适宜于毒热较盛及体质偏热者，周师常以之与汤方一并使用，以增强疗效。
（张成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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