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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学的哲学认识论

时间:2022-02-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狄尔泰提出重建形而上学,是力图解答康德提出来而又未能解答的哲学问题。由此决定,狄尔泰以历史理性批判反对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在精神科学的基地上重新清理康德的哲学范畴,建立精神科学研究的新范畴体系,从而创造了他的历史认识论。狄尔泰以理解为历史认识论的核心范畴,从而把认识论转变成生命的解释学。狄尔泰解决这一问题的主要思路,就是建立范畴与生命的联系。
解释学的哲学认识论_文化哲学:认识与评价

一、解释学的哲学认识论

解释学传统是由狄尔泰开创的。解释学是狄尔泰的认识论,但是,对于狄尔泰来说,认识论不是哲学的全部内容,而是构造精神科学的手段和环节,因此,他的解释学本质上是从属于他的精神科学的,是他的精神科学的一个有机部分。狄尔泰的这一观点体现了整个哲学认识论不同于科学认识论的研究路向:科学认识论,正如我们上面论述的,是沿着“拒斥形而上学”的路向发展的,从孔德,经马赫,到逻辑实证主义,科学认识论一步一步地消解形而上学,最后把认识论变成了关于科学知识的理论;与之不同,哲学认识论则通过认识论来重建形而上学,以认识论阐发人的主体性,从而把认识论转变成一种理解人的生命存在的批判的认识论。

狄尔泰提出重建形而上学,是力图解答康德提出来而又未能解答的哲学问题。康德提出的最根本的哲学问题是形而上学如何可能的问题。康德提出这一问题旨在摧毁近代理性主义的形而上学,构造新的形而上学,但是,康德并没有实现这一哲学任务。恰如他自己所说的:“虽然一切教条主义的形而上学的衰落时刻毫无疑问已经来到,但是我们还不能说形而上学通过彻底的、全面的理性批判而获得再生的时刻已经来到。”[40]康德期望的形而上学的再生时刻,是从狄尔泰的哲学改造工作开始的。狄尔泰回到康德的问题,却摒弃了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的原则。在狄尔泰看来,形而上学不能在人之外,而必须在人的历史、人的生命存在中找到自己的根基,只有这样,哲学才能解答康德所提出的形而上学如何可能的问题。但是,解答历史、人的生命存在,是不能运用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原则的,因为,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本质上是自然科学的认识论原则,它只能说明人对外部自然界的认识,解答自然科学的认识论、关于科学知识的问题,而不能说明人对历史、人的生命存在的认识,不能解答历史的认识论,即关于精神、生命的理解问题,因此,必须建立新的认识论原则。狄尔泰所说的新的认识论原则,就是他的“历史理性批判”。

在狄尔泰那里,历史理性批判具有双重的意义:一重是本体论的规定,在这一重意义上,他把历史理性批判定义为人的历史的、文化的存在;另一重是认识论的和方法论的规定,在这一重意义上,他把历史理性批判看作是建立精神科学的方法论原则。在这两种意义中,前者是基础,是认识的对象;后者是对前者的论证,是建立精神科学的范式。由此决定,狄尔泰以历史理性批判反对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在精神科学的基地上重新清理康德的哲学范畴,建立精神科学研究的新范畴体系,从而创造了他的历史认识论。

狄尔泰批判康德纯粹理性批判的基点,是改变康德纯粹理性批判的提问方式。康德纯粹理性批判的提问方式是:人的认识如何可能?狄尔泰的历史理性批判的提问方式是:关于心灵构造世界的精神结构如何使关于心灵构造实在的知识成为可能?狄尔泰在这里所说的“心灵构造实在”指的是历史的主体,是人的一种具有普遍性的意义存在,而这种具有普遍性的意义的存在又是人从事创造性活动的结果,也就是说,人是一种意义的、历史性的存在,而心灵构造世界的精神结构作为认识的主体,就是要获得对人的意义的、历史性存在的知识。可见,狄尔泰在改变康德纯粹理性批判的提问方式时,一是改变了认识的对象,即把认识的对象由“自在之物”转化为人的意义的、历史性的存在;二是改变了认识论的研究方式,即认识论不是说明人如何获得外部自然世界的知识,而是心灵自身的自我发现的问题,即是一个历史的问题、一个自我理解的问题。于是,狄尔泰提出了“理解”的概念。所谓“理解”,就是“在你中重新发现我(the I)”[41]。狄尔泰以理解为历史认识论的核心范畴,从而把认识论转变成生命的解释学。

