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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欲求”到“需求”

时间:2022-02-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根据需求的对象,人的需求可分为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需要”是满足人的基本生存,“欲求”则是满足人的享乐和虚荣心,帕帕奈克指出要为“真实世界”的真正“需要”而设计,而不能为人的无止境的“欲求”而设计。不可否认,“胶囊公寓”确实存在许多问题,但是它的诞生却是年近80岁的老人和老伴用两个人的有限力量建造的。“胶囊公寓”这种“怪现象”的出现正是对目前社会的一种警示。
从“欲求”到“需求”_观城论市: 城市化背景下场所认同的危机与重建策略研究

在生命深层而原始本能的刺激下,人总是处在争取满足生理和心理的各种基本需求的期望之中。根据需求的对象,人的需求可分为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物质需求包括生产、生活用品、外界条件及环境,如空气、房屋等;精神需求指人对现实世界的感悟、思考、爱与被爱、认同感、归属感、安全感、满足感等。精神需求又可分为社会需求和文化需求,社会需求指人的交往、沟通、尊重、互爱、认同及对和谐社会等的需求;文化需求即人对文化、艺术方面的需求,是人的精神、心理获得满足的一种途径。”[11]

马克斯、恩格斯把人的需要分为生存需要、享受需要和发展需要。英国社会人类学家马林诺斯基,把人的需要分为三个等级:生物需要、社会需要和心理需要。人本主义心理学创始人马斯洛将人的需求体系分为生理需求、安全的需求、社交的需求、尊重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五个层次。希腊建筑师道萨迪亚斯将人类的需要分为两类:一类是可观的、可度量的需要,如水、氧气、空间基本的需要,第二类是指主观上不能度量的需要,如爱、成就感,对形式美、舒适度的衡量。我国学者薛克诚等人在《人的哲学——马克斯主义人学理论新探》中认为,人的需要具有多样性,包括历时态结构和共时态结构以及需要的高低层次之分等。

以上种种对人的需要的研究虽然年代不同、研究的侧重点不同,但都是从简单、本能的、物质的低级需要到复杂的、有目的的、精神的高级需要,都是从生存、认同到目标的追求这样一个顺序。虽然人的需求对象具有广泛性和复杂性,但是对绝大部分人来说,最为紧迫的事情还是基本的生存,只有生存问题解决之后,人们才去关心探寻我们是谁。而且,只有当人们的生存和认同问题已经明确之后,人们才开始建立目标。对于那些生存在真实世界中的人们来说,有许许多多的人甚至还没有满足自己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又何来欲求呢?设计迫切需要关注这一部分人的真实需求,而不是为满足那些少数的贵族阶级的欲求而绞尽脑汁。

在帕帕奈克看来,设计面对着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是真实的,一个是虚假的。他所谓的“虚假的世界”,是设计完全为之服务的以商业营利为目的的社会,是物欲横流的商业主导的社会。设计被商业操纵和利用着,全然掌控在商家的手中,作为商业噱头来为其服务。帕帕奈克在著作《为真实的世界设计》中指出:“最近的很多设计都只是在满足一些短暂的欲求,而人们真正的需要却常常被忽视。时尚能够通过对于‘欲望’的精心操控使人获得满足,但是一个人在经济、心理、精神、社会、技术和智力上的各种需要却往往更难获得,而且满足这些需要也不像时尚那样有利可图。”帕帕奈克对真实需求和虚假需求的思想来源很可能是受到了法兰克福学派的激进思想家赫伯特·马尔库塞相关论述的影响。“需要”是满足人的基本生存,“欲求”则是满足人的享乐和虚荣心,帕帕奈克指出要为“真实世界”的真正“需要”而设计,而不能为人的无止境的“欲求”而设计。

在海南省澄迈县华侨农场盐丁村一家企业的厂区里,有一座用废弃的集装箱改造的工人住宅(见图5-104)。它的改造源于公司副总经理的想法,这 10 个原本废弃的集装箱经过大约两个月的粉刷隔热改造,变成了一座古香古色的“阁楼四合院”。这栋集装箱阁楼是采用复合瓦做的顶棚,用废弃的彩钢瓦做的屋顶,用泡沫板和水泥板做隔热处理,并采用竹木材料做廊道楼梯。四合院阁楼的外立面设计成白墙青瓦的形式,在大门一面则是用钢筋混凝土建成的徽式民居风格的高墙,古香古色,别有风韵。这座四合院占地400多平方米,由大小不等的40个房间组成,但宽和高均保持在2.6米左右,每间大约8平方米。每间房都开了对流的窗户,站在房间内,感觉颇为凉爽。这里居住的都是公司的驾驶员、调度员等。在搬入这座新宅后,好多员工把自己的妻子、孩子也接了过来,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生活的乐趣。虽然这里的面积不大,但特别有意思,每当夜幕降临、晚风徐徐的时候,各家各户搬出桌子,在大院子里吃饭,单身汉们则来回串门,那感觉特别温馨。社区邻里间的真实生活在这里重新得到诠释。该企业在面对目前房价日趋高涨的大背景下,其环保的理念不仅使废物得到了利用,还解决了职工的住房困难,可谓一举两得。

