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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化平淡为神奇

时间:2022-03-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朱自清的散文诗《匆匆》之所以到如今仍是那么扣人心弦,就是因为作者借助于各种修辞手法的同时,成功地运用了大胆丰富的想象。是的,不愿蹉跎青春年华,浪费时间,虽彷徨而仍思有所作为,《匆匆》抒写的就是这种心境。《匆匆》的主旨,便在于倾吐作者对时日匆匆这一瞬息间的感受。为了使内心的情绪表现得更集中、更丰富、更强烈,作者进一步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艺术想象力,去捕捉“匆匆”的影子。

朱自清在《新诗杂话》“诗与感觉”篇中开宗明义道:诗也许比别的文艺形式更依靠想象;所谓远,所谓深,所谓近,所谓妙,就是就想象的范围和程度而言。

他的这番话正指明了诗歌创作的精髓所在,也是他的新诗创作的绝好注脚。

想象,是人的心理意识系统中的一个组成部分。马克思称诗人是“富于想象的文学作家”。雨果说,“莎士比亚首先是想象”。所以说,没有想象就没有诗。充沛的感情和丰富的想象是分不开的。充沛的感情促使大胆丰富的想象,大胆丰富的想象有力地表现着作者的思想感情,一个想象力贫乏的作家,是很难写出激动人心的作品的。

朱自清的散文诗《匆匆》之所以到如今仍是那么扣人心弦,就是因为作者借助于各种修辞手法的同时,成功地运用了大胆丰富的想象。

《匆匆》写于1922年3月28日,正是“五四运动”处于低潮,作者思想十分苦闷的时期。这时他由于“理不清的现在,摸不着的将来”(《转眼》),徘徊于人生十字路口,感到无限空虚和惆怅,但朱自清正如叶圣陶所说的,他“并非玩世,是认真处世的人”(叶圣陶《与佩弦》),他不愿意虚度年华,在风尘中老去。因此,他“要一步步踏在泥土上,打下深深的脚印”(朱自清《毁灭》),以求得“刹那的意义和价值”。是的,不愿蹉跎青春年华,浪费时间,虽彷徨而仍思有所作为,《匆匆》抒写的就是这种心境。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诗人几笔勾勒出一幅淡淡的画面。燕子来而复去,杨柳枯了又青,桃花谢了再开,这本是人所习见的自然现象。诗人的情感在生活中寻找到了一种寄托物,而想象的引发正是由此为基点的。作者运用了一连串人们熟悉的事物作借喻,来诱导读者进行联想。“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是有人偷了他们吧:那是谁?又藏在何处呢?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罢:现在又到了哪里呢?”这样,读者的直观世界与想象世界便沟通了。以自然的新陈代谢的迹象和自己无形的日子相对照,一连串的疑问句,透露出诗人怅然若失的情形。

《匆匆》的主旨,便在于倾吐作者对时日匆匆这一瞬息间的感受。然而,作者在抒发这一感受时,并不是讲述枯燥无味的大道理,也不去发空洞的呼喊,而是把自己在特定处境里的感兴,依托于大自然多种可感的景象之中,使抽象转为具体,思绪化为形象。

“像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相对于万古长存的宇宙,人的生命是十分渺小的。“针尖上的一滴水”和“大海”,这两个鲜明的喻语,确是把两者的差距形容透了。但唯其渺小更应珍惜,因为稍一疏忽,便要消失在“没有声音,没有影子”的时间长河里。时间之无情,生命之短促,使诗人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如此的想象,是种微妙的意象,而这微妙的意象便构成了一种诗意之美。

为了使内心的情绪表现得更集中、更丰富、更强烈,作者进一步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艺术想象力,去捕捉“匆匆”的影子。

“早上,小屋里射进了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它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太阳被人格化了,像一位正青春年少的姑娘,飘飘然“挪动”而来。在你稍一转动之间就过去了。诗人借客观事物描绘他主观想象的东西,吃饭、洗手、默思,是人们日常生活的细节,诗人却敏锐地看到时间的流逝,当他企图挽留时,它又伶俐地“跨过”,轻盈地“飞去”,悄声地“溜走”,急速地“闪过”了。时间的步伐的节奏越来越快,诗人也不由得“茫茫然跟着旋转了”。真是挽不住,留不得啊!日出日落,来去匆匆,光阴本是无影无踪的,但“太阳他有脚”,诗人正是扣住了这“脚”,把时间这个空灵对象写得新鲜活脱,使无情之物充满了人情,形成了虚实相生的深邃意境,让人们能从中“辨出新异的滋味”来。(朱自清《山野掇拾》)。

《匆匆》这首散文诗,除了运用上述比喻、对比、夸张等手法进行想象外,作者还采用问而不答、烘托渲染等手法展开想象。

“逃去如飞的日子里”,诗人徘徊、深思而又执拗地追求着。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黑暗的现实和诗人的热情相抵触。时间的匆匆和自己的无为相对照,使诗人更清楚地看到:“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如果说,前三节还是以作者一天的具体感受来反映时间的流逝,以个别来反映一般的话,在这里,作者就把八千多日子(作者生于1898年,至写作该文的1922年,共度过24个春秋,即为八千多天)的流逝作了高度的概括,使时间的流逝的伤感更清晰明了,用色彩渲染,顷刻的消融,朦胧的淡蓝和乳白,如“薄雾”一般,恰好烘托了时光的匆匆。又如“轻烟”,瞬间的飘逝,烘托出心境的“徘徊”。“轻烟”与“薄雾”,极言其空虚倏忽,把“徘徊”与“匆匆”形象化了。从而抒发了不虚度此生的心愿——“我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地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三问却并不回答,意在引发读者的联想和想象,逼着你去思索这严肃的人生课题。虽然那字里行间流露出倥偬时日、碌碌无为的苦闷与惆怅,其实质正是表达了不甘沉沦、力图上进的热望和渴求。为“微风吹散”,被“初阳蒸融”,又烘托出眼睁睁看着光阴飞逝的感慨,能不唤起当时那些和作者怀有同样感情的知识分子的共鸣?也许心灵为之颤动,也许往日的岁月变得更加清晰了。于是,作者隐含的写作意图——惜时、有为,便自然地化为了读者由衷的心曲。在诗人丰盈的想象的翅膀扇动下,为他连类而及的感情升华所感染、所激动,作品的艺术效果也就达到了。

(本文发表于《智力开发报》1985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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