以理解为核心,狄尔泰对康德的范畴体系进行了逐一清理和改造。首先,他对范畴的性质作了重新界定。在狄尔泰看来,康德解决人的认识如何可能的问题是依据形式逻辑和数学,他对经验、时间、空间及范畴的说明都是形式逻辑和数学思维的展开,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康德的范畴体系就是一个形式逻辑和数学的体系。形式逻辑和数学是获得科学知识的途径和保证,因此,康德解决人的认识如何可能的问题实际上只能解决科学知识如何可能的问题,根本不能解决历史的认识如何可能的问题。那么,如何解决历史的认识如何可能的问题呢?狄尔泰解决这一问题的主要思路,就是建立范畴与生命的联系。在狄尔泰看来,与生命相联系,范畴不是用于表达客观认识对象的事实概念,而是用于表达心灵构造世界的客观价值的意义概念,它不产生于某种先验的逻辑,而是来源于经验;它不是认识,而是理解。范畴即是理解的形式。这样,狄尔泰就从根本上改变了范畴的意义和内容:从范畴的意义方面看,范畴是人的生命价值的表达,具有价值的意义;从范畴的内容方面看,范畴包括经验与理解:经验指向心灵构造世界,是心灵构造世界的经验,因而也是理解的基础;理解以经验为基础,展示心灵构造世界的形式,是经验中的生命形式的表达。经验与理解的这种统一,就使范畴成为生命的表达。这就从根本上改变了康德的范畴的性质。不仅如此,狄尔泰还通过对生命、经验的文化意义的揭示,规定了范畴的文化特征。狄尔泰对于生命、经验的一个最基本的观点,就是人的生命、经验不是人的生物性的存在,而是人的文化的存在。生命、经验是语言、科学、理智或文化系统发展的历史产物,它是个体的,亦是整体的,它是在人与人以及不同文化形式的关联中存在的。与之相联系,范畴也是文化的、整体性的;范畴就是一个表达相互关系的体系,每一范畴形式都包含着一个关系规则。正是这样,狄尔泰又可以以相互作用、力和价值体系等等来表示他的范畴特征。