图5-104 徽居式的外立面

资料来源:http://image.baidu.com.

2010年3月,在海淀区六郎庄的一栋出租房内出现了8间“胶囊式”公寓,其设计者是一位年近八十岁的老人黄日新,他建造的初衷是希望为来北京打拼的流动人口提供一个暂时性、过渡性的居住地,希望能够用自己全部的精力为弱势群体做一些事情。虽然“胶囊公寓”每间房的长和宽仅有2.4米和0.72米,但是这样的空间对那些低收入群体来说,既摆脱了合租的麻烦,又能花很少的租金获得一个相对稳定、独立的住所(见图5-105)。

图5-105 隔开的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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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胶囊公寓”问世以来,受到了有关人士的关注。然而大多数的评论却停留在对“胶囊公寓”的指手画脚上:有人说它的设计不够人性化,有人说它不是解决流动人口住房的最佳途径,有人说它缺乏对最基本的居住空间的了解,缺乏基本的调查研究等。不可否认,“胶囊公寓”确实存在许多问题,但是它的诞生却是年近80岁的老人和老伴用两个人的有限力量建造的。抛开设计品质的好坏,其背后饱含着老人对社会问题的关怀以及对弱势群体的关爱。年逾古稀的老人在社会中原本就是该给予关怀的弱势群体,但是他们却以自己微薄的力量为同样的弱势人群倾注全部精力。“胶囊公寓”这种“怪现象”的出现正是对目前社会的一种警示。

此外,在北京海淀区成府路的一个大院里,有一座2米来高的小屋像一个巨大的鸡蛋矗立在草坪上,然而它并不是一个纯供人欣赏的公共艺术品,而是供人居住的小屋(见图5-106)。

图5-106 蛋形蜗居的表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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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主人是一位刚毕业进入社会的青年,他有限的薪水支付不起北京昂贵的房租,但又要生存,于是利用公司的设计创意,自己制作了这样一座由竹条编织而成的蛋形小屋。虽然它看起来很温馨,但是由于“蛋壳”只有约一拃厚,屋里的温度几乎同寒冷的外部一样低(见图5-107)。

虽然主人很享受“蛋壳”里的生活,但是享受的背后却充满几许无奈和挣扎。小屋面临被物业拖走的危险,但小屋主人乐观、坚韧的性格让人钦佩,其背后付出了多少辛酸、承受了多少痛苦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北京的冬天寒意逼人,而“蛋壳”里的生活更是让人备感苍凉。蛋形的蜗居里孕育的不是幸福,而是被扼杀的理想和青春。缺乏民生体温的“蛋壳”里,囚禁的是幸福和理想。

图5-107 内部狭小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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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一个繁华的都市中,设计的目光锁定的都是光鲜亮丽的现代文明,宣扬的是科技进步带来的前卫奢华的享受。然而透过这些“蜗居”,我们无意中发现了城市繁荣背后的苍凉民生,尽管国家的经济发展日益昌盛,但是弱势群体却很少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蚁族、蜗居的出现反映的是底层群体为了生计而艰难挣扎着生活。孕育蚁族的唐家岭已在城市拆迁中化为记忆,但是贫困人群的基本生存困境却并未因此消亡。无论是“胶囊公寓”还是“蛋形蜗居”,都没有得到社会的重视,这所有的建造都是靠他们自己的力量。[12]

在以上实例中可以看出,这些群体仍受制于基本的生存需求,在称赞完这些非专业建造者的创意之后,更重要的是应该给予底层民众生活困境的帮助,他们的需要才是“真实的需要”,设计更应该关注这些人的生活。设计师完全有责任、有义务,也有能力为低收入群体提供各种服务,从而满足其基本的生活需求。设计应该延展到广义的社会和公共领域之中,为更多民众的基本生活需求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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