我们认为,狄尔泰对范畴的改造,不仅是对康德的纯粹理性的批判,也是对近代经验论的超越。事实上,狄尔泰在研究人的心理或经验时,不是简单地返回到近代经验论的哲学之中,恰恰相反,他是通过批判和改造近代经验论而超越近代经验论,从而形成自己的经验哲学。近代经验论也是从经验的层面上研究人的心理或人的心灵世界,但是,近代经验论在研究人的心理时有三个根本缺陷:其一,仅仅从自然的角度研究人的心理,把人的认识心理看作是自然的心理。近代经验论哲学家们也强调人的精神世界对于人的存在和人的认识的重要性,强调人的精神世界是比人的感性世界更真实、更可靠的存在,但是,他们所说的人的精神仅仅是受人的神经系统运动支配的个体主体。这种主体本质上还是一种自然的、生物性的个体的存在。其二,与前者相联系,认为经验的主体仅仅是个体,除了个体之外,便不可能有主体的存在。其三,仅仅强调人的经验的认识论意义,否定了人的经验也包括情感、动力和目的。这三个缺陷中,第一个是最根本的。因为,人的自然的、生物性的存在几乎是不变的,个体之间的差异甚微,达尔文尽管考察了人的自然的、生物性存在的进化过程,但它是几万年自然演化的结果,相对于人类自身的历史发展而言,这种进化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所以,从人的自然的、生物性的存在出发考察人的心理,实质上是把心理学的研究建立在一个不变的基础之上,否定了人的心理、经验的历史功能,必然走向经验主义的预设主义,经验的主体成为了一个抽象的个体。狄尔泰对近代经验论的批判与超越,就是把自然的生物性的个体还原为历史的主体,把抽象的、片面的人还原为现实的、活生生的、充满生命的人。这一任务在传统的经验论或传统的心理学的研究框架中是不可能实现的,必须建立新的心理学,亦即狄尔泰的历史的、描述的心理学。狄尔泰有时称之为人类学。这就构成了狄尔泰批判、改造近代哲学心理学的基本思路。狄尔泰在批判、改造近代哲学心理学,建构历史的、描述的心理学时,并不否认人具有生物性的存在,他甚至全盘接受了达尔文进化论的观点,但是,他认为,决定人的有意义的生命及其发展的,不是人的生物性特征,不是人的有机体的生命形式,而是人的社会的、文化的存在。人的社会的、文化的存在不是人的个体生命,而是人类的生命。人的社会的、文化的存在、人的类生命应是建立历史的、描述的心理学的基点。由此出发,狄尔泰对人的心灵从存在方式到研究方式进行了全面的改造。其一,狄尔泰区分和说明了人类的经验和个体的经验。人类的经验是社会历史生命的存在形式,亦是社会历史的经验,个体的经验仅仅是历史社会的基本要素,在存在的意识中,它就已经是一种社会的体现。当然,狄尔泰在强调经验的社会历史特性时,并不是要否定个体的经验及其存在的意义。他承认,个体无论如何都是人从事心理活动的基本单元,没有个体是谈不上人的经验和人的心理活动的。但是,他认为,作为人的存在的最基本的单元的个体不是孤立的存在,它一开始就是从属于历史整体的,是历史整体中的一个部分,因而本质上是历史文化的,是体现整体的。狄尔泰强调人类的经验对于个体的经验意义是对个体性质的重新规定。由于这一规定,个体不再是指与自然器官相联系的生物性的、自然的个体,而是历史文化的个体;这就把哲学对个体性的研究置于社会文化的复杂整体之中,从而实现心理学的研究由个体而人类、由自然而文化的转向。其二,狄尔泰扩大了经验的内涵。在狄尔泰那里,经验不只是指感性的认知活动,它还包括感情、动力和目的。狄尔泰认为,感情、动力和目的的结合才组成了具体的、历史的人。这样,当狄尔泰把感情、动力和目的也作为经验的内容时,就使哲学对经验的研究超出了认识论的研究范围,扩展到历史的研究之中,认识的主体也同时是历史的主体,于是,抽象的经验和超人的主体也在他的哲学中自然而然地消失了。这是经验的研究由认识而历史的转向,也是人学研究基础的根本转向。其三,狄尔泰改变了近代经验论的研究方法。近代经验论对人的心理的研究主要是采取分析的方法。这种方法把人的心理活动、人的经验分割成一些零碎的部分,逐一地加以分析。与这一方法不同,狄尔泰主张采用整体性的研究方法。所谓整体性的研究方法,就是从历史的关联中,从人的生命的各个要素的联系中把握和研究人的心理过程。通过以上三个方面的改造,狄尔泰消除了近代经验论对人的片面研究,把人的文化生命作为人的研究的主要内容,在研究方法上,消解了近代经验论的预设主义,确立了人的心理研究的历史主义原则,即从人的生命活动、人的生命整体的关联中把握人的心灵和人的心灵结构。由于这三个方面的改造和超越,狄尔泰就把经验置于了历史认识论的框架之中,成为历史认识论的基础,于是,历史认识论所研究的问题即是证明“经验中所理解的实在”[42]。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一旦狄尔泰改变了范畴的性质以及作为其基础的经验的意义,他就自然地过渡到了历史的认识论。

从研究历史的认识论出发,狄尔泰改造了康德的时间概念。在说明生命的范畴中,狄尔泰尤其重视时间概念,视时间为理解生命特性的最基本的范畴,并通过对时间范畴的改造而形成他说明生命存在的基本构架。他认为,生命范畴的特性即是暂存性(temporality),暂存性即是时间,所以,时间是生命的表达。对于生命的存在,人们可以用两种方式进行考察:一种是考察生命的历史性存在,狄尔泰称之为生命之流,或生命的流变。在这一方面,狄尔泰反对康德把时间定义为同质性的、一维的,强调时间是异质性的,是由过去、现在和未来三维构成的。另一种是考察生命的结构性存在,狄尔泰称之为生命的经验性存在。在这一方面,狄尔泰反对康德把时间看作是先天认识形式,强调时间是以现在为基础,与过去和未来相关联,而形成的人的生命存在,即“生命本身是一种经验的结构性关联,即经验的关系是一定生命的关联”[43]。通过对这两个方面的说明,狄尔泰就把康德的时间范畴的意义由物理层面转变为精神层面,在人的心灵的意义上探究经验和生命存在的问题。当狄尔泰实现了这一转变时,就很自然地提出了价值、目的、意味(significance)、意义(meaning)等范畴。按照狄尔泰本人的话来说,这些范畴是用于理解生命及生命发展的工具。他以时间与生命的关联来说明这一思想:“返回记忆中的过去,我们依据意义范畴看到生命的各部分之间的联系。在现在中,我们感觉到充实于其中的实在的正价值或负价值,当我们面向未来时,目的范畴也就提出来了。”[44]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狄尔泰在使用这几个范畴上的差别:意义范畴与“过去”相联系,主要用于表达生命的关联;价值范畴与“现在”相联系,主要用于表达生命的存在和本质;目的范畴与“未来”相联系,主要表达生命活动的特征。我们知道,在狄尔泰那里,“现在”、“过去”与“未来”是相互联结的。它们之间的联结不论就其发展而言,还是就其结构而言,都是以“现在”为中介而展开的,与之相应地,价值也就成为说明生命存在的中心范畴,决定着意义和目的的内涵。狄尔泰曾经把这几个范畴的关系描述为:“每一生命都有自己的意味(significance),这种意味是由一种意义(meaning)的关联决定的,其中,每一记忆的瞬间都有一个内在的价值,这每一记忆的瞬间在记忆的关系中,又与整体的意义相联系。个体存在的意味是唯一的,不能通过认识而被理解;然而,它的存在就与莱布尼茨的单子一样,反映着历史的普遍性。”[45]我认为,狄尔泰对这几个范畴的厘定,深刻地揭示了这几个范畴的内涵,使我们能够清楚地看到这几个范畴是在哪一个层面上,从哪一个方面来揭示人的生命特性的:意味的范畴主要用于说明生命的历史性存在,证明人的历史性存在是在意义的关联中建立起来的,因而人的历史性存在亦是意义的存在;目的范畴主要用于说明人的发展及其规律,强调人的活动本质上是有目的的活动,因此用于说明人的发展的规律应该是目的的规律;价值范畴主要用于说明人的存在及其本质,它是意义的内容,又是目的的根据,意义和目的的研究应当围绕价值而展开。可见,研究狄尔泰这一方面的思想不仅有利于我们确定价值的涵义及其研究的方向,而且有助于扩大价值研究的视野。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狄尔泰在这里强调了莱布尼茨的单子论思想,证明狄尔泰对价值的界定与莱布尼茨的单子论有着内在的联系,需要结合莱布尼茨的单子论的思想加以理解和阐发。莱布尼茨的单子论对单子的最基本规定是,每一个单子都是独立的个体,却又体现着宇宙的整体;每一个单子没有可以出入的窗子,它的发展是由内在的力决定的。与莱布尼茨单子论的这一思想相一致,狄尔泰的价值也是指的个体的价值,其中每一个体的价值都体现着历史的普遍性;每一个体的价值因其独立性,并不与其他的价值个体相联系,只能与其他的价值进行比较,只能被评价;既然如此,每一个体价值的发展也不由其他的价值所规定,而是受其内在“力”的支配。这样,狄尔泰就由对价值的研究,进一步提出了“力”(power)的范畴。

我们也可以说,狄尔泰提出“力”的范畴,其思想来源于莱布尼茨。就其与莱布尼茨思想的联系而言,狄尔泰的“力”范畴亦是指具有普遍特性的独立的个体。但是,狄尔泰提出“力”的范畴,一开始就不同于莱布尼茨。莱布尼茨的“力”是一个科学的范畴,而狄尔泰的“力”则是一个人学的范畴。那么,作为科学范畴的“力”与作为人学范畴的“力”有什么差别呢?狄尔泰认为,“在科学中,力是一个假设的概念”,它是由“因果原则决定的”,“在人学研究中,力,就其范畴形式而言,是对某些能够经历的事情的表达”[46],它是由于我们面向未来,并以不同的方式去实现未来的目的而产生出来的,因而它是受目的、意图支配的。总之,狄尔泰视“力”为与人的活动、目的和意图相联系的范畴,实际上是以“力”来说明生命的连续发展的进程,“力”是用以表达生命的自由和历史的范畴。这样,狄尔泰又由“力”的范畴进到了“表达”和“理解”。

“表达”和“理解”,可以说,是狄尔泰历史理性批判的最高范畴,亦是贯穿于他的人学研究的基本方法。按照狄尔泰本人的话说,“理解”与“表达”,“不是一个逻辑结构或心理分析的问题,而是一个认识论的分析问题”[47],也即是如何构造历史认识论的问题。狄尔泰的历史认识论不是仅仅建构思维形式的认识论,而是揭示人的心灵活动的认识论。所以,他的“表达”和“理解”都包含着多层面的内容。就“表达”而言,狄尔泰的“表达”不仅仅指记号和符号,而且表现精神的内容。他把“表达”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概念、判断和更大的思维结构;第二类是活动的表达;第三类是情绪的表达。前者是有关思维形式的表达,后两者则是人的内在生命的表达,包括人的内在生命和形成生命关联的背景,诸如环境、目的、意义等等,也包括人作为诗人、艺术家和作家的创造者所进行的活动。就“理解”而言,狄尔泰的“理解”主要是指对他人的理解,理解的基础是经验和自我理解及其两者之间的相互作用。这样,狄尔泰就把“理解”建立在人与人之间交流的基础之上,“理解”是社会的“理解”。狄尔泰所说的“社会”,是指的人的创造性活动。人的创造性活动,就其活动的内容而言,与活动的目的相联系,包括人的计划、安排和评价等等;就其活动的形式而言,与人的生存方式相联系,包括人的习俗、法律、国家、宗教、艺术、科学和哲学等等。可见,狄尔泰的“社会”本质上是一个文化系统,由此所决定的“理解”,也是一种文化的“理解”。

所以,尽管狄尔泰反复强调“理解的主题总是一些个体的东西”[48],但他更强调的是个体中所包含的客观心灵世界的内在价值,他所说的个体是整体中的个体。“理解”就是展示个体以及决定个体内在价值的客观精神的活动。恰如他自己所指出的:“客观的心灵和个体的力一起决定心灵构造的世界。历史就依赖于对这两者的理解。”[49]

综上所述,狄尔泰的历史理性批判从哲学研究的形式到内容、前提到方法,都作了新的说明。通过这些说明,狄尔泰从根本上改造了近代哲学的形而上学,并在此基础上划分出自然科学和精神科学,提出了两种不同的认识论:自然科学的认识论和精神科学的认识论。他的历史认识论就是精神科学的认识论。这种精神科学的认识论因以生命的自我理解为核心问题,而成为解释学的认识论。

对于解释学的哲学认识论的完善,利科起了重要的促进作用。利科力图使解释学与现象学结合起来,形成新的哲学认识论模型,即反思哲学。在他看来,反思即“我思”,必须从解释一个特定传统的文化产品开始,以一切有关社会历史世界的学科的方法为中介。只有通过对对象和行为、象征和符号的理解和解释,反思才能达到真正的自我。这就比较具体地展开了解释学的哲学认识论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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